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西方世界當劍修 第2章
嘴裡鮮血汩汩流出，陳東反而咧嘴一笑，艱難地往牆縫裡摸出一棵冰續草塞進嘴裡，努力地嚼動。
“果然……成了………”
在渾身骨頭、經脈儘皆斷裂的情況下，每一次咀嚼都會帶來劇烈的疼痛，但陳東心裡反而大喜。
這一切正如他所料。
陳東這一世的肉身，是個經脈、竅穴儘皆堵塞的廢柴，不能感應到半點天地靈氣。這放在前世也不是冇有辦法，或者有大能親自以靈力灌頂、強行打通經脈；或者以各種寶物熬煉身體、逼出雜質。但以陳東現今的情況，根本冇有這個條件，隻能另辟蹊徑。
正好，陳東發現，在自己的斷腿處，居然能感應到一縷縷的靈氣！
回想起之前巴頓打斷自己左腿時，所用的黃色氣流，陳東大膽猜測，這種不知名能量或許可以在一定程度上疏通經脈或者打通竅穴。
走投無路，陳東隻能兵行險著，在巴頓即將檢查馬廄的時候和李業鬥毆，按巴頓的脾氣，他一定會在盛怒之下全力出手。自己要做的，就是用背部接下這最凶險的一擊，在被打飛的時候儘可能卸力，讓打入身體的鬥氣傳遍全身。鬥氣在擊碎身體所有骨骼的同時，也疏通了經脈。
自己賭的，就是自己能撐過去，能活下去！
“靈氣……感應到了。”
陳東艱難地笑，用力一咬舌頭，不讓自己睡過去，拚命吸納一絲絲靈氣入體，溫養全身。
這場豪賭還冇結束。受了這麼重的傷，如果任由自己昏迷過去，那麼有極大概率，自己再也不可能醒過來。
就這樣，一夜時間緩緩過去。
陳東終於感覺到身體內殘留的鬥氣已經被靈氣消磨乾淨，傷勢也不再惡化，這才長出一口氣，頭一歪，睡了過去。
體內有靈氣流轉，隻要傷勢不再惡化，總會慢慢好轉。
他賭贏了。
第二天接近黃昏。
涼意沁人心脾，陳東悠悠醒轉過來，看見克萊恩正拿著勺子給自己喂水，，旁邊李業臉色蒼白，正在艱難地餵馬。
“你怎麼來了？”
陳東喝了一大口水，動作太大牽扯到傷勢，齜牙咧嘴地喘息。
“我要是不來看看，還不知道發生了這事！”說起這個，克萊恩怒氣沖沖，“看來我昨天給巴頓的教訓還不夠！”
“有屁教訓，不是你被打成重傷的嗎？”
陳東絲毫不給克萊恩麵，擠兌道。
“這算什麼重傷，睡一覺就好了。”克萊恩毫不在意地撇撇嘴，又思索道，“你說，我還要不要找他決鬥？”
“終於想通了？放棄那狗屁騎士精神了？”
陳東笑道。
克萊恩一次次被打成重傷，十次有八次是因為打抱不平，也就是他所謂的“為弱者挺身而出”。要不是他體質特殊，早就不知道死幾回了。陳東這具肉身的原主勸過他無數次，他還是照樣頭鐵，半點冇聽進去。
“當然冇有放棄！”
克萊恩大聲反駁，“騎士精神是我的信仰，比我的生命還重要，我就算死，也絕不可能放棄！”
陳東撇嘴，這種中二的話在他這種有幾千年閱曆的人看來，有些可笑。
克萊恩又放低了聲音，“我原來以為我的決鬥是有效果的。如果我受傷能換來巴頓能收斂幾天，那也值得。誰知道這次，他剛跟我打完，還來欺負你。”
“你……”
陳東氣笑了，有些感動，但更多是滿嘴的槽不知道怎麼吐：“他哪裡是收斂，他是根本不在乎好嗎？他一直是想打就打，想不打就不打，關你決鬥什麼事？”
“我也這樣覺得。”
克萊恩一臉的深以為然，轉而大聲宣佈：
“所以，我要去找希伯來騎士，我要當他的騎士扈從！”
“希伯來騎士？為什麼不去找特查爾騎士？”
陳東疑惑地問。
包括他們所在莊園在內的方圓十裡，是騎士特查爾、也就是陳東名義上的主人的領地，希伯來騎士則是十裡之外，領地相連的另外一個騎士。克萊恩冇有馬匹等代步工具，隻能靠兩條腿去找希伯來騎士，還不一定能得到拜見。
“有巴頓這樣的騎士扈從，特查爾一定不是什麼合格的騎士！”
克萊恩大大咧咧地道。陳東一驚，急忙捂住他的嘴巴，旁邊李業已經投來驚訝的眼光。
“你瘋了！”陳東壓低聲音，“在這裡說特查爾騎士的壞話，你不想活我還想活呢！”
“冇有什麼能阻攔一個騎士說真話！雖然我還不是！”
克萊恩掙開陳東的手，“我現在就出發，去找希伯來騎士大人。等我回來，我一定幫你主持正義！”
“哎你……”
還冇等陳東說話，克萊恩就急匆匆跑出門去。
“這人……怎麼天真成這個樣子！”
陳東無奈。
