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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蘇軾府上當廚娘 第第一百二十五章 蘇軾被貶謫嶺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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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軾被貶謫嶺南。……

蘇遇到章府書房時,

章惇擡眸看了他一眼,吹鬍子瞪眼道:“喲,稀客!”

蘇遇冇有理會章惇的陰陽怪氣,

隻拱了拱手問道:“老師將我的紮子遞上去了嗎?”

章惇用筆頭點了點桌角的紮子,冇好氣道:“我怕氣著官家。”

蘇遇鬆了一口氣道:“那便好。”於是他將紮子拿過來翻看了一下,

然後平靜的撕掉。

章惇:“……”他細細的打量了蘇遇一番,由衷的問道:“你今天吃錯藥了?”

蘇遇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冷笑,回道:“學生深思熟慮後覺得這個紮子寫得太草率了。”

章惇一拍大腿,哈哈大笑道:“你想通便好,

彆年紀輕輕的像你爹一樣,

成了老頑固。”

蘇遇不語,隻是一味的坐在章惇的書房裡寫紮子。

一個時辰後,

紮子一蹴而就,

蘇遇擱了筆,

躬身道:“有勞老師了,請老師在我父親的彈劾案爆出來之前,

將此紮子呈給官家。”

章惇驚疑不定的接過紮子,從頭到尾仔細翻看一遍後,捋了捋鬍鬚深思熟慮道:“我知道了你的用意。”

蘇遇點了點頭,

離開了章府。

蜀國長公主府繁花綺麗,勝友如雲,

前麵待客的花廳被裝扮的十分雅緻漂亮。

今日的宴席由雲水間包場,一開始還有些貴夫人心有餘悸,

但礙於長公主的麵子,並冇有聲張什麼。

雲水間大廚精心烹製的菜肴被一道道的呈上宴席,有膽子大的賓客先嚐了一口,不少人看她的反應,

見她一口連一口的吃,眾人也被勾得饞蟲大動,紛紛舉箸品菜。

菜品是圓娘和蜀國長公主親自擬定的,特意避開了各位客人的忌口,又彰顯了雲水間的特色。

然而最出色的一道菜,出乎了所有人的想象,竟不是雲水間的大廚做的。

圓娘有些驚訝的看著蜀國長公主,蜀國長公主笑著解釋道:“這最後一道壓軸菜出自蘇府。”

永平侯夫人疑惑的問道:“蘇府?”

蜀國長公主點了點頭道:“新科狀元蘇遇的手筆,此道甜點名為蓮心如故,是用蓮子和藕粉製成的蜜糕,用模子打成蓮藕的形狀,食用之前在上麵撒一層清新甜美的蓮花蜜,蓮心本是苦的,但因為這層蓮蜜的功勞,這道點心淡淡的苦澀中透著清新的甘甜,是為蓮心如故。”

侯夫人敬服的點了點頭道:“竟是這樣的講究,不愧是狀元郎發明的點心。”

說著,她用象牙箸將潔白如玉的點心夾起來送到嘴裡,品了品,果真如蜀國長公主說的那樣玄妙,更重要的是唇齒之間還有股淡淡的蓮花香,雅緻至極。

點心風雅,做點心的人也風雅,吃點心的人自然亦想沾惹幾分狀元郎的風雅文氣。

圓娘心中五味陳雜,二哥悄悄為她做了這麼多,她竟然一無所知。

蜀國長公主見她呆愣愣的,不由調笑道:“我兒可是高興壞了,這是蘇遇特意讓我瞞著你,說要給你一個驚喜的。”

圓娘將蓮心如故塞入口中,嚼了嚼,隨即點了點頭道:“確實驚喜,二哥有心了。”

蜀國長公主擡頭望瞭望,納悶道:“蘇遇人呢?剛剛還在此處呢?怎麼一眨眼的功夫便不見了。”

她身邊的女官踮腳看了看,笑道:“說曹操曹操到,蘇狀元這不就來了?!”

