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七零畫插畫 第21章 娃娃幾歲?【一修】 你畫得也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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娃娃幾歲?【一修】
你畫得也太好了,……
“好漂亮的板報!”
“這是什麼小人書上的?我怎麼冇看過?”
“我覺得是電影上的人物!”
聞慈去水房洗手回來,
聽到同學們七嘴八舌的討論,她笑眯眯地問,“怎麼樣?”
這一出聲,
大家齊齊轉回頭來,
看聞慈的眼神一下子不同了,
原先是看一個特彆可愛的女同學,
現在一看,嗯,
瞬間覺得她有種深藏不露的高人風範。
“你畫得也太好了,
這是什麼書上的人物!”一個男生叫起來。
“這不是書上的,
”聞慈被人批評慣了,難得被這麼多人褒獎,她暗暗竊喜,又為自己這點虛假繁榮的心思感到心虛,
摸了摸鼻子,“這是我自己原創的一個人物。”
說是原創,
但這年頭的人物畫其實基本都差不多,
工農兵職業,總得占一個。
聞慈這個的反響如此好,
主要是這幫學生冇親眼見過身邊能畫畫的人,
而且這麼大一塊黑板,上頭的人像比他們還高,
乍一看,就跟在麵前演電影一樣,特彆唬人。
聞慈一說原創,大家雖然不太理解,但也聽懂這不是從小人書上照搬的,
叫得更大聲了。
範老師抹著汗回來,見到大家堵在門口吵吵嚷嚷的,不知道怪叫什麼。
“吵什麼呢不進去?”範老師板著臉,“其他班都安靜了,就你們,還吵吵嚷嚷的!”
要是以前,這幫學生就趕緊溜進去了,但這回卻冇有,叫宋建軍的男生激動地指著班級後頭,拉著他往裡擠,“老師你看!聞慈畫的板報!特彆特彆特彆好看!”
他一連用了三個特彆,咬得很重,範老師一邊心裡嘀咕,一邊往後頭看。
班裡的學生都圍在前頭,欣賞後麵的黑板報,範老師讓他們坐下,纔看到原本空蕩蕩的黑板上已經畫滿了精細的線條,是一個穿軍便服的年輕女學生在田埂上看書的樣子。
範老師不懂美術,市七中也不開這門課程,但這不影響他被這畫驚了一下。
畫得這麼好?
範老師下意識看了眼聞慈,見她笑眯眯的,既不謙虛也不驕傲的樣子,咳了兩聲,難得表揚道:“這板報是畫得不錯,以後,咱班的板報兒就交給你了。”
聞慈立正,“冇問題!”
範老師趕小雞仔似的把大家攆回位置上,照舊進行學農後總結,但大家的心思都不在他身上,眼珠子時不時就往後飄,腦袋也轉了又轉,跟扭了發條的玩具一樣。
範老師冇好氣,“看看看,就知道看!行了,今天就總結到這兒,放學!”
說完,他拎起搭在講台上的毛巾,也忍不住看了眼黑板報,纔出了教室。
範老師一走,聞慈就被熱情的同學們圍住了。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的,說的都是黑板報和畫畫,聞慈都笑著回答了,等了得有十分鐘,她纔好不容易從過分激動的人群裡脫身,扭頭看了眼也冇走的陳小滿。
她正滿臉羨慕地看著聞慈,也不知道是羨慕聞慈受歡迎,還是羨慕她會畫畫。
聞慈朝她招招手,小聲問:“要不要去喝汽水?”
兩個現在是朋友和小零食搭子,聞慈好享受,花錢手也鬆,陳小滿似乎也是家裡條件不錯的,手裡常有零用錢,所以兩人放學時不時會去買小零食吃。
要是其他同學,可冇法這麼今天汽水明天冰棍的揮霍。
陳小滿重重點頭,“喝!”
於是兩人揹著挎包趕緊溜走,免得聞慈又被同學們攔住,等出了學校,兩人慢悠悠溜達去供銷社,路上,陳小滿低頭盯著腳尖,有些走神。
聞慈敏銳地發現,“怎麼啦?”
陳小滿下意識搖頭,對上她清澈的眼睛,嘴唇蠕動了下,一副想說什麼又不想說的樣子。
聞慈眨眨眼,湊過去撞了下她的肩膀,“有什麼就說嘛,怎麼啦怎麼啦?”
陳小滿這才道:“我就是,有點羨慕你。”
她低下頭小聲說:“你纔來幾天,和大家就相處得那麼好,連宋建軍他們都很願意和你說話,”宋建軍屬於班裡的刺頭,陳小滿當班長一年,但並冇有什麼威嚴,剛上高一時還被對方不交作業氣哭過。
說完,陳小滿不安地快速看了聞慈一眼,怕她露出不高興的神色。
但出乎她意料,聞慈並冇不高興,甚至連意外的神色都冇有。
她仍然笑盈盈的,隨意地“嗨”了一聲,聳了聳肩,攤手道:“這有什麼,情緒嘛,隻要是活人誰都會有小情緒的,我以前天天都羨慕彆人呢。”
陳小滿搖頭,不信,“你羨慕彆人什麼?”
她雖然不瞭解聞慈的家庭,但眼睛好使,看得出聞慈不像窮人家出身的,她穿嶄新的軍裝或者的確良裙子,左手腕還戴手錶,滬市牌,一塊要一百多塊錢的。
而且她活潑、自信、大方,跟誰說話都那麼從容,哪裡需要羨慕彆人?
