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後,淚失禁的媽媽終於不哭了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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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發出一聲悲鳴,猛地撲了上去,卻被警察死死攔住。
“林先生,請您冷靜!”
哥哥站在原地,像一尊雕塑。
他的目光落在我胸口的血跡上,又移到我蒼白的臉上。
那些散落在地的病曆單,那些刺眼的文字,在他腦海裡瘋狂地炸開。
“心力衰竭風險極高”
“避免情緒激動及劇烈運動”
他想起下午,媽媽是怎麼哭著說想吃桂花糕的。
他想起自己是怎麼在一旁幫腔,說我“連這點小事都不願意做”。
他想起我是怎麼捂著胸口,臉色蒼白地走出家門的。
原來那不是裝的。
原來她真的那麼難受。
“不”
哥哥終於崩潰了,他捂著臉,跪倒在地,發出壓抑而絕望的痛哭。
“是我是我害了她是我”
他不停地用拳頭捶打著地麵,直到指關節鮮血淋漓。
警察看著他們,歎了口氣。
“法醫初步鑒定,死者係被銳器刺中心臟,導致大出血死亡。但誘發原因似乎是自身突發性心力衰竭。她在生前是不是有過度的奔跑或者情緒受到極大的刺激?”
“過度奔跑情緒刺激”
爸爸林建軍反覆咀嚼著這幾個字,身體晃了晃。
他眼前閃過的,是下午我出門前,媽媽那張梨花帶雨的臉。
是他自己衝我吼出的那句:
“連你媽這點心願都滿足不了,養你有什麼用!”
是我捂著胸口,臉色蒼白,卻依然順從地點了點頭的模樣。
原來那不是我的叛逆,是我的求救。
原來我每一次的順從,都是在用命來取悅他們。
“不”
他發出一聲絕望的嘶吼,聲音沙啞得不像他自己:
“是桂花糕她去買桂花糕了”
他像是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瘋了一樣衝出太平間,衝向停在外麵的車。
車裡,媽媽正焦急地等待著。
看到爸爸和哥哥那副失魂落魄的樣子,她心裡咯噔一下,但臉上還是立刻堆滿擔憂和淚水。
“建軍,怎麼樣了?渺渺她是不是迷路了?還是被壞人騙了?我就說不該讓她一個人出去的”
她一邊說,一邊又要哭。
可這一次,爸爸冇有像往常一樣衝上去抱住她,安慰她。
他隻是站在車門外,用佈滿血絲的眼睛,死死地盯著她。
那種眼神,陌生,冰冷,帶著審視和懷疑。
媽媽的哭聲卡在喉嚨裡。
她有些不安地縮了縮脖子:
“建軍你這麼看著我乾什麼?”
哥哥跟在後麵,他手裡還死死攥著從我房間裡拿出來的那遝病曆。
他猛地拉開車門,將那些紙狠狠地摔在媽媽的臉上。
紙張散落一地,像漫天飛舞的白色蝴蝶。
“看!你好好看看!”
哥哥的聲音嘶啞,字字泣血得質問:
“先天性心臟病!醫生讓她立刻住院!可你呢!你還讓她下著大雨跑兩個小時去給你買什麼狗屁桂花糕!”
“你滿意了?她死了!就為了你那幾塊破點心!”
“她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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