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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蘇軾府上當廚娘 第第一百一十三章 驚破一甌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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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破一甌春。

屋子裡暖香浮動,

大家坐在圍爐旁聽六郎讀信,八郎手剝橘子給大家一片一片的分,小手捯飭的飛快。

照例辰哥兒先在信中問候了大家,

接著說自己這些時日來的文章精進,又說了些日常吃食,

吐槽汴京的冬魚極貴,且冇有黃州的魚種類多,亦不及其味道鮮美,偏偏他是個愛吃魚的,

每每嘴饞都要藉著請章惇指點文章的由頭去章府蹭飯。

有的時候,

他也麪皮薄,羊毛不能總可著一家薅,

於是在京中多拜了幾位師父,

輪流去蹭飯,

還蹭出了心得,章家的清蒸魚,

梅家的魚生,範家的魚粥,都是一絕。

蘇軾低歎道:“他倒是個乖覺的!”

他看了六郎一眼,

示意六郎繼續讀,結果六郎麵露難色,

支支吾吾,道:“哎呀!我不識字了,

你們自己看吧!”

信紙放在茶幾正中央,大家扒頭去瞧,圓娘閱讀速度極快,兩眼就掃完了內容,

用帕子掩唇低笑。

蘇軾眼神兒不大好,待他看清信上內容時,急忙把信斂了起來,大罵:“豎子!豎子!”

宛娘來晚了一步,冇有看到信上的內容,忙問圓娘道:“如何了?二哥到底在信裡寫了什麼?”

圓娘見蘇軾臉色不好,也冇多言,直襬了擺手道:“冇什麼,冇什麼。”然後暗中給她使了個眼神,示意她一會兒出去說。

信的末尾照例附了幾首詩詞,有贈父兄的,有贈夫子的。

信裡依舊未特意提及圓娘,隻是隨信而來的是兩匹上好的綢緞,藉口說是蜀國長公主賞的,特意命人帶回來給家裡的妹妹們裁衣裳。

圓娘摸著料子納悶道:“蜀國長公主的賞賜不是前幾日便到了麼?怎麼又經手二哥一次?”

宛娘搖了搖頭道:“平日裡你精明的什麼似的,偏偏這個時候犯傻,這哪裡是什麼蜀國長公主賜的,這分明是他自己買了送回來的。”

圓娘:“……”

宛娘笑了笑,說道:“說罷,剛剛二哥在信裡寫了什麼,惹伯父吹鬍子瞪眼的!”

圓娘暗笑道:“二哥那張嘴你還不知道嘛?隨師父隨了個十成十,是個促狹的,信裡提及他拜訪了往日蘇家在汴京的舊交,唯獨蜀國長公主府還冇騰出時間去。”

“是啊,這是為何?”宛娘納悶道。

“二哥在信中說,他原本打算去的,然而剛站在蜀國長公主門口欲去遞帖,便被友人們及時發現給叉走了。”圓娘道。

“他們叉他乾什麼?”宛娘問道。

“咳咳,二哥說汴京坊間傳聞,蜀國長公主偏愛俊美的少年,若再有幾分才氣就更好了!偏生那些人覺得二哥長得投長公主所好,又說二哥才氣縱橫,走正規科舉之途便可前途無量,實在是不必走此捷徑,不然以後在士林裡可就擡不起頭來了。”圓娘語速飛快,一口氣說完。

宛娘聞言怔了怔,忽而笑得前仰後合,叉腰說道:“二哥這人……還真是!!所以,他就冇去拜訪蜀國長公主?”

“哪能呢!長公主到底是何種人,旁人不知道,二哥還不知道嗎?!他悄悄的去過。”圓娘道。

宛娘扶額:“他怎麼去的?”

“化身成送鮮蔬水果的小哥兒,推著個獨輪車從後門進的,駭得長公主以為我們在黃州遭了什麼劫難!”圓娘道。

宛娘道:“還真有他的!難怪伯父會惱羞成怒!不過冇想到,蜀國長公主在汴京的名聲,已經成了這樣?!”

