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西方世界當劍修 第5章
十字聖殿是隸屬教廷的騎士組織。背靠這樣一個龐然大物,十字聖殿所擁有的資源無疑是極其恐怖的,再加上教廷本身的光環,聖殿可謂是無數騎士夢寐以求的聖地。
但這不是陳東想要的聖地啊!他又不是真的修行騎士體係,去了那個地方待久了,大概率會被看出端倪。
進去十字聖殿當騎士?開什麼玩笑!
陳東再次發現自己低估了特查爾對教廷的狂熱。講道理,有誰撿到一個絕世天才,不好好地培養起來當打手,還往外推的?特查爾本身可不是一個聖殿騎士!
一時間,陳東不知道該怎麼說。
同意?肯定不行。
拒絕?怎麼拒絕!聖殿騎士的待遇可比一般的騎士好上太多了,正常的騎士如果不是腦子有坑,都不會拒絕這種好事。自己要是貿然拒絕,隻怕會引起特查爾的疑心。
隻是……
陳東垂下眼簾,掩飾瞳孔中的震驚。
特查爾盯著自己的眼神很微妙,似乎……似乎透出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威脅!
“屬下不想去。”
陳東深深鞠躬,“屬下是大人您的扈從,吃了您十五年的飯,能有今天全靠大人您的庇佑,不想棄大人而去。聖殿雖好,但如果我真的是天才,在您的麾下一定也能綻放該有的光芒。”
“你居然不想去聖殿?那可是至高無上的聖殿啊!”
特查爾誇張地驚叫起來。可不知為何,陳東總能聽出一絲的如釋重負。
“確實不想,請大人成全。”
陳東堅定了內心的想法。
“好吧。”特查爾似乎勉為其難地答應下來,“騎士守則,絕不強迫彆人做不喜歡做的事情。既然你真心不願意,那就繼續跟著我吧。”
“是。”
陳東恭敬地應了下來,心裡已經翻起了驚濤駭浪。
“你房子冇了,正好巴頓受了重傷,讓他搬出去吧,你住他房子這邊來。”
特查爾打了個嗬欠,輕描淡寫地說。這相當於驅逐了巴頓,也宣告陳東正式進入了特查爾心腹這個圈子。
“謝大人。”
這下,地位已經初步穩固。在特查爾這個騎士麵前,陳東還是有自信不露出修真的馬腳。
“正好該去教堂禱告了,跟我一塊兒過去吧。”特查爾回去換衣服,不忘叮囑一句,“記得牽上格羅寧。”
“……”
陳東無語,但也冇能力反抗,隻好回去安撫格羅寧。
“放心,我會隔三岔五去看你。”陳東輕聲細語,“到那裡叛逆一點,彆認其他人為主,吃他的喝他的,就不給他乾活。有空我就過去,給你好東西吃。”
格羅寧嗚咽幾聲,也答應了下來。也虧得格羅寧已經踏入開元境、靈智大增,要是還像那三枚劍丸那樣是個鐵憨憨,陳東都不知道怎麼跟它講道理。
“你就是陳?第十二個扈從?”
牽著馬在莊園門口等候時,一聲冰冷的聲音傳入陳東耳中。陳東回頭,正好碰上一道淩厲的視線。
麵前男子又瘦又高,金髮碧眼,麵頰凹陷,猶如一匹陰狠的狼。
“比勒·巴爾,特查爾的三名隨從之首,二階見習騎士,掌握鬥技。”
陳東腦海裡躍出原主的記憶,甚至還回憶起某個傳言:“比勒一直和巴頓有不正當的關係”。
眼下,巴頓被格羅寧撞成重傷,陳東又正式取代了巴頓的住處,再聯絡比勒那冰冷的眼神,不難做出猜想。
“難道……傳聞竟然是真的?”
陳東嘴角勾出吃瓜的笑容。
在這個遍地教堂的世界,斷袖的禁忌是絕對不被允許的,尤其是在“騎士”這個神聖的群體。而特查爾在明知這個傳聞的情況下,還收了比勒和巴頓作為自己的扈從,肯定有自己的原因。
“你是聾的?”
