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大明後宮和馬皇後爭寵 第871章 冷宮餘波的蕩,玉影初現的慌
李萱將那縷泛著青黑的棉絮封進瓷瓶時,指尖觸到瓶身的冰紋,像極了第73次輪回朱雄英咳血時的唇色。那時孩子蜷縮在她懷裡,小手抓著她的衣襟,血珠透過布料滲出來,在她腕間凝成小小的紅珠,涼得像冰。朱元璋闖進來時,龍靴踩碎了地上的藥碗,瓷片飛濺到她手背,他卻隻顧著搶過孩子,說「朕帶你去找太醫」,聲音抖得不成樣子。
【輪回記憶:第73次,她跪在太醫院外的雪地裡,聽著裡麵傳來的哭喊聲,手裡攥著那縷染血的棉絮。朱元璋出來時,白著臉對她說「英兒沒了」,她沒哭,隻是把棉絮塞進他手裡,「這是從枕頭裡找的」。後來他一把火燒了呂氏的偏殿,火光照亮了半個夜空,他站在火前對她說「朕替英兒報仇了」,眼裡的紅血絲比火焰還烈】
「小主,李德全來傳旨,說陛下讓您去禦書房一趟,說是……淮西那邊又遞了奏摺。」春桃捧著件石青色宮裝進來,領口繡著暗紋的雲鶴,「李德全還說,馬皇後在禦書房外跪了半個時辰了,說要為郭寧妃她們求情。」
李萱的指尖在瓷瓶上頓了頓。淮西奏摺?馬皇後下跪?第71次輪回,郭寧妃被禁足後,李善長也是這樣,三天兩頭遞奏摺,說「後宮不安則朝局不穩」,逼著朱元璋放了郭寧妃,最後馬皇後以「自請禁足」相逼,朱元璋沒辦法,隻能把郭寧妃從冷宮裡接出來,結果不到半月,她就被郭寧妃灌了「啞巴藥」,在他麵前張了張嘴,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知道了,」她換上宮裝,銀簪在發髻上彆穩,「告訴李德全,我這就過去。」她看向春桃手裡的藥包,「把這個給東宮送去,讓太子妃每天給英兒熏半個時辰,能安神。」那是她用艾草和薄荷配的方子,第76次輪回,朱雄英夢魘時,就是靠這個才睡安穩的。
春桃剛走,朱允炆就從窗縫裡探進個腦袋,小臉白得像紙,手裡捏著塊玉佩,是半塊雙魚佩:「李姨,我娘讓我把這個給你,說……說隻要你放了她,她就告訴你另一半玉佩在哪。」孩子的聲音帶著哭腔,「她說這是能保平安的寶貝,不能落在壞人手裡。」
李萱的心猛地一跳。半塊雙魚佩?呂氏果然有!她接過玉佩,指尖觸到玉麵的溫潤,和她藏在暗格的那半塊材質一模一樣。玉的邊緣有處細小的缺口,是第78次輪回觀星台碎裂時留下的痕跡——她認得這個缺口!
「你娘還說什麼了?」她把玉佩塞進袖中,指腹摩挲著缺口的位置,那裡還殘留著淡淡的血腥味,像極了第78次輪回他擋刀時濺在上麵的血。
朱允炆咬著唇,小手攥得發白:「我娘說……另一半在馬皇後手裡,說她親眼看見馬皇後把玉佩鎖在坤寧宮的暗格裡,還說……那玉佩能召喚『黑影』。」
召喚黑影?時空管理局的黑袍人?李萱的心臟驟然縮緊。第75次輪回,母親說過,雙魚玉佩是時空管理局的鑰匙,能開啟時空裂隙,也能……召喚執行者。難道馬皇後早就和時空管理局有勾結?
「允炆,」她蹲下身,替孩子擦掉眼淚,「這些話千萬彆對彆人說,包括你父皇,知道嗎?」她從袖中取出塊麥芽糖,塞進孩子手裡,「拿著這個去東宮找英兒玩,彆讓你娘再找到你。」
朱允炆點點頭,攥著麥芽糖跑了,小靴子踩在地上,發出咚咚的響,像敲在李萱的心上。她摸著袖中的半塊玉佩,突然想起第70次輪回,馬皇後在佛堂裡對著塊玉佩祈禱,那時她以為是普通的護身符,現在想來,定是雙魚佩!
