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七零畫插畫 第132章 2k營養液加更 二合一
-
2k營養液加更
二合一
“那是誰?”瑪依努爾小聲問。
“是兵團的人嗎?”她的雙胞胎弟弟阿曼嘟囔著問,
一雙明亮的大眼睛悄悄看向聞慈,她身上穿著好亮好乾淨的橙黃色棉襖,是兵團他們會穿的棉襖樣式。
兩個小孩嘀嘀咕咕,
眼睛都很誠實地盯在聞慈身上。
大冬天的,
草原都變成了灰撲撲的顏色,
他們好久冇看到這麼鮮亮的衣服,
好好看,她的棉線帽子也是柿子一樣的橙黃色,
看起來暖洋洋的,
像是天上的太陽。
聞慈和他們麵麵相覷。
她試探著揮了揮手,
“嗨?”她不知道這倆小孩會不會說普通話。
事實證明,住在兵團旁邊的人家是會的,姐弟倆牽著手“啪嗒啪嗒”跑過來,隔著柵欄,
用一口不是很純熟但足夠交流的普通話,慢騰騰說:“同誌,
你、好。”
聞慈大喜過望,
可以交流!
她把棉襖拎起來一點,蹲下來看著這倆孩子,
“你們好,
你們是阿不都家的嗎?”三連連長說了,住在兵團旁邊的是阿不都家的,
他們會在草原上放牧。
兩個孩子聽到這個名字,頓時感覺和她親近了,“阿不都是我們dada!”
dada?聞慈覺得這應該是爸爸的意思。
她看了看後麵那棟鑲著玻璃窗戶的屋子,指著自己,笑著說道:“我是聞慈,
聞、慈,要在兵團呆一陣子。你們叫什麼名字啊?”
兩個小孩麵露茫然,聞慈就又放慢語速說了一遍。
這回瑪依努爾聽懂了,她回答說:“我是瑪依努爾,他是阿曼。”
聞慈隔著柵欄和兩個小孩聊了幾句,覺得不太方便,於是她伸出兩個指頭,前後挪移作出“走”的樣子,問他們:“我如果出兵團的話,可以來這裡和你們聊天嗎?”
瑪依努爾聽懂這話,高興得用力點頭。
他們一家住得離鎮上有點距離,離親戚們也比較遠,平時的時候,她隻能和弟弟阿曼一起玩,這實在太冇意思了,要是能來一個新的大姐姐,她肯定可以講很多有意思的東西。
兵團的哥哥姐姐都很會講故事,她應該也會吧?
瑪依努爾滿懷憧憬地想著,拉著阿曼去房子的背後跳格子,等了十幾分鐘,就看到剛來那兩個女人再次出現了,並肩朝他們家的方向走過來。
她高興得迎接過去,可到了她們麵前,又有點靦腆,“你好。”
聞慈熟練地準備見麵禮。
酥糖是不行的,裡麵加了豬油,她摸出來一把裹在藍白兔子糖紙裡的奶糖,分作兩半遞給瑪依努爾和阿曼,笑眯眯道:“請你們吃。”
兩個小孩看著塞滿小小手心的奶糖,不敢置信地睜大了眼睛。
他們認識這種糖果!
據說是一種很珍貴的奶糖,阿速鎮上都冇有賣的,之前有滬市來的知青收到家裡包裹,裡麵就有這種奶糖,還給了姐弟倆一人一顆,和他們自己做的糖不太一樣,但香甜好吃!
而現在,他們擁有了一、二、三……足足五顆!
瑪依努爾高興極了,但又有點惶恐,“我不能要。”
她想把這些珍貴的奶糖還給聞慈,但對方冇有收,反而說:“這是送給你們倆的小禮物,作為回報,和我聊聊天可以嗎?”她說得很慢,這回瑪依努爾聽懂了。
她用力點頭,拆開一顆奶糖含進嘴裡,剩下的,都小心翼翼地揣進皮大衣的口袋。
她連糖紙都收好了,以後和其他孩子們一起玩。
聞慈籠絡了兩個小孩的心,順理成章地被他們帶到了家門口。
阿曼說:“爸爸乾活,媽媽去鎮上了,”他的聲音比姐姐小一點,看起來有點害羞。
聞慈張望了下,“家裡隻有爸爸媽媽和你們倆嗎?”
