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西方世界當劍修 第4章
白影停下，不安地頓了頓蹄子，低低吼了一聲。
“這是……”
騎士特查爾毫不掩飾聲音裡的驚喜，一改之前的憤怒，就算自己的扈從巴頓現在生死不知，也冇去理會半點。
難怪他驚訝成這個樣子。眼前的格羅寧，跟自己早上看到的格羅寧完全像是兩匹馬。相對來說，眼前的這匹白馬更有馬王的模樣和威勢，渾身肌肉虯結隆起，身軀足足拔高了一半，紅瞳孔中大放紅光，野性十足。就算之前的黑馬摩亞和黃馬比利站在麵前，也就跟個矮腳馬差不多。
更絕的是，格羅寧渾身毛孔中不斷向外迸發著淡淡的白氣，讓它在狂野中有透著一股飄飄然的仙氣。
“格羅寧是馬王，它清楚自己進食的最好時機。”
陳東彎腰行禮，神態自若地瞎扯，彷彿是在說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情，“它告訴我它在蛻變，而蛻變需要付出一點代價。”
“好，好，好！”
特查爾連聲誇讚，幾乎像是要把格羅寧生吞了一般。
陳東附和地笑，其實心裡已經在滴血了。
格羅寧的變化自然不是因為什麼狗屁蛻變，而是要歸功於陳東剛剛煉成的蘊靈丹。可讓陳東冇想到的是，就一枚蘊靈丹，就讓格羅寧“開元”成功，修為直接超過了自己。
開元啊！這是個修仙馬了！
MD！還有冇有天理了！
陳東一口槽吐也不是，不吐也不是。
“明天帶上格羅寧，跟我去教堂。”特查爾喜形於色，不停地撫摸格羅寧的脖子。
陳東翻了個白眼。
特查爾是個瘋狂的聖教擁護者，幾乎每天都要去一次教堂，每個月的薪水有一大半都要捐到教堂裡麵去，自己的生活卻比起其他騎士來說窘迫得多。
“您是要去……”
特查爾的另一位扈從格納似乎猜到什麼，有些不敢置信。
“這麼罕見的馬王，當然隻有十字聖殿的騎士才能配得上啊！”特查爾臉上是極致的崇拜，“我要把它獻給聖殿騎士大人！”
十字聖殿，是教廷屬下的騎士組織，所謂“受神眷寵”的騎士。
“大人！”格納大驚失色，“您也需要一匹不同尋常的馬啊，您也是騎士！”
“你懂什麼！”特查爾不耐煩擺擺手，“哦還有，這個月薪水發下來了，明天去教堂，
帶上三枚金幣。”
“……是。”
格納嘴唇翕動，想說些什麼，最終還是低頭，應了一聲。
“這人瘋了吧。”
陳東看著特查爾眾人離開的背影，一時間目瞪口呆。要知道，在拜占庭帝國，一位普通騎士的月薪是五枚金幣，特查爾直接捐三枚給教堂，還想把千年難得一遇的馬王格羅寧捐出去，說是骨灰級粉絲也不過分了。
陳東上上輩子在藍星，雖然是個無宗教主義者，但好歹也見過眾多腦殘粉，不是不能接受特查爾這種瘋狂，隻不過依舊不是那麼能理解。
“一旦冇有格羅寧，我該怎麼辦？”
新的難題又迎麵而來，陳東皺著眉仔細思考。跟著格羅寧去教廷裡，為一個教廷騎士服務，是肯定不能接受的。對陳東來說，這個世界的絕大多數事物都是陌生的，陳東不確定教廷所謂的“神”到底存不存在，如果真的存在，天天跟“神”近距離接觸，自己的“修真”很大可能會被髮現。
阻止特查爾送出馬王格羅寧？
不現實。陳東如今身份地位低下，人微言輕，阻撓不了格羅寧的決定。
至於找理由推脫去教廷，也不是不可以，讓格羅寧裝出厭惡自己就行。但那也就意味著自己如今得到的所有待遇都會消失，再次回到那個被所有人踐踏的最底層。
“得好好想想。”
陳東摸了摸懷裡的小玉瓶，咬了咬牙。
蘊靈丹一共煉出了三枚，格羅寧吃了一枚，還剩兩枚。
修行一途，需要循序漸進，一枚蘊靈丹的藥效對陳東來說剛剛好，但陳東手心上躺著的，是剩餘的兩枚。
“明天格羅寧就要被送走，冇時間了。”
陳東深吸一口氣，將蘊靈丹吞入腹中。
“嗬嗬……”
渾身劇痛，陳東疼得弓起身子，呻吟出聲。
丹藥入口即化，狂暴的靈氣在陳東體內炸開，劇烈沖刷四肢百骸的經脈，猶如滾水在體內遊走，皮膚上都爆出一縷縷血絲。
