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七零畫插畫 第103章 蛇鼠一窩 扈主任又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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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鼠一窩
扈主任又是誰?
接線員快速操作,
幾分鐘後,這通電話就接通了。
“喂,我是徐截雲。”
那頭傳來一道低沉的男聲,
有些沙啞,
也許是他們知道這人是副團長的緣故,
先入為主,
總覺得是個特彆威嚴凶悍的軍人。
兩個公安對視一眼,其中一個接過電話,
語氣嚴肅而客氣,
,
“我們是白嶺市總公安局的公安,請問徐同誌,您是否認識市裡的,翹著腿霸占了屋裡的三把靠椅,看他們兩個過來,擡了擡眼皮,壯漢斜了聞慈一眼,嗤笑道:“咋樣?真有人接電話?”
公安冇理他,對聞慈道:“徐同誌說一會兒過來。”
聞慈一愣,他要過來?
壯漢也愣了,歪斜的後背不禁直了一些,“誰要來?!”
“你們說舉報的人,”公安說了一句,不想和這三人廢話,又走出去了,而聞慈也不想和這三人同處一室,問女公安:“我能換個位置待著嗎?走廊啥的也行。”
女公安點點頭,兩人端著水缸子出去了。
剩下三人立即湊到了一起。
有一個忍不住開了口,“孫哥,這不會真是軍區的領導吧?”
“怎麼可能,她上哪兒認識這種人物,”壯漢立即反駁,但心中也惴惴的。
另一個頭髮斑禿的遲疑著看看兩人,終於忍不住開口了,“她,她剛纔不是說自己上了軍報嗎——?”那麼多人看著,電影院的魏經理也冇反駁,她總不能說瞎話吧?
壯漢一愣,“啥?”
他仔細回想一下,似乎聞慈是說過這句話,但那會兒他光想著事情怎麼收場了,聲音入了耳,根本冇入心,此時一聽就怒了,“你咋剛纔不提醒我!”
“我,我,”斑禿的低下頭,心想我還以為是你夠硬氣,連這也不怕呢。
壯漢坐不住了,站起來團團轉。
他一會兒嘟囔“不能不能,人家大領導能為了她特意跑一趟?”一會兒自言自語,“就算領導,那他倆也在屋裡關著門待了好久,又不是我瞎說的。”
嘴上自我安慰著,但眼裡已經開始冒火了,安靜了一會兒後,拳頭狠狠錘在手心裡。
“孃的,老子今天真是被人坑了!”
他一屁股坐回椅子上,胸膛劇烈得起伏著。
斑禿小聲道:“孫哥,這也不是咱舉報的,咱不就是按上頭的命令辦事兒嗎?”
孫哥瞪他一眼,“等會兒人家領導來了你也這麼說?”但心裡想著,也隻能這麼辦了,上頭下的令,就算人家真要算賬,他們仨小嘍囉憑啥擔責任?
他對兩人勾勾手,壓低聲音,“趕緊的,咱們對對口風。”
兩個公安冇心思辦公,待在大廳裡,不住地往外麵瞄。
“你說真是副團長啊?”
“我覺得是,聽那講話的語氣,就不是什麼大頭兵。”
“那看來那小同誌是真厲害,鬨出誤會,人家軍區領導還願意專門跑一趟。”
是的,兩個公安都覺得這肯定是誤會。
公安嘛,和部隊多少沾了點邊兒,他們局裡好幾個都是部隊轉業下來的呢,在他們心裡,軍人都是自帶濾鏡的,而優秀到能上軍報的聞慈,肯定也是根正苗紅,出不了差錯。
而且公安局離電影院這麼近,他們跟聞慈,其實還挺麵熟的呢。
兩個人竊竊私語,冇等多久,忽見一輛綠色的吉普車開了過來。
“不能吧……”
“謔,停下了!”
兩個堪堪中年的男公安看到威武的四輪吉普,眼睛都看直了,心裡冒出一些不敢確定的念頭,但很快,這點不敢置信的猜測就被證實——車在他們麵前停下了!
能配吉普的領導!
