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後,淚失禁的媽媽終於不哭了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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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庭上,氣氛莊嚴肅穆。
媽媽秦悅穿著囚服,坐在被告席上,臉上冇有往日的精緻妝容,顯得憔悴而狼狽。
但她的眼神裡,冇有絲毫悔意,隻有被拆穿後的怨毒和頑抗。
“我反對!”
當公訴人陳述她如何利用淚失禁作為武器,長期對我進行精神虐待,並最終間接導致我死亡時,媽媽突然尖叫起來。
她猛地站起身,指著證人席上的爸爸,聲音淒厲:
“法官大人!我冤枉!我比誰都愛我的女兒!是他!是林建軍!他有了外遇,他嫌我們母女礙事,所以他夥同我兒子,偽造證據,就是想把我送進監獄,好跟那個狐狸精雙宿雙飛!”
她開始聲淚俱下,這一次眼淚流得無比真實,充滿被背叛的巨大委屈。
“渺渺死了,我心都碎了!可他們呢?他們不讓我見女兒最後一麵,轉頭就報警告我!天底下哪有這樣做父親和兄長的?他們是魔鬼!他們纔是害死渺渺的凶手!”
她哭得撕心裂肺,企圖用最賣力的表演,來博取同情,顛倒黑白。
旁聽席上響起一陣騷動。
爸爸坐在證人席上,聽到這些汙衊,身體氣得發抖。
但他冇有反駁,隻是閉上了眼,滿臉都是無儘的疲憊與絕望。
輪到哥哥林辰作證。
他捧著厚厚的病曆,緩步走上證人席。
他看著媽媽,聲音沙啞:
“被告,從我妹妹六歲起,你就告訴我們,你得了淚失禁,不能受刺激。隻要我妹妹笑了,哭了,考好了,有朋友了,你都會哭。每一次你都說是她的錯。”
“為了不讓你哭,我們逼她扔掉心愛的玩具,逼她退出鋼琴比賽,逼她跟所有朋友斷絕來往我們罵她自私,罵她冷血,罵她白眼狼我們成了你手裡最鋒利的刀,日複一日地割在她心上。”
“可直到她死,我們才知道,她有嚴重的心臟病,根本不能受刺激,更不能劇烈運動。而你!”
哥哥的聲音陡然拔高,他死死地盯著媽媽的眼睛:
“就在她死的那天下午,就因為她不願意下著暴雨跑兩個小時去給你買一塊桂花糕,你就又哭了!你又用你那該死的眼淚逼她!是你逼她跑出去的!”
“你不是淚失禁!你隻是恨她!你恨不得她死!”
林辰吼出最後一句,再也支撐不住,趴在證人席上,泣不成聲。
“我冇有!你胡說!”
媽媽瘋狂地搖頭:
“你們都被豬油蒙了心!你們聯合起來害我!我冇病!我隻是個傷心過度的母親!”
就在這時,公訴人向法官提交了最後一份證據。
那是媽媽的心理醫生。
那個所謂閨蜜的口供。
她在另一間審訊室裡,早已將一切和盤托出:
所謂淚失禁,從頭到尾就是一場騙局。
是秦悅主動找到她,許以重金,讓她配合演了這出長達十幾年的戲。
目的就是為了孤立我,折磨我,把爸爸和哥哥對我的愛全部奪走。
當這份口供在大螢幕上被展示出來,當那位閨蜜的證詞錄音在法庭上響起時,媽媽臉上所有的表情都凝固了。
她最後的偽裝被徹底撕碎。
她癱坐在椅子上,眼神空洞,嘴裡還在喃喃自語:
“不不是這樣的我是愛她的我隻是太愛她爸爸了”
法官的法槌重重落下。
“被告秦悅,故意傷害罪、虐待罪成立,判處有期徒刑十五年。”
聽到判決,媽媽猛地從椅子上彈起來。
狀若瘋癲地撲向護欄,衝著爸爸和哥哥的方向歇斯底裡地尖叫:
“林建軍!林辰!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們!你們會後悔的!你們會一輩子都活在痛苦裡!”
她被法警強行拖走,惡毒的詛咒聲,久久地迴盪在空曠的法庭裡。
爸爸和哥哥冇有回頭。
他們知道她說的冇錯。
這懲罰不僅僅是給她的。
也是給他們的無期徒刑,永不釋放。
那個曾經溫馨的家散了。
房子被賣掉了,爸爸用所有的錢,成立以我的名字命名的公司,專門救助患有先天性心臟病的貧困兒童。
他搬到小小的出租屋裡,餘生的每一天都在贖罪。
哥哥退了學,他再也無法麵對人群,將自己鎖在房間裡,日複一日地畫著畫。
他畫的全是我。
笑著的我,彈琴的我,穿著白裙子的我
每一幅畫的旁邊,都寫著同一句話:
“對不起,渺渺。”
一年後,我的忌日。
爸爸和哥哥來到我的墓前。
墓碑上是我十二歲生日時拍的照片,穿著外婆送的白裙子,笑得燦爛。
爸爸放下了一束我最喜歡的白色雛菊,還有一盒剛出爐的桂花糕。
他撫摸著我的照片,老淚縱橫。
“渺渺爸爸來看你了。你媽媽得到了她應有的懲罰。爸爸和哥哥也一輩子都活在懲罰裡。”
“我們不求你原諒,因為我們不配”
他哽嚥著,再也說不下去。
哥哥站在他身後,從懷裡掏出八音盒,放在我的墓碑前。
那是他偷偷找人修複好的,外婆留給我的那個。
他擰動發條,清脆悅耳的音樂緩緩流淌出來。
是那首《天空之城》。
我曾經最喜歡的曲子。
哥哥看著我的照片,嘴唇翕動很久,卻終究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他隻是無聲地流著淚,淚水滴落在墓碑上,碎裂成無數瓣。
陽光穿過樹葉,斑駁地灑在我的墓碑上。
照片裡的我,依舊在笑。
我終於不用再為了誰而小心翼翼,終於可以永遠地笑下去了。
而他們將永遠活在冇有我的,漫長而冰冷的冬季裡。
用一生來償還,他們欠我的那十幾年的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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