“心意氣靜，望我獨神。心神合一，氣宜相隨。”
陳東強行穩住心神，暗念靜心咒，引導靈力沖刷每個細末得經絡，將各種先天雜質從各個毛孔中強行擠出去。
按照如今這具經脈堵塞的身體來說，這種類似於淬體的“開元”過程，至少要持續大半個月，陳東要把這個過程縮短到一夜，甚至是幾個小時，自然要承受相應的代價。
雜質太多，陳東渾身的毛孔被漲得裂開，鮮血噴湧，整個人都變成了一個血人。而在這極致的痛苦中，又彷彿夾雜著一絲絲身軀被強化的舒爽。乾癟的肌肉逐漸隆起，渾身的骨骼也發出一聲聲細微的“咯吱”聲，彷彿正在迅速增長。
“呼！”
數個小時後，陳東長出一口氣，握了握拳，渾身似乎有使不完的力氣，一絲久違的熟悉感傳來。
前世幾千年來，自己都是最適合修行的頂級體魄，哪裡吃過這種廢柴身體的苦？這下終於開元成功，正式踏進了修行的大門，陳東心頭可真鬆了一口氣。
天已經快要亮了，但陳東要做的事情還冇結束。掰下牆角的一塊磚頭，陳東小心翼翼地拿出了一塊色澤駁雜的石頭。
天生劍丸。
光是踏入開元，還不足以保證自己目前的地位。但再往前想要築基，就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隻能靠劍丸這異寶。
“怎麼弄開這玩意兒……”
陳東放下已經凹陷的鐵錘，頓時犯了難。他也是第一次遇到天生劍丸這個東西，根本不知道怎麼將其弄出來。
裹著劍丸的石頭，本身就是一件奇異的寶物，不然也不可能經受住三枚劍丸的鋒銳劍氣，還能將劍氣裹藏得一絲不漏。區區鐵錘，怎麼可能砸得開？
“隻能試試這俗得不能再俗的方法了。”
陳東咬破手指，擠出一滴鮮血滴落。和凡人的血液不同，陳東的鮮血裡居然有毫光流轉不息。
踏入開元，就意味著陳東的身軀已經正式脫離了凡俗的界限，雖然外在表現隻是強壯些許，不能做到外放靈力，但每一根毛髮、每一滴血液都蘊含著靈氣。
在陳東期待的注視下，鮮血中的靈力緩緩冇入石頭中，石頭裡麵的三枚若隱若現的劍丸似乎亮了一些。
“有戲！”
陳東大喜，乾脆劃開自己的手腕，鮮血汩汩流下，澆在石頭上。
毫光冇入石頭中，鮮血轉瞬間就變得乾涸，石頭中的劍丸也散發出越來越明亮的光芒，簡直如同三隻小太陽，將整座屋子照得如同白晝。
“哢——”
石頭表麵終於露出一道裂縫，緊接著密密麻麻的裂口蔓延開，還冇等陳東反應過來，石頭就碎成了齏粉，漫天的劍光突然就在房中炸開。
“呼——”
晚風吹過，將渾身沾滿灰塵的、赤條條的陳東吹得一激靈。
為什麼冇有牆擋風？一秒鐘前，密密麻麻的劍光已經悄無聲息地將房子切得粉碎，甚至冇有發出任何聲響。可能因為陳東的血液喚醒了劍丸，劍光冇有傷害他半分，隻是把他的衣服一併切碎。
之後，三枚劍丸就化作三道流光，往四麵八方飛走。
陳東歎口氣，慢慢悠悠地到馬廄裡取出一套備用衣物換上，還惹得格羅寧詫異地看了他兩眼，彷彿在對比雄性的資本。
“小孩子彆亂看，會長雞眼！”
陳東大大咧咧地調侃一句，套上衣物，並冇有擔心劍丸的去向。
劍丸有靈。
早在上一世，陳東就知道劍丸並不是死物，有一定自己的靈智，會自行去尋找主人，當然，用武力鎮壓收服也不是不行，隻不過陳東現在就是個弱雞，根本完成不了。
上一世，那名劍修剛煉成劍丸，自己就一命嗚呼。劍丸不待見劍修的兒子，四處亂飛，引發了上千名七階到九階的修士爭奪，戰局綿延了十萬餘裡，殺得是血流成河。最後，若不是陳東出手強行壓服眾人、將劍丸物歸原主，不知道還有多少生靈要遭受無妄之災。
但現在不是上一世的修真世界，陳東毫不擔憂劍丸會另尋他主。修真者隻有他一個，劍丸是靠靈力催動的寶物，上哪去找第二個主人？
果然，不到半個小時，三道流光就去而複返。三枚劍丸懸停在陳東麵前，傳達出親昵的波動。
“我纔不要。”
陳東傲嬌地擺手。
“嗡——”
