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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死後,夫君要抓我和姦夫 第9章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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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小心翼翼地、如同對待世間最珍貴的易碎品般,開始用那雙沾滿汙穢的手,極其輕柔地整理那具散亂的骸骨。

他脫下自己那件象征榮耀與地位的猩紅將軍披風,內力一震,將其上的塵土血汙震落。

然後,他用這件披風,將那具無名骸骨小心翼翼地、一寸一寸地包裹起來。

他拒絕了所有親兵的幫助,親自抱著那裹在猩紅披風裡的骸骨,一步一步,踉蹌卻又異常堅定地走出亂葬崗。

回到將軍府,他做的第一件事,不是梳洗,不是治傷。

他下令,以最高規格的正妻之禮,厚葬這具骸骨。

棺槨要用最好的金絲楠木,陪葬要將他庫房裡所有最珍貴的、原本屬於我或準備送給我的珠寶玉器全部放入。

他親自撰寫墓誌銘,據後來偷偷看到的下人說,那上麵隻有反覆鐫刻的四個字——“吾妻青絮”。

葬禮那日,全城縞素。

他穿著麻衣,親自扶靈,從將軍府到新修的、奢華無比的陵墓,他一步一踉蹌,全程未發一言。

未流一滴淚,隻是那雙空洞的眼睛,紅得像是要滴出血來。

下葬後,他冇有回那座富麗堂皇的將軍府。

他讓人在我陵墓旁,搭了一個極其簡陋的茅草廬。

他就此住了下來。

遣散了幾乎所有的下人,隻留一個啞巴老軍仆每隔幾日送來最簡單的飯食和酒。

朝廷的封賞下來了,加官進爵,他卻稱病拒不上朝,所有事務一概推拒。

昔日的門庭若市,瞬間變得門可羅雀。

他的世界,隻剩下那座冰冷的陵墓,和旁邊那間擋不住風雨的草廬。

他變得沉默寡言,時常一整天對著墓碑枯坐,不言不語,不飲不食。

有時候,他會對著墓碑喃喃自語,說一些誰也聽不清的話。

有時候,他會拿出那枚變形的金鈴,一看就是一天。

夜裡,他常常被噩夢驚醒。夢裡有時是我第一次從山寨逃回時,他冷漠疏離的眼神。

有時是碧玉歇斯底裡的汙衊;有時是那具亂葬崗的白骨。

有時,是我最後拿著剪子,衝向土匪時,那雙空洞卻決絕的眼睛…

每次驚醒,他都會衝出草廬,跌跌撞撞地撲到墓碑前,手指一遍遍摩挲著那冰冷的刻字。

直到指尖磨破出血,彷彿這樣才能確認一點虛假的慰藉。

他迅速地消瘦下去,曾經挺拔如鬆的身形變得佝僂單薄,鬢角早早染上了霜白。那身象征著他赫赫戰功的鎧甲被棄置在草廬角落,蒙上了厚厚的灰塵。取而代之的,是一身洗得發白的舊青衫,那還是他未發跡時,我給他縫製的。

他似乎是在用這種近乎自虐的方式,懲罰自己,祭奠我。

一年後的某個雪夜,啞仆送飯時,發現他倒在了墓碑前。

手裡緊緊攥著那枚金鈴和一塊寫著“生不同衾,死不同穴”的血書布條。

身體已經冰冷僵硬,嘴角卻帶著解脫般的平靜。

太醫來看過,隻說是久鬱成疾,心血耗儘,藥石無靈。

他死時,官位顯赫,卻身無長物,陪葬的隻有那枚金鈴和那塊血布。

他最終,還是如願了。

生未同衾,死亦未同穴。

他葬在了我的陵園之外,隔著一條小小的甬道,遙遙望著我的墓塚。

我的魂靈飄在他的墓碑上空,看著那新起的、遠比我的矮小簡陋的墳塚。

冇有眼淚,冇有波瀾。

他窮儘餘生,用瘋魔、用痛苦、用毀滅性的悔恨、最終用死亡,上演了這一場盛大而遲來的懺悔。

可我,早已不在乎了。

風吹過,捲起墳前的紙灰,飛向遙遠的天際。

世間再無少年郎,亂葬崗上枯骨寒。

一切都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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