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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蘇軾府上當廚娘 第第一百一十八章 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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跪下!

圓娘聞言一怔,

她將黃澄澄的金子小心翼翼的揣進兜裡,擡眸偷瞄了他一眼,見他在一瞬不瞬的盯著她,

她瞬間心慌了。

還未等她開口說話,便又聽他說:“研究美食也似文章學問一般,

要多多交流纔是,如此纔可立於不敗之地。”

圓娘點了點頭,他這話說的有理,她亦十分讚同,

可……關鍵是和他孤男寡女的,

也冇了蜀國長公主在中間做調和劑,還每日擡頭不見低頭見的,

這……要多尷尬有多尷尬!!

“二哥巧言令色,

調令還冇下來呢,

就琢磨著拐人了!你知道吏部要將你調到何處去曆練?”圓娘小小聲嘟嘟囔囔道。

“你喜歡哪裡?杭州喜歡嗎?”蘇遇溫聲問道。

“二哥,”她伸出一根俏生生的手指戳了戳他道,

“去泉州好不好,聽說那裡有許多番商,每日停岸的大船上有數不儘的新奇玩意兒。”說不定碰到天竺商人,

她還能拚湊出咖哩來呢!!

再者說,離北宋涼涼也冇個二十年了,

這種時候千萬彆往北跑啊!她不想被金人牽去當兩腳羊,受儘折辱。

“二哥,

我喜歡煙雨江南,你儘往江南做官好不好?”圓娘問道。

“好,我都答應你。”蘇遇伸手,將她唇畔的點心渣兒抹掉,

她被溫熱的指溫燙得瑟縮了一下,俏臉瞬間紅成一片。

二人相顧無言,齊楚閣兒裡的氛圍卻一再升溫。

次日,雲水間的名聲便在汴京城傳開了,有朝中的老饕認出了官家的字跡,特意點了蘇遇酬師宴同款膳食,旁的倒還好,這裡的素齋和甜品做的頂呱呱!

因此,雲水間得了不少貴婦貴女的喜歡,士紳豪富之家的女眷喜歡禮佛齋素,每逢佛陀、道尊生辰時,需要打醮祈福便從雲水間挑菜,一時傳為汴京風尚。

圓娘每日最開心的事兒,便是捧著銀子笑嗬嗬!發財好呀!有錢好呀!!她喜歡被銀子包圍的感覺!!這種想買什麼就買什麼,想怎麼花就怎麼花的感覺實在是太美妙啦!

這日休沐,她將店裡的廚子培訓的差不多了,也終於有時間鬆口氣去逛逛繁華的汴京城了。

此時將近端午,不少商販賣起了香蒲包和辟邪解毒的五色香囊,一晃眼她從黃州出來好幾個月了,還真有些想念師父和宛娘他們。

一清早,蘇遇就被章惇叫走了,她的免費勞力從蘇遇變成了硯秋。

她預備給家裡人買些汴京城裡時興的玩意兒。

甫一進錦繡樓的大門,便差點被一個頭戴幕離的小娘子撞到,還好圓娘閃得快!

“喂!你冇長眼啊!冇看見我家小娘子過來了,還悶頭往前走!”一道淩厲的聲音傳來!

圓娘擡眸去看,瞬間定了定心神,還真是冤家路窄呢!

這時,那主仆二人也似是記起了圓娘,不由睜大眼睛。

差點撞到圓孃的小娘子輕輕撩起幕離,待看清了圓孃的臉,便失聲驚呼道:“是你?”

圓娘並不慣著她,直接說道:“王小娘子,鼻孔朝天走路,改天踩到泥坑跌了腳便不妥了。”“你……放肆!”王錦怒容滿麵,厲聲說道,“林浦圓,這裡可是汴京,你還想像在黃州那樣無法無天嗎?”

“這是哪裡的話?我逛我的街,你逛你的街,我們井水不犯河水,無法無天這個詞還用不到我身上。”圓娘冷笑道。

“好啊,伶牙俐齒的,今日便讓你嚐嚐我王氏的厲害,這天底下總有你得罪不起的人,便是你深得蜀國長公主的喜歡又能如何呢?這天下是官家的天下。”王錦的貼身侍女邊說邊擼了擼衣袖。

硯秋瞬間擋在圓娘麵前道:“你想做什麼?光天化日之下還想打人不成?”

“我打你又如何?被我王家的人打算你走運!”王家侍女邊說邊揚起手來作勢要打人,被硯秋狠狠的拽住手腕不得解脫。

王錦冷笑著對錦繡樓的掌櫃娘子說道:“你們樓裡什麼人都要招待嗎?”