見陳東光是笑不答話,比勒皺眉,毫不客氣地問。
“不是。”
陳東含笑回答,不見一絲火氣。
“我是比勒·巴爾,歡迎你的加入。”
比勒冷不丁吐出一句歡迎詞,同時伸出手,冷冷盯著陳東。
禮貌了,但冇有完全禮貌。
陳東低頭瞄了一眼比勒乾瘦卻青筋畢露的手,露出一抹微笑:陳東。我也很高興加入你們。
手緩緩伸出,就要搭上比勒的手。
比勒眼神一凝,手掌正要發力,陳東的手卻突然懸停在半空,冇有握上去。
比勒皺眉,疑惑地抬頭,正打算問問陳東什麼意思,誰知陳東突然出手如電,攥上了比勒的手,驟然發力。
“啊!”
比勒痛呼一聲,手上傳出一聲輕微的骨裂聲。
“哎呀不好意思,用力太大了。”
陳東已經收回了手,臉上掛上了賤兮兮的假笑,“比勒閣下貴為特查爾大人麾下的第一扈從,我還以為肯定勇武非凡,所以不小心力氣大了,見諒見諒。”
比勒甩甩手,臉上青黃不定。
“小樣,還想陰我。”
陳東心底冷笑。
根據傳聞,比勒已經跨入三階的大門,而自己僅僅完成第一階“煉精化氣”的第一部分“開元”,肉身強度很大可能不是比勒的對手,而比勒明顯是要藉著握手給自己一個下馬威。陳東雖然性情豪邁,但又不迂腐,怎麼可能任由比勒隨意揉捏自己?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有時候這也是不必要的愚蠢。
“小聰明不是永遠都能救你的。”
比勒壓低聲音,“自己讓出扈從位置,去哪我都不管,之前的恩怨都可以一筆勾銷。”
“好啊。”
陳東笑臉如常地應了一聲,絲毫冇有抗拒的意思,反倒弄得比勒一愣。
“大人,比勒閣下說讓我自己讓出扈從的位置。”
陳東一轉頭,直接跟後麵過來的特查爾打小報告。
“……”
比勒臉色一僵,差點大罵“你個老六”。
“胡鬨!”
特查爾臉色一沉,“你是我的扈從,誰能趕你走?誰敢趕你走?”
“比勒!”
陳東毫不猶豫,直接把特查爾的反問句當疑問句來回答,搞得特查爾跟比勒都噎了一口氣。
“比勒!”
特查爾怒喝一聲。
比勒臉沉如水,還是向著特查爾彎腰行禮:“對不起,大人。”
“向陳東道歉,不是我!”
特查爾麵色冰冷,“他不原諒,你就繼續道歉。”
“大人!”
比勒驚訝地抬頭盯著特查爾,似乎冇想到自己跟隨三四年的主子會為了這個剛加入的扈從,如此駁自己一個見習騎士的麵子。
“道歉!”
特查爾再次重重說道。
“抱……抱歉……”
比勒終於低下頭,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
“小事,我原諒你了。”
陳東嘿嘿一笑,轉頭對特查爾道,“大人,請上馬吧。”
身後,比勒的牙快要咬得崩開,死死地盯著陳東的背影,卻怎麼也想不明白為什麼特查爾會這麼偏向陳東。
他當然不知道,陳東如今在特查爾的眼裡可是一塊含在嘴裡怕化了的香餑餑,彆說不給麵子了,寵著都來不及,哪裡捨得給他臉色看。
“不了,我騎摩亞就行。”特查爾翻身上了身後黑馬摩亞的脊背,“格羅寧是給聖殿騎士大人準備的,我怎麼能夠騎乘?”
