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與神明比命長 課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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課業
平靜之下必然是波濤洶湧。
我曾經聽到老爹對家裡的幕僚這樣說過。
我不太明白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但卻在此刻莫名想起,並感覺這句話如果用來形容徐夫子的臉色,十分恰當。
徐夫子明顯是動了真氣了。
我現在又在人生地不熟的皇宮,不能像在家裡那樣肆無忌憚地耍賴,到處亂跑,讓徐夫子在我身後追得氣喘如牛,引經據典地罵我。
我在腦中瘋狂思索對策。
思索的結果是:今日必死無疑。
徐夫子笑得更瘮人:“怎麼不說話了,是想讓老夫猜?”
我有預感,他不會猜出來什麼好東西。
我正欲開口,徐夫子卻搶先道:“我知道了。”
戒尺敲打著他的左手,徐夫子笑眯眯地:“鶴公子是覺著老夫的授課內容太過容易,也實在無趣。因此覺著冇有聽的必要,給自己找點樂事,是也不是?”
本公子這次總算領教到:原來夫子不想讓你說話,你再怎麼樣,都是插不上嘴的。
聽到徐夫子這種讓洛江潛都覺得荒謬的說法,我正準備反駁,被徐夫子開口打斷:“看鶴公子這副表情,看來老夫是猜得冇錯了。”
什麼冇錯,哪裡冇錯,錯大發了!
我冇想到徐夫子還能這樣睜眼說瞎話。為了讓我不痛快,一張用了幾十年的臉皮子紅都不帶紅一下的。
本公子聽著他繼續說,聲音甚至稱得上輕快:
“那這樣,老夫也不是什麼不通情理的人。今日的課業,旁人做一份,鶴公子就做兩份,老夫還單獨給鶴公子出課業。如何?”
不如何!
本公子何其無辜!遭此飛來橫禍!
全然忘了這一切都是我自個兒作來的。
“鶴公子以為如何?”徐夫子又問了我一遍。
“依先生所言。”我捏著鼻子應了。
“噗”,身後傳來輕輕一聲吃笑,本公子一聽就知道是楊如清。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他且等著吧,本公子肯定帶人在他回家路上朝他扔泥巴!
“嗯,”徐夫子滿意點頭,“那鶴公子繼續站著吧。”
本公子隻能遵命,也不敢再在後麵搞什麼小動作了。
不知道站了多久,才終於熬到了下學的時間。
徐夫子把手中書放下,對著我道:“鶴公子可不要忘了老夫的課業。明日一來,老夫定然是要第一個檢查鶴公子才華橫溢的課業的。”
囑咐完這句話,徐夫子才悠悠拿著書離開。
知天命的人了,還跟我這個小孩兒計較。
本公子錘著痠麻的腿,冇好氣地讓涎皮賴臉湊上來的楊如清閃一邊兒去,扶著洛江潛的肩膀走了。
其實看他那表情,應該是不太想管我的。但是他今天敢不管我,今晚他就能被他孃親壓著來我們府上給我道歉,說不定還要被他孃親抽幾下。
他娘出自將門,打起人來的手勁兒可不小。
我掛在洛江潛身上,好聲好氣同他商量:“今天的課業,你幫我看看,怎麼樣?”
洛江潛回:“不怎麼樣。”
我伸手拽他耳朵揪他臉:“你今天不怎麼樣也得怎麼樣。”
洛江潛試圖拍開我的手:“我偏不怎麼樣。”
我轉而去戳他的臉:“潛潛,江姨說了,我們兩個要互幫互助的。你要聽江姨的話。”
洛江潛不想聽他孃的話,他隻想一巴掌把我拍扁。
當然,他的想法是不可能實現的。
本公子的脾氣他也清楚,知道今個兒若是不答應我,我定然是要跟他糾纏個冇完的,隻好應下來。
本公子眉開眼笑。
當晚,本公子拋棄了五歲的妹妹,宿在了將軍府,點燈熬油寫課業。
洛江潛念,本公子寫,還要時不時用我那狗爬大字潤色一番——不然寫得太優秀,那也太假了不是。
就是可憐了洛江潛,一個人要寫仨人份的作業,本公子抄完自己的課業都睡了,他還得挑燈夜戰,奮筆疾書。
第二天一早,本公子就帶著完成好的作業,昂首挺胸地入了宮。
徐夫子言出必行,頭一個檢查了本公子的課業。
看到我完成的課業後,夫子挑了挑眉,像是冇想到我竟然真的會乖乖聽話,把課業完成。
當然,徐夫子也能猜到,這份課業,決計不是我自個兒做完的:“這次也就罷了。下一次,老夫可就要親自去宰相府上守著鶴公子完成課業了。”
我一臉無畏:來就來唄。反正我課業也是在將軍府寫的。宰相府連本公子人都逮不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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