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欲與君相絕 第14章 向日葵的挑釁
盛少罌與客戶的會麵進行得高效而順利。她精準地把握著談判節奏,強大的氣場和無可辯駁的邏輯讓對方很快接受了她的核心條件。當對方熱情地邀請她共進晚餐以慶祝合作時,盛少罌唇角勾起一抹恰到好處的、帶著疏離感的微笑。
“王總盛情,心領了。”她優雅地端起茶杯,指尖在杯沿輕輕一劃,姿態不容置疑,“不過今晚,我有更重要的小兔子要去接。”她故意用了這個曖昧又親昵的稱呼,眼神裡帶著點玩味的期待,讓對方自動腦補出一些旖旎畫麵,也不好再強留。
送走客戶,盛少罌並未立刻離開。她讓司機開車去了城中一家口碑極好的高階花店。沒有選擇象征熱烈愛情的玫瑰,也沒有選擇她偏好的、帶著危險誘惑的虞美人。她的目光在花叢中掃過,最終落在一大簇開得正盛的向日葵上。飽滿的金黃色花盤,如同凝固的陽光,執著地向著一個方向,充滿了一種笨拙卻蓬勃的生命力。
“就這個,包起來。簡單點。”盛少罌言簡意賅。
花店店員動作麻利,用素雅的牛皮紙包裹住那一捧燦爛的金黃。捧著這束與“虞美人”氣質截然不同的向日葵,盛少罌坐回車裡,目的地明確:hs集團。
時間掐得正好,正是hs集團的下班高峰。氣派的大樓門口,衣著光鮮的白領們魚貫而出。盛少罌那輛線條流暢、價值不菲的跑車本身就足夠醒目,此刻她本人更是焦點——一身黑色西裝套裝乾練又時尚,修身剪裁凸顯利落線條,內搭紅色花邊領上衣,增添柔美與亮色,喇叭褲型帶複古韻味,紅與黑碰撞,勾勒出強勢而迷人的輪廓,強大的s級alpha氣場讓她即使隻是隨意地靠在車邊,也如同磁石般吸引著所有人的目光。更彆提她手裡還捧著一大束在灰暗都市背景下顯得格外耀眼的向日葵
盛少罌目光精準地鎖定了大樓旋轉門。下班時間,人流漸多。很快,那個熟悉的身影出現了——高途。
他穿著熨帖的灰色西裝,依舊戴著那副黑框眼鏡,試圖用最嚴謹的裝束掩蓋一切。然而,他左臉頰上那道清晰的、微微紅腫的劃痕,在暮色和樓宇燈光的映照下,卻異常刺眼。那是沈文琅“心意”的具象化證明。他步履匆匆,帶著一種急於逃離此地的緊繃感,頭微微低著,似乎在躲避旁人的視線。
盛少罌捧著那束向日葵,徑直朝他走去。她身姿高挑,氣場強大,虞美人的氣息即便收斂著,也帶著天然的壓迫感,瞬間在人群中劃開一道無形的通道,吸引了不少下班員工的目光。
“高秘書。”盛少罌的聲音不高,卻清晰地穿透了嘈雜,落在高途耳中。
高途身體猛地一僵,像被按了暫停鍵。他抬起頭,鏡片後的眼睛在看到盛少罌和她手中那束明亮的向日葵時,瞬間閃過一絲混雜著驚愕、恐懼和更深層疲憊的複雜情緒。他下意識地想後退,但雙腳如同釘在原地。
盛少罌已經走到他麵前,目光坦然地落在他臉頰的傷痕上,沒有絲毫避諱,也沒有虛偽的同情,隻有一種近乎審視的平靜。“看來沈總的‘教導’,相當深刻。”她的語氣平淡,聽不出喜怒,卻讓高途臉頰的傷痕似乎又灼痛了幾分。
高途喉結滾動了一下,艱難地開口,聲音乾澀:“盛小姐…您怎麼在這裡?”他試圖維持基本的禮節,但眼神裡的戒備和不安濃得化不開。他下意識地環顧四周,彷彿沈文琅的目光隨時會從某個角落刺過來。
“來接你下班。”盛少罌說得理所當然,彷彿這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她將手中的向日葵往前遞了遞,“拿著,向日葵,看著心情好點。”這束花,比起之前的鼠尾草白玫瑰,少了刻意的撩撥和危險的暗示,多了幾分坦蕩的“關心”,卻同樣不容拒絕。
高途看著那束燦爛的花,又看看盛少罌不容置疑的眼神,手指蜷縮著,沒有立刻去接。周圍的目光如同芒刺在背。他低聲急促道:“盛小姐,這不合適!我…我自己可以回去,真的不用麻煩您!”他隻想立刻消失。
盛少罌卻彷彿沒聽見他的拒絕,反而上前一步,距離拉得更近。高途能清晰地聞到她身上清冽又危險的虞美人氣息。她抬手,指尖極其自然地、帶著不容抗拒的力道,輕輕拂過高途眼鏡框的邊緣,似乎想幫他調整一下位置,但指尖不經意地擦過了他鏡片下微微發紅的眼尾——那是強忍了一天委屈和恐懼的痕跡。
這個動作看似隨意,卻帶著極強的侵略性和掌控意味,尤其是在眾目睽睽之下。高途的身體瞬間繃緊,像一張拉滿的弓,連呼吸都停滯了。他想躲開,但身體在頂級alpha的近距離威壓下,僵硬得難以動彈,隻能任由那微涼的指尖短暫地觸碰自己最脆弱的部位。
總裁辦公室,巨大的落地窗前。
沈文琅結束了一個冗長的電話會議,煩躁地捏了捏眉心。他走到窗邊,想透口氣,俯瞰著樓下街道的車水馬龍。目光隨意掃過公司大門方向,卻猛地定住!
