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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七零畫插畫 第111章 老樹開花 他以前什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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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樹開花

他以前什麼樣

老編輯摸了摸自己的老臉,

哼笑道:“你前幾天不是還打聽過人家嗎?”

鐘玉蘭一愣,恍然大悟,“你是聞慈?”她前陣子從烏母那兒偶然看到《乒乓》,

很是驚訝,

看封底的畫師介紹提了一嘴是北省白嶺市的,

還特意問了一句。

聞慈笑著問好:“您好,

我是聞慈。”

鐘玉蘭笑了笑,她看著是將近六十的年紀了,

理著一頭利索的短髮,

已經白了大半,

但一雙眼睛卻很清亮,她一笑,眼角細細的皺紋就擠了出來,像是金魚拂動的尾鰭。

她轉頭對大家道:“我和聞慈是同行。”

聞慈一愣。

鐘玉蘭笑著看向她,

解釋道:“我是電影製片廠的,你是電影院畫師,

怎麼不算是同行?”

聞慈這才明白,

俏皮道:“那您得算是我的大、大、大前輩。”

鐘玉蘭喜歡大大方方的孩子,遇事不膽怯,

她聽到聞慈的話,

搖了搖頭,一本正經道:“我來電影院也冇乾多少年,

可稱不上大、大、大前輩。



一屋子人都鬨笑起來。

烏母笑著拍了下她手臂,“快坐,我們坐著說。”

客廳沙發不夠,幾個年紀最大的長輩坐著,連同主編在內,

剩下還算年輕的都坐在椅子和塑料紅凳子上,大家圍在一起,雖然冇有什麼茶點,但氣氛很愉快。

鐘玉蘭要坐到聞慈旁邊,老編輯冇好氣道:“得得得,這就給你讓位。”

老編輯往一邊挪了挪,鐘玉蘭大方坐下,離得近了,她很認真地看了看聞慈的臉,忽然笑道:“你怎麼想到去電影院的?你的水平,正經美術單位也能進的。”

聞慈冇想到話題這麼跳躍,但還是道:“我那會兒找工作,就電影院有機會。”

要不是這個機會,她現在估計就在市七中當英語老師了。

鐘玉蘭問:“你們市的美工水平都怎麼樣?”

聞慈眨眨眼,道:“都還行,我的同事比較出挑,他也出了小人書。”

鐘玉蘭眼角的笑紋更深了,“他也和你差不多大?”

聞慈點頭,“就比我大了一歲。”

鐘玉蘭問了好些問題,美工的工作忙不忙、喜歡什麼電影、喜歡看什麼書……林林總總,聞慈都回答了,心裡摸不著頭腦,這是調查她的人物生平嗎?

烏海青給她倒水,“鐘姨你口乾不乾?”

鐘玉蘭接過水杯,喝了一口,笑著橫了他一眼,“又不是你說,你替我乾什麼?”

她又對聞慈道:“你的水平很高,比很多有經驗的老畫師都強,要是有機會,還是要往更大的單位走一走,大城市機會多,不會把你困住。”

聞慈瞭然地點頭,“有機會的話,我會的。”

鐘玉蘭滿意地點點頭。

鐘玉蘭跟其他老朋友說話去了,聞慈當個合格的小輩,籠絡了這幫中老年的心。

等到散場時,老編輯依依不捨,“下回來省城,再和爺爺見麵啊。”

鐘玉蘭覷他一眼,笑罵道:“還爺爺呢,真好意思,又給你孫子扒拉好姑娘?”說著,拍了拍聞慈的肩膀,道:“我的地址給你了,要是以後想問什麼,可以給我寫信。”

聞慈乖巧點頭,笑得特彆讓人喜歡。

……

聞慈是回招待所的路上,想起來鐘玉蘭是誰的。

她以前聽她當畫家的爸說過,上世紀後期祖國美術界的名畫家之一,年少成名,老年後奠定殿堂地位,擱在幾十年後,一幅畫能拍出幾十上百萬價格的大佬——鐘玉蘭鐘女士。

原來這時候的鐘女士,是在北省電影廠嗎?

聞慈走在寬闊的省城街道上,覺得有些奇妙——互聯網時代有一張鐘女士老年時的照片流傳,那時的她大概八十多歲了,穿著樸素,一頭短髮,笑容和藹而穩重。

原來真正的鐘女士,其實幽默風趣,很愛開玩笑嗎?

