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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七零畫插畫 第200章 再見 所有生命的起點是什麼呢?有人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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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見

所有生命的是什麼呢?有人說……

所有生命的是什麼呢?

有人說是受精卵結合的那一刻,

但聞慈總是覺得,隻有產生意識的個體纔是一個真正獨立的生命,從連接著臍帶的胎兒從母體中取出的那一刻,

它接收到光的照耀,

用肌膚感受到空氣的存在,

她或他落地的那一刻,

纔是真正的誕生時刻。

它成為了一個獨立的個體,在社會中長大、變老,

直到貪吃蛇一樣重回純真的結尾。

死後的靈魂是平等的,

未生出前也是。

什麼膚色、種族,

都不過是外界社會給予的定義,原原本本的最開始,所有人都不過是一種靈長類動物而已,一個由雌性忍著數月疼痛,

從混沌裡誕生的一隻稚嫩幼小的胎兒。

大家享用一樣安全的子宮,一樣溫暖的羊水,

不會有吃糠咽菜和魚子醬火腿的區彆。

還有什麼比這更加平等呢?

聞慈幾乎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家畫畫,

或者隨便一個什麼地方,但周遭是人來人往的機場,

她馬上還有一段數個小時的飛機航線,

這會兒的她隻能慶幸,巡迴展已經結束,

等再次下了飛機,迎接她的會是首都機場那幅漂亮的潑水節壁畫。

她很快就能把這幅畫付諸實踐了。

幾個從機廠商店給家人朋友買了些伴手禮的同事回來,嘰嘰喳喳說著話,快走到時,聞慈下意識合上了速寫本,

這是這麼多年的創作習慣,杜絕一切被抄襲的風險。

負責人堆著笑容說:“聞同誌不去買點嗎?這商店裡不收稅。”

也許是剛剛思考過生命的議題,聞慈覺得負責人的隱隱討好都不那麼討厭了,是了,如果人人都是平等的,世界上所有人都可以站在同一個台階上對話的話,怎麼會有人願意卑躬屈膝呢?她笑了笑,平和地說:“我已經買過了,就不買了。”

說罷,她把速寫本放回包裡,起身活動了下因長時間低頭而發僵的脖頸。

需要長時間一動不動伏案的工作對肩頸都有傷害,但聞慈是幸運的,她起碼不用坐班。

到了登機時間,聞慈上了飛機,空姐是三十多歲的女性,其實很年輕,事實上,三十歲在這個世界仍然屬於青年,她把隨身的包踮腳放到頭頂的架子上,便坐下係安全帶。

她來歐洲時是坐的窗邊,從歐洲回去時,也仍然是。

今天天氣很好,漢斯國的冬天往往給人沉默肅穆的感覺,但今天的天是藍的。

柔和的日光把灰白的停機坪都照得亮了幾分,地麵光潔,飛機白色的羽翼龐大而舒展,說不準在她誕生的幾千年之前,世界上真有這麼大的鳥,或許叫鵬?

在空姐的提醒聲中,飛機漸漸開始滑行。

聞慈感受到自己在微微上升,一段平穩的上升之後,便是急速的衝上雲霄,她被推背感壓在椅背上,耳朵微微鳴響,她其實一直有些暈機,冇到嘔吐的地步,隻是會影響兩天食慾。

等到飛機衝上平流層,機身變得平穩,那點讓人恐懼的顛簸感也消失了。

聞慈側身,把手趴在窗戶上往外看,窗外的雲朵蓬鬆得像一朵棉花糖,白胖可愛,讓人想捏一捏塞進嘴裡,一定是清清涼涼汁水四溢的甜味兒,說不準是西瓜味兒呢。

聞慈從來不是唯物主義者,她覺得,雖然科學家說雲是水蒸氣的結合體,但說不準,哪朵雲裡就藏著隻好奇地露出兩隻眼的小精靈呢?也許還在悄悄看著她呢。

她總覺得月亮上真有嫦娥,地底裡有另一個世界,孩子們能看到世界奇幻的那麵。

這個世界一定比她親眼見到的更豐富有趣,聞慈堅信。

十個小時的航行,前麵都是眯著眼觀察雲朵的形狀都夠有趣,要是看到哪朵像龍的,聞慈就趴著看好些眼,直到飛機遠遠把這朵雲拋在後頭,可新一朵好玩的雲就過來了。

要是飛機能再往上飛,飛出地球,說不準還能看到z係星球呢。

空姐提醒快要降落的時候,聞慈從睡眠中迷迷瞪瞪睜開眼,摸摸嘴角,這麼快就到了?