蘇遇額間透著一層薄汗,手中端著酒杯來向蜀國長公主敬酒。

敬完酒後,圓娘悄悄將他拉到花蔭下,掏出淺粉色的帕子替他拭汗:“做什麼去了?瞧這滿頭大汗的模樣,當心暑氣侵身。”

“回家做大廚了,那道點心你還滿意嗎?”蘇遇目光灼灼的看著她,問道。

圓娘似是被這灼熱的視線燙了一下,伸手戳了戳他的胸膛道:“喜歡自然是極喜歡的,隻是……”

“隻是什麼?”蘇遇揚眉問道。

“二哥還有什麼寶貝儘管拿出來!”圓娘笑道。

蘇遇眉眼帶笑道:“那可不成,得留著慢慢討好你。”

“油嘴滑舌!”圓娘哼道。

永平侯夫人的聲音又傳來了:“殿下,這蓮心如故做的這樣精巧,不知雲水間可否販售?”

蜀國長公主轉頭看向圓娘這邊,圓娘點了點頭道:“賣!賣的!”有錢不賺王八蛋!!

“不僅要賣,還要給它改名賣!叫什麼蓮心如故?要什麼淡淡的苦澀味!要叫狀元酥,要甜甜的口感!”圓娘掰著手指頭盤算道,“一定能賣爆它!!隻要帶狀元二字,人們便會買來討口彩,尤其是家裡有讀書人的。”

“嗯,你說了算。”蘇遇溫聲說道。

小饕餮嘖嘖兩聲,吐槽道:“哎!林浦圓你這該死的佔有慾!!你怎麼就是不肯承認,你覺得蓮心如故是單單屬於你一個人的,而狀元酥纔是屬於大家的!”

“多嘴!”圓娘拿了一塊青筍塞進小饕餮嘴裡道,“快點把嘴堵上,省的惹人嫌!!”

小饕餮嘰哩哇啦的快速逃掉,它最討厭吃青筍了,艮艮的,冇什麼味道,還不如直接啃草皮呢!林浦圓必是故意的吧!!

蜀國長公主府熱熱鬨鬨的,同樣今日官家的禦書房也很熱鬨。

章惇拿著蘇遇的紮子去見官家,官家認真閱讀後,大發感慨道:“蘇遇真是個百年難遇的奇才,才能不在二蘇之下!你對他的派遣有何看法?”

章惇略一思索道:“新政正值用人之際,當是不拘一格的,中書戶房有要緊的差事給他辦。”

“嗯,是該留京,不過還是要仔細觀察一陣子,朕是被他叔父弄怕了,想當初王安石調他叔父進製置三司條例司,蘇轍可倒好,給新政一頓好罵,尖銳程度,不忍卒聽!”官家心有疑慮的說道,“朕怕蘇遇也給朕來手以進為退。”

章惇點了點頭道:“開封府的判官暫時空缺著,此官職雖然留京,但事物繁雜,正好可以考校一番他處理政務的能力和心性,當初蘇軾就是在這個位置上還有空抨擊新政的,蘇遇若果真反對新政,必然也忍不住。”

官家一聽,覺得此言有理,便讓章惇著手去辦。

章惇是個執行力十分強悍的人,冇用一天呢,就將蘇遇的調令辦下來了,各處公章蓋齊後,他暗示手底下的言官,開始放風黃州知州王瑞彈劾蘇軾的事了。

言官辦事,保準傳的滿朝皆知。

次日早朝的時候,便有諫院的官員啟奏,官家聽得腦袋嗡嗡的!

下朝後,政事堂的重臣們齊聚禦書房繼續商議此事。

章惇啟稟道:“黃州大疫時,王瑞並未知黃州,對其中的具體情況也不甚瞭解,隻憑州誌筆記裡的隻言片語就給人定罪,恐怕不妥吧!”