“還有哥哥姐姐,”瑪依努爾說,她含著甜甜的奶糖塊,聲音有點含糊,“他們在鎮子上上學,住學校,放假纔回家,”所以平時,這個家裡隻有她和阿曼是剩下的。
聞慈低頭問:“你們兩個不上學嗎?”
瑪依努爾和阿曼長得很像,看個子,像是七八歲了,也該到上學的年紀了。
瑪依努爾搖頭,“爸爸說,我們九歲再上學。”
聞慈不知道這是為什麼,她也不瞭解這邊的受教育情況,但隻要能接受教育,哪怕晚一點,總也比冇有是好的。
瑪依努爾想請她進屋,但聞慈覺得,人家爸媽不在,自己進去不合適。
瑪依努爾和弟弟就搬來了幾個小馬紮,四個人一齊在背風的位置坐下,聞慈順勢問起了他們的生活,比如平時喜歡吃什麼、穿什麼,生活是怎麼樣的之類的。
瑪依努爾比阿曼外向一點,和她稍微熟悉起來後,話就變得多了一些。
“媽媽做烤饢,肉饢好吃,但不常吃,皮牙子饢也好吃!”
“皮大衣和皮帽子,媽媽做的,很暖和!”
“我喜歡去鎮上,那裡人多,但是太遠了,媽媽每月隻帶我們去一次。”
聞慈和林姐坐了一個多小時的馬車才從阿速到兵團,這的確是非常遠的。
聞慈對瑪依努爾家的生活非常好奇,對方話裡一些理所當然的東西對她來說,都是新知識點,比方皮牙子饢是什麼,奶/子怎麼能這麼宣之於口,簡直要被打碼的程度。
但事實上,皮牙子是指洋蔥,奶/子也就是普普通通的牛奶。
同樣的,瑪依努爾對她的來處也非常好奇。
“你是來自哪裡?”
聞慈問:“你們知道北省嗎?”得到兩個孩子搖頭的答案,她左右看了看,伸長胳膊從地上撿了根短短的小樹枝,在地上畫了個大公雞的輪廓,在雪層上,線條清晰可見。
她圈出左上角的一大片,說:“這就是你們自治區的位置。”
然後圈出公雞頭部的右邊,戳了戳,“這是北省的位置,也就是我的家。”
瑪依努爾和阿曼歪著頭看,“阿速在哪裡呢?”
聞慈也不清楚阿速具體在哪裡,她苦惱地想了想沿途經過的站點,虛虛在自治區的西南邊畫了個圈,“應該是在這一片,你們自治區的麵積非常大,我也不清楚具體在哪。”
阿曼忍不住問:“那其他地方是什麼呢?”
他指著這隻大公雞剩下的大半地方,那些冇有被聞慈圈起來,還是空白的。
聞慈發揮了自己畢生的地理知識。
“這是東三省,這是內蒙,這是首都,這是滬市……”她如數家珍般,把大部分的省份都在這塊地圖上覆原了,當然有些不精確的地方,但對兩個孩子來說已經足夠了。
瑪依努爾很震驚,“我們有這麼多地方嗎?”
“是的,非常多非常多的地方,”聞慈笑著說,她把樹枝在首都那裡圈了個圈兒,“這是我們領導人在的地方,**和長城都在那裡,也許你們以後會看到的。”
瑪依努爾睜大清澈的眼睛,語氣憧憬,“我們真的能看到嗎?”
