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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蓬萊當警察 第70章 見解淺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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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昆侖設立青鳥台,培養十二信使,實與八聚台鬼鴿一樣,為的是打探訊息、傳遞訊息、封鎖訊息。他們同稱“青鳥信使”,都是昆侖主座下報信的鳥兒。

進入青鳥台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能當上正兒八經的信使,更是難上加難。

還記得選拔信使之日,來了好多雜碎,把清淨的青鳥台整得烏煙瘴氣,那玉白色通天石柱不知被誰的臟手摸了,五指紋路清晰可見,潔白聖地彷彿遭受了泥土玷汙。

彼時,敖沄澈抱著他那藍山摺扇,靠在屏風側麵,環視著來參加選拔的家夥們。

藍山摺扇搖出來的風擴散海桃花香,忽然,一陣奇怪的潮味兒混入其中,敖沄澈不禁皺起眉頭,衝著這股子潮味兒的發源處看去。

一個披頭散發、穿著寬鬆束手袍子的人映入眼簾,這邋遢的身旁還站了個穿藍袍的青年。

不過藍袍青年就跟邋遢不沾邊了,他頭發梳得一絲不苟,額角連細微的碎發都沒有,那身藍袍的布料不算是好的,但在袖口繡了個燕南飛的刺繡,這刺繡也不算是很工整,與成衣坊賣的那類是天差地彆的。

敖沄澈一瞬間斷定,他這身看起來體麵、實則上不了台麵的袍子,應是親眷手作。

藍山摺扇慢慢合上,閒散的墨藍衣色公子邁開了腿,朝這看起來大相反的兩人走去。

“二位是來參加青鳥台信使選拔的嗎?”

邋遢先朝他望過來,“是啊,仙友也是嗎?”

而那藍袍青年沒有開口說話,高冷如一座冰山,隻定定看著敖沄澈。

“我不是,”敖沄澈對邋遢沒有興趣,他回望藍袍青年,“你這衣袍,很是獨特。”

許是敖沄澈垂下眼簾說話時,是極為和善的,藍袍終於有了動作,卻是隻點了點頭。

邋遢重重地拍向藍袍肩膀,他比藍袍身量矮不少,這做法看在敖沄澈眼裡,頗顯得滑稽。

“人家跟你說話呢!小啞巴,你平時在家裡不吭聲也就算了,你怎麼在外麵還這麼露怯?這昆侖上的哪位人物都是咱們燕家惹不起的,你在這板著個臉給誰看呢?想添堵?”

邋遢說話語速很快,他說到激動之處,還下意識捋了捋袖子,看樣子是想打人。

敖沄澈沒成想自己閒得沒事乾過來說兩句話,結果挑起了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

身為神職水官,他微笑,看向藍袍青年,“想來,公子是喜歡安靜的,我貿然上來叨擾,是我先唐突了兩位。”他轉了眸子,又朝邋遢望去:“昆侖乃是靜地,往常那小打小哄,莫要在此處施展,亦不可高聲喧嘩,若驚擾了主座,怕是沒入場,先要落選了。”

藍袍凝視敖沄澈片刻,後退一步行了禮,“多謝水官殿下提點,我與哥哥記下了。”

敖沄澈饒有興味,“你從方纔,就知道我是誰?”

“在下曾有幸在妖王峰讀過一本記錄著昆侖所有神職仙官的書冊,那裡麵有水官殿下的名字。評說您喜好深海之色,最中心處是為墨藍,您喜好海浪鋪天蓋地而來的宏偉,是以總披掛垂地大氅,您喜好海風吹拂人麵,送來桃花之香,故,常搖摺扇。”

藍袍始終是淡淡的,語氣淡,表情也淡,如同在背誦書中內容一般,毫無波瀾。

“那,那本書有沒有提過,我傳承東海府轄衣缽,是讓他們拐上了昆侖?”

墨藍衣公子神情打趣,他認為麵前的邋遢還有冷臉的藍袍都不會回答這很危險的問題。

可敖沄澈失算了。

藍袍青年聲線依舊平緩,“書上記錄說,您幼年聰慧過人,是東海府轄驕子,隨時長,愈發叛逆,是東海府轄紈絝,又說您千年前,遭逢三界水患,為保全自己性命,叛出東海,枉顧親族性命,是東海府轄叛徒。在書上記載的,僅有這些。”

敖沄澈搖動摺扇的手腕一停,藍袍用最平和的聲音說出了最不平和的東西,儘管這本書上記載的正是三界四處流散的傳聞,而他對於這些東西也有所耳聞,可此刻聽人當麵說出來,雖不震驚,但多少也有些難以言表的情緒在心裡七上八下亂跳。

邋遢當真是急眼了,他死死捏住藍袍青年的胳膊,藍袍眉頭肉眼可見的皺起,又聽見哥哥壓低聲音在耳邊警告自己:“你知道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你不想活就算了,你彆連累我,彆連累燕家,我怎麼有你這麼個晦氣的弟弟?待會兒水官要是發了怒,我要跑,你可彆攔著我,更彆躲在我身後!你今天就算是死這,也得確保我沒事!燕家還等我回去掌舵呢……”

“你是燕家小公子吧?”敖沄澈調整幾秒,狀態恢複如常後,他問著:“這些傳聞流散許久,我也問過很多人,他們都沒有像你這樣實話實說,你為何敢呢?”

藍袍甚至沒有扥開邋遢掐著他胳膊的手,像是這樣的日子已過習慣,“我不明白這有何敢與不敢,水官殿下既在昆侖神職,問在下話,理應如實回答,更何況,這些傳聞,本就與我、與燕家無關。將事情如此潦草記錄在書冊的那人,才應該害怕。”

“此話何意?”敖沄澈挑眉看戲。

“他評說您喜好深海之色,最中心處是為墨藍,我覺得不對。深海之色,最中心處,日照改色,您喜好墨藍,是因海之旋渦,立天俯觀是為墨藍,您在提醒自己,身在深淵旋渦。

他評說您喜好海浪鋪天蓋地而來的宏偉,是以總披掛垂地大氅,我也覺得不對。您這大氅雖上頭是墨藍色,下麵卻有濃重的暗紅波色點綴,一走一動,彷彿有血隨您而來。您喜好披掛垂地大氅,並非是愛什麼鋪天蓋地的宏偉海浪,您是想,帶著走過的路,往前走。

他評說您喜好海風吹拂人麵,送來桃花之香,故常搖摺扇,我覺得更不對。摺扇,是為曲折環扣之驅風,展開時是江山如畫,而合起時,是生硬木頭,您既搖了摺扇,這輕飄飄的物件,是該連帶著那上頭的如畫江山,都隨您動一動。”

藍袍青年很知禮,他衝著敖沄澈垂頭拱手,“在下見解淺薄,水官殿下勿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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