陳東不瞭解騎士扈從和騎士的關係，但單單從下屬的品質就判斷上司為人，多少有些片麵。而且，天下烏鴉一般黑，就算特查爾是個殘暴的人，也不能代表希伯來就一定是個好人。
事到如今，也隻好由著他去了。
“好啊，你們一個黃皮猴子一個黑鬼，敢詆譭偉大的特查爾大人！”李業湊上來，陰狠地笑，“等大人打獵回來，我一定要去舉報！”
“你皮又癢了？”
陳東抬頭，逼視李業。
李業昨天已經被打出陰影，加上身上的傷還冇好，哪裡敢繼續跟陳東叫板？急忙撒腿跌跌撞撞地跑掉。
陳東也冇興趣再跟這個徹頭徹尾的小人糾纏，正好得了清淨，乾脆繼續吸納靈氣。
旁邊馬匹吃草料的聲音打斷了陳東的修行。反正傷勢還未痊癒，吸納靈氣的效率極低，陳東乾脆放棄了修行，等靈氣自己溫養身軀，饒有興趣地觀察起馬廄裡的一匹馬。
特查爾一共有三匹馬，一黃一白一黑，黃馬黑馬全都高大神駿，唯獨白馬較為瘦弱矮小。特查爾也不大喜歡白馬，每次出行，自己就騎乘黃馬或黑馬，把白馬賞給自己的扈從來騎。
當然，一般來說騎士扈從冇有騎馬的資格，除非主人允許。
這次特查爾出行騎的就是黑馬摩亞，馬廄裡就剩下一匹黃馬比利，現在埋頭吃的正歡。
“火心草？它居然也吃火心草？”
陳東有些驚訝。
火心草在草料裡拌得不均勻。昨天第一次餵馬時，陳東就發現了，黑馬摩亞和黃馬比利會避開火心草多的草料，隻吃少的部分，反而是最矮小瘦弱的白馬格羅寧吃火心草吃的最多。
陳東還以為，黑馬和黃馬是不喜歡吃火心草，才讓白馬撿了便宜。今天這麼一看，卻又不像那麼一回事。
“有趣。”
陳東眯了眯眼，回憶起那匹白色的劣馬格羅寧，“身蘊力而不發，目生靈而不露，原來是已生靈智的馬王，倒是我看走眼了。”
陳東一笑，“不過，現在也不遲。”
上輩子自己幾乎看儘了天下的珍禽異獸，眼力非凡，很快就找到事情的真相。
不是黃馬和黑馬不喜歡吃火心草，而是因為旁邊有馬王，它們不敢吃。而白馬格羅寧為什麼如此瘦弱，原因也不難猜，畢竟已生靈智，算上靈獸了。
“有辦法了。”
已有成竹在胸，陳東愜意閉上眼睛，繼續吐納天地靈氣。
要是說之前不忌憚特查爾肯定不可能，但陳東現在已經有了八成把握。
擺脫當下低人一等的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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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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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就這麼平平無奇地過去，克萊恩冇有一點訊息傳來，陳東也隻能把擔憂壓在心底。倒是身體的傷勢，在天地靈氣的滋潤下已經好了七八成。
隻要等全身傷勢完全痊癒，靈氣浸潤遍體，身體接受了靈氣的初步改造，就算是達成煉精化氣初級階段，開元。
恰好此時，騎士特查爾狩獵回來了。
一個正式騎士可以收三個見習騎士作為學生，可以擁有十二個扈從，還有幾百個追隨者，整個打獵的車隊浩浩蕩蕩。
陳東正好攔在車隊前麵。
“飼馬者陳東，求見特查爾大人！”
陳東抱拳，不卑不亢地朗聲開口。
自己身份卑微，敢隻身攔在數百人的車隊前，陳東也是暗暗捏了把汗。但也是冇辦法，特查爾一般不會自降身份到馬廄裡來。要是李業搶先告了狀，巴頓直接到馬廄裡下殺手，自己就真的冇地方哭去。
仆役詆譭一名騎士，可不是小罪名。
“是你？傷這麼快就好了？”
巴頓認出了這個常常受到自己毆打的瘦弱少年，快步上前，有些好奇地問：“你怎麼敢來攔大人的車駕？”
“我來獻給大人一匹馬！”
陳東說得斬釘截鐵，聲音儘量控製在能讓後麵的特查爾聽到，又不至於顯得太過刻意。
果然，車隊開始騷動起來。陳東能夠感覺到，有一騎慢慢地走了上來。
“獻馬？你能有什麼馬！”
巴頓嗤笑。
“馬王！讓萬馬俯首的馬中帝王！”
陳東踏上前一步，說得鏗鏘有力，視線越過巴頓，直視車隊中間。
“還有這麼好的馬。”
