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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花,你有盆嗎_三千大夢敘平生 0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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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麻煩了.

“原來――白虎前輩是自己把自己給咒到封印的嗎?”

穆羨魚不由微訝,
好奇地追問了一句。十九先生無奈地點了點頭,扶著胡須輕歎了口氣:“他老是說玄武性子倔,
他卻比玄武還要更倔一些。在四聖獸之中,朱雀能通過往,
玄武可知未來,
青龍冷眼觀世事,
白虎張嘴咒來生――早就跟他說明白了,他卻偏不信,
還要賭咒發誓如果他當真是烏鴉嘴,將來進階的時候就叫他失敗被封印成貓。如今都已經成了貓了,
居然還是屢教不改……”

“這麼聽來,
好像隻有白虎前輩的聽起來和其餘三位不太搭一些。”

穆羨魚失笑搖頭,
正要再細加追問時,
一旁的小花妖卻忽然後知後覺地驚呼了一聲,
愕然地望著麵前的先生:“方纔您提到了白虎前輩――莫非先生您也是四聖獸中的一位嗎?”

“雖然不大願意承認和他們三個居然是一夥的,
不過老夫確實也是四聖獸之一,
你給老夫的那一條小蛇,
恰恰就是我青龍殿失落的蛋裡麵孵出來的。”

十九先生含笑微微頷首,
周身有青芒閃爍,便將那一身尋常破舊的衣物化去。幻化成了個一身青衫的中年文士,含笑望著麵前的兩個小輩:“祿存心思一向縝密,想必早已發現了老夫身上的端倪了罷?”

“前輩――恕晚輩直言,您這樣的造型自稱老夫,可實在是有些不大合適。”

第40節

穆羨魚被叫了不知多少次祿存,
如今卻也早已習慣。聞言便淺笑著點了點頭,又坐直了身子略一拱手道:“如蒙前輩不棄,晚輩可否依舊叫您一聲先生?”

“你跟著墨止叫就是了,不必刻意改換稱呼。”

十九先生點了點頭,眼中便多了幾分意味深長的促狹笑意。穆羨魚不由輕咳了一聲,笑著揉了揉一旁還沒回過神來的小家夥:“先生竟也來取笑晚輩――說起來,晚輩倒是有一事不解。先生既然已是四聖獸之尊,又何必要墨止他們上繳那麼多的蛋呢?”

“四聖獸裡麵有三個都是生蛋的,隻有白虎那家夥不按著規矩來,我們兄弟幾個就合計著把他那白虎殿內的小貓小狗也裝進蛋裡去,如今還在研究什麼樣的蛋殼才能用得上――小狗倒也罷了,他們殿裡的那些奶貓脾氣都不大好,說撓一爪子就撓一爪子,我們幾個也實在頭痛得很。”

十九先生一本正經地扶著胡須應了一句,說出來的話卻叫穆羨魚不由愕然。張口結舌了半晌,才終於啞然失笑道:“怪不得,我現在大抵明白白虎前輩為什麼要憤而離家出走了……”

“他離家出走倒不是因為生蛋的事,而是因為他當真變成了隻奶貓,還不敢叫我們幾個知道,怕我們笑話他。”

他的話音方落,十九先生便含笑擺了擺手,又望著他關切道:“這些倒還不重要――你的命數忽然逆轉,從六十歲被改到了二十四歲,你的時日怕是已經不剩多少了。我勸你還是快去找到白虎,勸勸他改個說法,不然你若是被他給活活咒沒了性命,他跟玄武怕是又要大吵一架了……”

“玄武前輩也會吵架嗎?”

