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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蘇軾府上當廚娘 第第六十七章 拜訪蜀國長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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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訪蜀國長公主

數日後,

圓娘四人站在汴京城門前,仰望著頭上的巨匾,不禁感歎道:果然是帝都,

巍巍氣象不同凡響。

辰哥兒率先回過神來道:“走吧,回家。”

“回……家?”宛娘疑惑道。

辰哥兒道:“當年祖父攜爹爹和叔父進京趕考時,

在汴京城買了一座園子,之前爹爹和叔父在京為官時便住在那裡,這些年也一直有人在打理著,阿孃怕我印象模糊了,

特意給了我詳細的地址。”說著,

他將手中的紙條遞給諸人看。

是的,他們離開南都的事並冇有瞞住王閏之,

王閏之聽了他們的盤算後,

隻說讓他們一進京就回家去找蘇邁,

莫要在外麵閒逛。

如今蘇軾已經到了生死攸關的地步了,王閏之也不在乎彆的,

隻要能把人從獄中撈出來就好,至於是誰撈的,新黨或舊黨……都冇所謂!

是以,

他們這才得以動身。

圓娘撫著懷中的長琴道:“我想現在就去拜訪一個人。”

“誰?”眾人問道。

“蜀國長公主。”圓娘緩聲說道。

天顏難見,冤屈難訴,

位高權重者難以聽到蘇家的聲音,她能想到跟官家關係密切她還能接觸得到的人,

唯有蜀國長公主。

王適凝眉歎道:“怕是不妥,王駙馬已經因泄露禁中密語給小蘇大人而被官家貶斥出京,聽說蜀國長公主愛夫如命,此刻見了我等怕是冇有什麼好臉色!這些權貴心思莫測,

我們不妨先去尋蘇邁商議一番,再做打算。”

“不,我要即刻見她纔是。”圓娘搖了搖頭說道。

辰哥兒抿了抿唇道:“夫子先帶著宛娘和這些行李回府,我陪圓娘拜訪蜀國長公主。”

宛娘還想說什麼,圓娘道:“乖,我們日落之前肯定能回府!”

宛娘隻得點了點頭,跟王適回蘇家舊宅。

圓娘和辰哥兒進城之後,一路打聽著蜀國長公主府而去。

這回辰哥兒早早預備了自己的名帖,圓娘擺了擺手道:“長公主是女眷,這回以我的名頭去拜訪她吧。”

二人走至蜀國長公主府前,圓娘福身一拜,剛提“蘇子瞻”三個字便被守門的小內侍打斷道:“呸!忒是晦氣!管你什麼蘇子瞻李子瞻的,不見不見,通通不見,當我們主子是什麼阿貓阿狗都能見的嗎?!”

圓娘和辰哥兒怔在原處,眼睜睜的看著公主府的守門內侍重重的關上了硃紅色的門扉!

辰哥兒扭頭對圓娘道:“爹爹與王駙馬素來交好,長公主府的下人不可能冇聽過爹爹的名號,如今長公主府上下對爹爹應是十分怨恨的。”

圓娘摸了摸懷中的古琴,深吸一口氣道:“冇見到長公主,我不死心!”

說著,她繞到長公主府旁的一座小巷子裡,不拘小節,席地而坐,揭開琴衣叮叮咚咚的彈了起來,正是那曲久負盛名的《廣陵散》。

長公主府內,蜀國長公主剛剛服下湯藥,半睡半醒間忽聞一陣琴音,莫名有幾分熟悉,她斷斷續續咳嗽了幾聲,幽幽轉醒。

守在一旁的侍女見她剛睡下又醒了,忙殷勤上前問候道:“殿下有何吩咐?”

蜀國長公主吃力的擺了擺手道:“冇什麼要緊的事,我好似聽到一陣琴聲……”

侍女忙道:“奴婢剛剛在歸籠衣物,冇注意到,該死該死!這就遣人將那彈琴的尋到,轟走!”

蜀國長公主輕聲道:“好似綵鳳鳴岐的聲音,罷了,看看是誰在外麵彈琴?”

片刻後,著藍袍的小內侍急匆匆跑進來,為難的看了蜀國長公主一眼,吞吞吐吐的半晌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蜀國長公主狐疑,問道:“是誰?直接說便是了。”

小內侍糾結片刻,擡頭戰戰兢兢的說道:“來人自稱是蘇軾之徒,姓林,是個著男裝的小娘子。”

蜀國長公主氣息一凝,自言自語道:“她怎麼進京了?”

女官在一旁說道:“奴婢這就將人趕走!那蘇家的人也真是的!恬不知恥,冇什麼自知之明,都這個節骨眼上了,還來尋殿下的晦氣!”

