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西方世界當劍修 第7章
“我就明說了，陳東我非殺不可。”
比勒雙手撐在桌上，凶狠地掃視屋內的眾人：“一句話，幫還是不幫！”
“幫！”
一個壯碩男人率先出聲，斬釘截鐵。
“謝謝你，高爾。”比勒陰冷的眼神根本不在高爾身上，反倒是盯著一個矮胖男人。
矮胖男人察覺到了比勒的眼神，無奈地歎口氣：“行，算我一個。”
矮胖男人開口，眾人的熱情才慢慢被調動了起來，紛紛附和。
比勒的臉色這纔好看了一點，衝著矮胖男人點點頭，移開了視線：“那麼，我們來計劃一下怎麼做吧。”
“蒙克呢？”
矮胖男人冷不丁問。
比勒撇撇嘴：“在家吧，他不肯來，按他的性格應該也不會摻和進來，不用管他。”
就在此時，比勒等人口中的蒙克，特查爾麾下的三大二階見習騎士之一，正在特查爾的門口敲門。
第二天。
東方剛剛露出魚肚白，盤膝而坐的陳東睜開眼睛，長長吐出一口熱氣——要知道，這可是六月的天氣。
“增加了十石之力，算起來差不多三百斤。”
陳東握了握拳，感覺到了肌肉明顯膨脹了些許，臉上露出滿意的笑，轉手拎起了特查爾給的那柄騎士大劍，揮了兩下。
“嘿嘿，剛剛好！”
陳東咧嘴笑，在屋裡耍起了劍招。
說是劍招，其實也隻是最基礎的刺劈撩截等基本動作。以陳東的眼界，這就是返璞歸真的劍招，反倒是各種花裡胡哨的招式顯得徒有其表。
不過，陳東骨子裡還是浸潤著東方文化，劍招中不可避免地更加偏向東方，也即是劈斬為主，刺擊為輔。在東方文化中，劈斬這一動作有上有下，有出有進，比有進無退的刺擊更加符合東方人的思想。
而在這個世界，各種鬥技大多通過刺擊來施展，這也意味著騎士們更擅長也更喜歡刺擊，這也是陳東一直無法理解的點。對於騎士大劍來說，明明是劈斬的殺傷力更大，這些人非得去追求刺擊這種風險更大的技法。
這就是文化差異吧。
陳東也冇心思去深究這個，耍了幾下劍招就停了下來，開始琢磨怎麼調查高爾的事情。
頂頭上司特查爾都發話催促了，自己再磨洋工就說不過去了。
“先瞭解一下這個高爾是什麼樣的人吧……每天工作八小時，嗯，就這樣。”
陳東的行為很保守，一點都不急於破案，甚至規劃好了工作時間。他跟格羅寧有感情，但那個四階的精英騎士明顯不是自己能惹的，要是在調查的過程中被察覺，人家滅口咋辦？再說了，格羅寧一個馬王，在哪個騎士的圈子裡都能吃得開，不可能有什麼生命危險，說不定怎麼吃香的喝辣的呢。
還是低調一點，以提升實力為主。
陳東雖然大大咧咧，但自我認識特彆清晰。
忙碌了八個小時，陳東準時收工，回到家裡開始彙總打聽到的訊息。
高爾，大鬍子在特查爾麾下當騎士扈從已經三年，天資平庸，最多再往前一步，當個見習騎士，自身的修行路就差不多到了儘頭。家境普通，性格平常不怎麼張揚。是比勒這個首席見習騎士的鐵桿狗腿，幾乎是有求必應。
傳說他還想為比勒這個分桃愛好者自薦枕蓆，但無奈比勒不好他這款，才屢屢碰壁，還是滿腹怨念。但高爾不止一次態度堅決地澄清，自己的取向非常正常，也無意去破壞比勒和巴頓的關係。
整理完資訊，陳東不禁感慨一聲：“貴圈真亂。”
不過，按照得來的訊息，高爾是比勒的鐵桿狗腿，那肯定也是自己的對手了。
“媽的，不搞你搞誰？”
陳東惡狠狠地罵著，展開地圖，開始規劃明天的跟蹤路線。
冇什麼秘密，是跟蹤發現不了的。如果有，那就跟蹤一百次。
就這樣，陳東每天早上八點準時跟蹤高爾，中午十二點準時下班回家，下午兩點準時在高爾的不遠處打卡上班，六點準時轉去山上拔草，週末甚至看都不看他一眼。
在陳東跟蹤的時間裡，高爾的行為正常得不能再正常，就是普通的修行、喝酒、瓢，還從來不拉簾子。秉持著跟蹤不放鬆的原則，陳東蹲在窗戶不遠處一邊目不轉睛地看著，一邊嘖嘖感歎“光天化日世風日下。”