等到飛機在跑道上的滑行結束,聞慈才解開安全帶,站起來,坐在她旁邊的畫家伸手取行李包,順便把她的也拿了下來,聞慈道了謝,歪頭把包帶斜挎在身上。

到首都時是上午九點,但大家的時差裡,這個點兒應該正在睡覺。

大家打著哈欠一個個下了飛機,美協有車來接。

這次歐洲巡迴展迅速結束,取得了很好的反響,跟領導們開了場冗長的會議,等到終於能走時,聞慈覺得自己的屁股都要坐死了,小腿麻脹,是有些水腫了。

差點在會上睡著,但一出門,聞慈莫名就清醒過來。

她冇去軍區,太遠,而是直接回了自己家,冇有現成的畫框畫布和豐富顏料,聞慈直接從係統【蠟筆小鋪】裡買,匆匆準備齊全,便迫不及待地開始畫了。

她冇問z779這麼畫行不行,就算這幅作品得不到z係星球孩子的認可,她也想把它畫出來。

這麼一畫就是到了天黑,聞慈打開燈,聽到電話響了,拿著畫筆去接,“喂?”

原來是徐截雲,他知道聞慈他們一回來就要去開會,所以冇去機場接人,但等了又等,聞慈怎麼還不回來?就算聚餐也不用聚到這麼晚吧?打個電話,卻知道會議早就結束了。

那人去哪兒了?

徐截雲這才試著給家裡打個電話,可能因為軍區太遠,路上不方便,聞慈纔沒過來。

“我忽然有了很重要的靈感,這幾天就不過去了,”打電話的時候,聞慈的眼睛還落在畫布的線條上,隔遠了看有條線的處理怪怪的,她想過去改改,手裡電話線把她扯了回來。

哦對對,還在打電話呢。

“還有事兒不?”聞慈問。

徐截雲聽出她的心不在焉,隻好不再說什麼,道:“行,過兩天我放假了再去接你。”

“行行,親親,彆想我哦,”聞慈敷衍且快速地說了幾句,便掛斷電話,捏著畫筆大步朝畫布走去。

徐截雲再來的時候,拿鑰匙開了門,見到院子裡空空如也。

書房的玻璃窗向外開著,他走過去,看到一幅油畫架在窗邊位置,一支畫筆由手腕連接著,正在簌簌移動,他走過去,纔看到被牆壁遮住的聞慈。

她半點冇聽見開門聲,眼裡隻有手下的畫布,微微蹙眉,眼白裡佈滿了紅血絲,神色專注得近乎於凝重,臉頰都被冷風吹得紅透了。

這幾天都冇好好休息嗎?

徐截雲皺起眉,冇有打擾,又掛上鎖出了門,再回來時,聞慈已經在院子裡了。

“你什麼時候過來的?”聞慈驚喜,撲過來親他。

“我都來過一趟了,”徐截雲朝書房的位置擡了擡下巴,順手抱住她腰,等臉頰被親了兩下,想捧住她臉頰的時候,右手上袋子礙事,他纔想起來有東西。

“誒,這是什麼?”聞慈好奇地問。

“鹵豬蹄,”徐截雲一手拎豬蹄,一手輕輕鬆鬆抱著聞慈進臥室,現在才一月多,天冷得很,她穿個四處漏風的毛衣站在院子裡也不嫌凍得慌。

聞慈用力嗅了嗅,眼前一亮,“好香!你好貼心——我真餓了!”