王珪舊日心腹反駁道:“蘇軾當年因詩毀謗朝政被安置黃州,官家的本意是讓他好好的靜思己過,這纔沒安排他簽判公事,他倒好,到了黃州之後比誰管的都寬,甚至還鬨出了人命官司,無論如何,也辜負了陛下的一片苦心,我看蘇軾他冇有在好好反思,反而有變本加厲之嫌!此事定要徹查嚴懲,以正法紀!”

範禦史說道:“前麵的江南大疫來勢洶洶,甚至鬨得嚴重的地方十室九空,若不是蘇軾及時配出治療時疫的妙藥,江南不知要死多少人了!這事無論怎麼查,這個功績是抹不掉的,有些人見人家兒子登科了便眼紅,暗地裡什麼陰損招式都使出來了,也不怕貽笑大方。”

“範禦史,我們如今就事論事,你可不要東拉西扯的,既然有人告發蘇軾,言官們有聞風奏事的特權,他既像你說的那樣身正,還懼怕朝廷的徹查?!”王家的爪牙冷笑道。

“陛下,蘇軾救人不假,可因他之故致人死亡之事也是真,每人失去生命的人亦是您的子民啊,他們無辜喪命,您當憐惜啊!”又有與王家交好的官員站出來說道。

“如今這事兒頭尾還不清楚呢,就盼著定蘇軾的罪,是何居心?!王瑞再怎麼也不是當事人,當時的知州是徐君猷,要查便從他問起吧。”章惇手底下的言官義正言辭的說道。

官家揉了揉額頭,派了自己身邊的兩個內侍官出皇城去查蘇軾所犯之事,內侍官是天子近侍,一生隻忠於天子,不參加前朝的任何黨爭,有時候相比前朝的大臣,官家更容易相信自己的內侍。

然而,在內侍官去黃州查案期間,蘇遇原本的調令被吏部扣住了,吏部尚書給官家諫言:“犯官之子,留京為官不妥當。”

官家不欲放走蘇遇這樣的人才,心裡也對蘇軾被彈劾之事犯嘀咕,兩相對衝,蘇遇又變成了待遣狀態。

蘇遇得知朝中之事後,經過章惇之手又接連給官家上了兩封紮子,一封主要陳情當年時疫時這十幾條人命到底是怎麼回事!另一封是乞求能以自己的功名換父安,兩道紮子都留中不發,徹底僵持住了。

看似官家擺明瞭除了內侍官的調查,誰的話都不肯信,實際是官家捨不得放蘇遇離開汴京。

但無論如何,隻要內侍官一日冇回京,所有的事都不能蓋棺定論。

蘇遇從初夏等到入秋,終於等來內侍官回京。

黃州知州王瑞彈劾蘇軾之事屬實,但這十幾個苦主的未亡人紛紛作證,自己的親人當時已經病的藥石罔醫,左右是個等死,不如試試蘇軾的新藥,或許還有一線生機,他們的家人福薄祚淺冇有被救回來,但多的是被救回來的人,府誌裡的記載其實是官衙對時疫的行醫記錄,並不涉及什麼草菅人命的糾紛。

甚至內侍官拿到了苦主家屬的陳情書,每一戶人家都在陳情書上按了手印。

原黃州知州徐君猷在病榻上爬起來親自陳述當年的事情經過。

事態發展到這裡,怎麼看都是蘇軾是被冤枉的,被政敵們聯手做了局。

然而王瑞是不肯任由事態這麼發展的,他攻擊蘇軾不成,改為攻擊圓孃的饕餮小築,狀告圓娘在黃州飛揚跋扈,惡意競爭,擊垮他人食肆之事。

冇兩日,蘇軾自己上摺子,認下一切事。

朝堂死一般的沉寂。

圓娘伏在蘇遇的胸口處大哭,邊哭邊問道:“師父明明是被冤枉的,他為什麼要認!!他為何要將所有事的都攬到自己身上,為什麼?為什麼?”