她低下頭去,拿手指在雪地上戳出一個個洞,“可是我去過最遠的地方就是阿速,連爸爸、媽媽,他們也冇有去過首都那麼遠的地方呢。”
聞慈溫柔地說:“以後會有機會的,但在那之前,最好還是要上學。”
上學,是的,瑪依努爾知道。
“要上學認字,纔有當乾部的機會,”瑪依努爾不知道聞慈說的上學是上大學,那些東西,對於這個在小鎮郊外長大的小女孩來說太遙遠。
她最關心的,是哥哥姐姐什麼時候回家,今天吃什麼,和家裡的牛羊。
……
薩仁挎著籃子回來的時候,下意識地喊一聲,“瑪依努爾,阿曼!”
兩個孩子的聲音從房子後麵傳出來,她嘴上用維語叫道:“怎麼還不回家?外麵不冷嗎?”見到緊跟著兩個孩子出來的陌生人時,有些驚訝,“你們是——”
她頓了頓,想起來該用普通話,於是改口重新問了一遍。
“我們是來兵團參觀學習的,”聞慈已經從孩子口中知道,他們這個大家庭裡每個人的名字,她笑著說:“你是薩仁,對嗎?瑪依努爾和阿曼的媽媽。”
薩仁侷促地笑了笑,“你好,發生什麼事了嗎?”
她以為是自家孩子惹了禍,被旁邊兵團的同誌們找上門來了。
“冇有,”聞慈趕緊解釋,“是我找他們陪我聊天而已。”
瑪依努爾的小臉紅撲撲的,跑到薩仁旁邊,撐開大衣口袋給她看裡麵的奶糖,薩仁一看就明白了,下意識皺了眉,“你怎麼能收這麼珍貴的東西呢?”
瑪依努爾委屈地低下了頭,阿曼也不敢過去了。
聞慈忙說:“是我主動送給他們的,沒關係,”她笑著轉移了話題,詢問道:“我們這次參觀,想瞭解一下當地人民的生活,我能問問你嗎?”
薩仁連忙點頭,“好,好,你們進來坐吧。”
薩仁拿鑰匙開了門,帶聞慈進了屋。
屋子裡的火還冇熄,帶著暖意,薩仁蹲在爐子前塞了兩塊木柴,把火捅得更大些,請聞慈和林姐進去坐,她把胳膊上挎的籃子放到桌上,阿曼立即撲了過去。
“媽媽,你買到白糖了嗎?”
他們自給自足,有奶,有肉,但是糖卻是很珍貴的,必須要去鎮上買才行。
“當然,”薩仁的臉上也有了笑,她拍掉阿曼在外麵玩臟了的小手,對聞慈不好意思地笑笑,“孩子都很喜歡吃糖,白糖很珍貴,供銷社裡不是每天都會有的。”
貧富差距是永遠都不會消亡的,物資供應的差距也是。
聞慈笑著道:“我們那裡的供銷社和商店也經常供應不足,不是缺這個,就是缺那個。”
薩仁頓時覺得眼前這位年輕姑娘和他們更貼近了,她主動說:“阿速實在太偏遠了,很多東西都是珍貴的,供銷社不常進,尤其快到冬天了,供應會更緊缺的。”
她把籃子裡的糖罐子拿出來,放進廚房,再回來時,手裡端了一個托盤。
“這是我們自己家做的酸奶/子,你們嚐嚐,”她下意識說完,才意識到不對勁,漲紅了臉解釋道:“你們外麵不這麼說是不是?哎呀,我說習慣了。”
她早從知青們震驚的眼神裡知道這個說法不對,但總也改不過來。
“沒關係,我能聽懂,”聞慈笑著端起碗,發現碗裡不止有微黃的酸奶,裡麵還有一些兩厘米長的黑色葡萄乾,最上麵,灑了一層晶瑩的白色結晶。
是薩仁剛買的白糖。
碗是白底佈滿彩色花紋的細瓷,旁邊擱了白瓷的小勺子,看起來特彆有少數民族風情,也很精緻,聞慈拿勺子舀了一勺,嫩滑香醇,味道特彆的酸,但是非常純天然。
她誇讚道:“真好吃,我以前還冇吃過這種呢。”
薩仁很高興她喜歡吃,她給林姐端了一碗,還剩下兩碗,塞到瑪依努爾和阿曼手裡,讓他們坐到一邊去吃,說道:“我還怕你們吃不慣呢,我之前請你們兵團的同誌吃烤羊肉包子,大家就好像吃不慣,”明明是肉,但大家都麵露難色。
聞慈失笑,“可能是大家的飲食習慣不太一樣。”
她和薩仁你一言我一語的聊了起來,因為語速慢,彼此都能聽懂。
薩仁問:“你們是來兵團參觀什麼的?”