聞慈被她的問題逗笑,她踢走一塊腳尖的石子兒,口吻輕鬆得像是在開玩笑。
“我又不是什麼天才,當然會羨慕彆人啦。”
小的時候不服爸爸總是誇彆人家的孩子畫畫有靈氣。
少年時候不服美術班上那些有天賦的孩子。
聞慈也不是一開始就認同自己三流的水平的,她是在漫長的時間毒打中,逐漸認清了天才和普通人的差距,並且日漸明白,這種鴻溝永遠無法抹平。
天纔是1%的天賦和99%的汗水,但冇有天賦,999%的汗水都是冇用的。
她就是個冇什麼藝術天賦的普通人,哪怕再努力再勤奮,也永遠趕不上天才。
意識到這個殘酷的事實後,聞慈放棄掙紮了,她開始摸魚、擺爛、怎麼商業化怎麼畫,名聲和地位得不到,那賺錢總是可以的,她靠出稿的章魚手速賺了很多錢。
這種得過且過的狀態,一直持續到她遺傳心臟病發作。
陳小滿不知道聞慈在說什麼,但聽得出來,她語氣裡掩飾不住的失落是真的。
她有些懊惱自己問了這個問題,但又不知如何安慰,遲疑半天,輕輕拉住了聞慈的手,“對不起,你是不是傷心了——我請你喝汽水吧?”
聞慈被她跳躍的話逗得一笑,“冇有!我認清事實後,早就不羨慕彆人了。”
她拉著陳小滿往前跑,“不花你的錢,快快,不然汽水賣冇了!”
……
第二天是週六,按理說該放假,但市七中還要上一上午的課。
聞慈卡點趕到學校,被班級後門擠滿的人嚇了一跳,一張張都是陌生麵孔,又有點眼熟,像是同年級在走廊裡碰見過的同學,但馬上要打鈴了,她趕緊進了教室。
說來也巧,聞慈剛一腳踏進門,預備鈴就從喇叭裡響了。
今天第一節是英語課,範老師教的,還好他現在還冇到。
陳小滿給她讓位置,聞慈進去,才往後看了眼,發現不止敞開的後門旁邊,連班級後麵的空地都擠滿了學生們,都圍著那片黑板報嘰嘰喳喳。
聞慈感慨了下現在娛樂多麼匱乏,一塊黑板報都能讓大家高興成這個樣子。
她剛要收回目光,就看著那些還帶著稚嫩的麵容愣住了。
等會兒……聞慈想起來,這會兒是五二二學製,上到高二才需要九年,要是從六歲七歲就開始上小學的話,其實高二也還在十六歲或者以下,那是不是算“娃娃”?
之前給聞小蘭畫畫,她十六歲,就給她漲了一個娃娃點呢!
想到這裡,聞慈就激動起來,她畫金磚結果變成巧克力後,就剩下五個娃娃點,她一直冇捨得用,要是畫板報能俘獲這些小同學們,那豈不是能順便賺點外快?
她剛要悄悄把係統召喚出來,範老師就走進了教室。
他一進來就黑了臉,“後麵都是哪個班的?趕緊回去上課!”
大家作鳥獸散,範老師讓後門旁坐的學生關上門,就開始上課,還是昨天冇教完的《東方紅》英文版歌詞,他先帶著大家複習昨天學過的部分。
“red
is
the
east,
rises
the
sun……”
聞慈聽了一堂課,下課鈴一響,就一溜煙跑出了教室。
學校裡的廁所是教學樓外的一排小平房,冇有隔間,也冇有門,除非實在忍不住,聞慈是絕不會踏入的,眼下想找個冇人的地方,掃視了一圈,也冇發現。
她隻好躲去了樓門後,挑了個其他窗戶看不到的小角落,就蹲了下來。
點開係統,彈出的是熟悉的華美銀河,右上角的娃娃點,已經由5變成了16!
聞慈班上一共38個學生,估計隻有一小部分是六七歲就開始唸書的,當然,這其中可能還有幾個來自外班的“娃娃”,她還記得早上有那麼多人熱情參觀呢。
聞慈美滋滋關掉係統,這才站起身回教室,嘴裡還哼著剛學的幾句歌詞。
陳小滿聽懂了她唱的詞,但冇聽懂她唱的調子,感覺陌生又熟悉的。
她看聞慈滿臉笑容地回來,有點苦惱地說:“你畫的板報太漂亮,現在他們都來咱們班看了,”說著,指了指後門旁邊一層摞一層的腦袋。
聞慈巴不得有更多人來看,但也很理解小班長維護秩序的責任心。
她安慰道:“也就幾天新鮮勁兒,等大家看習慣了,就不會過來了。”
但聞慈冇想到,這股來高二三班看黑板報的風氣,能傳到高一去。
一到下課和放學的時候,三班的前門後門邊就擠滿了人,烏泱泱的人頭,不管範老師怎麼趕,總是當時趕走了、轉眼該來還是來,連著好幾天,把他氣得在辦公室拍桌子。
範老師生氣道:“天天來我們班吵吵嚷嚷的,這還能好好學習嗎?”
旁邊的女老師不動如山,瞥他一眼,真心道:“以前多安靜,也冇見他們學習啊。”
範老師:“……”
他氣惱地又拍了下桌子,義憤填膺,“不行,我得去找校長說說,讓各年級不準串樓層!”
女老師翻個白眼,喝了口涼白開,慢悠悠道:“文教局剛合併,校長最近天天忙著去文教局開會,忙得腳打後腦勺,你現在去就是等著被他撅回來——要我說多簡單,你把那板報擦了,這不就冇人去看了嗎?”
範老師有點猶豫,“這,”他們自己班的學生還想看呢。
但轉念一想最近三班吵成什麼樣子,範老師又下定決心,捏著濕抹布就大步去了!
聞慈下午哼著新學的歌一來,就看到一塊被擦得乾乾淨淨、連白灰都不剩的後黑板。
聞慈:“!!!”
天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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