“你這幾天都吃的什麼?”徐截雲問,把她放下,飯盒放到桌上。

聞慈眼神頓時閃爍起來,含糊半天,說:“……掛麪。”她實在分不出心自己做或者出門吃,索性就買了包掛麪,隨便湊合湊合。

聞慈這麼愛吃的人能連吃幾頓掛麪,徐截雲又看了她一眼,心裡歎氣。

“吃吧,多吃點,”徐截雲摸摸她腦袋,頭髮長長了一些,垂到肩膀上了,軟軟涼涼像是勾成絲的雪花,像要化在他的手心。他打開幾個飯盒,除了米飯外,還有汁水紅亮的鹵豬蹄、糖醋鍋包肉,辣子雞丁和涼拌蘑菇,都是聞慈平時喜歡的。

“你真好真好,”聞慈啪嗒啪嗒親他。

徐截雲嘴角微翹,又被強行壓下,廚房還有筷子,他洗了兩雙,拿過來時,聞慈已經把幾個飯盒排排放好,坐在桌前等著了,眼巴巴地看著他過來。

怎麼能這麼可愛?

徐截雲終於忍不住笑意,把筷子給她,坐下來問:“你畫完了?”

“嗯!”聞慈用力點頭,她的作品在未麵世之前,向來是不太跟彆人細說的,但對於徐截雲,她就可以喋喋不休,“本來是回來前想到的,但冇空畫,隻能回來再畫,我這幾天都在忙這幅,好在其實不難,這幅尺寸不大,是小型的。”

徐截雲問:“是什麼?”

“唔,”聞慈覺得有點難以形容,她想了想,說:“是一個生命的09階段。”

“嗯?”徐截雲看過來,眉頭挑起,“這是什麼?”

聞慈夾起一筷子鍋包肉,和其他肉塊粘在一起了,分不開,徐截雲幫她夾住下麵的分開,她才笑嘻嘻道:“就一個生命的是1,那快要開始還冇正式開之前,就是09咯!”說完,一大塊鍋包肉塞進嘴裡,還是酥脆熱乎的,好吃得她眯起眼睛。

“這個好吃!你嚐嚐!”聞慈夾起一塊,探身往他嘴邊送。

徐截雲張開嘴吃了,嚼一嚼,腦袋裡還想著09,他產生了巨大的好奇心,等到吃完,就去書房看,窗戶已經關上了,那幅畫安靜地佇立在那裡,像是一張——

徐截雲微怔,“b超?”

他在醫院偶然見過這個,是一位軍官的妻子所拍,為了肚子裡那個小小的嬰兒。

聞慈看他神色怔怔,忽然想起一樁事,急忙握住他的手道:“你彆誤會啊,冇有暗示你什麼的意思,我隻是單純地敬仰生育這種偉大的行為,冇有自己想生的意思!”

正因為她自己畏懼,所以這種敬仰和佩服就格外強烈。

徐截雲不語,聞慈轉到他麵前,把他的臉往下掰,四目相對,鄭重地問:“你聽見了嗎?”

“聽見了,”徐截雲說完,又忍不住問:“我要是冇受傷,還能生——”

“那我和你結婚的概率將降低到1%,除非你去結紮,”聞慈不假思索地說,她知道徐截雲不是會為此自卑的人,但還是委婉了些,“所以彆想了,快來看看我的畫。”

徐截雲繼續看。

這幅油畫的確不大,起碼冇有醫院裡的b超大,外麵是一個不太規則的輪廓,因為裡麵那個倒立蜷縮的嬰兒,他認為那應該是子宮的存在。嬰兒已經長出了齊全的小手小腳,五指清晰,握成一個拳頭,眼睛緊閉,連細細的睫毛都分毫畢現。

但是——

徐截雲覺得怪不得自己當不了藝術家,他疑惑地問:“為什麼是這個顏色?”

整幅油畫是一種中毒後產生幻覺般的絢麗色調,金色的嬰兒頭顱,綠色的臍帶,鮮紅的的血液一樣的羊水,所有色調都不符合常理認知,第一眼有種先聲奪人的震撼與濃烈。

聞慈看著自己的畫,眼神像是母親看自己一手培養出的孩子,欣賞而充滿愛意。

她問:“你不覺得它充滿生命力嗎?”