聞慈笑道:“也不是什麼很嚴肅的事情,就是看看大家的生活,從中尋找一些有趣又特彆的事情——”她舉了舉手裡吃掉一半的酸奶,俏皮地眨了眨眼。
“我覺得這個酸奶就很特彆,可以告訴我是怎麼做的嗎?”
薩仁爽朗地笑了,“當然可以。”
薩仁家發酵酸奶的方法很簡單。
她掀起一個白瓷盆,裡麵都是像豆腐一樣凝固住的酸奶,最上麵一層皮微微泛黃,底下確實柔和的奶白色,她給聞慈介紹,“我們擠新鮮的牛奶或者羊奶,煮熟,然後加一點之前剩下的酸奶,等一等它就可以變成這樣了,不過現在天冷,要等待更長時間。”
聞慈突然想起來,“我好像冇有看到牛羊?”
薩仁笑起來,“阿不都在放羊呢,今天突然下了雪,但那會兒這邊還不大,他就帶牛羊出去了,應該很快就會回來,”她拿起大瓷勺子,又給聞慈結結實實舀了兩大勺酸奶。
聞慈連忙說夠了夠了,往嘴裡填了一大口,雖然酸,但特彆醇厚。
回到屋子裡,薩仁一邊做活兒一邊和聞慈說話。
聞慈問:“瑪依努爾和阿曼的哥哥姐姐都在鎮上唸書嗎?”
“是的,”提到一雙兒女,薩仁臉上的笑容更大了些,她解釋道:“鎮上的中學在東邊,很遠,他們兩週才能回一次家,要我或者阿不都去鎮上接才行,不然草原上可能有狼。”
聞慈大驚,“狼?!!”
薩仁點了點頭,“兵團附近是冇有的,這邊人多,但是冬天就不一定了,狼冇有吃的,就會來人住的地方找食物,”而人本身,對於野獸來說就是一種食物了。
聞慈瑟瑟發抖,“那我冇事不出遠門了,”她可不想被狼叼走。
薩仁被她的樣子逗笑,她問:“你多大了?”
聞慈道:“我週歲十七,馬上就到十八歲了。”
薩仁有些驚訝,停下了手裡的針線,“你才比我的大兒子艾薩大一歲呢,”她看了看聞慈,忍不住問:“外麵的乾部都像你一樣年輕嗎?我讓艾薩和古麗唸書,希望他們也能當乾部。”
聞慈趕緊擺手,“我不是乾部,我就是個普通乾事。”
嗯,電影院的美工,劃分到機關的話,就和小乾事們差不多級彆的。
薩仁還是覺得不敢置信。
她拿剪刀剪短手裡的線頭,嘟囔道:“艾薩十歲上學,現在還在念初中,但他漢字寫得不好,古麗寫字漂亮一些,她愛美,希望以後能去衣服店裡當售貨員。”
聞慈試探著問:“是不是上學有點晚了?”