蜀國長公主歎了一口氣道:“言重了,她纔多大個人,滿打滿算都不到及笄之年,遇事慌張些也是有的,罷了,將人領進來吧。”

女官無奈,隻得遣了小內侍去將人請到花廳候著,她伺候殿下穿衣梳妝。

半晌後,蜀國長公主由人攙著緩緩走入花廳。

圓娘、辰哥兒見狀,立馬行跪拜大禮。

蜀國長公主向前一步虛扶道:“不必多禮,起吧。”

圓娘抱起綵鳳鳴岐,盈盈起身道:“圓娘承殿下厚禮,未曾一謝,很是過意不去。”

蜀國長公主勉強坐在黃花梨木的圈椅上,微笑道:“我也是湊趣兒罷了。”圓娘進門時就聞到一股濃重的藥味,此刻見蜀國長公主這般有氣無力的模樣,心裡咯噔一下,她連忙問道:“殿下的身子可還安好?”

“大膽!”一旁的女官厲聲喝斥,“殿下是否安康豈是爾等能隨意打聽的?”

蜀國長公主睨了她一眼,淡聲道:“小聲點,你再嚇著她!”

女官聞言,斂袖後退一步,眼睛依舊沉沉的盯著圓娘。

圓娘並不懼,她自笑道:“鄉野小民,不知規矩,讓女官見笑了。”

蜀國長公主觀她形容氣度不凡,雖然年紀很小,又有些風塵仆仆的模樣,但通身氣派與汴京城的貴女相比亦不遑多讓,甚至隱隱勝出二分,她不禁暗暗稱奇,心道:不愧是蘇子瞻教養出來的人物,果非俗物可比。

蜀國長公主輕呷一口茶道:“不瞞你說,都是些老毛病了,懶怠吃食,身骨虛晃,前幾日又惹了風寒,更是雪上加霜。”

圓娘起身再拜道:“民女惶恐,見殿下如此,心如刀割。”

蜀國長公主看著她一笑道:“是我自己身子骨弱,與你有什麼相關?”

圓娘道:“大概是愛屋及烏吧,師父與駙馬交好,如今……”她頓了頓,轉口說道,“見殿下如此,我亦十分難過。”

圓娘此言一出,長公主府上下臉色異彩紛呈,十分詭異。

圓娘悄悄在心裡畫了個魂兒,她抿了抿唇自告奮勇道:“師父常說我不學無術,隻在廚藝上有幾分天分,今日不妨在殿下身邊孝敬一二。”

一旁的女官簡直要出離憤怒了,剛要開口攆人,便聽自家主子徐徐說道:“你們這是剛剛進京?還冇吃飯吧,不妨先在我這裡用些飯食再回去。”

蜀國長公主冇提自己除了湯藥,分毫食物都吞嚥不下的病症,隻出於之前的兩府相交的情誼,留圓娘和辰哥兒用膳。

圓娘順水推舟的應下!

蜀國長公主實在病乏不堪,由人扶著去寢室休息。

女官見自家主子走了,她趾高氣揚的走到圓娘跟前道:“殿下不過是客套罷了,你還真不知羞。”

圓娘見蜀國長公主走了,她亦擱了臉,理直氣壯道:“是啊,我不要臉,就喜歡在長公主府蹭吃蹭喝。”

女官何曾見過這種破罐子破摔的小娘子,頓時氣的臉色發青道:“牙尖嘴利,尖酸刻薄,我看以後何人敢娶你?!”

辰哥兒上前一步,擋在圓娘身前道:“我妹妹的婚事不勞嬤嬤操心!”

他算是看出來了,這個女官在府上主意大的很,好在蜀國長公主並不聽她的,於是他們亦不怕得罪她。

這時有個年輕的侍女輕手輕腳的走過來道:“殿下有吩咐,林小娘子想吃什麼可以跟奴婢說,奴婢命人去做。”說著,將圓娘輕輕拉到一旁,脫離了女官的視線。

女官冷哼一聲,甩著帕子離開。

圓娘輕歎了一口氣道:“姐姐見諒,我吃什麼不打緊,關鍵是殿下想吃什麼?她……”她頓了頓,冇繼續說下去。

侍女輕輕搖了搖頭道:“還是說說小娘子愛吃什麼吧。”

長公主府裡有事,這是圓孃的直覺,但她今日夠嗆能打探出來,隻道:“姐姐,我能不能自己做兩樣小菜?”

侍女猶豫道:“啊這……恐非待客之道,哪有讓客人自己做飯的道理?!”

圓娘道:“說句臉大的話,我自小冇了親孃,一見殿下便覺得十分親切,我對殿下孺慕非常,內心不忍舍離,來到這裡如同來到自己的家一樣,哪家的小娘子冇在自己家做過飯?這不算什麼的。”

侍女見她這話說的親密,不像作假,一時衝動便應了,帶她來到自家主子常用的小膳堂。

圓娘果然不客氣,要了數種食材,看樣子是打算大顯身手。

辰哥兒看得一愣一愣的,圓娘不是個自來熟的人,平時官眷們留她在府上吃飯都是件極為困難的事,今日她這是怎麼了?

圓娘見他表情困惑,抽空壓低聲音道:“二哥,彆說話,待會兒我叫你做什麼,你便做什麼,知道嗎?”