雖然明知道自己如今怕是已經命懸一線,穆羨魚卻還是對十九先生最後的一句話產生了難以自製的好奇,忍不住低聲追問了一句。

望著這個不知是心大還是當真灑脫的晚輩,十九先生卻也沒了什麼脾氣。無奈地笑著搖了搖頭,輕歎了口氣道:“那是自然,他吵起架來才叫厲害呢――直接把所有人一起裝進殼裡麵去,然後強行壓製住時間的流逝,讓所有人都跟他一個語速。大家陪著他吵完一場架,都恨不得立刻去撞牆吐血三升,所以一般誰都不敢惹他……”

穆羨魚聽得詫異不已,居然也隱隱生出了幾分嚮往心動。正思索著自己能不能想辦法學一學這個聽起來就很解氣的法子,一旁的小花妖卻忽然緊張地拉住了十九先生的衣袖,蹙緊了眉小聲道:“先生,小哥哥他如果陽壽儘了,會直接回歸到玄武殿去嗎?”

“不會,他們四顆輔星輪值的時日都是定數,每個人都要湊夠一個甲子才行。在這之前如果丟了性命,要麼就得再轉世投胎繼續補足,要麼就是化成孤魂野鬼飄蕩在人間,總歸拖夠了時間才能回去。”

十九先生輕輕搖了搖頭,意味深長地緩聲應了一句,又將目光移向了一旁的穆羨魚,手中的骨牌有一下沒一下地輕敲著桌麵:“你自己可要想好,如果轉世投胎,那墨止可就要比你年紀大了,況且你前世的記憶也無法保留――但如果變成了孤魂野鬼,那你們倆可就不一定能不能彼此碰得到了,小家夥說不準得有多委屈呢……”

望著身旁小家夥眼巴巴的緊張目光,穆羨魚卻也止不住的生出了些心軟,抬手摸了摸鼻子,輕咳了一聲無奈道:“先生,如果要說實話,隻要想好好活著,誰又想無緣無故就去送死呢……隻是依晚輩所猜測,白虎前輩說的話就算準,也不能事事都準,要麼就是第一次才作數,要麼就是不吉利的才作數。不然的話,隻要白虎前輩再說一句他一覺醒來就能從貓變成白虎,不就又能變回去了麼?”

“不愧是祿存,說得確實有理――我們竟都不曾想到這一層……”

十九先生若有所思地輕撫著頜下胡須,沉吟著一張張往前推著骨牌:“我能記住的事裡麵,第一次是他說我和朱雀在一起就是乾柴烈火,然後居然就真的著火了。第二次是他說他寧死也不要生蛋,要生就讓玄武自己生,然後玄武就真的生了。第三次是他說他不是烏鴉嘴,不然就讓牛郎織女的鵲橋變成烏鴉橋,結果那天確實所有的烏鴉都跑過去擠在一起――不過這第三件事究竟是不是朱雀趁機攪混水,我到現在也沒能問得出來……”

“這麼聽起來,白虎前輩的口中彷彿也確實沒怎麼說出過好話來。”

穆羨魚不由苦笑,無奈地揉了揉額角,略一沉吟才又道:“倘若事事都能說得準,這樣的能力也實在太可怕了些。白虎前輩一直說要找到先祖,卻一直都沒能找到,說明他所說的話也有一些是不準的,依晚輩所猜測,大抵該是有兩種可能――其一就是好的不靈壞的靈,冥冥之中自有天意,隻要白虎前輩說出什麼不祥的話來,這句話就會變成現實。”

“我們也是這麼想的,所以纔有一陣子想把他的牙都給拔掉,免得四處咒人。”

十九先生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卻又好奇道:“隻是――莫非還有其二麼?除了烏鴉嘴,還有其餘的什麼說法?”