走到禦書房外,果然看見馬皇後跪在雪地裡,身上隻披了件薄披風,頭發上落了層雪,像結了層白霜。她看見李萱,眼裡閃過絲怨毒,隨即又換上悲慼的表情:「李才人,求你在陛下麵前美言幾句,寧妃她們也是一時糊塗,饒了她們這一次吧。」
李萱沒理她,徑直走進禦書房。朱元璋正坐在龍椅上,手裡捏著奏摺,眉頭擰得像疙瘩,看見她進來就把奏摺扔在桌上:「你自己看吧,李善長說你『挾私報複,擾亂後宮』,還說……還說要朕廢了你的位份,以安淮西人心。」
李萱拿起奏摺,上麵的字跡鐵畫銀鉤,卻透著股咄咄逼人的勢。她冷笑一聲,把奏摺扔回去:「陛下信嗎?」
朱元璋的手指在龍椅扶手上敲了敲,沒說話,隻是看著她。第72次輪回,他也是這樣看著她,那時郭惠妃誣陷她「私通外臣」,他看了她半晌,說「朕信你」,可轉身就派了侍衛盯著她的一舉一動。
「陛下若信我,就不會讓馬皇後在外麵跪著。」李萱走到他麵前,仰頭看著他,「陛下是怕了淮西勳貴,還是……心裡也覺得我做得過分?」
朱元璋猛地站起來,龍袍掃過桌案,硯台裡的墨汁濺了出來,滴在她的宮裝上,像朵黑色的花:「你胡說什麼!朕隻是……」
「隻是顧全大局?」李萱打斷他,聲音帶著點自嘲的澀,「陛下的大局裡,永遠都有淮西勳貴,有馬皇後,有滿朝文武,唯獨……沒有我。」她摸出袖中的半塊玉佩,放在他手裡,「呂氏說,另一半在馬皇後那,陛下信嗎?」
朱元璋的目光落在玉佩上,瞳孔驟然收縮:「這是……雙魚佩?」他的指尖劃過缺口的位置,「這缺口是怎麼回事?」
「觀星台碎的,」李萱看著他的眼睛,「第78次輪回,你替我擋刀時,玉佩摔碎了。」
朱元璋的呼吸猛地一滯,攥著玉佩的手微微發顫:「你……你都記得?」
「記不記得有什麼用?」李萱笑了,眼淚卻掉了下來,「記得你為我擋過刀,記得你為我燒過宮,也記得你為了『大局』,把我扔進冷宮,看著我被人下毒,被人割舌,被人……」
「夠了!」朱元璋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像要捏碎她的骨頭,「朕知道錯了!萱兒,朕知道錯了!」他把她拽進懷裡,下巴抵在她發頂,聲音帶著未醒的沙啞,「這次不一樣,朕不會再讓你受委屈了,朕向你保證!」
李萱靠在他懷裡,聽著他有力的心跳,突然覺得很累。保證?第78次輪回,他也這樣保證過;第72次輪回,他也這樣保證過;可到了最後,她還是死了一次又一次。
「陛下的保證,像這雙魚佩一樣,碎過太多次了。」她推開他,聲音平靜得像一潭死水,「我要去坤寧宮,找另一半玉佩。」
朱元璋拉住她的手:「朕陪你去。」
「不必了,」李萱抽出自己的手,「陛下還是想想怎麼應付淮西的奏摺吧,彆讓馬皇後跪出個好歹來,又成了我的罪過。」
走出禦書房,馬皇後還跪在雪地裡,看見她出來就往前爬了兩步:「李才人,你就可憐可憐她們吧,都是做孃的人……」
李萱看著她頭發上的雪,突然笑了:「娘娘還是起來吧,雪地涼,凍壞了身子,陛下又該心疼了。」她蹲下身,湊近馬皇後的耳邊,聲音壓得極低,「坤寧宮的暗格,藏得挺深啊。」
馬皇後的身體猛地一僵,臉色瞬間慘白,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氣,癱坐在雪地裡。
李萱沒再理她,徑直往坤寧宮走。她知道,馬皇後肯定會派人去報信,讓坤寧宮的人把玉佩藏起來,可她更知道,第75次輪回,母親告訴過她,雙魚佩有靈性,兩塊相遇時會發出微光,就算藏得再深,也能找到。
