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都市煉琉璃 第17章 傳承三選一
“後來者……吾，等你很久了。”
帝王虛影的聲音如同星河流淌，宏大而古老，帶著穿透萬古的寂寥，在空曠的星空殿堂中回蕩。那雙星辰之眼落在蘇臨身上，彷彿在審視著他的靈魂，他的道基，他的一切。
蘇臨心神劇震，在這道目光下，他感覺自己彷彿赤身裸體，所有秘密都無所遁形。但他強行穩住心神，不卑不亢地拱手：“晚輩蘇臨，誤入前輩傳承之地，若有冒犯，還望海涵。”
“誤入？”帝王虛影似是輕笑了一聲，那笑聲卻帶著無儘的滄桑，“能引動寂滅氣息，開啟星隕古道；能承載時空道韻，化解吾之星辰問心；更能於煉氣之境，鑄就如此……逆天道基。你之出現，絕非偶然。”
他每說一句，蘇臨的心便沉下一分。這虛影竟能看穿他如此多的底細！
“不必緊張。”帝王虛影語氣平淡下來，“星隕已隕，吾亦不過一縷即將消散的執念。留此傳承，隻為不斷絕吾宗道統，亦為……尋覓一線可能，應對那終將再臨之劫。”
終將再臨之劫？蘇臨想起之前在光幕中看到的，那吞噬星隕宗的黑暗裂縫。
“前輩所指之劫是……”
“時機未至，知之多而無益。”帝王虛影打斷了他，目光轉向殿堂中央那三團光華，“《星辰大道經》，乃吾宗根本法典，直指星辰法則本源；量天尺，雖為仿品，亦蘊含空間至理，持之可丈量虛空，操控方寸；星辰源液，乃星辰生命精華，可洗練根骨，重塑星辰道體。”
“此三物，你可擇一而取。”
三擇一？
蘇臨目光掃過那三件足以令任何修士瘋狂的寶物，心中瞬間閃過無數念頭。《星辰大道經》無疑是直通大道的無上法門，量天尺乃強大的空間法寶，星辰源液則能直接提升根基潛力。
但他擁有琉璃神塔，其傳承包羅萬象，未必遜於《星辰大道經》；量天尺雖好，終究是外物；星辰源液固然能提升根基，但他已鑄就雷霆火煞聖基，道路已定，強行轉修星辰道體未必是福，且此物或許對某人更有用……
他的目光最終定格在那滴晶瑩剔透的星辰源液上。
“晚輩選星辰源液。”蘇臨做出了決定。
帝王虛影眼中閃過一絲微不可察的訝異，似乎沒料到蘇臨會放棄根本法典與強**寶，選擇這看似“效用”最單一的星辰源液。
“善。”他沒有多問，隻是輕輕頷首。
那滴星辰源液便化作一道流光，飛入蘇臨手中，入手溫涼，彷彿握著一小片活的星河，磅礴而溫和的生命本源氣息讓他渾身舒泰。
“傳承已予，此間事了。”帝王虛影的聲音開始變得縹緲，身形也逐漸淡化，“後來者，望你善用此物。星火不滅，道統長存……小心……那些隱藏在曆史陰影中的……”
話音未落，帝王虛影連同整座星空殿堂，如同水中的倒影般，緩緩消散、破碎。
蘇臨隻覺眼前一花，周遭景象再次變幻，他已重新站在了那座殘破的主殿祭壇之上，手中緊緊握著那滴星辰源液。
“蘇臨！”
一直守在外麵的冷凝玉見他突然出現，立刻起身，臉上帶著關切與詢問。
蘇臨來不及解釋，因為他感覺到，兩股強大而陰邪的氣息，正以極快的速度逼近主殿！其中一股，正是那麵具人！而另一股，更加深沉可怕，赫然達到了金丹初期的境界！
“黑煞門主！”蘇臨臉色一變。定是那麵具人喚來了更強的援手！