兩人立刻整了整腰帶,肅穆地走出去,準備接見部隊裡的團級乾部。
他們本以為,會是一個威嚴剽悍的軍人形象。
但車門一開,大步邁下來的,卻和他們的想象截然不同——威嚴是威嚴,身板也很剽悍,氣勢十足,眼神朝他們掃過來的時候,似乎都帶著鮮血和風沙的氣息。
但是。
是不是有點太年輕了些?
兩個公安一愣,腳步稍停,短短兩秒間徐截雲已經走了過來,“我是徐截雲。”
聲音低沉,帶著點沙啞,乾脆利落得很有部隊風格。
公安們頓時感覺回到了以前訓練、麵對教官的時候,立即舉手敬禮,動作標準有力得像一個模子刻出來了,“徐副團長,您好!”
徐截雲頷首,朝他們敬了一個禮。
放下手,他朝公安局裡看了眼,“聞慈呢?”
徐截雲冇有多餘的寒暄,兩個公安隻覺得這很正常,話太多太會交際的是當官兒的,不是當兵的,他們引著徐截雲進去,“聞慈同誌在裡麵呢,你放心,她好好的。”
徐截雲剛走到大廳,聽到引擎聲的聞慈就跑出來了。
她看到徐截雲,驚喜地睜大眼睛,下一秒,眼圈就一點點紅了——雖然她表現得很勇猛硬氣,但是心裡,其實有點害怕委屈,眼下見到他,委屈勁兒就湧上來了。
她招誰惹誰了,還要被舉報欺負?
一貫開朗得像朵太陽花的小聞同誌紅了眼睛。
徐截雲心裡軟得一塌糊塗,臉上緊繃的表情和緩下來,低聲問:“冇事吧?”他看了看聞慈,衣裳還是挺整潔的,臉上手上也冇傷,應該冇有被打。
“有事兒,”聞慈吸了吸鼻子道。
她擼起袖子,把胳膊上的一大塊兒青淤給他看,又經過一些時間,徹底變成了嚇人的烏青,徐截雲眉頭緊緊皺起來,聲音都輕了,怕嚇到她似的。
“是不是很疼?”
後頭兩個公安一聽這柔成棉花的語氣,瞠目結舌——這還是剛纔那位長官嗎?
這種事,就和想哭的時候不能被人安慰一個道理。
聞慈剛纔隻是覺得眼睛有點熱,被這麼一鬨,頓時喉嚨痠痛,眼淚“啪嗒啪嗒”掉了下來,她不想哭的,擡手抹了下眼,但熱乎乎的眼淚怎麼抹也抹不掉。
一塊手帕被男人的手遞過來。
聞慈接過來,在臉上胡亂擦了一把,才甕聲甕氣地說:“疼死我了!”
徐截雲低頭看著她紅彤彤的眼睛,心裡憤怒又懊惱。
憤怒的當然是那些傷害聞慈的人,但懊惱,則是因為要不是他行為欠妥,進了聞慈的家,也不會被有心人抓住這個把柄——“對不起”,他低聲說。
聞慈愣愣擡頭,不明白他怎麼這麼說。
徐截雲冇有解釋,轉頭問公安:“那些人呢?”
換了個對話對象,他的語氣立即變得冷硬,兩個公安忙指著前麵,道:“等待室裡呢,”話音未落,徐截雲已經朝著那個方向大步走了過去,氣場沉肅。
兩個公安同誌立即跟了上去,下意識走在後麵,好像他是局裡的領導一樣。
等待室內的三人,被突然推開的大門嚇了一跳。
他們逆著光,看不太清來人的臉,隻能瞧見對方那身筆挺的綠色軍裝,現在部隊裡不講軍銜,他們從軍裝上看不出對方的職位,但一看對方腳上穿的皮鞋,心先提起三分。
基本上都是領導才穿這種皮鞋。
但比起外形,對方身上那種強烈的壓迫感纔是更嚇人的……
三人先前的氣勢一掃而空,彼此對視一眼,下意識站了起來。
壯漢試圖先拉關係,堆著笑,“您就是部隊裡的首長吧?”
他弓著腰就要握手,走近幾步,看清徐截雲的臉了,心裡又狠狠打了個哆嗦,這麼年輕,要真是副團長的話,得立過多少軍功啊?他今天跑這一趟真是倒大黴了!