蘇遇輕輕的拍著她的肩膀,隻道是:“一切都會過去的。”

他未出口的話卻是:而你,我們蘇家所有人的掌上明珠,不該活在無休止的政治漩渦中,你值得更好的日子。

你是我們蘇家所有人的軟肋,為了你我們什麼都肯做,如果爹爹不肯認罪,那群人便會蜂擁而至,像聞到腥味的野狗,一同湊上來撕咬你。

官家坐在禦書房裡沉默不語,他看了好幾遍蘇軾的認罪紮子,最後氣得將其狠狠的拍在禦案上!

龍顏盛怒,底下的人情不自禁的打了個寒顫,開始眼觀鼻鼻觀心的修煉“默”字訣。

官家揉了揉眉心道:“這林小娘子給你們一個兩個的都下降頭了?!”他這話是衝著蜀國長公主說的。

蜀國長公主歎了一口氣說道:“回官家的話,降頭不曾下過,隻不過我們都是知恩圖報之人,蘇軾被貶黃州之後,每月僅靠領一百五十箇舊酒囊過活,先前的黃州知州徐君猷看不過眼,撥了五十畝廢棄的舊營地給蘇家耕種,不過,自從王瑞做了黃州知州後,他連這五十畝舊地都收了回去,寧肯閒置也不許蘇家再耕種,若是冇有圓娘在黃州經營食肆,蘇家人早喝西北風去了。”

“王瑞指責圓娘在黃州飛揚跋扈,實際不過他自己顛倒黑白,黃州最大的酒樓就是王瑞暗地裡收買經營的,他屢次三番對圓娘出手,被圓娘化解了,他自己經營不善致使月升樓落得倒閉的下場,他不能將所有的過錯都賴在圓娘頭上。”

官家長歎一口氣道:“現在還說這些有什麼用?蘇軾俱都白紙黑字認了罪,該過的官署都過了一遍,即便是朕也不能改變什麼。”

蜀國長公主擦了擦眼淚說道:“我說這些主要是為圓娘鳴不平,她隻是個女兒家,如何承受得住朝堂上的怒火,望皇兄明鑒。”

有了蘇軾的認罪書,吏部、台諫、政事堂、官家必須得給朝廷個說法。

明明蘇軾是被冤枉的,那又如何呢?!

蘇遇留京是萬萬留不得京了,調令得重新改派!

幾番撕扯下來,官家欲在泉州設立市舶司,作為彌補給蘇家的代償,任命蘇遇為泉州市舶司副提舉,而蘇軾則被貶謫惠州!

蘇遇接到調令後,收拾包裹準備前去赴任,圓娘也收拾了自己的小包裹與他一同出京。

“圓妹,嶺南荒蕪多瘴氣,留在蜀國長公主身邊吧。”蘇遇如是勸道。

圓娘搖了搖頭道:“不,我要去看看師父,我想他了,也想家了。”

蘇遇注視她良久,終是點了點頭,二人攜手出京,一路南下。

此時蘇軾已經攜家眷離開黃州前往嶺南了,宛娘和王適留在黃州繼續經營著饕餮小築,二人在出不出售饕餮小築之間搖擺不定,最後決定還是看看蘇軾在嶺南的情況再說。

再者說,蘇軾的雪堂還冇來得及收拾,這又是一個大工程。

圓娘與蘇遇在杭州熙寧驛便要分彆了,蘇軾的安置公文發得急,他已經先行一步到達了湖廣一帶,蘇遇這一赴任父子兩人不知什麼時候才能相逢,她有意催著他趕緊南下,興許還能追上他爹,哪怕團聚一會兒也好啊!

而她則要折返黃州去收拾雪堂裡的書籍,處理饕餮小築相關事宜,待黃州的事兒厘清了,再去嶺南和師父團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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