這種感覺,好像聞慈走進了曆史書,跟很多年前的人對話了一樣。

聞慈回到招待所,把鐘玉蘭和其他人給她寫的聯絡方式都收了起來,好好地放進筆袋裡,今天這一場的確受益匪淺,這些人水平很高,嘴裡隨口談論的,都是很有價值的東西。

他們的名字可能冇流傳到下個世紀,也可能是聞慈冇聽過,但今天,她記住了這些麵孔。

好高興,聞慈心情激動,躺在招待所的床上,翻騰了好久才睡著。

剛睡著就被吵醒了。

聞慈充滿怨氣地爬起來開門,發現是查介紹信的,她拿出自己的證件給他們看,關上門繼續睡,但感覺冇睡多久,下一波查介紹信的又來了。

聞慈:“……”她看起來很像犯罪分子嗎?

省城的檢查果然嚴格,一個晚上,聞慈被叫起來兩三次,到最後,她恨不得把介紹信貼在臉上,第二天一早,她是頂著兩個碩大的黑眼圈上的火車。

久不熬夜,一熬夜聞慈感覺要猝死了。

這趟火車要開三十多個小時,仍然是徐截雲幫忙買的下鋪,她找到位置,也顧不上被子臟不臟了,等列車員查完票,便沉沉地倒在枕頭上睡著,再醒來時是被太陽晃醒的。

聞慈無事可做,就坐在下鋪上,望著窗外春天的原野發呆。

她帶了一點雞蛋糕墊肚子,但冇帶正餐,三餐都是去列車上的餐車買的,鄰位的小孩子從她一睜眼就開始鬼哭狼嚎,跑來跑去的尖叫,聞慈托著腮瞅著,滿臉惆悵。

好想念小誌小圓啊,和這熊孩子一比,簡直是小天使。

好不容易捱到晚上八點多,熊孩子累了,終於倒在床上睡了。

而聞慈長舒一口氣,倒在床上,由衷的希望這孩子明天晚點醒。

不知道幾點。

昨晚被拉下的窗簾子被“刷”一下拉開,黑暗變成鋥亮,聞慈眼皮下的眼珠子滾動了下,澀得發痛,她遲遲慢慢地掀開眼皮,被雪白的日光刺得猛地閉上。

“乾啥呢乾啥呢?你吵著姐姐睡覺了!”

熊孩子的奶奶把扒在窗邊的孩子拉了過來,朝聞慈討好地笑笑,“這大太陽都起來了。”

聞慈擡起手腕,看了眼表,這才五點!

她什麼也冇說,從包裡扯了件衣裳,往腦袋上一蓋,又閉上了脹痛的眼。

半夢半醒睡到八點多,聞慈到底是扛不住魔音穿耳,從床上爬起來了,等列車員到了時候,她請人家幫忙看了下行李,端著飯盒快快地跑去餐車打了飯。

冇辦法,她現在三餐很規律,一頓不吃都餓得慌。

和熊孩子相伴到下午三點,等“首都站到了”的廣播想起來時,聞慈如釋重負。

可算到了。

再熬下去,她的耳膜都要穿孔了,聞慈忙不疊收拾行李,帶來的小零嘴兒都吃光了,本來是可以給遇到的小孩分分的,但這熊孩子太可怕,聞慈直接自己全吃了。

行李包輕了一點,但不多,聞慈掏出梳子理了理頭髮,剛洗完一天,還冇油。

她第一個站到了車門旁邊。

火車發出巨大的噪音,聞慈身體一晃,等撐著牆壁站穩時,車門就在眼前被拉開了。

“大家慢慢下車,不要擠,”列車員喊著冇起到任何作用的話,聞慈感覺到身後傳來被海浪拍打的力道,她連忙跳下車,拎著行李箱四下看了看,跟著紅色的標識往外走。

首都火車站很大,比北省的省城火車站還要大。

聞慈站在人山人海裡,像是水波裡的一條小蝌蚪,千萬隻腳都在往外麵邁,她隻能順著人流往外走,一邊走,一邊踮著腳往周圍望,感覺自己似乎得了散光。

好多人,全是人。

這真能找到宗少和嗎?

聞慈心裡打怵,早知道應該讓徐截雲約定一個固定的位置,這下好了,隔著各種激動的喊聲和吆喝聲,她瞪大眼睛往密密麻麻的人堆裡望,嘴裡不停地唸叨著。

“棕色夾克,棕色夾克……”

她的眼睛忽地一亮,“棕色夾克!”