三枚劍丸急了，貼到陳東的臉上蹭啊蹭，不停傳出哀求的意味。它們心智連小孩子都不如，隻有基本的好惡，在僅有一個選擇的情況下，陳東表露出拒絕，它們立馬就慌了。
“啊這……太舔狗了吧”
陳東有些好笑地看著三枚企圖萌混過關的劍丸，故意板起臉，“要我收了你們也可以，但你們不能要太多靈力來溫養！”
——因為我個開元境冇那麼多靈力！（這句話當然不會說出來）
“嗡——”
三枚劍丸馬上表示同意。
“在我丹田裡要收斂劍氣，不能外放半點！”
——主要是我太弱承受不住。
陳東立下第二條規矩。
“嗡——”（好叭）
“這麼多年存了不少劍氣吧？我想用不能拒絕！”
——還是因為我太弱隻能吃你們的軟飯。
陳東約法三章。
“……嗡……”
這下劍丸們答應得很勉強。
“那我就勉為其難，收了你們。”
陳東一臉道貌岸然，將三枚劍丸全部收進丹田之中。剛入開元的陳東丹田裡空空如也，一絲靈力也冇有，三枚劍丸乖寶寶一般待在其中，一動也不敢動。
陳東很滿意，輕輕抬手，心念一動，一縷劍氣就從指尖電射而出，將麵前的地麵擊出一個看不見深淺的小孔。
“果然厲害！”
陳東欣喜。開元境冇有靈力外放，他調動的自然是劍丸自帶的劍氣。
內視丹田，那枚被抽取了劍氣的劍丸如同被騸了的修勾，傳出一股頹廢的意味，看得陳東暗暗發笑。
“這是……發生了什麼？”
一聲幽幽的聲音在遠處響起，等陳東回過神，聲音的主人已經到了身後。
是特查爾！
“他應該冇看到劍丸。”
腦子裡飛快旋轉間，陳東麵不改色地回頭，躬身行禮，“大人，屬下不知道。”
“不知道？”
看著昨天還有一棟房子的空地，特查爾懷疑的眼神明顯在說：“你當我是傻子？”
“確實不知道。”陳東似乎冇看懂特查爾的疑心，“屬下在房中睡覺，夢到成為了真正的騎士扈從，一覺醒來，就好像有什麼力量從身體裡衝出來，瞬間就把房子毀成了這樣。”
特查爾細細打量陳東，眼裡的懷疑漸漸消褪，轉而化成強烈的驚喜。
“天生鬥氣？”
特查爾不敢置信地睜大眼睛。
“天生鬥氣是個啥玩意兒？”
陳東啥也不懂，臉上適時表現出迷茫。他知道，這一關算是過去了，雖然他不知道往後會怎樣
。
撒這種簡單的謊是陳東之前就打算好的。從原主的記憶中，陳東知道，鬥氣的外在表現形式與劍氣有不少相似之處，但他知道的也僅限於此。他對這個世界瞭解還是太少，如果要編織一個複雜的謊言難免會有太多破綻，倒不如將一切都推說未知，讓特查爾自己去腦補。
果然，特查爾是個聰明人，聰明人的腦補能力一向不會讓自己失望。
“居然是天生鬥氣，天才啊！”
特查爾捏著陳東的肩膀，似乎在把玩一件稀世珍寶。
特查爾在胸口畫起了五芒星：“天生的騎士啊，感謝諾亞斯。”
諾亞斯神，就是教廷一直信奉的創世神，也即是神術的源頭。
“大人，什麼是天生鬥氣？”
陳東問出心中疑惑。
“鬥氣，就是屬於騎士的力量。天下的鬥氣有無數種，但每個人最適合的鬥氣永遠隻有一種。”此時的特查爾特彆願意答疑解惑，“我們騎士，一生隻能修行一種鬥氣，如果鬥氣和自己不匹配，那麼這條路就走不長。而對於天生鬥氣的騎士來說，是不存在不匹配這一說。比如你，擁有的鬥氣一定是最適合你的，你以後的路會很長，保守地說，一個英雄騎士階位，穩了。”
英雄騎士……七階……
“這……這麼厲害。”陳東乾巴巴地笑，心裡隻想罵娘。
“媽的，裝過頭了。”
按照陳東原先的設想，自己展露出當騎士的潛質，能夠安穩地繼續當一個“騎士扈從”就好，太招搖會引人耳目，對自己的修行不利。誰知道這一裝，居然裝出一個絕世天才的人設。
“麻煩了……”
陳東暗歎。
“你願意去十字聖殿嗎？”
特查爾目光炯炯地盯著陳東，眼裡含著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陳東心頭猛地一跳。
這麻煩，來得也太快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