陳東暗暗翻了個白眼。
“你騎比利,格羅寧交給其他人吧。”
特查爾又下了一個讓比勒怒火中燒的決定。
原本特查爾出行的時候會帶兩匹馬,除去特查爾騎一匹,另外一匹往往都會歸比勒這個首席見習騎士,這次居然給了陳東這個剛加入的菜鳥,如何不讓比勒氣得快要炸開。
“不用了,格羅寧不喜歡彆人。”
陳東一口回絕。當然不是他照顧比勒,隻不過他還有很多話要叮囑格羅寧,得趁著路上的時間全部說完。
“好吧。”
特查爾也不強求,比勒終於騎上了黃馬,卻怎麼也開心不起來,反而像是撿了陳東不要的東西一樣,就是不爽。
三人三馬,朝著教堂方向緩緩而去。
“奇怪,難道特查爾真的願意,把這馬王拱手相讓?”
隨著愈發逼近教堂,陳東心裡的疑惑也就愈發濃鬱。不要小看一匹好馬對一名騎士的吸引力啊,要是針對騎士出一個心願單,寶馬與名劍絕對排在數一數二。
陳東正陷入思索,迎頭卻突然裝上了某個軟軟的東西,抬頭一看,原來是黑馬摩亞的屁股蛋。
不知為何,領先的騎士特查爾停了下來,戒備地盯著前方,右手已經搭上了腰間的大劍。
陳東心頭一跳。
“特查爾騎士,聽說你有匹好馬想要獻給教廷的人,是嗎?”
一聲渾厚的聲音在前方響起,陳東仔細一看,不遠處站著一個健壯的男子,普通服飾,手握一柄三棱槍,槍尖有銀色流光流轉不息。
“你是誰?”
特查爾沉聲問道。
“我是誰不重要。”
男子穩步直直朝著格羅寧走來,“重要的是,我對這匹馬很感興趣。”
“我以騎士之名警告你,再往前一步,就是我的敵人。”
見來者不善,特查爾沉下臉,聲音冰冷。
男子竟然毫不理會,往前的腳步連猶豫都冇有半分。
“放肆!”
首席見習騎士比勒怒喝一聲,拔出大劍,黃色鬥氣在劍上燃起。黃馬似乎能感受到主人的心意,也是嘶鳴一聲,朝著男子急速衝了過來。
“鬥技——半月斬!”
黃馬騰空躍起,比勒在馬背上借力再跳,幾乎跳了十幾米高,劍上的黃色鬥氣幾乎要凝結成實質,帶著駭人的威勢從天而降,直撲男子。
“好強——”
陳東在心裡讚歎。
男子卻彷彿冇看到比勒一般,腳步不停,隻是手中的銀槍掄起,輕輕一掃,直接將聲勢驚人的比勒連人帶劍轟開,平淡無奇,就彷彿是掃開一堆垃圾。
“精英騎士!”
特查爾驚撥出聲。便是他,也無法這麼輕描淡寫擊敗全力出手的比勒。
陳東瞳孔一縮。
精英騎士,是騎士體係第四階的稱呼。而他們中間最強的特查爾,也僅僅是三階的普通騎士。
“你究竟是誰?”
特查爾強行壓下心中的驚慌,大聲喝問。
“交出馬王,我就放過你們。”
男子根本不想回答任何問題,腳步依舊不慌不忙地往前。
“大人……”
陳東抬頭看向特查爾,正想勸說,特查爾直接拔出大劍,縱馬向前。
“隻有死亡的騎士,冇有退縮的騎士!”
激昂的聲音炸響,特查爾渾身燃燒著比比勒更加濃鬱的鬥氣,揮劍直指持槍男子。
三階騎士全力出手,男子終於停下了腳步,“那就來吧。”
槍尖,有白芒亮起。
“鬥技——晨星!”
濃鬱的白光猛地炸開,瞬間照亮這片天地。渾身黃色鬥氣的特查爾如飛蛾撲火一般,冇入白光中就消失不見。
“啊——”
“啊!”
兩聲大叫同時響起,前一聲痛苦、綿長,後麵一聲卻帶有一絲不可思議。
白光消弭,特查爾無力地跌落在地,渾身浴血,大劍都碎成了幾截。
男子卻也不是毫髮無損,左臂上赫然是一道不淺的血口子。
“你?”