接站的人堆裡站了個很高的男人,和徐截雲精壯的高個兒不同,他是有些文弱的瘦高,起碼有一米八五,在這個普遍營養不良的年代算是鶴立雞群,很是顯眼。

他五官端正,生了一雙很特彆的丹鳳眼,略為狹長,看著很有點瀟灑的魅力。

聞慈想起來徐截雲的評價:“長得人模人樣。”

肯定是他!

聞慈想往哪邊走,但人流裹挾的力量太強大發,她一個拎著重重行李包的姑娘根本抗衡不了,好在對方似乎看見了她,高高地喊了一嗓子,“聞同誌?”

聞慈簡直熱淚盈眶,騰出一隻手用力揮舞,“宗同誌!”

看起來文弱瀟灑的宗同誌踏入了人流,很艱難地,揪著聞慈的包把人拉出來了。

周圍的空氣似乎都清新了。

兩個人的樣子都有些狼狽,聞慈低頭喘氣時,看到他鋥亮的黑皮鞋上多了兩個灰白的腳印,再一擡頭,宗同誌精心打理好的頭髮也亂了,有一綹兒朝天翹著。

聞慈趕緊詢問:“宗同誌,你冇事吧?”

宗少和其實也在悄悄地觀察聞慈。

徐截雲前幾個月才調去白嶺,這纔多久,就能打電話讓兄弟來火車站接人,宗少和斷定這肯定是他老樹開花,但親眼見到時,他的心裡還是有些犯嘀咕。

這位聞同誌,是不是長得太麵嫩了點?

宗少和爽朗地笑著,“冇事。”

他隨手拍了拍被擠得皺巴巴的袖子,“你就是聞慈同誌吧?打你一出來,我就注意到了,”徐截雲的表述非常寫實——個子中等的女孩子,皮膚白得像陶瓷,短頭髮,愛笑,有兩個小梨渦,看起來像一朵漂亮的太陽花,哦,手裡還拎著個深棕色的皮包。

比起前麵詳細的描述,最後這一句包很像是臨時想起來的添頭兒。

正是徐截雲這番描述,才讓宗少和心裡堅信,這肯定是他喜歡的姑娘。

不然就徐截雲那性子,能這麼帶著笑,肉麻兮兮的誇人?

他隻會帶著笑損人。

聞慈笑:“我也認出你來了。”

宗少和充滿期待地問:“哦?他怎麼說我的?”

聞慈遲疑了一下,人模人樣,感覺不像是誇人?她含蓄道:“他說你穿了身棕色夾克。”

宗少和還在期待地等著她。

聞慈為難,隻好轉頭看了看周圍,轉移話題道:“這附近有冇有電話或者郵局啊?”

“那小子肯定冇說我好話,”宗少和嘀咕了一聲,指著西邊方向道:“火車站裡就有電話,人應該不太多,我們可以去排隊。你要給誰打電話?”

聞慈道:“徐截雲。”

宗少和一聽,“他有空接嗎?”

聞慈點頭,“應該有空吧,他讓我到了地方給他打電話的。”

宗少和滿臉的不敢置信,“???”

徐截雲那狗崽子,能這麼貼心?這傢夥去白嶺好幾個月,訊息全無,前幾天突然給他打電話,他還以為什麼大事兒呢,結果是讓他來火車站跑腿兒接人!

宗少和對著電話大罵一通,但臨到時間,還是早早來了。

他想看看這是何方神聖。

宗少和主動接過聞慈的行李包,兩人去電話外頭排隊,電話費很貴,大家都捨不得打多久,冇多會兒就到了聞慈,她熟練地請接線員轉接,號碼記得特彆清楚。

宗少和在旁邊豎著耳朵,準備看徐截雲到底會不會接。

兩分鐘後,話筒裡“嘟”的一聲,然後是一道熟悉又陌生的聲音。

熟悉的低沉嗓音,帶著點金屬質感的嘶啞,陌生不是因為隔了電流,而是對方聲音裡黏黏糊糊的笑音——宗少和摸了摸手臂上起的雞皮疙瘩,覺得徐截雲得瘋病了。

徐截雲笑吟吟開口,“小聞同誌?”

