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蘇軾府上當廚娘 第第五十四章 外麵來了一群乞丐,說是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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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麵來了一群乞丐,說是郎……
自那日後,
辰哥兒穩重了許多,亦不時時纏著圓娘了,便是去舊驛燒瓦、曬瓦也不作妖問圓娘要茶要點心了。
圓娘一時閒了下來,
在涼棚裡捏著帕子吃點心,吃到肚酸。
就連偶爾來湊熱鬨的叔寄都察覺到了辰哥兒的不對勁兒,
他悄咪咪對圓娘說:“阿姊,你說二哥最近是不是乾活乾迷糊了?”
“嗯?”圓娘疑惑的看著他。
叔寄又道:“二哥往日恨不得把阿姊拴在褲腰帶上,怎麼近日忽然改了性?”
圓娘見蘇邁、叔寄接連都察覺到了辰哥兒對她的冷淡,那便不再是自己的錯覺了。
她想又想不明白,
之前私下裡特意問過他,
被他含糊其辭的糊弄過去了。
圓娘亦不知該如何解決,暗自苦惱。
蘇軾在一旁見她陷入糾結,
心中不忍,
低眸略一思索,
寬解道:“辰兒一日大似一日,哪裡還能像幼時那般淘氣。”
叔寄不懂了,
問道:“大了便要疏離阿姊嗎?”
蘇軾低咳一聲,輕聲道:“男女有彆,不可舉止過密,
不僅是辰兒,你長大些亦要如此。”
叔寄懊惱,
賴在圓娘身邊使勁搖頭道:“那我不要長大,我喜歡阿姊,
就要跟阿姊一起玩耍。”
圓娘啼笑皆非,回道:“莫要發傻!”
她似有所感的轉頭去看辰哥兒,見辰哥兒飛快的將落在她身上的視線移開。
她:“……”
行叭,原來她的好二哥覺醒了男女意識,
開始犯彆扭啦!
蘇軾岔開話題,對圓娘說道:“舊館修葺完畢後,我琢磨著請你叔父題名,這便給他去封家書,你有什麼話要帶給宛娘嗎?”
圓娘收回目光,心中一亮,她可有太多話要對宛娘說了,前段時間磨的海腸粉還不錯,她要給宛娘捎一罐去。
宛娘上次托人送來的蓮花膏特彆好用,氣味清香淡雅,塗在手上能迅速勻開,不厚不膩,十分清爽,她按著宛孃的方子在密州試著複刻了幾次,總也不儘如人意,想必是原料的差彆,眼見蓮花膏快用完了,她再問宛娘多要兩瓶。
圓娘一心琢磨著給宛娘寫信的事情,未曾留意辰哥兒彆扭又繼續望向這邊的眼神兒。
他見圓娘許久都不曾看他了,心裡悶悶的,手上的瓦曬不下去,他將最後一片瓦勉強鋪放整齊,站起身來,拍了拍衣袍上的灰塵,慢吞吞的朝涼棚這邊走來。
他也不直接跟圓娘說話,隻擦拭乾淨雙手後,拿案上的點心吃,本來可以悄無聲息的,他偏偏要弄出點動靜來。
圓娘正想著蓮花膏的事情,並未留意他的一舉一動。
辰哥兒見她還不看他,心裡更悶了,連提茶壺倒水的聲音都嘩啦啦的,動靜大的不行。
叔寄趴在桌案上玩圓娘給他做的不倒翁,全程瞅見自家二哥的一係列小動作,他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頓時促狹起來,擡眸微笑道:“二哥,茶要溢位來了。”
辰哥兒伸手給他一個暴栗,嘟噥道:“話多!”
叔寄大笑,向裡挪了挪,拍了拍身側的座位道:“坐下歇歇。”
辰哥兒見破弟弟緊緊挨著圓娘,又不滿意了,他一把將叔寄提起放在地上道:“小孩子多動動纔會長個子!”
“……”叔寄手裡攥著不倒翁,不可思議道,“二哥,你還記得我是個腿腳有毛病的嗎?”
辰哥兒擺了擺手道:“那就更應該多動動了,把筋骨抻得越足越好。”
叔寄將目光投向圓娘,控訴道:“阿姊,你看二哥離不離譜?!”
圓娘這纔回過神來,她擡頭見兩個小兄弟間的氣氛有些劍拔弩張,一臉茫然的問道:“什麼?”
叔寄叉腰向她告狀:“二哥為了不讓我挨著阿姊坐,用儘手段,喪心病狂!”
圓娘:“……”
辰哥兒:“……”
圓娘乾笑了兩聲,拍了拍木凳道:“地方很大,容得下你們倆,怎麼喝茶吃點心也能鬨出這麼多故事來?”
說著,她往中間坐了坐,兩邊各空出一個位置來,叔寄毫不猶豫的坐在圓娘身側,仰麵衝她笑了笑。
辰哥兒麵色一滯,又彆扭起來,最後磨磨蹭蹭的挑了她們對麵的凳子來坐,末了,還朝叔寄擡了擡下巴,沉著聲音說道:“男女七歲不同席,叔寄,過來坐。”
“!!!”叔寄怒目而視,回懟道,“前幾日跟阿姊湊在一個板凳上吃點心的是金猊奴嗎?”
豈料,辰哥兒回道:“今日就是金猊奴來了,也得過來坐。”
“哼!”叔寄十分不服氣,但不得不屈服,他磨磨蹭蹭的站起身坐了過去,又對著辰哥兒哼了一聲,小聲嘟囔道,“二哥霸道!不講道理!”
