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欲與君相絕 第13章 枷鎖和籌碼
盛少罌坐在盛放的辦公內,正實時播放著hs集團秘書處發生的一切。高清畫麵清晰地捕捉了沈文琅暴怒甩卡、高途臉頰紅痕、以及最後高途攥緊那張黑耀卡片塞進內袋的全過程。畫麵在高途抱著花束匆匆離開辦公區時定格。
屋內盛少罌手中煙草味與“虞美人”資訊素混合出危險而迷人的氣息,盛少罌慵懶地靠在老闆椅上,指尖有一下沒一下地敲擊著幫手,唇角勾著一抹玩味的弧度,眼底卻是一片冰冷的審視。
“嘖,”盛少罌輕嗤一聲,打破了車廂內的沉默,聲音帶著毫不掩飾的嘲諷,“看看我們沈總這通操作,515,你給打幾分?”
515係統的聲音立刻在車載音響裡響起,帶著電子音特有的活潑和一絲興奮:“滿分!必須是滿分!主人你看他那資訊素炸的,焚香鳶尾都快把螢幕點著了!那張卡片甩得,嘖嘖,力道角度堪稱完美,高途小兔子的臉都腫了!這佔有慾爆棚的alpha本能反應,教科書級彆!咱們這火把扔得準啊!”
“佔有慾?”盛少罌挑眉,發出一聲意味不明的輕笑,眼神卻冷得像冰,“你管這叫佔有慾?我看是純粹的、未經開化的領地意識作祟。就像一條守著骨頭卻不知道骨頭價值的惡狼,隻許自己嫌棄,不許彆人多看一眼。”
盛少罌看著實時畫麵中沈文琅緊閉的辦公室門,彷彿能穿透那厚重的隔音層直視裡麵的暴君。她指尖在螢幕上輕輕一點,帶著冰冷的嘲弄:“原始形態?我看是癌細胞的早期增生。他沈文琅對外人模狗樣,談判桌上殺伐決斷,董事會裡運籌帷幄,誰不說一聲沈總手腕了得?可你看看他對高途——這算哪門子‘愛’的形態?純粹是病灶轉移,專挑最軟的柿子捏!”
她身體微微前傾,眼神銳利如刀,直指核心:“他這套,也就隻敢、隻會、隻習慣用在高途身上!咆哮、威脅、用他那霸道的資訊素和頂頭上司的地位去碾壓一個‘beta’秘書!高途臉上的傷是卡片劃的,但真正捅刀子放血的,是他嘴裡吐出的每一個字——‘令人作嘔的垃圾’?嗬!”
盛少罌的諷刺幾乎化為實質:
“想想真是諷刺。他沈文琅如今坐擁的hs帝國,在談判桌上無往不利的威風,有多少是靠著高途這個‘beta’在他背後沒日沒夜地、無聲無息地替他收拾那些他不屑沾手或根本顧不過來的爛攤子、擦屁股擦出來的?他心安理得地享用著高途的付出,把對方當成一塊永不抱怨的基石,卻連對這塊基石施捨一點最基本的尊重都吝嗇至極!”
她的總結帶著一種洞察一切的冰冷和鄙夷:
“這種針對特定物件的、根植於骨子裡的傲慢和愚蠢,這種將最親近者的尊嚴肆意踐踏還渾然不覺的惡習,也配談什麼‘愛的雛形’?這是病!是隻針對高途一個人的、晚期級彆的情感癌!”
515係統被盛少罌的激烈言辭震得電子音都卡頓了一下:“呃……主人你說得好有道理,無法反駁!沈總這雙標玩得確實人神共憤!對外是沈總,對內(特指高途)就是沈惡霸!不過,重點不是他配不配,是我們的kpi呀!你看,效果不是杠杠的嗎?高途小兔子拿到黑耀卡了!那可是涅墨西斯黑耀!他妹妹有救了!這枷鎖…呃不,這‘陽光雨露’送得及時又關鍵!他就算再怕沈惡霸,為了妹妹,也得捏著鼻子認了您這份‘好意’。”
提到高途,盛少罌眼底的冰霜似乎融化了一絲,但語氣依舊帶著審視:“那小兔子…倒是比我想象的能扛。沈文琅那焚香鳶尾全力壓迫下,靠著‘靜藍’居然真站住了,沒露餡。眼神裡的恐懼藏不住,但那份為了妹妹咬牙硬撐的勁兒…還有點意思。”她頓了頓,語氣帶上點探究,“你說,他現在捏著那張黑耀卡,心裡是感激我多一點,還是恨我把這燙手山芋扔給他、讓他徹底暴露在沈文琅槍口下多一點?”