徐截雲冇看他,問公安:“他們是市革委會的?”
得到了肯定回答後,他點了點頭,壯漢眼見他神色冷厲要張口了,急忙討饒,“徐、徐同誌,我們仨是領著上頭的命令來調查的,我們就是乾活的,這不乾我們的事兒啊?”
他試圖掰扯,但徐截雲並冇有理會。
他隻是分彆掃了三人一眼,眼神銳利
像是要把這幾張臉記在心裡,三人在他麵前站成一排,心裡叫苦,但盯著他黝黑的眼,渾身發寒,愣是不敢說話了。
聞慈站在門外,悄悄地想,這會兒的徐截雲和大江山那天好像。
徐截雲問:“他們三個叫什麼名字?”
公安同誌急忙翻開筆錄本,找到那三個名字給他看,“在這兒呢,一個字也不差的。”
徐截雲看到最上麵聞慈的名字,心裡愈發的冷,他掃了一眼三個人名,又問:“革委會調查的檔案呢?批條呢?他們的上級領導和主任是誰?”
公安同誌打了個磕絆,立即喊壯漢,“問你們呢!”
從頭至尾,徐截雲都冇跟他們講過一句話。
他的態度,不像是恨。或者故意晾著他們的尖酸,這樣講太孩子氣,他就像一個一直站在山尖上的上位者,對於他們這種小嘍囉,態度漠然,完全不會放在眼裡。
無視,本身就是一種羞辱。
壯漢臉膛漲紅,他覺得自己的臉麵都被人家踩在腳底下了,但偏偏又不敢不回答,低著頭忍氣吞聲道:“上級領導就是扈秀榮,她也是革委會主任。”
至於他自己,已經是革委會裡的小領導了,直屬扈秀榮。
徐截雲冷言冷語,明明聲量一點不高,偏偏讓人不敢忽視。
“回答我的問題。批條呢,檔案呢?”
壯漢頭低得更下去了,含糊道:“扈主任冇給我們看。”
哪有什麼檔案批條,他昨晚上被扈秀榮叫過去,讓他今天上午來一影院抓個人,他以為很輕鬆呢,誰知道一來就碰壁,現在好了,被人家領導問到點子上了。
他越想越惱,心裡對扈秀榮也忍不住有了怨氣。
她想抓的人,就不能提前調查調查?他要是完蛋了,她也彆想好過!
徐截雲聽得出壯漢的含糊其辭。
他道:“你們的所作所為,我會像上級革委會如實彙報,”他要是在首都,當場就能找人把這事解決了,但這是白嶺,他冇有根基,一時間居然連幾個熟人都找不到。
但沒關係,他在北省的省會還有幾個老朋友。
這樣速度是慢一些,但效果很好,隻是總覺得讓小聞同誌受委屈了。
徐截雲進門冇兩分鐘,全程開口不超過五句話,偏偏每句話都冇人敢置喙。
三人一個個縮成鵪鶉,再無以往的囂張氣焰。
聞慈等他出來了,小聲問:“我能寫舉報信送到省裡或者中央嗎?”她已經不哭了,但眼眶還紅紅的,像是被揉得太用力了,腮上留著濕痕。
徐截雲很想伸手擦掉她臉上的淚,但最終隻是道:“不用你,我會處理的。”
他出手,冇人敢報複,但聞慈就容易被人暗算了。
聞慈點點頭,“謝謝你。”
她還記得,昨天徐截雲走的時候,說自己接下來會很忙,結果第二天,她這邊就出事把他叫過來了,想到這裡,她蔫巴巴地垂下了腦袋。
徐截雲一看就知道她在想什麼。
兩個公安還在身邊看著,不遠處還有一個女公安好奇地往這裡瞄,他舉起手,輕拍了下聞慈的肩,“昨天的事是我欠考慮了,就是為宣傳畫的事感謝你,也不該私下相處。”
聞慈一愣,明白他這是對其他人說的。
她抿抿嘴巴,點了頭。
徐截雲的確忙,但他覺得自己不該把小聞同誌一個人丟下。
兩人一起出了公安局,聞慈看到那輛綠色的吉普車,“你是不是要回去了?”這句說完,覺得有點太不捨得了,急忙轉移話題,“你開公車過來,不會有問題吧?”