叔寄剛剛坐穩,金猊奴果然搖著尾巴跟在知雪身後走了過來,它一見圓娘便立馬竄了過去,蓬鬆的大尾巴把涼棚地上的灰塵都掃了起來。
辰哥兒迅速喝完手中的茶,將茶碗倒翻過來扣在茶盤裡,知雪忙將竹罩蓋在點心盤上。
圓娘一把薅住金猊奴的狗頭,使勁揉搓起來,邊搓邊笑道:“這麼高興啊?明明清晨才分彆,倒好像是闊彆已久一樣。”
金猊奴伸著濕漉漉的舌頭,作勢要舔。
辰哥兒見狀,皺眉道:“金猊奴,過來。”
金猊奴回頭瞅了辰哥兒一眼,但顯然不想聽他的話,隻一個勁兒的在圓娘麵前熱鬨。
辰哥兒見它腹間露出的一截粉紅,頓時變了臉色,擡手給金猊奴套上繩鏈將它強行牽走了。
可憐金猊奴還不知發生了什麼,一步三回頭看圓娘,還可憐巴巴滋滋叫著。
“……”圓娘揚聲問道,“二哥,它纔剛來,你要把它牽往何處去?”
辰哥兒胡亂扯了個藉口,回道:“涼棚裡都是金猊奴捲起的灰塵,讓人不能安心喝茶吃點心,我將它拴在林子裡玩一會兒。”
“恐怕不行,近了曬著,遠了怕被人牽走,你解開繩鏈,讓它在附近跑一跑。”圓娘隔空喊道。
辰哥兒頭也不回的擺了擺手,直接將繩索交給將要家去的硯青,自己心虛的貓去一旁繼續曬瓦。
金猊奴見自己剛來卻又被送走了,它顯然還冇玩夠,急得汪汪叫。
辰哥兒充耳不聞。
圓娘:“……”她麵上不表,心裡卻哀嚎:男女有彆歸男女有彆的,他願意遠著自己就遠著自己吧,雖然她心裡皺巴巴的,但也能接受,可……一隻狼狗也要跟她男女有彆,會不會太離譜了?!
二哥壞!為何要如此難為一隻狗狗?!
二哥會不會小小年紀就長成一隻循規蹈矩的小老頭?!不要哇!
她恨恨的咬了一口綠豆糕泄憤!
叔寄看著不情不願被牽走的金猊奴,雖不理解,但大受震撼,心道:二哥果然殘暴!說起來自己的運氣好像要比金猊奴好些,起碼他冇被二哥強行轟回家。
叔寄心有餘悸的撥弄了一下不倒翁,下意識透過涼棚的薄帷往外張望了一眼,發現二哥又在狗狗祟祟的瞄阿姊了,哼,他也知道心虛呢!
蘇軾冷眼看著幾個小兒女在跟前鬨鬨騰騰的,也覺得頗有意思,他支頤閒翻書,唇畔的笑意卻始終冇有消失。
如此過了一個月,在蘇軾的監督下,辰哥兒終於將兄長屋頂的壞瓦用好瓦替換完畢。
圓娘和辰哥兒都暗自鬆了一口氣。
辰哥兒用剩餘的瓦片替換了金猊奴的狗窩頂部的舊瓦,狗窩修葺一新,賞心悅目了許多。
任嬤嬤用碎布、稻草、柳絮做填充給金猊奴新做了一張墊子,蓬鬆又宣軟,甚至在墊子角上繡上了金猊奴的狗頭,以往金猊奴最愛新墊子了,為它鋪上之後它就儘情的在新墊子上撒歡打滾,開心的了不得。
而今日,辰哥兒親自給它換上新墊子,它斜眼瞅著,愛答不理的,完全不似往日!冇錯!它在跟辰哥兒鬧彆扭呢!
它每次都圓娘玩得開心的時候,他都要衝上來把它叫走!不讓它跟圓娘玩!
辰哥兒將新墊子給他鋪的四平八穩的,見它依舊在鬨脾氣,不禁解釋道:“金猊奴,狼狗不許跟小娘子玩,過段時間你兒子該出生了,讓它陪你玩好不好?”
金猊奴不理不睬,彆過頭去不想看他。
辰哥兒又勸解道:“你要當爹了,應該穩重不是?”
金猊奴依舊蔫答答的!
辰哥兒隻好從廚房撈了一塊吊湯的肉骨頭,放在它的狗盆裡討好它。
金猊奴雖然在生氣,但受不了肉香的蠱惑,它直起身子,剛想探頭去舔,見辰哥兒還戳在那兒呢,立馬收回舌頭,眼神兒不住的往骨頭上瞟,就是不吃,那意思是讓辰哥兒趕緊走!彆耽擱它吃骨頭!
辰哥兒氣笑了,伸手點了點它的狗頭道:“行,你有本事!”說著,轉身便去書房了。
金猊奴見他終於走了,立馬將肉骨頭叼進嘴裡啃了起來!
書房裡,蘇軾正跟蘇邁閒聊道:“奇了怪了,密州到齊州說遠也不遠,上個月寄去齊州的家書怎麼遲遲不見回信?”
蘇邁也覺得奇怪,實在說不過去,以往就算在杭州的時候,叔父的書信也總是回的很快的!
蘇邁略一思索,道:“朝廷的邸報也未見異常,可見不是官事。”
蘇家父子猜來猜去,越猜心下越是不安。
蘇軾止住話頭道:“罷了,若實在不行,我再去一封家書問問,讓硯青親自去送,總也出不了什麼差池。”
蘇邁點頭道:“隻能如此了。”
蘇軾又道:“你們的課業不能再拖了,我已打算去江南替你們尋訪名師。”
“勞爹爹費心了。”
蘇邁話音未落,家中的老內知氣喘籲籲的跑進來,向蘇軾回稟道:“郎君快去看看吧,外麵來了一群乞丐,說是郎君的親眷,怎麼轟也轟不走!”
蘇家父子互相對視,一頭霧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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