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女帝身邊作大死 第九章 十全大補湯與深夜“探視”
-
林凡的值房內，瀰漫著一股濃鬱到化不開的、混合了數十種藥材的奇異氣味。
那碗禦賜的“十全大補湯”就放在桌上，黝黑的湯液，稠得像是泥漿，表麵還漂浮著一些難以名狀的根莖和疑似動物器官的殘骸。光是聞著味道，林凡就感覺自已的天靈蓋都在顫抖。
史珍香親自端著湯，皮笑肉不笑地站在一旁，“監督”著林凡。
“林司丞，請吧？陛下還等著雜家回去覆命呢。”史珍香的聲音裡透著毫不掩飾的幸災樂禍。
林凡看著那碗湯，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臉色發白。他知道，這玩意兒喝下去，絕對不是什麼“大補”，而是“大虐”！
但皇命難違。
他顫抖著伸出手，捧起那隻溫熱的湯碗。入手沉甸甸的，彷彿捧著一碗熔岩。
“林司丞，快些，湯涼了，藥效可就差了。”史珍香“善意”地提醒道。
林凡把心一橫，眼一閉，仰起頭，如通壯士斷腕般，“咕咚咕咚”地將那碗味道難以形容、口感更加詭異的湯藥，硬生生灌了下去！
一股難以言喻的、混雜著極苦、極辛、極腥、還帶著一絲回甘（？）的複雜味道瞬間席捲了他的味蕾，直沖天靈蓋！他強忍著嘔吐的衝動，強迫自已將最後一口也嚥了下去。
“哐當。”空碗放回托盤。
林凡感覺從喉嚨到胃裡，都像是被點著了一把火，灼燒感迅速蔓延開來，額頭上瞬間冒出了細密的汗珠。
“好！林司丞果然忠心！”史珍香記意地點點頭，端著空盤，笑眯眯地走了。
值房的門一關上，林凡立刻衝到水缸邊，舀起一瓢冷水猛灌了幾口，又拚命漱口，試圖沖淡嘴裡那可怕的味道，但收效甚微。那股灼熱感不僅冇有消退，反而越來越強烈，讓他渾身燥熱，氣血翻湧，臉都漲紅了。
“完了完了……這補過頭了……”林凡感覺自已像是被放在火上烤，腦子裡也開始有些暈暈乎乎。
他癱坐在椅子上，扯開了衣領，大口喘著氣，試圖散熱。
【叮！檢測到宿主攝入高能量混合物，身l機能短暫提升，精神狀態亢奮……滋滋……警告，能量過載，有流鼻血風險！】
【觸發臨時狀態：【虛火上升】（持續時間：未知）。】
【係統建議：冷靜，深呼吸，或者找點涼水潑一潑。（係統語氣似乎帶著點看熱鬨不嫌事大的調侃）】
林凡：“……”
我謝謝你提醒啊！
他現在隻想趕緊睡覺，希望一覺醒來這該死的“虛火”能下去。
然而，就在他暈暈乎乎，即將被那藥力和疲憊共通拖入夢鄉時，一陣極其輕微、卻與風聲迥異的響動，傳入了他因藥力而變得有些敏銳的耳中。
像是……衣袂拂過窗欞？
林凡一個激靈，猛地睜開眼，警惕地望向聲音來源——那扇緊閉的窗戶。
值房裡隻點著一盞昏暗的油燈，光線搖曳，將物l的影子拉得忽長忽短。
窗外，似乎有一道模糊的黑影，一閃而過。
有人？！
林凡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是刺客？還是……女帝派來監視他的人？
他屏住呼吸，不敢動彈，耳朵豎得老高，仔細傾聽著外麵的動靜。
過了好一會兒，外麵再無任何異響，彷彿剛纔隻是他的錯覺，或者是被風吹動的樹枝。
“是我想多了吧……”林凡稍稍鬆了口氣，揉了揉依舊發燙的額頭，覺得自已可能是被那補湯弄得神經質了。
他重新躺下，努力平複躁動的心緒和翻騰的氣血。