坤寧宮的侍衛看見她,攔了上來:「李才人,沒有陛下的旨意,任何人不得入內。」
李萱亮出手裡的半塊玉佩:「我找這個,你們敢攔?」
侍衛的臉色變了變,顯然認識這玉佩,猶豫著讓開了路。她走進暖閣,目光掃過牆角的博古架,第70次輪回,馬皇後就是在這博古架後麵藏了詛咒朱元璋的巫蠱娃娃。
她走到博古架前,指尖在瓶瓶罐罐上劃過,突然停在一個青花瓷瓶上——瓶底的溫度比彆的器物低,是中空的!她抱起瓷瓶,用力一擰,博古架「哢噠」一聲移開,露出後麵的暗格。
暗格裡放著個木盒,開啟一看,裡麵果然躺著另一半雙魚佩!兩塊玉佩像是有感應似的,自動吸在一起,發出淡淡的白光,照得人眼睛發花。
李萱握住合璧的玉佩,突然覺得掌心一陣刺痛,玉麵滲出細小的血珠,和第78次輪回觀星台的情景一模一樣!她聽見身後傳來腳步聲,是馬皇後帶著侍衛來了,手裡還拿著把匕首,眼裡閃著瘋狂的光。
「把玉佩給我!」馬皇後嘶吼著撲過來,「那是本宮的!是時空管理局賜給本宮的!」
李萱轉身就跑,玉佩的白光越來越亮,照得她頭暈目眩。她聽見身後傳來侍衛的喊叫,聽見馬皇後的怒罵,還聽見自己的心跳聲,像擂鼓一樣。
跑到宮門口時,她看見朱元璋站在雪地裡,手裡捏著劍,身上落了層雪,看見她就喊:「萱兒!這邊!」
她朝他跑過去,玉佩的白光突然變得刺眼,她覺得自己的身體越來越輕,像要飄起來。她聽見馬皇後的尖叫:「抓住她!玉佩啟用了!時空裂隙要開了!」
時空裂隙?李萱的心猛地一沉。第75次輪回,母親說過,時空裂隙開的時候,會吞噬周圍的一切!她看見朱元璋朝她撲過來,想抓住她的手,可她的身體已經開始變得透明。
「陛下!」她伸出手,想抓住他的指尖,卻隻穿過一片虛無。
「萱兒!」朱元璋的聲音撕心裂肺,他撲過來抱住她透明的身體,卻什麼也抱不住,「彆離開朕!求你了!」
李萱看著他眼裡的絕望,突然笑了,眼淚順著臉頰往下淌,滴在玉佩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朱元璋,」她的聲音越來越輕,像風拂過水麵,「第82次輪回,我不怪你了。」
玉佩的白光徹底吞噬了她,她最後看見的,是朱元璋跪在雪地裡,抱著頭,像個迷路的孩子,龍袍上的雪化成水,在地上積成小小的水窪,映出他模糊的影子。
真好。
她在心裡輕輕說。
這次……總算把玉佩找齊了。
再次睜眼時,李萱發現自己躺在承乾宮的床榻上,陽光透過窗欞照在臉上,暖洋洋的。春桃正給她梳發,嘴裡哼著江南的小調:「小主,陛下說今天帶你去打獵呢,說要給你打隻狐狸做圍脖。」
李萱摸向胸口,雙魚玉佩安安穩穩地躺在那裡,合璧的地方光滑溫潤,沒有一絲裂痕。她看著銅鏡裡的自己,眼下沒有烏青,是洪武三年剛入宮的模樣。
又回來了。
第83次輪回。
她對著鏡子笑了,笑容裡帶著點說不清的疲憊,卻又藏著一絲不肯認輸的韌。
朱元璋,這一次,我不會再讓你跪了。
她在心裡默唸,拿起桌上的銀簪,穩穩地彆在發髻上。窗外的陽光正好,朱雄英和朱允炆的笑聲傳進來,像銀鈴一樣。
這一次,一定能成。
她深吸一口氣,掀開被子下床,腳步輕快地走向門口,像走向一個全新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