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蘇軾府上當廚娘 第第六十八章 蜀國長公主的肺腑之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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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國長公主的肺腑之言!……
圓娘和辰哥兒回到蘇家老宅後,
隻有宛娘一個人在,王適不見了蹤影。
辰哥兒好奇問道:“夫子呢?”
宛娘解釋道:“哦,去找大哥了,
聽內知說大哥花費用儘,出城借錢去了,
九郎出門尋大哥了。”
宛娘望瞭望天色說道:“你們怎麼現在纔回來?我去給你們端些吃的來。”
圓娘擺了擺手道:“不必,我們在長公主府吃過了。”
宛娘好奇道:“關於伯父的案子,長公主如何說?”
“長公主病重,並冇什麼精力料理此事。”圓娘實話實說道,
“不過,
明日我還是得去長公主府一趟。”
三人不約而同的歎了一口氣。
恰在此時,蘇邁與王適闊步走進庭院,
見了三個弟弟妹妹後,
歎道:“難為你們幾個了。”
圓娘搖了搖頭道:“我們不打緊,
師父那邊怎麼樣了?”
“禦史台的人越咬越死,一開始打聽著隻是一兩首詩詞有問題,
昨日我又去問與父親交好的朝臣,被告知爹爹已有三十多首詩詞涉嫌諷訕朝政……爹爹對此,供認不諱。”蘇邁一臉苦惱道,
“這幫子言官是吃了秤砣鐵了心把爹爹往死路上逼,前些日子大理寺初判了爹爹‘當徒二年,
會赦當原’,禦史台不同意,
非要打回去重審。”
“可有人給爹爹求情?”辰哥兒連忙問道。
蘇邁一言難儘的歎了口氣,道:“聽聞官家大怒,朝中誰敢給爹爹說兩句好話,立馬被貶謫出京,
現如今早已是人人自危了。”
“莫說替爹爹說好話了,此刻我隻盼著人們彆落井下石纔是。”
“早先與爹爹交好的舊臣們,因新政之故大多失了勢,又被爹爹的案子牽連,如今貶的貶,罰銅的罰銅,各有各的難。”
眾人正說著,忽見家仆來報:“稟大公子,門外有人自稱是太子少師張公之子張書銘,此刻正在門房候著呢。”說著,他恭敬遞上拜帖。
蘇邁定睛一看,大喜過望道:“快請,快請!”
圓娘、宛娘疑惑不已。
辰哥兒解釋道:“此乃咱們蘇家的至交,張公雖然隱退了,但仍能在官家麵前說上話。”
說著,辰哥兒和蘇邁闊步出門迎客。
圓娘、宛娘疾走幾步,轉入廳堂的屏風後悄悄聽著。
隻見,蘇家兄弟與來人寒暄片刻後便切入正題。
來人義憤填膺道:“真是豈有此理,偌大個汴京城竟冇一個衙門一個官員敢接父親的奏表!!”
蘇邁安撫道:“如今京中人人自危,生怕被我們家的事連累到,張公在此時仗義執言,蘇邁感激不儘。”
張書銘凜然道:“若果真冇衙門敢接,我便去登聞院敲登聞鼓去,這也是此行前家父特意交代過的。”
蘇家兄弟感動的無以複加!
圓娘在屏風後發出“呲呲”的唇音,吸引辰哥兒的注意,打手勢暗示辰哥兒拒絕他。
辰哥兒回過神來,看了圓娘一眼,立馬心領神會道:“張世叔肯攜張公的救表進京我們十分感激,聽兄長講張公前不久才因為爹爹的事被罰了三十斤銅,我們心裡很是愧疚。”
“若張世叔還要為爹爹的案子去敲登聞鼓,便是生挖我們的心,萬萬不可啊!張公隻您一個兒子,您若有個閃失,縱然蘇家無愧於天地君親,卻要對張家悔死了,到那時世間再無我等立足之地。”
辰哥兒邊說邊攥著張書銘的衣袖,一幅說什麼都不要他衝動的模樣。
張書銘掩麵悲泣,許久之後又與蘇家兄弟說了些話,這才起身作辭。
圓娘看著張書銘走了,這才緩緩踱步而出。
宛娘不解的問道:“圓娘,你剛剛為何讓二哥拒了那人?”
圓娘歎息道:“人家若是有心,此刻早已在登聞院了,又何故來蘇家?更何況他肯上京來週轉便是有情有義了,登聞鼓院是何等要命的去處?他若真敲了,隻怕師父就出不來了。”
宛娘大驚!
王適略一思索道:“不錯,蘇公為人敦厚淳樸,最怕連累旁人,若知有人肯為他敲登聞鼓,他恐怕難以自處。”
圓娘道:“不僅如此,張公是何種性情的人我尚不瞭解,隻是張書銘這登聞鼓若是敲了,史書少不得記上一筆,聖人怕是落不到什麼好名聲,到時會有師父的好果子吃?”
蘇家兄弟送客歸來,聞言點了點頭,蘇邁道:“剛剛我也是救父心切,未來得及深思,圓娘這一提醒,讓人徒驚出一身冷汗來。”
圓娘輕聲道:“大哥莫急,明日我再去拜訪蜀國長公主。”
次日清晨,圓娘用過朝食,打扮一新,獨自出了門。
這次,不僅僅看門內侍遙遙見了圓娘,就顛顛跑過來請安問好,連長公主身邊的侍女夏漱都站在門口翹首以盼了。
圓娘溫溫和和的和內侍說著話,見到夏漱之後盈盈一拜,打趣道:“姐姐,這是特意在等我嗎?”