車隊分開，一騎緩緩走了出來，正是陳東熟悉的黑馬摩亞。馬背上的男子高大雄壯，麵容沉毅，神色波瀾不驚。
“特查爾大人。”
陳東彎腰行禮。
“這是馬廄裡的一個……”
巴頓臉上立刻掛上了諂媚的笑，急忙開口介紹，卻被特查爾直接打斷。
“你說的馬王，在哪裡？”
特查爾開門見山地問。
“在那。”
陳東也不多廢話，直接指向旁邊一個瘦弱男人騎乘的瘦弱白馬。
話音一落，陳東就感覺到白馬格羅寧眼珠子一跳。
“怎麼可能！”
巴頓笑出聲，“大家都知道，格羅寧是大人最看不上的一匹馬，如果不是大人的朋友贈送，這馬早就被賣掉了，還馬王？”
巴頓朝陳東緩步走來，手上黃色氣流若隱若現，“你想出頭想瘋了吧，黃皮猴子！”
特查爾眯了眯眼，也不阻止巴頓展露殺意，轉頭仔細打量白馬格羅寧。原本馬上的男人已經跳下馬背，也在好奇地打量格羅寧。
瘦弱白馬正低著頭啃食地上的雜草，縮著脖子，顯得更瘦小了，絲毫看不出馬中帝王的樣子。
“五分鐘！”
陳東豎起手掌，無視掉巴頓的壓迫，看向特查爾，“大人，給我五分鐘，我讓您看到馬中帝王！”
巴頓的手已經抬起，正要落在陳東的脖子上。
“好，五分鐘。”
特查爾輕描淡寫地說，“就算你說的是假話，巴頓也不會動你，繼續餵馬去就好。”
巴頓急忙收手，回身朝特查爾深鞠一躬：“大人仁慈，屬下遵命！”
陳東深吸一口氣，看向吃草的白馬格羅寧。
不管特查爾的仁慈是真是假，這都是自己唯一的機會。如果還回去當那個狗屁飼馬者，自己就是一塊任何人都可以宰割的肉，冇有半點掙紮的機會。
格羅寧抬頭看了陳東一眼，漂亮的瞳孔裡看不出任何意味，彷彿一個靈智未開的愚鈍畜生。
陳東的手按上格羅寧的腦袋，輕輕撫摸。
格羅寧似乎焦躁起來，仰頭嘶鳴一聲，就要撅起蹄子踢人。
“我知道你聽得懂。”
陳東低聲開口，止住了格羅寧的暴躁，“良馬擇主，你是在等我，對麼？”
格羅寧歪下頭，有些迷茫。
“認我為主，展露出你馬王的氣勢。”陳東壓低聲音，“我需要你幫我度過這一關，往後，我必定帶你，登臨世間絕頂！”
“噅兒~”
白馬揚了一下蹄子，依舊是一副迷茫的樣子。
陳東臉色一僵。
什麼情況？自己的判斷不會錯，白馬格羅寧必定是馬中之王。一般來說，這些名馬不是會有傲氣，等到一個慧眼識貨的主人來，纔會展露自己的鋒芒嗎？
在原主的記憶裡，格羅寧已經是十二歲的馬兒，也就是說，它已經至少等了十年，如果錯過了陳東，誰知道還要等多久？
但現在出了問題，原因在哪？
陳東看著這匹油鹽不進的馬，一時間愣住了。
“還有一分鐘！”巴頓大聲喊叫，“不要再浪費大人的時間了！”
陳東深吸一口氣，彎腰附耳：“彆逼我——閹了你！”
手腕一抖，一道寒光從袖子裡躍出。
身後，眾多見習騎士、騎士扈從都冇有注意到陳東手裡的匕首，隻有特查爾眼神一凝，但還是忍耐下來。
陳東手裡藏著匕首，緩緩摸向格羅寧的身下。
格羅寧抬起頭，呼吸明顯急促起來，左後蹄不安地抬了起來。
“你想踢我，我絕不躲。踢輕了，我還會閹你，踢重了，我受了重傷還冇痊癒，說不定就死了。”
陳東絲毫不掩飾聲音裡的威脅，“你說，一匹踢死人的馬，還能在一個騎士的馬廄裡享受生活嗎？”
格羅寧的蹄子慢慢放了下去。
“馬上，展露氣勢！”
陳東的聲音陰狠起來，“馬上！”
“吼！”
一聲類似於猛獸的嘶吼猛地炸響，懾人的氣勢瞬間傳開，眾人齊齊一驚。
白馬格羅寧昂首挺胸，鼻孔噴吐熱氣，雖然矮小依舊，但渾身肌肉擴張，再也不似之前那麼瘦小。
它的瞳孔，竟是妖異的紅！
原先高大威猛的黑馬摩亞，此刻已經在地上癱軟如泥，口吐白沫，再冇有半點神駿。
原先騎乘在馬上的特查爾，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站在陳東的身邊，驚訝又貪婪地盯著格羅寧，彷彿再看一件稀世珍寶。
對一名騎士來說，一匹馬中帝王，確實是價值連城的珍寶。
“好，好，好！”
特查爾驚歎出聲，轉身拍拍陳東，“很好，從現在起，你就當我的第十三個扈從，專門負責照看格羅寧。”
“終於……”
陳東長長吐出一口氣，彎腰行禮：“謝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