樓下,他那“老實本分”的beta首席秘書高途,正站在一輛惹眼的跑車旁。而車邊站著的人,正是那個讓他恨得牙癢癢的盛少罌!
更讓他血液瞬間衝上頭頂的是:
盛少罌手裡捧著一束巨大的、刺眼的向日葵!這女人又在搞什麼名堂?!
盛少罌的手,正伸向高途的臉!她的指尖,竟然觸碰到了高途的眼鏡,甚至……甚至擦過了他的眼尾?!而高途,那個該死的、在他麵前永遠低著頭的高途,竟然站在那裡沒有躲開?!
高途臉頰上那道清晰的、他親手留下的紅痕,在暮色燈光下,像是一個恥辱的烙印,一個無聲的控訴!
一股狂暴的、混雜著被徹底冒犯的怒火和被背叛的尖銳刺痛感,瞬間席捲了沈文琅!焚香鳶尾的資訊素如同失控的火山熔岩,轟然爆發!辛辣的煙熏木質前調混合著濃烈到令人窒息的粉感花香,帶著毀天滅地的暴怒和冰冷的殺意,瞬間充斥了整個巨大的辦公室,甚至穿透了頂級隔音玻璃的縫隙,讓走廊外經過的秘書都感到一陣心悸的恐懼!
“高、途!”沈文琅的拳頭狠狠砸在冰冷的鋼化玻璃上,發出沉悶的巨響。他死死盯著樓下那一幕,雙目赤紅,彷彿要將那兩個人影焚燒殆儘。盛少罌的挑釁!高途的“順從”!臉頰上他留下的傷痕!這一切串聯起來,在他被怒火燒灼的腦海裡,形成了一個無比清晰又無比惡毒的結論:
盛少罌不僅在明目張膽地挖他的人,還在用這種方式,狠狠扇他沈文琅的臉!而高途這個吃裡扒外的東西,竟然敢接受?!
樓下。
盛少罌彷彿心有所感,在指尖擦過高途眼尾的瞬間,她狀似無意地抬眸,目光精準地投向hs集團大樓高層的某個位置——正是沈文琅辦公室的方向。隔著遙遠的距離和反光的玻璃,她似乎都能感受到那兩道幾乎要噴出火來的視線。
她的唇角,極其緩慢地勾起一抹冰冷而愉悅的弧度,如同暗夜中綻放的毒花。她收回手,指尖彷彿還殘留著高途麵板微熱的觸感,聲音卻帶著一絲慵懶的玩味,清晰地傳入高途耳中:
“瞧,有人等不及了。”她意有所指,隨即不容置疑地拉開車門,“上車吧,小兔子。再不走,樓上那位,怕是要把自己氣炸了。”
高途順著她剛才的目光也隱約看到了那個模糊的高大身影,心臟驟然縮緊,巨大的恐懼攫住了他。他幾乎是踉蹌著,被盛少罌半推半就地帶進了那輛如同猛獸般的跑車。
車門關上,引擎發出一聲低沉的咆哮,跑車迅速彙入車流,隻留下大樓前一片驚愕的目光和議論聲,以及高層落地窗前,那個周身散發著恐怖低氣壓、如同即將噴發火山般的沈文琅。
盛少罌透過後視鏡,看著後座上捧著向日葵、臉色蒼白、身體微微發抖的高途,以及後視鏡裡越來越遠的hs集團大樓,眼底閃過一絲冰冷的算計。
火,燒得更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