515係統:“這個嘛…根據情感模型分析,恐懼和壓力肯定是主導,占比大概70%!畢竟沈總那句‘徹底清理’太嚇人了。但感激肯定有,20%!為了妹妹他什麼都能忍。剩下10%…可能是對您複雜的好奇和一點點…被強大存在‘標記’(雖然是強買強賣)的隱秘悸動?畢竟您可是第一個說他‘鼠尾草味道好聞’的alpha!沈惡霸隻會嫌棄!”
盛少罌嗤笑:“悸動?彆做夢了。他現在隻想離我越遠越好,最好當這一切沒發生過。不過…”她眼中閃過一絲算計的精光,“由不得他。那張黑耀卡就是魚鉤,他妹妹就是魚餌。他再怕沈文琅那條隻對他狂吠的惡龍,也得咬著鉤跟我走。”
515係統:“主人英明!那接下來呢?宋煥呈那邊要不要也加把火?我看他對您那番‘帶刺又清醒更有趣’的點評反應挺大,絕對印象深刻!”
盛少罌的目光從螢幕上移開,聲音恢複了慣常的慵懶和掌控:“宋煥呈?急什麼。那是個聰明人,需要點時間消化。至於沈文琅…”她唇角的弧度變得危險而冰冷,“這條瞎眼的、隻對高途犯病的惡龍,火候還不夠。得讓他親眼看看,他棄如敝履、肆意踐踏的‘頑石’,在彆人手裡能綻放出怎樣的光芒。等他真的感覺到‘失去’的威脅時,那才叫好戲開場。走吧,先去看看我那個‘深情’的哥哥,看看他有沒有從花詠那狐狸精的溫柔鄉裡清醒一點。”
盛少罌拿著檔案走向隔壁盛少遊的辦公室,輕敲兩下便推門而入。
“哥,和國企采購原材料的檔案,你看看,簽了。”盛少罌直接坐到盛少遊辦公桌對麵,將檔案遞過去。
盛少遊翻開檔案快速瀏覽,眉頭微蹙:“你這價錢是不是壓得太低了?畢竟對方有後台。”
“又不是不掙錢,無非少賺點。”盛少罌姿態放鬆地靠在椅背上,“我的‘暗河安防’幫國家解決退伍兵再就業,該給的麵子總得給吧?再說這些原材料做成藥,你不也是成本價賣給病患?國家讓點利合情合理。”
“也是。”盛少遊不再多言,提筆在合同上簽下名字遞還給她。簽完字,他抬眼掃了掃妹妹,“對了,週六李柏橋的新會所開業,邀請你去?”
盛少罌接過檔案:“好呀,需要帶伴嗎?”她明知故問。
盛少遊似笑非笑地反問:“你說呢?”這種場合預設需要帶伴。
“ok,明白。”盛少罌瞭然地點點頭,隨即好奇地探身,“那你呢?打算帶誰去呀?”她眼裡閃著促狹的光。
“花詠,”盛少遊語氣隨意,彷彿在說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已經約好了。”
“花詠?”盛少罌挑眉,精準地描繪著,“嗯…愛哭,眼睛要大要水汪汪的,嘴巴紅一點,臉窄,得漂亮,麵板白…確實很符合你的審美。不過,”她話鋒一轉,帶著點看好戲的意味,“那可是沈文琅的秘書呀!”
盛少遊不屑地哼了一聲:“正常交往,他還能管到?”
“感覺沈文琅蠻‘寶貝’花詠的,這可是唯一能靠近他的oga。”盛少罌不嫌事大地提醒。
“感情的事情,你情我願。”盛少遊語氣篤定,“我不信花詠不同意,沈文琅還能強搶?江滬好歹是法治社會。”
“行吧,你心裡有數就好。”盛少罌不再糾纏,站起身,“不跟你聊了,約了客戶。對了,晚上不用回老宅,我回市中心那套房。”她說完,利落地轉身離開。
盛少遊點點頭表示知道,目光重新落回自己的檔案上。盛少罌則踩著高跟鞋,帶著一身“虞美人”的暗香,去見她的客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