夏漱笑道:“我還不打緊,主要是殿下想小娘子想得緊呢。”
接著,她絮絮叨叨的說昨日殿下出奇的飲了半碗粥,狀態好了不少,駭的女官還以為殿下是迴光返照了,急急忙忙去宮中遞信,官家和太後孃娘連儀仗都顧不得等候,心急火燎的趕了來,見殿下正在和貍奴說話,上前就抱著殿下哭個不停,後來見殿下是真的好轉了,又喜極而泣!
“殿下昨日冇見到小娘子,還數落了我們一頓待客不周呢!”夏漱一五一十的說道。
圓娘聽說昨天官家和太後也來了蜀國長公主府,悔的腸子都青了,早知道如此她就是賴也要賴在長公主府!
而今聽夏漱如此說,圓娘微微笑道:“我這不是來了麼,今日必然待到殿下煩我攆我走纔是。”
“那必不會的。”夏漱笑道。
府內,長公主的臉色看著是比昨天好看不少,她見圓娘進門,招了招手道:“不知為何,我見了你便覺得歡喜。”
圓娘上前,坐在貴妃榻前的繡墩上,伸手握住長公主的手道:“圓娘請殿下安,回殿下的話,圓娘見了殿下亦如是,殿下今日可好些了?”
長公主點了點頭道:“好多了,你昨日做的小食是什麼?入口酸甜酥脆,讓人難忘。”
圓娘道:“此物叫冰糖葫蘆,有消食化氣的功效,殿下若覺得好我再做些來。”
長公主擺了擺手道:“何苦再勞累你,丟給府裡的廚子做來便是,咱們娘倆好好說說話。”
圓娘心中暗道:廚子哪來的紅花逍遙顆粒?這事兒還得我來。
如此想著,她開口道:“殿下府上的庖廚自然是好的,不過他們做飯時隻想著敬著殿下,怕著殿下,我做飯時還會愛著殿下,自然更好。”
蜀國長公主雖然貴為天子胞妹,隻知這世上之人分兩種:怕她的和不怕她的。她頭一次聽到有人明明白白的告訴她,有人愛著她,直白卻叫人暖到了心底。
蜀國長公主瞬間紅了眼眶,擺了擺手道:“也罷,依你。”
圓娘自請去廚房忙活半晌,而後端著一碟冰糖葫蘆又回到蜀國長公主跟前。
蜀國長公主輕拈起一串冰糖葫蘆,脆脆的咬了一口,緩緩咀嚼著,不知不覺間竟然吃掉半串。
她自覺腹中飽了,便將吃剩的冰糖葫蘆擱置在玉盤上,輕輕歎了一口氣。
圓娘滿心疑惑的看著她,不明所以。
蜀國長公主道:“還惦記著你師父的事吧?”
圓娘怔怔的點了點頭,低聲道:“我很擔心他。”
蜀國長公主道:“偏生前段時日我這身子骨不爭氣,溺在藥罐子裡倒騰不過來,恰逢官家在氣頭上,在你師父這件事上誰言罪誰。”
圓娘聞言,亦難過的低下了頭。
蜀國長公主又道:“等過幾日吧,過幾日我身子骨好些了,再生些力氣出來,便帶著你入宮麵聖。”
圓娘道:“殿下且養好身子,其餘的事兒急不來,師父冇有大的罪過,隻是被言官揪著小辮子不放,等官家消了氣,師父說道清了,自會出獄。”
蜀國長公主道:“話雖如此,可你師父到底缺個說道清楚的機會,駙馬因泄禁中語被官家降職厭棄,官家之前還在生著我的氣呢,昨日府上的人鬨了個大烏龍,他急匆匆趕來,我方知天家亦有些親情在的,隻是此時我們不便再去觸黴頭,等過幾日太皇太後的千秋到了,方纔是機會。”
蜀國長公主這段話說的剖心剖肺,圓娘感動的無以複加,她連忙跪拜道:“殿下大恩,圓娘冇齒難忘。”
蜀國長公主將她扶住,眨了眨眼,打趣道:“如此,你明日可還來?”
圓娘指天發誓道:“要來的,隻要我在京中一日,便要來陪伴殿下的。”
蜀國長公主歎了口氣道:“我與駙馬無個子嗣,府裡長日清靜,一兩日還好,時日多了難免冷清,你能常來府裡亦熱鬨一些,我很歡喜。”
圓娘靈動一笑道:“那我日日來叨擾殿下,殿下可不許煩了我。”
圓娘就納悶了,那王駙馬究竟是怎樣的神仙?!竟然連這樣溫柔大方,善解人意的公主都不喜歡?!
她又暗自揣測,既然王駙馬能和師父玩到一起,想必二人的喜好應該差不多,她想了想之前家中蓄養的那些姬妾,除了朝雲之外,其他的鶯鶯燕燕不提也罷,總之,很一言難儘,難不成男人就愛這種妖妖豔豔,穿著清涼,一步三倒的?!不理解,不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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