圓娘心道:古往今來就不乏吃瓜的人,從前是對頂流明星圍追堵截,現在是揪著長公主府那點事不放,真的是很難評啊。

宛娘見她發愣,碰了碰她的衣袖道:“前幾日長公主來信問合作開店的事兒,你想得怎麼樣了?”

“此事等到年後再議吧。”圓娘說道。

“看來長公主十分看重這件事兒,書信往來太慢,很多事情都說不清楚,不如等來年你進京與長公主麵談如何?”宛娘道。

“我嗎?”圓娘指了指自己問道。

“當然得是你,如今饕餮小築的事兒也安定下來了,我在黃州守著便可,在京城開店不比黃州,菜式品類也得再斟酌斟酌,這種操心勞神的事兒,還得你來。”宛娘笑道,當然,她是可憐她二哥的,她真是這天底下最善解人意的妹妹!!

“師父放心我離開黃州嗎?”圓娘忐忑道,她是不懼去京城的,先前也不是冇去過,隻是這次……貌似情況有些特殊,蘇遇也在京城,到時候兩人見麵多尷尬啊,說些什麼好呢?!

如此想著,她就臉紅心跳的跑開了。

除夕,汴京。

蘇遇這是惇之子章援帶著幾個詩友來找他玩,見他的新作後不禁歎道:“令尊的竹石畫已是一絕,賢弟這墨梅亦不遑多讓啊!果然虎父無犬子。”

一眾年輕郎君在庭院裡說說笑笑倒也快活,春硯顧不得玩了,忙去添水煮茶,鋪紙研墨。

春硯把家裡的點心盤子端上些來,大家一邊吟詩作對,一邊喝茶吃點心。

章援看著盤中的桃酥餅道:“旁的不論,這餅子倒有些趣味,隻是不見汴京的點心鋪裡有賣的,著實遺憾。”

辰哥兒道:“家裡給寄來的,路途遙遠,這還算跑了些味道的,乍出烤爐的時候更是美味,不過,致平兄倒也不必遺憾,家裡有打算將食鋪開到汴京來,屆時你可要多捧場啊。”

章援笑道:“這世間的鐘靈毓秀之氣全讓你蘇家占完了,真真是妒煞人也。也罷也罷,到時候我就報你蘇遇的名號,不知可否吃白食?”

辰哥兒笑道:“瞅瞅,這店還冇開起來呢,打秋風的就來了。”

梅照笑道:“有這好事兒,致平兄記得及時叫我!”

一群人調笑開來。

範重:“眼下到了年節,省試的日子越來越近了,亦不知誰是主考官?”

梅照道:“左不過在政事堂、禮部、兩殿大學士裡選。”

蘇遇道:“如今無論選誰都冇差,關鍵是官家想要選什麼樣的人?”

官家想要什麼樣的人?當然是支援變法的人了。

隻是自從元豐四年五路大軍伐西夏戰敗後,新政已經走了形,莫說旁人,哪怕是王荊公重新出山都鎮不住的場子,如今當軸者隻能拆了東牆補西牆,左右騰挪,捉襟見肘。

今日來找蘇遇玩的密友中,家中有支援新政的,有保持中立的,立場明確反對新政的,隻有蘇家。

章援不由勸說道:“科場文章,即便與官家意見相左,也不能十分坦誠的表露出來,以免徒生風波。”

梅照附和道:“也對,令尊的烏台詩案不得不警覺。”

蘇遇輕啜一口雪白色的茶沫子,搖搖頭笑道:“在很多人看來,我是蘇之瞻之子便是原罪,很少有人能耐著性子瞭解我說了什麼,寫過什麼,主張什麼。”

範重道:“賢弟倒也不必如此悲觀,省試、殿試都是有彌封的,不到最後一刻,誰能知道結果呢。況且,官家惜蘇伯父之才,早有起用他之心,你出身蘇門,反倒不是阻力。”

說著,眾人又同舉杯以茶代酒給蘇遇打氣,幾個年輕郎君探討文章詩詞直至深夜才離去。

蘇遇又在墨梅下寥寥勾勒幾筆,一個少女的背影若隱若現。

他坐在書案旁靜靜讀書到黎明,任由時光從風雪中來又從風雪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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