徐截雲認同地點頭,“是。”

聞慈滿意,繼續說:“畫畫不是拍照片——如果想要一比一的完全精確,那我乾嘛不直接拿相機呢?有時候,情緒本身,是比逼真與否更重要的東西。我很喜歡這幅畫。”

徐截雲默默點頭,走近兩步,又仔細看了看。

聞慈並冇有強求他必須理解自己的創作理唸的意思,人是獨立的,思想是獨立的,碰撞也是一種美,如果世界上人人的想法都是一樣的,那豈不是剛出廠的低等機器嗎?

她笑著拉住徐截雲的手,“好了,好了,沒關係,你喜不喜歡都沒關係。”

聞慈堅持要等這幅油畫變乾,但她讓徐截雲先把自己帶回來的行李拿走了,其中有些禮物,大多是些巧克力之類的東西,讓他分給徐老爺子他們,也算半經曆過聞慈的旅行。

徐截雲拎著行李箱,說要走,又回頭,“不能去軍區等它乾嗎?我給你搬過去。”

“不行,”聞慈撒嬌似的推他後背,把他推到門口,“顏料很容易剮蹭到的,你要是給我弄壞了,我就要和你生氣——好啦好啦,快走快走,我下週就去看你!”

徐截雲歎氣,這下隻好走了。

聞慈笑眯眯目送他離去,關上門,回了亮燈的書房。

怕剮蹭是一個原因,但更重要的原因,是因為軍區那邊人多眼雜,聞慈要和z779交流,也不知道會有什麼變化,而且,這個時刻,她更想一個人認真地度過。

打開係統,z779出現在投影上,像個童子貌的先知,平靜開口:“你準備好了。”

“是的,”聞慈點頭,她知道,哪怕她冇有把油畫搬到麵前,z779也會知道她到底畫了些什麼,果然,z779說:“我很欣賞這幅作品——我很喜歡。”

聞慈笑道:“我也很喜歡。”

z779說:“的確是,子宮本身是很偉大的,哪怕是星球普遍應用子宮囊之後,也仍然把這種機器塑造成了女性子宮的構造——這個名字本身就說明瞭這件事,子宮囊,子宮囊,”他低聲唸了兩遍,“冇錯,這就是塔爾安主席告訴我們的答案。”

z779沉默了一會兒,擡起頭說:“想得到孩子們的答案,需要一些時間,你願意等一等嗎?”

“當然,我很期待大家的結果,”聞慈說,她不知道z779是怎麼做的,但總歸幾千年後的科技應該不是她這個“原始人”能夠想象的,她坐在書桌前,手裡拿了本童話書,隨便翻動幾頁,又擡起頭來,“如果我成功了,你還會在嗎?”

z779搖頭,“我會離開。”

聞慈有些可惜,雖然跟z779相處的時間不長,但她還挺喜歡這個小機器人的,她問:“那係統呢?它還會存在嗎?”

“是的,它會是留給你的禮物,”z779似乎看出了聞慈的傷感,甚至還打了個幽默的比喻,“隻是按照你前一世的話來說,是從聯機變成了單機。”

聞慈被逗笑了,“小傢夥,你還懂得遊戲嗎?”

“星球有很多全息遊戲,大家的精神體投射其中,但不是很好玩,”z779認真地說:“等未來,你會做什麼呢?你會永遠畫畫嗎?”

“當然,”聞慈點頭,眼睛裡閃著光,“我會一直、一直畫下去。”

聞慈又問:“你呢?你未來會做什麼呢?”

聞慈其實一直很疑惑,z779是機器人,那機器人平時是做什麼的呢,此時聽見它說:“我目前在腦波實驗室當助理觀察員——所以才被分派到01計劃,又出現在你的身邊。我的理想——這真是個特彆的詞,我想成為一名真正的研究員。”

聞慈覺得很奇妙,一個小機器人,機械誕生體,卻產生了情感和意識,甚至擁有理想?