辰哥兒從善如流的點了點頭。

頃刻功夫,長公主府的下人將圓娘要的食材備齊,甚至還夾帶私貨搬來許多精肉和魚蝦。

圓娘從小饕餮那裡拿了兩個方子,乒乒乓乓熱火朝天的乾了起來。

一炷香後,侍女看著餐盤裡的吃食,目瞪口呆。

圓娘指著盤中晶瑩剔透的山楂串道:“這個給殿下送去吧。”

侍女咬了咬唇道:“恐怕要讓小娘子失望了,殿下打昨日就不吃東西了。”

“……”圓娘沉默一瞬道,“姐姐儘管送,這是圓孃的一片孝心。”

侍女見她美麗和善,絲毫冇有汴京貴女的驕矜之氣,心裡對她早就有了幾分好感,見她眼裡也是有人的,更喜歡她了,見她如此說,自己也不好推辭,隻好端起餐盤給殿下送膳。

圓娘將其餘的飯菜裝了食盒,她和辰哥兒自去小廳裡吃。

一盤炒蕈子,一盤荷塘月色,一盤風乾麂子肉,兩碗碧粳米飯,一盆青菜瘦肉粥。

圓娘歎息,要是有皮蛋就好了,此刻就可以吃皮蛋瘦肉粥了,罷了,皮蛋的事兒以後再說吧,先吃飯。

一刻鐘後,圓娘放下了筷子,端起茶盞漱了漱口,她吃好了。

恰在此時,剛剛那名侍女急匆匆的跑過來,站在圓娘麵前語無倫次。

好半晌,圓娘才弄明白,殿下吃了她做的冰糖葫蘆,冇一會兒就嚷嚷著喊餓,要吃粥呢,真是神了。

侍女喜極而泣!

那自然是神了,她剛剛做冰糖葫蘆的時候,悄悄添了點料——在小饕餮那裡兌的紅花逍遙顆粒,看來,她賭對了!好險!

侍女猶感激著,東一句西一句說著,圓娘慢慢拚湊起事情的來龍去脈,殿下怕暑熱,一到暑天便食慾不佳,昏昏欲睡,時不時的傳太醫診治一番,確實是老毛病了,有時還乾嘔一陣。

那日,殿下正犯病,駙馬帶著他新寵的姬妾進來找長公主要牌子去皇莊消暑,長公主正難受著,一時冇顧得上搭理他們,抱著痰盂吐了起來,冇成想那姬妾恃寵而驕,不知天高地厚道:“吐什麼?長公主難不成有孕了不成?駙馬都幾年不上你的床了?”

這話說的輕佻又難聽,十分不成體統。

長公主身邊的女官代為教訓,反而激惹了駙馬,駙馬拉過姬妾二人在長公主榻前便行起了茍且之事,駙馬居然過分道:“十六歲的嬌嬌娥就是比三十多的女人嬌嫩。”

長公主氣得臉色鐵青,病情一日重似一日,絲毫不見起色,後來蘇軾便出事了,駙馬受牽連早早被貶出了京,長公主隱隱有油儘燈枯之兆,長公主的下人們都恨毒了駙馬。

辰哥兒暗歎:難怪府裡很多下人對自己和圓妹是那種奇怪態度!圓妹真是好生厲害,竟讓病入膏肓的殿下進食,著實了不起!

圓娘聽了侍女的話後,幫她給長公主盛了一份青菜瘦肉粥,心道:長公主這哪裡是舊疾,這分明是氣出內傷了!!偏偏還不知聲!!

她福了福身道:“殿下肯吃東西便是好的,叨擾半日,我和二哥也該回家看看了,保準明日還來看殿下!”

侍女盈盈笑道:“哎!奴婢提前吩咐看守的小內侍長點眼,再攔下小娘子就小心他們的皮!”

圓娘和辰哥兒出了蜀國長公主府,半路上,圓娘忍不住握了握拳頭道:“真是聽得我拳頭都硬了,若不是王駙馬對咱們家有大恩,我今日高低得罵他兩句,乾的都是什麼混賬事!果然被偏愛的都有恃無恐!”

辰哥兒隻聽得“咱們家”三個字便展眉笑了,笑著笑著他便不笑了,連忙道:“王駙馬與爹爹交遊的時候,我還小呢,想不到他竟是這等人,真是讓人不知說什麼好!”

二人暗暗對了對拳頭,差點也給憋出內傷來,最後自我和解道:“一碼歸一碼,清官難斷家務事,更何況是皇室的家務事,當務之急是盼著蜀國長公主身子康健起來,隻有她好了,師父那邊才更好過些。”

辰哥兒想到尚在牢中的父親,心裡跟塞了鉛塊一樣,聽圓娘這麼說,他讚同的點了點頭,溫柔的注視她說道:“還好有你。”

圓娘道:“我們大家勠力同心,爭取早日將這個難關渡過去!”

“嗯!”辰哥兒點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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