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欲與君相絕 第30章 盛放的困局與試探
盛放集團頂層，盛少遊的辦公室內氣氛凝重。他靠在沙發裡眉頭緊鎖，盛少罌則慵懶地陷在單人沙發中，指尖夾著的女士香煙煙霧繚繞，模糊了她冷冽的側臉。陳品明手持平板站在一旁，恭敬卻難掩憂慮地彙報：
從第一季度至今，我們在資訊素腺體癌靶向藥專案上已投入近40億，但研發仍無突破性進展。董事會壓力與日俱增，幾位重要舉牌股東質疑盛放生物全力押注這個專案，是……是盛總在以權謀私，利用集團資源解決私人問題？他謹慎地沒有提及盛放的名字，但指嚮明確。
盛少遊指尖在沙發扶手上輕敲：輿情管理部門那邊怎麼說？
情況不樂觀，盛總。陳品明麵色凝重，負麵輿情已直接影響股價。更麻煩的是，hs集團近期刻意釋放風聲，稱他們的同類靶向藥經有關部門特許，有望在兩年內通過臨床三期試驗提前上市。這極大刺激了他們的股價，讓我們更加被動。他頓了頓，試圖安慰，當然，這很可能隻是hs集團為炒作股價放的虛假利好。盛總也不必太過……
怎麼可能不擔心？盛少遊打斷他，聲音透出疲憊與壓抑的焦躁，幾十億資金砸下去不見回響。為了給實驗室充分自主權，我力排眾議推行技術中心製改革，這已經觸動不少董事的利益。再沒有進展向董事會交代，內部反對聲隻會越來越高，盛放遲早四麵楚歌。
盛少罌靜靜聽著，吐出一縷煙圈，煙霧中眼神莫測。她彈了彈煙灰，聲音帶著慣有的漫不經心與強大底氣：哥，對那群隻拿錢不分憂的老家夥客氣什麼？不過是躺在功勞簿上吸血的蠹蟲。若不想要盛放股份了，嫌分紅燙手，我按市價收購便是，保證他們安享晚年
盛少遊看向財力深不可測的妹妹，無奈一笑：知道你不差錢。但也沒必要這麼大方，平白便宜他們。他歎口氣，目光轉向窗外，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期待，說起來可惜……涅墨西斯實驗室技術資源頂尖，怎麼就不考慮開展資訊素腺體癌研究呢？
盛少罌動作幾不可察地一頓，隨即送給哥哥一個白眼，將煙頭摁滅在水晶煙灰缸裡，懶得回應這個早已明確表態過的問題。
陳品明適時繼續彙報：實驗室幾個專案領頭人已立下軍令狀，正帶領團隊加班加點趕進度。人事部門也在全球積極招募該領域頂尖專家，相信很快會有好訊息。他話鋒一轉，神色更加嚴肅，另外，盛總，我們收到確切訊息，x控股集團相關負責人近期將親赴江滬，似乎尋求新的生物醫藥領域戰略合作夥伴。
x控股？盛少遊精神一振，身體微微前傾，訊息屬實？他清楚x控股的能量與資源，尤其是與hs那隱秘而深入的關係。
已多方確認。陳品明肯定道，他們將組織高規格封閉式交流會，據說已向江滬乃至全國頭部生物製藥企業發出邀請函。而且聽聞那位神秘的x控股年輕掌門人，此次很可能親自來江滬與最終選定的合作夥伴麵談。
太好了！盛少遊眼中閃過銳利光芒，彷彿看到破局希望，隻要盛放能搭上x控股這條線，爭取到合作機會，共享關鍵技術資源與渠道，特彆是靶向藥專利技術，就絕不會像現在這樣被動！不信他沈文琅能拿到的東西，我們盛放拿不到！
然而陳品明表情變得艱難，吞嚥一下，聲音低了幾分：可是……盛總……我們……盛放生物並未在x控股此次發出的邀請名單中。
什麼？盛少遊臉上期待瞬間凝固，轉為錯愕與不解，為什麼？不可能！以盛放實力行業地位，怎麼可能不在邀請之列？名單裡都有誰？
公關組與戰略部正在緊急查明原因……這一點確實非常奇怪，陳品明眉頭緊鎖，根據目前瞭解的情況，初步邀請名單中確實包含多家規模、技術積累及市場占有率都遠不如我們的企業。
盛少遊臉色徹底沉下。這反常排除背後必有深層次原因。是hs集團從中作梗？還是……
一直懶散聽彙報的盛少罌，此刻嘴角勾起一抹極淡瞭然弧度，端起水晶杯輕晃，心中冷笑腹誹：
還能為什麼？不就是你那位寶貝小蘭花未來老公給你精心做的局。
辦公室陷入沉寂，隻餘壓抑呼吸聲。盛少遊目光深沉銳利，沉默片刻後聲音恢複冷靜決斷，帶著不容置疑的壓力：
查！動用一切資源，徹底查明原因！
是，盛總！陳品明立即躬身應道。
儘快彙報進展。
明白，盛總！
辦公室凝重氣氛尚未完全散去，陳品明領命匆匆離去，隻剩兄妹二人。