“這其二也隻是晚輩的一種猜測――就是要想讓這件事達成,必須要有一個人相信白虎前輩的話。”

穆羨魚笑著搖了搖頭,思索著緩聲道:“這一次大概是父皇信了他,變貓的事是因為白虎前輩自己心中有所動搖。至於和我家先祖生蛋的那件事,大抵是先祖當時聽的時候多少動了心,而先生和朱雀前輩――那就說不準是誰相信了,總歸大概是有一個人心裡真的仔細想過的……”

“不必說了,我當時確實是沒忍住想了想,我們倆著火得是個什麼情形。”

十九先生百感交集地長歎了口氣,抬手揉了揉額角,痛心疾首地搖了搖頭:“其實玄武殿的人都還是挺聰明的,隻可惜整個玄武殿裡麵,就隻有你一個說話比較快,還能讓人有耐心聽你講完――早知道就不該把你借出去給各個殿掙錢,如果早就聽你分析清楚的話,我們大抵就不會犯這麼多的錯了……”

“我還經常會被借出去嗎?”

穆羨魚不由微訝,匪夷所思地追問了一句,忍不住開始懷疑起了自己在神殿的日子到底有多水深火熱:“我還以為我在原本的星位上,日子好歹也能過得愜意些,卻原來也不怎麼舒坦――既然這樣,我倒不如就跟墨止留在人間不回去了。”

“當初也是你自己要求出去繞繞的,畢竟整個玄武殿都習慣了十天吃三頓飯,一覺睡半個月,你對他們來說都實在太快了――記得當初有一次你跑到我這裡來哭,說玄武殿裡麵沒有人陪你玩。我領著你去和玄武評理,誰知看門的老龜卻跟我說,就看到一道影子閃過去,還沒緩過神來,你就已經不見了……”

十九先生認真地拍了拍他的肩,語氣也不由帶了幾分同情。穆羨魚聽得隻覺哭笑不得,心酸不已地搖了搖頭,攬了墨止一本正經道:“墨止,要不我們兩個一起私奔吧,我現在就覺得不是很想回去玄武殿了……”

“小哥哥去哪兒,我就跟著去哪兒!”

墨止用力點了點頭,毫不猶豫地應了一句。卻又擔憂地拉住了他的衣袖,仰了頭小聲道:“可是――聽說天命都是躲不開的。萬一小哥哥要是變成鬼,我們就沒有辦法抱在一起睡了……”

“這倒――倒也是。”

沒想到小家夥擔憂的居然是這麼個問題,穆羨魚不由失笑,輕輕搖了搖頭道:“這還真是個挺嚴重的問題……看來我們確實得想想辦法。先生,可有過什麼被白虎前輩咒得實現了的宿命,後來又被扭轉回去的情況嗎?”

“你這麼一問,好像還真的是……”

十九先生沉吟了片刻,才終於抬起頭望著他,沉痛地搖了搖頭:“……真的是一次都沒有。”

“好極了,現在我覺得壓力小多了。”

穆羨魚苦笑著無奈地歎了口氣,趴在桌上搖了搖頭:“既然我的命數已改,大抵也就隻能這樣認命了――大不了就化成個孤魂野鬼,有事沒事還能嚇唬嚇唬二哥他們。就是這樣恐怕有些對不住既明,回頭看看能不能趁著我臨死之前,替他討一房媳婦,還有踏雪,也得想辦法先叫它化個人形再說……”

“你倒是豁達,就不怕你這孤魂野鬼回不了神殿嗎?”

聽著他一本正經地安排起了後事,十九先生忍不住搖了搖頭。卻又想起這個小輩彷彿原本就是不願意回去的,一時卻也不知該如何再勸,思索了半晌才又道:“罷了,總歸老夫也是一直都在尋找白虎的下落,不如就和你同去皇宮一趟,好歹把事情先弄清楚再說。玄武向來最喜歡你這個晚輩,平白無故把你咒得折了一多半的壽,玄武怕是要把他關在殼裡吵上三天三夜才肯罷休。”

一想到要同自家先祖用那樣感人至深的語速吵上三天三夜,穆羨魚便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居然不知該同情自己還是該同情那位白虎前輩,連忙起身點了點頭:“就依前輩吩咐――有勞先生了。”

“不勞,本就是四聖獸惹的禍,自然也應當由四聖獸來親自解決。”

