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欲與君相絕 第12章 沈文琅的怒火
他的目光隨即上移,牢牢鎖定了高途那張瞬間失去血色的臉。高途那副驚惶心虛的樣子,在沈文琅看來,無疑坐實了他的猜測——高途和那個鼠尾草oga的關係出現了問題,甚至可能已經投入了盛少罌的懷抱!
高途的心臟狂跳,幾乎要撞出胸腔。他猛地收回手,迅速站起身,試圖用身體微微遮擋那束花,聲音努力維持著平穩,卻依舊帶上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緊繃:“沈總。”「靜藍」抑製劑的效果在此時發揮了關鍵作用。雖然沈文琅那充滿侵略性和怒火的焚香鳶尾資訊素如同海嘯般將他淹沒,帶來了強烈的窒息感和生理性的恐懼(心跳如鼓、指尖冰涼),但他隻是臉色更白了些,身體晃了晃,最終還是穩穩地站住了,沒有出現oga麵對頂級alpha盛怒時常見的癱軟或失態。
他死死咬著下唇內側,用疼痛和意誌力強迫自己保持清醒和站姿。
沈文琅沒有回應他。他邁開長腿,幾步就跨到了高途的桌前。那強大而充滿侵略性的焚香鳶尾資訊素如同實質的浪潮,更加洶湧地壓向高途。沈文琅的視線冰冷地掠過那束礙眼的花,然後,他伸出手,動作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近乎粗暴的隨意,從花束中抽出了那張精緻的卡片。
高途的心沉到了穀底,他能感覺到沈文琅的怒火幾乎化為實質。
沈文琅垂眸,目光落在卡片上。卡片上沒有冗長的句子,隻有一行飛揚跋扈、極具個人風格的簽名:
「toylittlerabbitenjoy–v」
(致我的小兔子。享受。–v)
vvalenta盛少罌!
沈文琅的瞳孔驟然收縮!一股被徹底挑釁的暴怒席捲全身!他捏著卡片的手指猛地收緊,堅硬的卡片邊緣深深陷入指腹!盛少罌!她竟敢!竟敢用這種稱呼!還送這種帶有“伴侶”資訊素暗示的花!她是在向所有人宣告她對高途的所有權嗎?還是在嘲笑他沈文琅連自己的秘書都管不住?!
“嗬……”沈文琅發出一聲極冷的嗤笑,那聲音像是從冰窟裡撈出來,帶著能將人凍傷的寒意。他捏著那張卡片,手腕猛地一甩!
卡片如同鋒利的刀片,帶著破空聲,“啪”地一聲狠狠甩在高途的臉上!堅硬的邊緣瞬間在他白皙的臉頰上劃出一道刺目的紅痕!
高途被打得偏過頭去,臉頰火辣辣地疼,但他不敢動,甚至連呼吸都屏住了。他能清晰地感受到沈文琅那幾乎要將他焚燒殆儘的怒火,以及那濃烈資訊素中毫不掩飾的……對被背叛(即使是他自以為的)和對盛少罌介入的極致厭惡。清晰可感。
“盛少罌的‘心意’?”沈文琅的聲音低沉得可怕,每一個字都像是從齒縫裡碾磨出來,帶著濃濃的譏諷和毫不掩飾的鄙夷。他冰冷的目光如同刮骨鋼刀,從高途臉上的紅痕,緩緩移到那束刺眼的、散發著鼠尾草氣息的花上,“用你‘伴侶’的味道來追求你?還是說……你終於甩掉了那個麻煩的oga,準備攀上盛家小姐這棵大樹了?”他的話語充滿了惡意揣測和侮辱。
他頓了頓,向前逼近一步,那焚香鳶尾的氣息幾乎要將高途吞噬。他微微俯身,冰冷的吐息拂過高途的耳廓,聲音壓得極低,卻帶著雷霆萬鈞的毀滅性力量:
“高途,我不管你是想腳踏兩條船,還是想攀高枝換伴侶。”他的話語如同淬毒的冰棱,狠狠刺入高途的心臟,“但這裡是hs集團!是我的地方!把你那些亂七八糟的私生活,還有這些令人作嘔的‘垃圾’(他嫌惡地掃了一眼花束),給我收拾乾淨!彆讓它臟了我的眼,更彆讓它——”他的目光如同利刃般掃過高途僵硬的身體,意有所指,“影響你的工作!否則,我不介意幫你‘徹底清理’乾淨,讓你和你那個鼠尾草味伴侶……都滾得遠遠的!”
