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欲與君相絕 第25章 走廊對峙與默契警告
盛少罌回到自己位於市中心的頂層公寓,剛出電梯,腳步便是一頓。
對麵,她哥哥盛少遊的公寓門前,一個絕不該在此刻出現的身影,正十分自然地用鑰匙開著門——是花詠。他發梢濕潤,像是剛沐浴過,身上鬆鬆垮垮地套著一件明顯屬於盛少遊的深灰色羊絨衫,柔軟的材質更襯得他身形清瘦。一手拎著塞滿新鮮食材的超市采購袋,神態自若得彷彿隻是下班回家。然而,當他聞聲轉過頭,那雙抬起的眼睛裡,卻掠過一絲來不及完全掩去的、與這副居家柔軟形象極不相符的冷靜與銳利。
盛少罌眉梢一挑,原本要去按密碼鎖的手收了回來,轉而慵懶地抱臂倚靠在了自家門框上,目光如同精密掃描器般將花詠從頭到腳掃視了一遍。
“喲,”她聲音拖長,帶著毫不掩飾的玩味,“花秘書,這才幾天功夫,鑰匙都配上了?我哥這‘收留’流浪小動物的效率,真是越來越高了。”
花詠轉過身,臉上沒有絲毫被撞破的窘迫,反而坦然地對上盛少罌審視的目光,甚至微微彎起嘴角,語氣溫和又無辜:“盛小姐,晚上好。是少遊讓我搬過來的。他說……這邊離公司近,方便彼此‘照應’。”他將“照應”兩個字吐得輕緩,尾音裡纏繞著幾分難以言喻的曖昧。
盛少罌嗤笑一聲,站直身體,高跟鞋踩在寂靜的走廊地毯上,發出近乎無聲的壓迫。她一步步走近,憑借身高優勢垂眸看著花詠。“照應?”她重複道,紅唇勾著冷峭的弧度,“是用你這副‘風吹就倒’的oga身子骨照應他,還是打算用你eniga的老底子,‘好好’照應我哥啊,花、先、生?”
最後三個字,她壓低了聲音,氣息幾乎拂過花詠的耳廓,帶著洞穿一切的瞭然和**裸的挑釁。
空氣彷彿驟然被抽緊。
花詠臉上的淺淡笑意未變,那雙總是氤氳著水汽的眸子,瞬間褪去了所有偽裝的溫軟,閃過一絲極快極銳利的光,如同暗處蟄伏的猛獸brieflyrevealeditscws。他極輕微地偏了下頭,這個動作此刻看起來不再是怯懦,反而像是一種冷靜的評估或無聲的反擊。
“盛小姐真會開玩笑。”花詠的聲音依舊平穩,甚至比剛才更沉靜了幾分,“我是什麼身份,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少遊他覺得需要我,而我也恰好……願意留在他身邊。”他毫不避諱地迎上盛少罌的目光,兩個心知肚明的人,在空曠的走廊裡進行著無聲的角力。
盛少罌當然心知肚明。她知道花詠是eniga,知道他裝oga接近她哥那點“不可告人”的心思,甚至他用來完美偽裝、瞬時阻斷eniga資訊素波動的頂級抑製劑「歸零」,還是她涅墨西斯實驗室的特供產品。從某種程度上說,她還是這場“騙局”的半個共犯。
她內心認可這個未來哥夫,畢竟能把她哥那個工作狂魔拉下神壇,也算花詠本事。但這絕不代表她能眼睜睜看著這頭披著羊皮狼在她哥地盤上大搖大擺而不上前踩一腳尾巴。
“嗬,”盛少罌又逼近半步,周身虞美人的氣息帶著一絲危險的侵略性,幾乎將花詠籠罩,“‘歸零’的劑量還夠用嗎?可彆‘照應’得太忘情,一個不小心泄露了底,把我那個還以為自己養了隻小白兔的傻哥哥給嚇暈過去。”
警告意味撲麵而來。
花詠聞言,非但沒退,反而極輕地笑了一下,那笑聲低沉,帶著點與他此刻“oga”外表極不符的磁性和底氣。“valenta小姐親自把關的東西,效果從來萬無一失。”他頓了頓,目光沉靜地回視,“畢竟,您也是最不希望盛總因為任何‘意外’而受到困擾的人,不是嗎?”
這話幾乎挑明:我們是坐在同一條船上的。
盛少罌眼中的玩味更濃,摻入一絲“果然如此”的譏誚。她伸出手,指尖看似隨意地撣了撣花詠肩上那件羊絨衫並不存在的皺褶,動作帶著alpha特有的、近乎狎昵的強勢和佔有慾十足的審視。“既然登堂入室了,就安分守己。我哥看著精明,感情上可比你想象的單純。要是讓我發現你玩過火,傷了他……”
她故意停頓,留白的威脅比直接說透更具壓迫感。
花詠麵色絲毫未變,隻是微微頷首,語氣鄭重:“我不會。”這三個字落地有聲,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承諾分量。
盛少罌挑剔的目光再次掃過他這身打扮,特彆是那件刺眼的、屬於盛少遊的毛衣,心裡那點“自家頂級alpha被豬拱了”的微妙不爽又冒了頭。“我哥倒是心大,真就吃你這套弱不禁風的調調?”
花詠嘴角極細微地勾了一下,像是聽到了什麼極其順耳的話。“少遊他……內心很柔軟,尤其見不得‘弱者’受委屈。”這話答得滴水不漏,既抬高了盛少遊,又完美鞏固了自己的偽裝人設。
“行吧。”盛少罌似乎終於失去了繼續糾纏的興趣,擺了擺手,像是驅趕什麼礙眼的小動物,“趕緊進去,穿著我哥的衣服在我門口招搖,看著就礙眼。對了,”她轉身前似想起什麼,回頭丟下一句,“雞湯記得煨爛點,他胃不好。”
說完,她利落地轉身,指紋解鎖,“嘀”的一聲輕響,推門而入,沒有再多看花詠一眼。
厚重的門板無聲合攏,將走廊裡微妙的對峙徹底隔絕。
門外,花詠獨自站在原地,麵對那扇緊閉的門,臉上所有偽裝出的柔軟和溫和如同潮水般褪去,隻剩下深沉的平靜和一絲掌控在握的淡然。他低頭看了看身上過於寬大的羊絨衫,鼻尖縈繞著那股熟悉的、屬於盛少遊的苦橙與朗姆酒資訊素的味道,清冽而霸道。
他極輕地嗤笑一聲,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回應方纔門內人最後的警告。
“放心,”他低聲呢喃,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冰冷的金屬鑰匙,眼底掠過一絲勢在必得的暗光,“我看上的……從來都是完完整整的他。”
“哢噠。”
鑰匙轉動,他推開盛少遊公寓的門,身影悄無聲息地融入那片溫暖的光暈之中。走廊恢複寂靜,落針可聞,彷彿方纔那場暗流湧動的交鋒從未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