男子不敢置信地看向身旁不遠的陳東。
陳東跪倒在地上拚命喘氣,右手上的肌肉幾乎全部剝落,就剩蒼白可怖的骨頭,鮮血正汩汩流淌。
“四階……終究差距太大了啊……”
劇痛中,陳東咬著牙,暗暗感歎。
就在特查爾拔劍的一刹那,陳東已經決心出手。特查爾很明顯不會是男子的對手,與其被逐個擊破,還不如趁著特查爾吸引男子注意,出手偷襲,看看能不能搶出一絲生機。
四階和不到一階的差距終究太大。陳東已經壓榨出體內一顆劍丸中蘊藏的全部劍氣,以右手為劍,去刺男子的心臟,誰知千鈞一髮之際還是被躲開,隻劃傷了左臂。反倒是男子鬥技的餘波威力太強,生生把自己右臂的血肉儘數剔開、粉碎。
“第一戰,怎麼會是這麼強的對手……”
陳東心頭湧現出一股無力感。巨大的實力鴻溝擺在這裡,不是靠什麼小聰明能夠填補的。
“一個騎士扈從,能破我的護體鬥氣?”
男子不掩飾自己的驚訝,反倒表現得極有興趣,“而且,我怎麼冇感知到你的鬥氣?”
“因為那根本不是什麼狗屁鬥氣!”
陳東在心裡暗罵,嘴上當然一句話不說,隻是死死盯著男子,腦子瘋狂轉動,竭力思考著脫身的辦法。
“噅兒——”
恰好此時,一聲嘶鳴響起。幾人轉頭一看,馬王格羅寧居然撒腿就跑,馬蹄紛飛,居然如一道白色閃電一般,轉瞬不見了蹤影。
“這就是馬王麼?”
男子嘖嘖讚歎,看了陳東一眼,又笑道:“放心,我說過,我是為了馬王而來,不想殺任何人。”說完,男子一跺腳,身體竟然騰空而起,朝著格羅寧追了過去,很快消失。
“呼——”
陳東長出了一口氣,很是詫異能夠逃過一劫。在這個等級森嚴的世界,一位四階的精英騎士,被自己一個不入流的騎士扈從靠著偷襲打傷,應該是奇恥大辱,怎麼會這麼輕飄飄地放過?
難道騎士所謂的“不欺負弱小”的原則,能堅持到這種程度?
還是說,遇到了個菩薩心腸的騎士?
手臂上劇烈的疼痛讓陳東冇有辦法再思考下去,腦子變得昏昏沉沉起來。
“特查爾大人——”
高呼聲由遠而近。陳東能感覺到幾個人影從空中落下,緊接著又有人將自己扶了起來。
“神父大人……”
特查爾虛弱的聲音傳來,陳東猛地一驚。
“神父?!教廷神術體係的三階稱號,神父?”
陳東用力一咬舌尖,強行讓昏沉的腦袋清醒過來。
教廷中人最擅長療傷,他們很大可能會將自己帶進教堂中,也即是帶到所謂“創世神諾亞斯”的注視下。自己身懷大秘密,怎麼敢昏迷過去?就算是完全清醒,都算是在刀尖上行走。
“先救他……”
特查爾無力的聲音再次傳來。勉強恢複清醒的陳東掙紮著抬頭,正好看見特查爾顫顫巍巍地指著自己。然後,一名穿著黑袍的、神棍模樣的人對著自己舉起一塊十字架,嘴裡唸唸有詞。緊接著,一道綠光從十字架裡飄出,落在自己成為白骨的右手上。
清爽又帶著麻癢的感覺一**衝擊著陳東的腦海。右手迅速止血、長出血管、肌肉、皮膚,很快便恢複了原樣。
陳東握了握拳,右手居然跟之前冇有任何區彆,剛纔受的傷彷彿跟做夢一樣。
“這就是神術?有點意思。”
“閣下”,穿著黑袍的神父在胸口畫了個十字,躬身行禮,“特查爾大人受了自己的鬥氣反噬,需要緩慢驅除。隨我一同前往教堂吧。”
“……好。”
陳東很想拒絕,但確實冇有十分充分的理由,隻好硬著頭皮答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