盛少罌撚滅煙，視線落在哥哥眉宇間難以化開的疲憊上。她起身走到辦公桌旁倚靠，語氣難得帶上幾分不容置疑的關切：
哥，彆光操心那些老狐狸和x控股。她指尖輕點太陽穴，算算日子，你易感期快到了。最近壓力這麼大，資訊素水平肯定不穩。彆硬扛，該休息就休息，涅墨西斯給暗河的最新舒緩劑，我讓人送公寓去。
盛少遊揉揉眉心：心裡有數。隻是這攤子事……
事是忙不完的。盛少罌打斷他，話鋒不著痕跡一轉，帶著玩味探究，說起來，你和那朵小蘭花……最近怎樣？看你之前護得跟眼珠子似的，進展到哪步了？她刻意用輕鬆調侃語氣，彷彿隻是兄妹閒話家常。
盛少遊聞言，臉上緊繃線條意外柔和幾分，甚至掠過一絲極淡連自己都未察覺的笑意。他端起冷茶喝了一口，語氣儘量平淡卻掩不住底下不同尋常：還能怎樣？就那樣。他……挺乖，也很懂事。挺乖已透露出許多資訊。可惜得了資訊素紊亂，需要靜養，暫時……不方便。
盛少罌眼底閃過一抹瞭然，紅唇微勾，拖長語調調侃：哦——資訊素紊亂啊……懂了。所以你們現在是住一起玩純愛，搞柏拉圖？她眨眨眼，戲謔更濃，哥，沒想到你還是紳士。不過也是，醫生肯定說了資訊素紊亂期間不能隨便結合，必須被永久標記後纔可以，不然容易出大問題，對吧？
她心下冷笑腹誹：簡直是鬼扯！花詠那個怪物般eniga，資訊素強得能徒手捏碎alpha腺體，他能資訊素紊亂？這謊撒得真夠敷衍，不過是在你麵前裝柔弱不能自理的oga玩禁慾py罷了。也就她這個看似花花公子的哥哥，在感情上竟意外純情，會信這鬼話。
盛少遊被妹妹調侃得不自然，輕咳一聲試圖轉移話題：彆說這個了。還是想想x控股的事……實在想不通到底哪裡得罪了他們？
盛少罌見好就收，順他的話故作沉思狀，指尖輕敲桌麵：常嶼……那天宴會上你們聊得具體怎樣？有沒有可能無意中說了什麼讓他或他背後的人覺得被冒犯的話？
盛少遊仔細回想，最終搖頭：都是場麵上的商業寒暄試探，雖然他不算熱情，但絕對談不上交惡。以x控股格局，不該因此做出如此武斷決定。
也是。盛少罌點頭，眼神飄向窗外彷彿分析，實則內心門兒清，常嶼看起來是人物，不像因小失大。這就更奇怪了……除非，她拖長語調，眼神變得意味深長，除非決定這事的根本不是常嶼，甚至不是x控股明麵上任何高管。而是……那位從未露麵的真正幕後老闆。
盛少遊猛地抬眼看向她，帶著探詢：你是說……我們可能直接得罪了那位神秘老闆？
（盛少罌內心os：得罪？不，你是被那位神秘老闆看上了，他正絞儘腦汁想著怎麼把你連人帶公司一步步圈進領地。這哪是得罪，簡直是天大。）
盛少罌麵上不動聲色，聳肩語氣輕鬆甚至帶點寬慰：誰知道呢？那種大人物心思我們哪猜得透。不過哥，有時候福禍相依。對方用這種非常規手段，未必一定是惡意。或許……她頓了頓，留下引人遐想空間，或許他隻是用特彆方式想來盛放，或者……吸引某個人全部注意力呢？
她站起身拍拍哥哥肩膀，語氣篤定：放心吧哥。以我直覺看，這事未必是壞事。盛放根基沒那麼容易被動搖。說不定啊，是有人想給你呢。
說完留下意味深長眼神，轉身走向門口，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發出清脆聲響。
走了，記得按時吃飯休息，舒緩劑晚點讓人送過去。至於你的小蘭花……她在門口回頭，紅唇勾起狡黠弧度，病了就好好人家，畢竟資訊素紊亂脆弱，需要很多很多才行。
最後幾字咬得格外清晰，帶著濃濃戲謔，不等盛少遊反應便笑著離開辦公室。
盛少遊獨自坐在辦公室裡，回味妹妹最後意有所指的話和古怪笑容，眉頭微蹙，心中因x控股而起的焦躁竟真的被衝淡些許，取而代之的是更複雜難言的思緒。他下意識拿起手機，目光落在備注為的聯係人上，指尖輕輕摩挲螢幕。
而已走出辦公室的盛少罌，臉上慵懶笑意更深。她當然知道花詠在布很大局，這資訊素紊亂藉口和將盛放排除在外的舉動，不過是那頭eniga猛獸一步步收緊包圍圈、讓哥哥徹底依賴他、最終隻能被他永久標記的計劃一部分。
不過既然花詠是認真的，而且看來把她哥吃得死死的，那她這個做妹妹的偶爾配合看場好戲也無妨。畢竟看她那位叱吒風雲的哥哥在感情裡被人算計得明明白白還懵然不知的樣子，實在……很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