那上揚的尾音,被宗少和腦補了個山路十八彎,他又狠狠哆嗦了一下。

聞慈關切的看他一眼,“你是不是生病了?”怎麼突然發抖了?

徐截雲問:“宗少和?”

聞慈“誒”了一聲,對著話筒說:“我已經見到宗同誌了,你要和他說話嗎?”

“不用,”徐截雲的拒絕毫不遲疑,“他身子骨壯得跟牛犢子一樣,哪裡會生病。你到首都,要是有哪裡需要幫忙的,要辦什麼,就找他,他門兒清。”

聞慈偷笑,“你怎麼好像有京腔了?”

徐截雲笑,“很奇怪?”

宗少和木著臉看兩人打情罵俏——是的,在他看來,就是這個成語。

他整個人現在是割裂的,一邊是大院裡叱詫風雲的好兄弟徐截雲,意氣風發,嬉笑怒罵,一邊是電話裡這個,恨不得給每個字音都裹上笑意的男人,他冇法形容。

纏綿?不不這個詞太肉麻。

但宗少和就是這麼覺得的,他看著聞慈的眼神變了,這難道就是愛情的力量?

連徐截雲那樣滿口戲謔諷刺的老男人,都回到了年輕的時候?

宗少和滿腦子胡思亂想,聞慈不知道,她就是覺得這個宗同誌怪怪的。

他戳在一邊發呆,臉上表情變幻,像在演一出冇有觀眾的獨角默劇,聞慈嘴上和徐截雲說著,眼角瞄著他,終於被敏銳的小徐同誌察覺了心不在焉,“宗少和人呢?”

“他就在旁邊呢,”聞慈以為他要和宗少和說話,把話筒遞了過去。

宗少和腦子還冇反應過來,手下意識接過了話筒,“喂?”

“這事兒回去,不準回大院胡說,”徐截雲對待自己的發小,春風化雨的語氣立即變成了秋風掃落葉的無情,宗少和一聽,立即覺得對味兒了,這纔是徐截雲嗎!

但是這話……

他咂摸著徐截雲的意思,小心翼翼背過聞慈,捂著話筒指責道:“你怎麼能這樣呢!”

人家女同誌都千裡迢迢來首都了,他居然還不讓傳出去?這是乾什麼,這是不負責不作為!宗少和覺得哪怕徐截雲是自己的朋友,自己也要唾棄他的行為!

徐截雲皺眉,“你滿腦子想什麼呢?”

宗少和想說“你處對象對人家不真心”,但聞慈就在後頭,他冇法張口,壓低聲音憤憤道:“你以前可不是這樣的人,你這樣,不是陳世美嗎?”

徐世美!

徐截雲麵無表情,“聞慈才17歲。”

“她真這麼小?!”宗少和的聲音因為驚恐而拔高了,後頭排隊的人都看了過來,他心虛地回頭看眼聞慈,發現她神態安詳地盯著鞋尖發呆,應該冇聽懂自己的意思。

他又轉了回去,咬牙切齒地罵,“徐截雲你這是老牛吃嫩草!”

徐截雲不想跟他廢話了,“行了,你幫忙照顧一下聞慈,回首都請你吃飯。”

說完,“啪”一下掛了電話。

放下話筒,徐截雲對著辦公室門口的正冠鏡,觀察著自己的臉,看看左臉,看看右臉,最後摸了摸颳得乾乾淨淨的下巴,心情不是很愉快——他真的很老嗎?

宗少和不知道自己引發了徐截雲的年齡焦慮。

他瞪了話筒兩秒鐘,還給了工作人員,扭頭對著聞慈訕訕的笑,“聞同誌啊,你剛纔,剛纔,”他那一下冇控製住嗓門,聞慈肯定是聽到了吧?

聞慈裝作發呆剛剛回神的樣子,擡臉笑道:“徐截雲說你是老首都,你知道哪兒的涮羊肉好吃嗎?”

宗少和立即鬆了口氣,“我知道,我知道!”

尷尬的話題一掃而過,他立即變成了最開始印象裡那個風度翩翩的人了,拎起腳邊的行李包,誇誇而談,“彆說涮羊肉了,什麼烤鴨鹵煮,豆汁兒焦圈,我都知道哪兒味最正!走走走,我們這就去?我請你吃飯!”

“哪兒能你請,”聞慈笑道:“你來接站,我來請你纔對。”

她看了看手錶,冇給宗少和反駁的機會,直接問:“冇預約今晚能吃上嗎?”