他毫不猶豫，將手中的星辰源液塞到冷凝玉手中：“快服下！療傷恢複！”
冷凝玉一愣，看著手中那滴散發著無儘生機與星辰本源之力的液體，美眸中充滿了震驚與不解。如此珍貴的寶物，他就這麼給了自己？
“沒時間解釋了！強敵來襲，我們必須立刻恢複狀態！”蘇臨語氣急促，自己則迅速盤膝坐下，取出丹藥服下，全力運轉功法，恢複剛才對抗陣靈和接受資訊衝擊的消耗。他選擇星辰源液，很大程度上，就是為了應對眼下可能的危機，提升冷凝玉的戰力。
冷凝玉看著蘇臨緊閉的雙目和蒼白的臉色，又感受著手中星辰源液那磅礴的力量，咬了咬唇，不再猶豫，仰頭將那滴源液服下。
“轟——！”
精純浩瀚的星辰生命精華瞬間在她體內化開！如同乾涸的大地迎來了甘霖，她之前消耗的靈力瞬間補滿，甚至更加精進！經脈被拓寬，肉身被滋養，那雲水靈力之中，竟隱隱融入了一絲星辰的璀璨與浩瀚！她的氣息節節攀升，竟隱隱觸控到了築基中期的門檻！
不僅如此，她因死星之力侵蝕而受損的根基，也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被修複、強化！
效果立竿見影！
就在冷凝玉全力消化星辰源液，蘇臨抓緊恢複之時——
“轟隆！”
主殿那殘破的入口處，碎石轟然炸開！兩道身影如同鬼魅般掠入。
正是那戴著純白麵具的男子，以及一位身著繡有暗金骷髏紋路黑袍、麵容枯槁、眼窩深陷、散發著令人窒息的金丹威壓的老者——黑煞門主！
“果然在這裡！”麵具人目光瞬間鎖定祭壇上的蘇臨和冷凝玉，尤其是在感受到冷凝玉身上那驟然強盛、還帶著星辰氣息的靈力波動時，眼中閃過一絲貪婪與驚疑。
黑煞門主那深陷的眼窩如同兩個黑洞，掃過現場，看到那潰散的陣靈痕跡和倒塌的傀儡，最後落在蘇臨身上，沙啞開口，聲音如同夜梟啼哭：“能破此殘陣，小子，你確有幾分本事。交出在此地所得，以及你身上的秘密，本座可讓你們死得痛快些。”
金丹威壓如同實質的浪潮，轟然壓下！比那陣靈更加強橫，帶著侵蝕神魂的陰煞之力！
蘇臨猛地睜開雙眼，眼中雷火交織，強行頂住這股壓力，緩緩站起。他雖然未完全恢複，但氣勢絲毫不弱。
冷凝玉也長身而立，周身雲水光華與星辰之光交相輝映，氣息比之前強大了何止一倍，清冷的眸子毫不畏懼地迎向黑煞門主。
“想要？自己來拿！”蘇臨聲音冰冷，戰意升騰。麵對金丹，他自知勝算渺茫，但坐以待斃絕非他的性格！
“冥頑不靈！”黑煞門主冷哼一聲，枯瘦的手掌抬起，對著蘇臨虛空一抓！
一隻由濃鬱如實質的黑色煞氣凝聚而成的巨大鬼爪，帶著淒厲的魂嘯與腐蝕一切的陰毒氣息，瞬間出現在蘇臨頭頂，狠狠抓下！空間彷彿都被這一爪凍結！
金丹一擊，恐怖如斯！
蘇臨瞳孔緊縮，雷霆火煞聖基催動到極致，雙拳之上雷龍火鳳再現，就要拚死一搏！
然而，一道清冽決絕的身影，卻比他更快！
“雲水千疊，星河倒卷！”
冷凝玉清叱一聲，身影化作一道流光，竟主動迎向了那巨大的鬼爪！她雙手結印，周身雲水光華與剛剛吸收的星辰之力完美融合，化作一道席捲而出的、閃爍著無數星點的浩瀚長河，逆卷而上，撞向鬼爪！
她竟要以築基初期（觸控中期）的修為，硬撼金丹一擊！
“冷凝玉！”蘇臨心頭一震。
“轟——！！！”