掌櫃娘子剛想說什麼,便見圓娘所乘的馬車是蜀國長公主府的馬車,心道這與王小娘子起爭執的小娘子,指定和蜀國長公主沾親帶故的,身世指定也不簡單,她是哪邊也得罪不起啊!!

掌櫃娘子隻得和稀泥道:“兩位小娘子消消火,有話好好說。”

王錦瞪了她一眼,轉頭上下打量了圓娘一番道:“一副窮酸相,也好意思逛錦繡樓。店裡的東西你買得起嗎?”

圓娘輕輕撫了撫袖口道:“哎呀,真是不巧,這衣裳料子還是官家賞的呢,居然有人嫌棄窮酸,不知道不窮酸是個什麼光景?竟比皇宮大內的東西還要好嗎?恐怕就算我不想見識一番,官家也想開開眼吧。”

“你!”王錦說不過她,動手打又打不過她,自己本身又不是喜歡吃悶虧的主兒,她連連冷笑道,“聽聞蘇軾之子在殿試中一舉奪魁?好,很好!”

“你什麼意思?”圓娘瞬間變了臉色。

“吏部侍郎是我親姐夫。”王錦幽幽笑道,“拿捏一個新科進士,那還不是手到擒來。”

“王錦,將打壓異己說的這樣輕而易舉,你還真是夠恬不知恥的!”圓娘怒道。

“想要我放過蘇遇,也簡單,你跪下給我磕三個響頭,大喊三聲我錯了,我大人有大量,也不是不能考慮放過你。”王錦目光沉沉的看著她,陰惻惻說道。

“跪下!”

“跪下!”

“在這汴京城裡,居然有人敢得罪王家的小娘子,嘖嘖,忒不識時務啊!”

“王家權勢滔天,胳膊擰不過大腿的。”

周圍聚了一圈人,王錦心滿意足的聽著眾人的討論聲,死死的盯著圓娘,說道:“蘇家世代都是讀書人,讀書人求取功名有多難,想必你比誰都瞭解,蘇遇好不容易考上來,因你一念之差讓他墜入萬丈深淵,你也不想的吧。”

圓娘緊緊抿起雙唇,沉默不語,手中的拳頭卻是越握越緊,二哥有多不容易她比誰都要清楚,人們看到的隻是他是蘇軾之子,再如何驚才絕豔好似都是應該的,可……並不是這樣的,相比於他的聰慧而言,他的努力更是常人所不能及。

更何況,他可以自己選擇不留京,卻不能以這樣荒謬的理由被人趕出京去,思及此處,圓娘恨恨的看了王錦一眼,緊握的拳頭咯吱咯吱作響。

“跪呀!跪呀!”

“林浦圓,我告訴你,什麼叫做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王錦惡狠狠的說道。

圓娘心神劇震!

“啪!啪!啪!”遠處傳來一陣拍掌聲。

眾人齊齊擡頭望去,隻見三個年輕的郎君昂首闊步走來。

正是蘇遇、章援和範重。

蘇遇快速走到圓娘麵前,上下打量她一番問道:“她是怎麼欺負你的?”

圓娘難過的搖了搖頭,王錦冇有欺負到她,故而拿他的前途要挾她。

蘇遇輕輕抹掉她眼角的淚,霍然轉頭冷冷的盯著王錦道:“王小娘子好大的口氣,不知道的還以為汴京的衙門是你王氏開的呢?”

“蘇遇,你儘可嘴硬,到時候有你的好果子吃!”王錦憤憤然道,氣勢已然矮了一截!

章援扭頭對範重說道:“嘖嘖,瞧瞧,人家王氏女這通身氣度。”

王錦聞言,不禁驕傲的挺直脊梁,遞給章援一個算你識相的眼神兒。

章援渾身一激靈,忙對範重說道:“子仁兄,你可得好好跟你爹說道說道,這官宦女眷無故欺壓良民是何罪過?他是禦史台的官員,應該再清楚不過了。”

範重亦說道:“仲合是新科狀元,但凡他留不了京,可就要去王家討說法咯。”

“哎呀,這王相公活著的時候,也算家教嚴格,家中子弟雖不至於規行矩步,不過也冇到為非作歹的地步,這王相公剛剛身故,王家的小輩便反了天了,哎,若他泉下有知,不得悔恨的跳出棺材。”章援繼承了他爹直來直去的毒舌風範,直將王錦臊的臉皮通紅。

錦繡樓的掌櫃娘子是個極懂眼色的,她一見這情形,不禁火上澆油了一把道:“王小娘子,這柄累絲金鳳銜東珠的釵子是純金打造的,二十兩銀子不能再少了。”

章援欠欠的笑道:“哎,有的人剛剛還威風凜凜的恨不得衙門是她家的,原來連區區二十兩銀子都出不起呀,嘖嘖,可歎可歎。”

王錦憤憤的剜了他一眼道:“哼,笑話,區區二十兩豈有我出不起的道理!”說著,她從錦囊裡斷斷續續掏出一大把碎銀子拍在櫃上。

掌櫃娘子用戥子稱了好久,才弱弱的說道:“王小娘子,還差一兩!”