“徹底清理”四個字,他說得極重,充滿了冰冷的威脅,不僅針對高途,更針對他想象中的那個“oga伴侶”。
說完,沈文琅直起身,最後嫌惡地瞥了一眼那束鼠尾草與白玫瑰,彷彿那是世界上最肮臟的東西。他不再看高途一眼,帶著一身能將空氣凍結的寒氣,轉身大步流星地走向自己的辦公室。
“砰!”
厚重的總裁辦公室門被用力甩上,發出震耳欲聾的巨響,如同最後的判決。
高途僵立原地,臉頰紅痕灼痛刺目。眼前發黑,沈文琅充滿厭惡、誤解與威脅的話語在耳邊嗡鳴,焚香鳶尾那辛辣濃烈的氣息依舊霸道充斥鼻腔,帶來強烈生理不適與深入骨髓的恐懼屈辱。他必須死死攥拳,指甲深陷掌心,才能壓製身體本能的顫抖——這既是頂級抑製劑的功勞,也是他拚儘全力的偽裝。沈文琅的威脅直指他虛構的“伴侶”,更讓他心驚膽戰,生怕對方真去“清理”,暴露自己就是“鼠尾草oga”的真相。
他的目光緩緩落在桌上那束花上。白玫瑰依舊純潔,鼠尾草依舊散發著清冽的氣息,這本該是他真實自我的微小對映,此刻卻成了恥辱、誤解和巨大危機的象征。
他顫抖著伸出手,不是去觸碰嬌嫩的花瓣,而是像觸碰燒紅的烙鐵般,迅速抓起那束花,彷彿捧著燙手的山芋。他甚至不敢再看一眼,隻想立刻將它丟進垃圾桶,徹底銷毀這帶來災難的源頭。
然而,就在轉身瞬間,眼角的餘光瞥見花束深處,枝葉巧妙遮擋下,嵌著一張質地特殊的小卡片,比簽名卡片更不起眼。上麵印著極其簡約的黑金色徽標——涅墨西斯黑耀。旁邊是一串加密聯係方式和一個時間戳,指向涅墨西斯實驗室24小時醫療援助通道。
涅墨西斯黑耀!高途的心猛地一跳。這是涅墨西斯實驗室接待的最高階彆,通常隻服務於國家元首、頂級富豪或諾貝爾獎得主。涅墨西斯掌握著世界尖端的醫療技術,腺體功能障礙在普通醫院是棘手難題,在那裡卻隻是小課題。他們甚至擁有未上市的腺體再生技術——隻要能接受治療,妹妹高晴將無需承受巨大痛苦的手術,僅需大約兩個月就能徹底康複!而在普通醫院,妹妹不僅要忍受痛苦,康複還是未知數。
高途的手指猛地攥緊花莖!尖銳的刺紮進掌心,帶來清晰痛感,卻遠不及心中的震撼。他沒想到盛少罌竟有如此能力,能弄到涅墨西斯黑耀級的通行證!隻要啟用這張卡,妹妹就有救了!
盛少罌……她不僅是在戲弄沈文琅、火上澆油……她是在用最直接也最危險的方式提醒他,妹妹高晴的命脈,還握在她手裡。這束花,既是投向沈文琅怒火的火把,也是懸在他頭頂的利劍,更是……一道無法掙脫、關乎生存的枷鎖。
他臉色慘白如紙,身體因巨大壓力與恐懼而微抖,最終仍死死抱著那象征無儘麻煩的花束,如同等待最終宣判的囚徒。世界彷彿隻剩下濃烈到窒息的焚香鳶尾,與懷中鼠尾草那微弱卻倔強的清冽,在無聲對抗,也絕望隱藏。
高途強壓下翻湧的情緒,迅速將花束深處那張印著黑色徽標的小卡片抽出,緊緊攥在手心,塞進西裝內袋。接著,他抱起那束刺眼的花,快步離開了辦公區,必須立刻處理掉這個燙手山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