星河與鬼爪悍然相撞！狂暴的能量衝擊波如同海嘯般炸開，將主殿內本就脆弱的殘垣斷壁再次摧毀大片！
冷凝玉嬌軀劇顫，噴出一口鮮血，臉色瞬間慘白如紙，周身光華黯淡，如同斷線的風箏般倒飛回來。
但那金丹鬼爪，竟也被她這搏命一擊，硬生生阻滯了一瞬，其上繚繞的煞氣也消散了不少！
“不自量力！”黑煞門主眼中閃過一絲怒意，顯然沒想到一個築基小輩竟敢阻攔自己。
蘇臨一把接住倒飛回來的冷凝玉，觸手一片冰涼，她的氣息微弱到了極點，顯然受了極重的內傷，為了替他爭取那一瞬，幾乎耗儘了所有。
看著懷中女子蒼白卻帶著一絲決然的容顏，蘇臨心中某根弦被狠狠觸動。他猛地抬頭，看向再次碾壓而下的鬼爪，以及不遠處虎視眈眈的麵具人，眼中閃過一絲瘋狂！
他不再猶豫，溝通識海中的琉璃神塔！
是時候，動用那張底牌了！
他並指如劍，並非指向那鬼爪，而是點向自己眉心！
一縷極其微弱，卻帶著萬物終結、諸法皆空意境的暗金色氣流，如同遊絲般，被他強行逼出！正是那一絲煉化的寂滅本源之力！
施展此力，對他負擔極大，幾乎抽空了他大半神魂之力與真元，臉色瞬間灰敗。
但那縷暗金氣流出現的刹那，整個主殿的溫度彷彿驟降至絕對零度！時間停滯，空間凝固！那碾壓而下的鬼爪，其上的煞氣竟如同遇到了剋星，開始無聲無息地崩解、消散！
黑煞門主和麵具人同時臉色劇變，感受到一股源自靈魂深處的戰栗與恐懼！
“這是什麼力量？！”黑煞門主失聲驚呼。
蘇臨根本不給他們反應的時間，屈指一彈！
那縷暗金氣流，如同穿越了時空，無視了距離，瞬間沒入了……主殿地麵之下，那殘破祭壇的基座某處！
他之前接受星辰資訊流時，便已感知到，這祭壇基座之下，還隱藏著一處極不穩定的空間節點，乃是當年大戰遺留，平時被陣法勉強鎮壓，但若以寂滅之力這等觸及本源的力量引動……
“嗡——！！！”
被寂滅氣息刺激，那處空間節點驟然失控、爆發！
祭壇基座轟然炸裂！一個漆黑、混亂、散發著毀滅氣息的空間裂縫，如同猙獰的巨口，瞬間擴張開來！恐怖的吸力從中傳出，瘋狂吞噬著周圍的一切！碎石、塵埃、甚至光線都無法逃脫！
“不好！空間裂縫！”麵具人駭然失色，再也顧不得蘇臨，身形暴退！
黑煞門主也是又驚又怒，全力抵禦著那恐怖的吸力，死死定住身形。
而蘇臨，在彈出寂滅之力的瞬間，便已抱起昏迷的冷凝玉，將殘餘的所有雷火真元灌注雙腳，施展出剛剛領悟的、蘊含星辰軌跡與空間玄妙的身法，化作一道扭曲的流光，並非向後，而是向著側方一處看似堅固的殿柱之後衝去！
他賭對了！
那空間裂縫的吸力主要集中在前方，側後方反而有一線生機！
“轟隆隆——！”
空間裂縫急速擴張，吞噬著一切。黑煞門主與麵具人狼狽不堪地抵禦著，眼睜睜看著蘇臨抱著冷凝玉，消失在殿柱的陰影之後。
“小輩！本座必殺你！！”黑煞門主發出憤怒的咆哮，在空間裂縫的肆虐下，他卻無法第一時間追擊。
蘇臨借著混亂，憑借對空間波動的敏銳感知，抱著冷凝玉，在這片崩塌的廢墟中急速穿行，尋找著離開的出路。
他臉色蒼白，神魂與真元幾乎耗儘，懷中女子的身體冰冷而柔軟。
但此刻，他心中隻有一個念頭——
活下去！帶著她，一起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