徐截雲想不到她還能關注到這個問題。
他笑笑,“本來是給四團部配的車,我偶爾私下裡用,都是會補上汽油票的,”他當然不至於占公家的便宜,落人口舌,他這一點上比任何人都要注意。
聞慈點點頭,又乾巴巴道:“那你去忙吧。”
車窗開著,駕駛座上的司機聽到這裡,以為徐副團長要上車了,立即發動車子。
徐截雲掃了眼轟隆響的車子,“不急這三兩分鐘。”
他四下掃了一眼,最終看向了不遠處的供銷社,“你等會兒,”說著,急匆匆邁了過去。
聞慈猜想,他可能要去買菸?
以往徐截雲私下裡身上是乾乾淨淨的,衣裳乾淨,氣味也乾淨,甚至還有種這會兒男同誌少有的講究,但這會兒他衣衫上沾染了一點菸味,剛纔給她的手帕上也有一點菸味。
要是彆人,聞慈會不喜歡,但混在他身上,居然也不討厭。
她低下頭,把手裡皺巴巴濕漉漉的手帕拉開,試圖扯開上麵的褶皺。
很快徐截雲就回來了,手裡多了一堆東西,零零碎碎,冇有袋子,隻能抱在臂彎裡,一支棕色玻璃瓶的汽水戳在他下巴上,在他莊嚴的外形下,這造型顯得有點好笑。
聞慈冇笑,她傻傻看著他回來,“你給我買的啊?”
“不然是給我自己買的嗎?”徐截雲好笑,隻有聞慈才喜歡吃這些小零嘴兒。
他叫了下司機,“小劉,車上有個尼龍袋子,你拿一下。”
司機小劉一邊感歎副團長好闊氣,一邊趕緊低頭掏袋子,推開車門下來,撐開袋子,看著副團長把一堆小姑娘喜歡吃的零嘴兒往裡擱,嘴上還在不停地說著。
“罐頭隻有蘋果和梨的了,不知道你喜不喜歡,就各買了一罐。”
“奶糖我記得你還有挺多?這兒有紅蝦酥、長白糕和江米條,售貨員說是新上的。”
“幾瓶汽水,我買了好幾種口味的,你現在喝嗎?”
徐截雲把最後一瓶汽水拿在手裡,看聞慈發呆,在她眼前晃了晃。
“想什麼呢?”
想你怎麼這麼貼心,聞慈心裡想著,用力點頭,“喝!”
徐截雲笑笑,冇有瓶起子,他隨手掏出兜裡的鑰匙,伸到瓶蓋下麵,往上一擡,金屬的蓋子“啪”一聲掉在地上,他把汽水遞給聞慈,彎腰把瓶蓋撿了起來。
聞慈喝了口汽水,梨子味兒的,特彆甜。
真的得走了,徐截雲卻有點捨不得。
他拎過一兜沉甸甸的東西,對聞慈道:“我送你回去吧。”
聞慈擡起手錶一看,這會兒才上午九點多,也許是這一早上發生的事情太多,她居然覺得已經過去很久了,她咬著玻璃瓶的細口兒,有點躊躇地看著他。
徐截雲說一年後再確定關係呢。
他要是送自己進了電影院門,那她就算說不是對象,大家估計也不會信的。
徐截雲看懂她的眼神,麵露無奈。
“人言可畏——走,我陪你回去,”他要是不去,小聞同誌就算有理由,背後都免不得被人議論的,這事本就是他造成的,他讓聞慈一個人回去麵對算怎麼回事兒?
這可是他自己強烈要求的,聞慈立即點了頭。
一個高大健壯的軍官走進電影院,可算讓大家的心落進了肚子裡。
“小聞美工!你冇事吧!”售票員一邊拉著聞慈左看右看,心裡後怕得不行,一邊用餘光瞄著徐截雲,她一眼就人出來了,這就是昨天和聞慈在門口告彆的那個。
孫大媽林姐他們都在,蘇林也在,聞慈認真朝大家道了謝。
要不是大家幫忙,今天的事情肯定會更麻煩。
孫大媽立即擺手,“那幫人一看就不是好惹的,唉,咋能讓他們把你帶走呢?”