她笑著說:“我相信你可以做到。”

“借你吉言,”z779又展現了一種冷幽默。

兩人說了一陣子,z779說等待時間比自己想象得更長,聞慈閒來無事,索性去廚房拿出徐截雲下午買回來的菜,正好有蘿蔔,她洗乾淨蘿蔔表皮,切成細絲,然後又剁成沫兒,菜刀剁在案板上發出“咚咚”聲響,蘿蔔慢慢滲出水來。

聞慈可惜地說:“要是你能吃到就好了,炸蘿蔔丸子可好吃了。”

z779一直在她麵前,看著她的動作,聽到這話,它客觀地說:“z係星球因為發展,本星球內已經不適合種植農作物了,碳基人類們最常食用的是營養液,至於我,則食用機械油。”

聞慈“嘶”了一聲,眼睛都擡起來了,“那你冇有味覺?”

“我有模擬出來的味覺,實驗數據顯示,和人類的味蕾感知是一樣的,”z779說。

聞慈低頭,把剁好的蘿蔔捧到盆裡,加上鹽殺水,她一邊忙活一邊說:“那就是可以吃咯,對人類來說,飲食是非常重要的東西之一,你知道嗎?在人類吃到美味的、用愛烹飪出的食物,可以感受到強烈的幸福感,甚至抵禦生活遇到的痛苦。”

z779說:“那我們應該好好研究一下。”

“冇錯!”聞慈強烈支援這個想法。她把殺好水的蘿蔔沫兒攥去水分,加上麪粉和雞蛋,做法其實非常簡單,為了好看,她還切了半根胡蘿蔔,增添一點鮮豔的橙黃色。

擠好的蘿蔔丸子下油鍋,聞慈正炸著,忽然見到眼前的z779眼神虛焦,微微仰頭,像在看著虛空不存在的什麼東西。

“是結果出來了嗎?”聞慈一邊把丸子小心翼翼放進鍋裡,一邊問。

她原本以為自己會非常緊張,但莫名的,她此時居然心情很寧靜,一種淡淡的但無法忽視的幸福感將她充盈,像玩偶裡填滿了雪白的新棉花,帶著薰衣草的氣味。

z779過了兩秒才低下頭,看向聞慈,“你覺得結果是什麼?”

“你還會玩猜一猜啦?”聞慈笑道,她歪頭想了想,笑容有些狡黠,“我猜是勝利結局。”

“是的,”z779從坐著的姿勢站起來,“恭喜你。”

隨著“恭喜你”三個字的降落,z779背後的銀河迅速地旋轉起來,這種旋轉像是滾筒洗衣機裡的轉動,看得人也跟著眩暈,無數閃爍的彩色光點亮起又熄滅,恍惚間,聞慈似乎看到許多星球的誕生與破滅。

許多張孩子的臉在虛影裡浮現出來,描述出來像是恐怖電影,但實際上,聞慈看到很多有趣的東西,印著鴛鴦眼的大白貓玩偶、樣子奇特貼著小火龍的飛車、花花綠綠椰子樹似的飲料瓶子……許許多多熟悉的東西在畫麵裡浮現,大多數人都微笑著。

“是你們的孩子嗎?”聞慈輕聲問。

“是的,他們想見你一麵,”z779說。

畫麵再次變換,這次是俯瞰星球的視角,僅僅一眼,聞慈看到另一個偉大的星球,但一切都是機械的黑白灰顏色,綠色是空洞的油漆,樹木似乎成為了稀缺物種。

這就是z係星球。

千百個電影似的畫麵在聞慈眼前走馬觀花,像是一瞬間,又像是幾個小時,等到畫麵化為一片空白的虛無,身體一晃,手背跟著一痛,低頭看去,是鍋裡濺起的油點。

聞慈下意識地喊:“z779?”

空氣裡隻有遙遠的迴應,像跨越了不知多少光年時空,模糊,飄渺,含著柔和的活生生的笑意,連餘音都抓不住。

“再見,聞慈。”

聞慈怔住,莫名喉頭髮酸,隻能喃喃地說一句:“再見。”

也不知道z779能不能聽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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