十九先生含笑擺了擺手,又若有所思地摸索著下頜緩聲道:“再說――你和我青龍殿種下的花在一起,也就算是我們的上門女婿了,我也原本就對你有一份監護的責任……”

這種話小花妖還是聽得懂的,紅著臉躲在了小哥哥的身後,頭頂卻還是止都止不住地開出了好幾朵小花。

穆羨魚不由失笑,輕輕揉了揉小家夥的額頂,輕咳一聲一本正經道:“晚輩的父皇跟二哥滿腦子裝著的都是怎麼把晚輩嫁出去,好容易在前輩這裡混到了個女婿的身份,也實在是不容易得很……”

三人商定了便一同出門,小花妖這一次已經走得熟了,又無心耽擱時間,領著兩人便從花盆裡徑直鑽到了皇宮裡頭。十九先生雖然種過了不少的花花草草,卻還是頭一次領略這草木係妖怪特有的穿越方式,一邊把自己從花盆裡麵拔.出來,一邊深有感觸地搖著頭笑道:“這感覺還真是奇妙――這麼從裡麵出來,倒像是連我也變成了朵花了……”

“看到你頂著顆牡丹花鑽出來,我的感覺其實也挺奇妙的。”

一旁傳來了個熟悉的聲音,聞聲趕出來的白虎正揣著爪子好整以暇地趴在牆頭上,歪著頭插了句話。十九先生沒好氣地瞥了他一眼,把無辜遭殃的牡丹花從頭頂上拎下來,順手塞進小花妖的懷裡叫他重新埋回去,法力一震便將土塊灰塵儘數彈開:“你還好意思在這裡蹦??Q,人家祿存的命數教你一句話就給改了,你究竟和他父皇胡說了些什麼?”

“這樣也不行嗎――我就是隨口說說,想嚇唬嚇唬他父皇罷了!”

白虎詫異地跳下牆頭,連兩隻耳朵都被嚇得撲棱立了起來,緊張地撲到了穆羨魚的身上:“你現在感覺怎麼樣,有沒有覺得忽然喘不上來氣?有哪兒難受嗎?想不想吐血,頭暈不暈?你可千萬彆忽然就死啊,那頭蠢龜肯定要把我關進殼子裡頭的……”

“前輩前輩――冷靜,我也不是一時三刻倒在地上就沒命的,咱們還是再想想辦法。”

他的身形雖小,力道卻頗足。穆羨魚被他撲得幾乎站不穩,哭笑不得地應了一句,纔要叫墨止幫忙,十九先生就已一手捏住了那小奶貓的後頸,將他不由分說地拎了起來:“多大的人了,能不能稍微穩重些――就一定要在小輩麵前丟儘顏麵嗎?”

“我都已經落到了這個地步,還要什麼顏麵――快放開我!小祿存答應了我不告訴彆人,你是怎麼學會這一招的!”

白虎猝不及防地被他拎了起來,本能地想要掙紮,卻發現全身的力氣竟又忽然消散乾淨,連抬起爪子都彷彿極為艱難,眼中便不由帶了驚恐慌亂:“有話好好說,你們先放開,不能讓那隻蠢龜學會這一手,不然我這輩子都彆想在上麵了……”

“當著小輩胡說些什麼,也不知道害臊。”

十九先生晃了晃手中拎著的小白貓,沒好氣地訓斥了一句,隨手將他扔進了穆羨魚懷中抱著:“我本來就什麼都知道,這又有什麼可值得驚訝的?現在不是操心你在上在下的時候,人家小祿存陽壽都叫你活生生給咒沒了一半,你拿什麼賠給人家?”

“我――”

白虎一時語塞,懊惱不已地把腦袋埋進了兩個前爪之間,連耳朵都沮喪地耷拉了下來:“我不知道,我就隻是看他父皇好像不怎麼在乎他的生死,覺得氣不過,就想嚇唬嚇唬他,誰知道他居然真就信了……”

作者有話要說:

毫無地位的哺乳動物!(つ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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