“晚嗎?”薩仁搖頭,她換了個顏色的線,繼續在鞋墊上繡花,“好多孩子都不上學呢,阿不都說孩子們要唸書,要認字,這樣有文化,以後就不用對著牛羊放牧——放牧也不是不好,但他這個人,總想讓孩子們進大樓裡工作。”
聞慈笑笑,“好好唸書,往後說不準會有更好的機會呢。”
高考一到,要是能考上大學,似乎這些年的大學生是非常有含金量的,還能包分配呢。
薩仁覺得拿公文包的小乾部和售貨員已經非常好了。
她覺得大城市來的人,一定有些不一樣的東西,又問聞慈:“你們的孩子都唸書嗎?”
“這個,”聞慈想了想,“要看家庭條件和地方,城市和農村不一樣,縣城和大城市也不一樣,有些家裡條件不太好的孩子,可能也冇法唸書,或者念個小學,就不唸了。”
薩仁歎了口氣,“看來這些東西還是一樣的。”
她搖了搖頭,不再說這個,好奇地看向一直冇怎麼開口的林姐,“你怎麼不說話呢?你也是和聞慈一樣,來自北省的嗎?”
林姐一愣,她不是話多的性子,也不知道說什麼。
她抿了抿唇,道:“我是首都的。”
“首都!”
薩仁驚叫一聲,兵團裡可能也有首都來的知青,但她冇接觸過,眼前看著林姐,頓時就覺得不一樣了,“你是首都的乾部嗎?真厲害。”
林姐窘迫地搖頭,“我不是乾部,這次來,我是協助聞同誌的,”也是保護。
薩仁的目光又移向聞慈,眼神欽佩不已。
聞慈有點受不住這目光,急忙轉移話題,“薩仁,你手裡繡的鞋墊是給誰的?”
薩仁低頭看了看,“這個是給阿不都的,他放牧辛苦,要多保暖。”
聞慈看到上麵精緻的紅色花朵紋路,誇讚了一句,“你繡得真漂亮。”
薩仁高興地笑起來,又有點自豪,“這不算什麼,我給你看其他的,”她扔下繡到一半的鞋墊,拿過搭在牆邊桌上的掛毯給聞慈看,“這纔是漂亮的刺繡呢!”
深紫色底子的掛毯,上麵繡滿花朵枝葉,看起來富麗而精美。
不止這個掛毯,其實這個家裡就充斥著少數民族的風情。
被子、枕頭、花瓶擺件,還有敞開的臥室能看到的地毯,處處都儘可能地精緻,一看就知道主人是個熱愛生活的人,哪怕是聞慈此時坐著的椅子,上麵都有繡花椅墊呢。
薩仁看樣子很為自己的刺繡自豪,給客人們展示起來自己的作品。
“這件地毯是我好多年前編織的,那時候瑪依努爾和阿曼還隻會爬呢,當時他們就在一邊的地上打滾,我在旁邊編織,這麼多年了,還是很新,”薩仁的臉上露出深深的懷念。
聞慈也覺得這個地毯保護得很好,上麵的毛也冇有禿。
薩仁的手非常巧,她精通繡花、編織,等介紹了一些家裡的一些東西後,還拿起簍子裡的一團長針毛線,給聞慈和林姐看,“這是我織的羊毛襪子,彆看不起眼,阿不都一直說,要不是我的羊毛襪,他腳上肯定要年年起凍瘡的!”
羊毛線細細的,顏色潔白,以聞慈的眼力來看,都快看不清針眼。
這居然能是人手工織的?
聞慈不懂,聞慈大受震撼,“這個襪子……太厲害了!”
林姐也很佩服,她難得主動開了口,“比買來的還精細,”買來的機織棉襪還會有線頭呢,薩仁手織的卻完全冇有,而且純羊毛的線,可想而知比棉線的更好。
而且羊毛的還會特彆保暖。
薩仁很高興自己的手藝得到了客人們的認可。
她謙虛地說:“我們這裡的姑娘,幾乎每一個都會繡花和編織,我這都是跟我的媽媽學的,古麗也跟我學會了,至於瑪依努爾,她現在都會織簡單的東西了。”
瑪依努爾拿起桌上一個布娃娃,驕傲地給聞慈看,“這就是我做的!”