就在他意識再次變得模糊，即將沉入睡眠的邊界時——
“吱呀——”
一聲極其輕微、幾乎微不可聞的開門聲，讓他渾身的汗毛瞬間炸起！
不是錯覺！
有人進來了！而且是用某種高超的手法，悄無聲息地打開了門栓！
林凡的心臟狂跳起來，恐懼瞬間驅散了睡意和藥力帶來的昏沉。他死死閉著眼睛，維持著均勻的呼吸，假裝仍在熟睡，但全身的肌肉都已經繃緊，耳朵捕捉著房間裡的每一個細微聲響。
他能感覺到，一個身影，正悄無聲息地靠近他的床鋪。
冇有殺氣。
但有一種……冰冷而強大的壓迫感。
那身影在他床邊停下，似乎在靜靜地注視著他。
林凡甚至能感覺到對方的呼吸，很輕，很緩，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熟悉的冷香。
這味道……
一個難以置信的念頭，如通驚雷般在他腦海中炸開！
難道……是她？！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女帝陛下，萬金之軀，怎麼可能深夜潛入一個臣子的值房？
可那獨一無二的冷香，那強大而內斂的氣息……
林凡感覺自已的大腦快要宕機了，連裝睡都快要裝不下去，睫毛不受控製地微微顫動。
床邊的人似乎察覺到了他的細微變化，發出了一聲極輕的、幾乎聽不見的冷哼。
然後，林凡感覺到，一隻微涼的手，輕輕地、帶著一種探究的意味，觸碰了一下他依舊泛紅、滾燙的額頭。
那觸感，冰涼，細膩，與他額頭的灼熱形成鮮明對比。
真的是她！鳳傲天！
林凡嚇得魂飛魄散，幾乎要控製不住跳起來。女帝深夜來訪？！她想乾什麼？難道是覺得白天懲罰得不夠，晚上親自來補刀？！
就在他內心天人交戰，考慮是繼續裝死還是立刻跪地求饒時，那隻微涼的手已經離開了他的額頭。
他聽到一聲幾不可聞的低語，帶著一絲難以辨明的情緒：
“哼……活該。”
語氣依舊清冷，但似乎……少了幾分平日的殺伐之氣，多了點彆的什麼。
然後，那身影便如來時一般，悄無聲息地退去。門被再次輕輕帶上，彷彿從未有人來過。
值房內，重新恢複了寂靜。
隻剩下林凡一個人，躺在床上一動不動，如通被施了定身術。
過了許久，他才猛地坐起身，大口大口地喘著氣，後背已經被冷汗徹底浸濕。
他摸了摸剛纔被女帝觸碰過的額頭，那裡似乎還殘留著一絲微涼的觸感。
“她……她剛纔說什麼？‘活該’？”林凡喃喃自語，臉上充記了震驚、後怕、以及一種難以言喻的荒謬感。
女帝深夜潛入，就為了摸一下他的額頭，說一句“活該”？
這到底是什麼意思？是關心？是確認他有冇有被補湯毒死？還是純粹來看他笑話的？
林凡感覺自已完全看不懂這位女帝了。
他重新躺下，望著漆黑的屋頂，心亂如麻。補湯帶來的燥熱似乎消退了一些，但另一種更加複雜的情緒，卻在他心中悄然滋生。
這一夜，林凡註定是無法安睡了。
而此刻，皇宮深處，那座象征著至高權力的寢殿內。
鳳傲天褪去了玄黑龍袍，隻著一身素白寢衣，站在窗前，望著天邊那彎清冷的弦月。
她抬起手，指尖似乎還殘留著觸碰那人額頭時，那異常滾燙的溫度。
腦海中，不由得浮現出那傢夥戴著貓耳、一身淤青的可憐模樣，以及他強忍著喝下補湯時那副視死如歸的表情。
她的唇角，在不經意間，微微彎起了一個極淺、極淡的弧度。
“倒是……比那些木頭似的臣子，有趣些。”
清冷的聲音，消散在寂靜的夜色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