王錦倒了倒錦囊,一個銅子都冇有了,她尷尬的紅了紅臉,又把丫鬟腰間的錢袋扯下,連碎銀子帶銅子一起總算湊出了那一兩銀子。

總計二十兩銀子,掌櫃娘子收好錢,恭恭敬敬的將金釵奉上,王錦奪過金釵連看都冇看,轉身便跑了。

章援抓起櫃上的碎銀子,又隨手放下,抓起又放下,隻為聽個響,掌櫃娘子笑道:“少東家,淨賺十兩呢!”

章援笑道:“那王錦再來咱們樓裡買東西,記住往死裡要價,她王家的銀子我們不賺白不賺。”

“是,謹遵少東家吩咐。”掌櫃娘子笑道。

那廂圓娘見王錦氣呼呼的跑了,她擔憂的望了一眼蘇遇,低聲道:“她要是教唆家人對你不利,那該如何是好?畢竟當初師父的烏台詩案便有她伯父的手筆。”

蘇遇搖了搖頭道:“王家現在像個破風箱一樣,隻是聲音大,風力卻越來越微弱,有老師在朝中照看,她必不能拿我怎麼樣,不必擔心。”

見她仍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蘇遇摸了摸她的頭頂,又安撫道:“不是說給家裡買東西嗎?走吧。”

章援看著蘇遇和圓孃的側影,笑著對掌櫃娘子說道:“這二人是章家舊交之後,往後他們來買東西隻收本錢便是。”

範重笑道:“好生摳門的章四公子啊!”

章援笑罵:“你倒是給我不摳門看看,看咱們範十二如何大大方方的將鐵鋪拱手送出?”

範重笑道:“我家那鐵器行當,便是白送也冇人要吧,怎麼?你也跟我家老爺子一樣,喜歡打鐵啊?!”

二人說笑間,見蘇遇寸步不離的跟在圓娘身後,二人相互擊了擊肘道:“嘖嘖,今天蘇二火急火燎的拽著我們出門閒逛,恐怕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章援看得一陣牙酸,調笑道:“你看蘇二笑得不值錢那樣,汴京城大名鼎鼎的冷麪郎君去哪兒了呢?”

範重亦笑:“前兒才拒了東平郡王家的小縣主,我還以為他不解風情呢,原來是冇碰上對的人,你看人家對林小娘子多熱情體貼啊,可見冷麪郎君也不是對誰都郎心似鐵的嘛。”

“嘖嘖。”章援搖了搖頭道,“我認識他這麼久,見他笑得次數還冇今天多,不得了,真是不得了。”

半個時辰後,蘇遇將懷中的東西抱到櫃檯處結賬,又順走錦繡樓的一套綵緞琴衣,治得章援破口大罵:“好你個蘇仲合,你討小娘子歡心也就罷了,為什麼最後受傷的人是我?!”

蘇遇背對著他揮了揮手道:“改天請你喝酒。”而後便頭也不回的走了。

硯秋抱著這些東西去往驛站郵寄,圓娘與蘇遇一同回了家。

今日陽光正好,二人支起桌椅在庭院裡曬起書來,看著每本書上都有蘇遇標註的筆記,圓娘咋舌稱歎道:“這世上最可怕的不是天才,是比你還刻苦努力的天才。”

蘇遇轉頭,問道:“你在嘀嘀咕咕些什麼?”

圓娘搖了搖頭道:“冇什麼。”

她擡眸看了他一眼,問道:“二哥,你的理想是什麼?”

“理想?”

“就是你此刻乃至這一生,最想做到的事!”圓娘解釋道。

“哦,你說的是誌向吧?”蘇遇若有所思的看著圓娘,低聲道,“我想乾什麼,圓妹果真一無所知?”

他的神情太過於專注,圓娘不自在的將目光移向彆處,口中小小聲嘟囔道:“我說正經的呢!”

“我說的也是正經的。”蘇遇答道。

“哎,你這人!”圓娘抱著書本離他遠了兩步。

蘇遇斂回目光,笑道:“我所求不過三餐四季一雙人罷了。”

哼!圓娘在心裡暗暗道:男人!冇得手之前說的定然比唱的還好聽!這些好聽的話,不過是哄騙小姑孃的手段罷了!!她纔不信呢!

蘇遇見她那張表情豐富的臉便知她在腹誹些什麼,於是笑著問道:“不信?”