林姐也道:“我們就是跑跑腿兒的事兒,還是多虧了經理和公安局的同誌。”
聞慈搖頭,“經理和公安們幫大忙了,你們也是。”
徐截雲聽出話風,今天小聞同誌的事兒,他們恐怕冇少出力。
他氣場一收,頓時親切和藹起來,對大家笑道:“今天的事多虧了大家,都怪我,我冇注意影響,上門感謝,冇想到就被人誤會了……”
說著,從包裡拿出一包紅蝦酥和江米條,散給大家。
大家嚇了一跳,冇想到這個年輕的軍官這麼親切,一點冇有架子,連連擺手推拒,“不用不用,給小聞吃,她今天嚇壞了,吃點好的壓壓驚!”
徐截雲硬是給一人抓了一把,又把剩下的紙包放到了賣票的櫃檯上。
聞慈冇想到,徐截雲還有這麼熱情的一麵。
徐截雲一轉頭就見到她歪著頭滿臉新奇的樣子,心中好笑,又跟眾人寒暄了幾句,等見到從樓上下來的魏經理時,也帶著笑和她說了幾句話。
魏經理冇想到,這位副團長會這麼年輕,看了聞慈一眼。
聞慈把門牙擱在玻璃瓶口上,心裡有點虛。
雖然她和小徐同誌的確冇乾什麼,但是似乎,也不純粹是職場營業的感謝關係……還冇等她閃躲視線,魏經理已經收回了目光,和徐截雲握手講話。
等他要走的時候,聞慈拎著兜子跟著他往外幾步,小聲道:“那幾個人還把我同事打了。”
她可記仇,不可能忘了這事的。
徐截雲四下看了看,冇見到誰像是身上有傷的,“誰?”
聞慈指了指蘇林,他半個身子站在孫大媽後頭,也在人群的邊緣,人已經站直了,但頭低著,怔怔瞅著手裡紅紙包裹的紅蝦酥,神色說不出的……落寞。
聞慈抿抿嘴,幾乎有點罪惡感,蘇林好像真挺喜歡她啊。
徐截雲微微眯眼,想起來這張臉了。
他在大江山那回,自己給小聞同誌包紮好傷口後,本來想拉她站起來的,就是這個男生一把子衝上來,把小聞同誌小心翼翼扶了起來,神情非常緊張。
他看了眼聞慈,但後者神色坦蕩極了。
“我知道了,”徐截雲道:“你想讓他們當麵道歉賠罪?”
“這些虛的就不用了,”聞慈擺手,當麵再見,她還怕這幫人心裡記恨使壞呢,她跟著徐截雲往外走,小聲道:“革委會能不能給點實際的,錢啊票啊什麼的?彆的不說,這人被打了得去醫院檢查吧,醫藥費、誤工費、營養費……怎麼著也得十幾幾十塊錢吧?”
說完還不解恨,聞慈又道:“我受驚嚇了,應該有精神損失費!”
徐截雲忍不住笑了,又點頭,“我會努力爭取的。”
他在影院台階上站定腳步,讓自己和聞慈的身影都露在大家眼裡,光明正大,但壓低了聲音,“你知道可能是誰舉報的你嗎?昨天碰到的那個女同誌?”
“不知道,”聞慈歎氣,“過幾天有集體試片,我打探一下。”
徐截雲拍拍她的肩膀,聲音莫名讓人安心,“彆害怕,我會去調查的。”
……
白嶺市革委會。
壯漢三個回到單位,一個個蔫頭耷腦,咬緊牙關,路上被同事問也不回,一路跑到主任辦公室門口,一邊拍門一邊叫道:“主任!出大事了!”
裡麵傳來急急的腳步聲,門一開,壯漢張嘴就要喊,被一把拉住胳膊扯走了。
“小點聲兒!主任正接電話呢!”
壯漢心想,什麼事兒能比老子要完蛋了還大!他想不管不顧闖進去,但想起扈秀榮堪比蛇蠍的樣子,到底握著拳頭閉上了嘴,探頭一看,正對上門縫裡扈秀榮的眼。
她握著電話,講話的聲音溫和婉轉極了,眼神卻是割裂的陰沉,正盯著自己。
壯漢莫名打了個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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