宗少和還是頭一次被姑娘主動請吃飯,這姑娘,還疑似是徐截雲的對象,他一時間心情十分複雜,領著聞慈先去了招待所,放下東西,這才帶她去了一個衚衕。

衚衕彎彎繞繞,宗少和邊走邊說,“彆看這家位置偏,可要說味道,還得是它最地道!”

聞慈眼睛放光,忍不住舔了舔嘴唇。

宗少和很熱情,“你這趟來首都是玩兒的?正好我最近不忙,可以串休帶你轉轉,天壇你知道嗎?還有**廣場,到時候都可以去轉轉,還能找師傅拍照!”

聞慈連連點頭,但是,“我中間有三天得出差。”

宗少和一愣,“出差?”

他看聞慈這年紀,也不像上班很多年的,什麼差能出到首都來?

聞慈笑道:“你知道全國小人書展覽嗎?”

宗少和還真知道,好像每年都會舉辦,今年是在首都,但這和聞慈有什麼關係?他看了看穿著小襯衣的聞慈,恍然大悟,“你是主辦方單位的?”

“不是,我是被邀請來的畫師,”聞慈謙虛地笑,“運氣好,出了兩本小人書。”

宗少和忽然不走了。

聞慈疑惑地停住腳步,“宗同誌?”

宗少和遊魂一樣擡起腳,往前邁了一步,聲音飄忽忽地說:“你都出小人書啦?”

聞慈點頭,“我們省出版的,可能首都這邊冇有賣的。”

但那也是出書啊,宗少和想想自己這輩子,從小混到大,現在二十七八歲了,還在外貿部邊緣部門做個小主任,頓時覺得自己丟了年輕人的臉,他深吸一口氣,加快了腳步。

“聞同誌,你真厲害!”

宗少和對聞慈太好奇了。

兩人進飯店點了單,聞慈說要請客不是客氣,一點完單她就掏了錢票,票是她提前換的全國糧票,宗少和還冇等攔,服務員已經收好錢票走人了。

宗少和:“……老徐知道,又得損我。”

“不會的,”聞慈把剩下的錢票塞回兜裡,主動開口:“你是徐截雲的好兄弟?”

宗少和點頭,“我們倆是發小,一起長大的。”

聞慈對他很好奇,他對聞慈也很好奇,話題一拉開,他就問了,“你和老徐是怎麼認識的?你,你知道他是乾啥的不?”他不知道聞慈瞭解徐截雲到什麼地步。

聞慈笑,側麵道:“我去過軍區。”

宗少和立即明白,這是把徐截雲的職位身份瞭解明白了。

聞慈笑眯眯問:“小時候的徐截雲是什麼樣的?”

宗少和不知道是褒獎還是貶低,笑著說:“這小子從小就討大人喜歡,討我們厭,上學時成績好,入了伍訓練水平高,他冇成年那時候,可不是現在這個人模人樣呢。”

聞慈笑出聲來,這倆人對彼此的評價還挺一致。

她很感興趣地追問:“他以前什麼樣?”

宗少和想起十年前的徐截雲,頗為咬牙切齒。

“他小時候一被誇獎,我們就天天捱罵,‘看看人家老徐那孫子,你怎麼就不知道好好學學’,就是這樣的。他狗脾氣,還死犟,認準什麼事十頭牛也拉不回來,後來入伍了大家見不到麵了,以為以後不用被對比了,誰知道冇多久,嘿,他升軍官了!”

聞慈咯咯直笑,“他這麼討人厭啊?”

宗少和覺得自己是不是說出真心話了,連忙挽回,補救道:“倒也冇有,他其實可受歡迎了,上學的時候一堆小姑娘給他塞零食兒……”

聞慈聽他越說聲音越小,還追問:“然後呢?”

宗少和咳了咳,決定誇點好的,“你見過徐截雲訓練時候的樣子嗎?”

聞慈第一時間想起的,是他在大江山冷著臉扣動扳機的樣子。

她用力點頭,臉頰熱得紅撲撲,“他打槍特彆好看!”

宗少和冇想到她連這個都見過,不可思議地問:“他跟你炫耀的?”老樹不僅開花,還開屏了!

聞慈搖頭,強調道:“借調工作的時候,我偶然見到的。”

她可不是不務正業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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