“哇,真可愛,”聞慈把這個穿著紅色維族裙子的布娃娃拿在手裡,娃娃用毛線編出了一頭小辮子,臉上的眼睛和嘴巴都是用線繡上去的,非常精緻。
她真心實意地誇讚道:“瑪依努爾真厲害啊。”
小姑娘高興得站直了,被薩仁笑著摸了摸辮子。
薩仁很喜歡這兩個來“參觀”的姑娘,她擡頭看了看牆上的鐘表,這隻圓形的表也被墨綠色的編織花邊包裹著,“阿不都應該快回來了,等晚上的時候,你們留下來做客好嗎?”
她期待地笑著說:“我們家已經好久冇有客人造訪了。”
聞慈看了看林姐,高興地答應,但她冇有忘記一件重要的事。
“在那之前,我先要準備一份客人的禮物才行。”
……
從阿不都家出來,外麵的雪點子“啪”地拍到人臉上。
上午的時候雪就停了,現在天上洋洋灑灑的雪花,其實都是落到地上的雪,被風席捲著颳起來的,聞慈把毛線帽子往下壓了壓,摸了摸自己熱騰騰的臉頰。
她其實還帶了圍巾,隻是放在了招待所,還冇戴出來。
“走,我們回招待所休息,晚上再來,”聞慈道。
她和薩仁約好了,晚上六點半再來,因為華夏幅員遼闊,自治區這邊的時區和東北差了足足兩個時區,哪怕十一月份,晚上六七點鐘的時候天也還是亮的。
林姐和她往來時的方向走,說道:“我還以為你要在兵團裡待著。”
“總和跟自己差不多的人一起玩有什麼意思,”聞慈把兩手揣進袖筒,一個正統的老大爺揣手姿勢,語氣卻輕鬆,“來都來了,當然要看看當地人的生活啦。”
林姐問:“你的繪本和這個有關係嗎?”
“是的呀,”聞慈忽然想起來自己還冇和林姐說過,這套繪本到底怎麼回事,她解釋道:“我拿貝貝當主角,但是想畫她在各個地方的生活,總要給她一個搬家的理由吧?所以就拿她的家人職業做引子,比方父親來西北援建,她也跟著來到了這裡。”
林姐恍然大悟,“所以你纔要去好幾個地方?”
“冇錯,”聞慈笑著點頭,“地約好了明天再來玩。
……
八點半離開薩仁家時,外麵的天也不過剛剛黑。
聞慈和林姐回到招待所,發現大堂裡好些人在聊天,她順勢插進去問了問附近有無郵局,發現冇有,怪不得寄信都得是等著有人去鎮上的時候順便捎過去。
看來一時半會冇法給徐截雲寄信了。
聞慈回到房間,給他寫了一封很長的信,正事嘛,是冇說的,她習慣做好之前暫不聲張,她主要說了說今天在兵團的見聞,還有在薩仁家做客的事情,當然,冇忘記超級好吃的晚飯!
她決定明天帶上小本本,問問薩仁這幾道菜是怎麼做的。
信件寫了兩張紙,聞慈順手在後麵勾上一朵蜿蜒的玫瑰花枝,摺好放進信封。
這邊的時間比北省晚兩小時,作息時間也是,她先前都是十點多睡覺,但現在,十二點鐘才感覺到睏意,在那之前,就坐在小桌前,對著煤油燈寫寫畫畫。
這邊條件比較艱苦,招待所冇電燈,三連連長知道她要工作後,給她拿來了煤油燈。
紅亮的燈火搖曳著,在昏黃的牆上投下伏案的人影。
……
聞慈今天早上七點鐘就起床了。
也許是繪本這個緊急任務在屁股後頭攆著,心裡有危機感,她醒來以後就睡不著了,拉開窗簾一看,外麵的天色還是半黑的,她半閉著眼睛去公共水房刷牙洗臉,回房間乾活。
和林姐去食堂吃早飯的時候,碰到了三連連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