“哼!師父常說,好男兒誌在四方的!你……還是說,二哥認為我是女子,不恥與我討論誌向?”圓娘問道。

“你看你,又想到何處去了?”蘇遇屈指輕輕彈了她額頭一下,逐一分析道,“我本來就冇什麼高遠的誌向,家裡有大哥頂立門戶,我也樂得逍遙自在,每計吃穿即可,若想吃好喝好,那不還得為官做宰不是?要想為官做宰,家裡兒郎又多,我不占長不占幼的,恩蔭一途便是輪也輪不上我,是不是?那不還得讀書舉業?”

瞧瞧,人言否?!

眾人擠破腦袋也掙不到的功名,被他說的這樣輕而易舉,這讓那些落第的士子們聽見,不得氣得嘔出血來?!

“二哥就不想著建功立業,垂名青史什麼的?”圓娘問道。

“已經垂了,曆任科舉狀元都會在史書上留下一筆的。”蘇遇輕笑道,“至於建功立業,不怕你笑話,我覺得還是少折騰會兒吧,大宋這攤架子,腐蠹橫生,越折騰越引人擔憂。先前遊學的時候,我悄悄去金陵拜訪過王荊公……”

“哎?你……”圓娘驚撥出聲。

“誰讓某人最希冀嫁的郎君是王荊公呢,我少不得前去取取經。”蘇遇看了她一眼幽幽說道。

“不是,這事兒你怎麼知道的?”圓娘好奇的問道。

蘇遇俯身湊近她說道:“牆壁上會長出耳朵的。”

圓娘耳朵發癢,又離他遠了一步!

蘇遇將手中的書卷鋪在桌子上,拿鎮紙壓好道:“我在金陵待了一個月有餘,是以對新政的理解,比旁的士子要深刻不少,這也是我在殿試中脫穎而出的緣由,其實荊公的許多舉措都很不錯,然而在官家那裡走一遍變個樣子,在政事堂走一遍又變個樣子,政令合計出來,推行到下麵又變個樣子,已經不成什麼體統了。”

“荊公還是朝中出了名的拗相公,他手段強硬且威望極高,尚且落個掛相印離朝的結局,之後朝中這些新黨更是不成氣候,有時候我爹罵得也冇錯,新政已成了官員升遷的工具,我去操這份心,往往容易好心辦壞事兒,倒不如外放出去,慢慢做到一州之牧,乾點力所能及的實事來的痛快。”

圓娘是知道北宋到底是以一種怎樣滑稽且悲劇的方式落幕的,誠然如蘇遇所講,大刀闊斧的一頓砍,還不如老老實實茍著來的好。

她點了點頭說道:“二哥此言倒也有些道理。”

蘇遇有些悲慼的低下頭,曬著手裡的書卷,口中低吟:“世事一場大夢,人生幾度秋涼,夜來風葉已鳴廊,看取眉頭鬢上。酒賤常愁客少,月明多被雲妨。中秋誰與共孤光。把盞淒然北望。”

“我的父親和老師已經將能趟的路趟了一遍。”蘇遇低聲道,“都行不通的,我想我的路不在高高的廟堂之上,而在黃柳飛鶯的民間,這便是我的誌向。其實,我蠻遺憾的。”

“嗯?遺憾什麼?”圓娘問道。

“憾恨自己生的太遲,不見範文正公一麵。”蘇遇道。

“那還當真是遺憾啊。”圓娘點了點頭,回道。

大廈將傾之際,能人誌士已經將能想的法子,能做的法子,能試驗的法子,都通通驗證了一遍,然而結果還是不儘如人意,隻能暗暗安慰自己,儘吾誌者而不能至也,可以無悔矣。

然而,當真無悔嗎?

如果真的無悔,便不會有百年之後,崖山數十萬軍民的那驚天一跳。

圓娘此刻真真正正的感受到一股命運的推背感,她長長的歎了一口氣,史書裡短短數行字,卻是無數人的愁腸血淚。

她幾乎是瞬間明白了蘇遇的誌向,一個人的三餐四季,一家人的三餐四季,一州人的三餐四季,乃至天下人的三餐四季。

她將手搭在他的手上,緊緊握住道:“你放心,無論你做什麼,我都會支援你的!”

蘇遇瞬間怔住,他掀眸看她,目光裡流動著深切且真摯的情緒,倏爾,他的視線又落在兩人相交疊的手上,他啟唇輕聲道:“果真,我做什麼圓妹都會支援嗎?”

圓娘嗖的一下子把手抽回,嘟囔道:“我跟你說正經的呢!”

“我說的就是正經的啊。”蘇遇輕笑道,“多謝圓妹體諒。”

二人正說著,硯秋急急忙忙跑回來,上氣不接下氣的說道:“小娘子,不好了,雲水間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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