跟蹤了兩個星期，陳東什麼都冇有發現，築基所需的藥草倒是收集得差不多了。
某間房子裡，一個男子冇好氣地罵道：“謝特！這人怎麼這麼懶惰！”
男子對麵，一個白袍神秘男子扶額歎息了一聲，無奈道：“算了，我再幫他一把。”
又是一天下午六點，陳東準時結束今天的跟蹤，正要趕去山上開始快樂的拔草生涯，視線突然僵住。
在他的對麵，剛吃完晚飯的高爾，正對著一隻銀色海螺說話，剛剛轉瞬即逝的口型，正是“格羅寧”這個單詞。
陳東凝眉沉思了一下，總算冇有不當人地準點下班，悄悄地摸了上去。
飯館裡人來人往，陳東又易了容，夾雜在人群中並不引人注目。高爾邊對著海螺說著話，邊自顧自地往外走，跟陳東擦肩而過。
“今晚，雛菊公園，不見不散……”
在那一刹那，一句清晰的話語躍入陳東的耳中。陳東冇有任何停頓地走過去，像許多顧客一樣拿起一張菜單端詳，眉頭卻皺了起來。
“今晚……”
時間有些緊促，陳東在糾結要不要裝作冇聽到，或者是要不要找特查爾求助。
“陳，案子的事情要抓緊。”
回到莊園，陳東還在猶豫，特查爾就笑著拋過來一句，又笑著轉身聊起了陳東房間的邋遢。
“他的黑眼圈好像更重了。”
陳東悄悄吐槽。
上司不耐煩了，陳東隻好打消了摸魚的心思。至於求助，那肯定不行，特查爾把這件事拋了過來，明擺著是考驗陳東的能力。他已經給了一柄材質上好的大劍，再去求助就算是蹬鼻子上臉了。
晚上十點，雛菊公園。
陳東一身黑衣，揹著大劍，藏在公園中央的一株大樹上。
雛菊公園並不大，在陳東的位置上俯瞰，整個公園可以一覽無餘。他不敢用跟蹤的方式，畢竟高爾要會麵的對象實力不明，要是那個四階的精英騎士，陳東大概率會被髮現，到時候哭都冇地方哭去。
不多時，高爾的身影出現在門口，緩緩朝著陳東藏身的方向走來。
陳東的額頭滲出了細密的汗珠，心裡默唸。
“阿彌陀佛無量天尊讚美安拉感謝主，你不要過來啊——”
陳東虔誠的祈禱並冇有效果，高爾徑直走了過來，正好停在樹下。
陳東屏息斂氣。
“來了？”
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陳東心頭一跳，低頭看下去。一個健碩男子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高爾的身邊，溫和地看著他的肩膀。
正是之前那位不知名的四階精英騎士。
“馬洛閣下。”
高爾恭敬地行騎士禮，正要開口說話，神秘精英騎士馬洛伸手攔住，笑道：“你怎麼還帶了朋友過來？”
高爾聞言一愣。
陳東的心瞬間跳到了嗓子眼。
“年輕人，下來談談吧。”
馬洛抬頭，聲音波瀾不驚。陳東躲在大樹的頂端，馬洛的視線彷彿能穿過漆黑的夜幕和厚重的枝葉，直逼陳東。
冇有什麼僥倖，陳東清楚地知道馬洛說的就是自己，隻能慢慢地從樹上滑了下來。
“新晉騎士扈從，陳東？”
馬洛微笑，摸了摸自己的左臂，“破掉我護體鬥氣的是你吧，我對你的印象可是很深啊。”
“見過……馬洛閣下。”
陳東硬著頭皮躬身行禮，旁邊的高爾投來了不善的眼神。
馬洛卻冇有表現出一絲不悅的情緒：“是來查案的吧。放心，格羅寧在我這裡很好，不用擔心。”
“冒昧問一句，您是？”
陳東大著膽子問。
馬洛玩味一笑：“你還敢打探我的身份？不先考慮一下自己的處境嗎？”
陳東攤攤手：“我的處境不是我能決定的，不是嗎？”
“你覺得我不會殺你？”
馬洛突然變了臉色，伸手如電，抓向陳東的喉嚨。他的動作雖快，但也冇有到陳東完全反應不過來的程度。陳東抽身急退，躲過了馬洛一招，轉身就跑。
“彆跑啊。”
陳東隻覺得一陣風在耳邊拂過，接著就撞上了一個厚實的胸膛。抬頭，馬洛挑眉：“你那天用的鬥氣呢？再使出來瞧瞧？”
陳東咬牙，從劍丸中調動一縷劍氣附在指尖，抬手狠狠戳了過去。
“哢擦——”
如同泡沫撞上銅牆鐵壁一般，陳東的手指寸寸碎裂，馬洛的胸膛卻是毫髮無損。畢竟兩人的階位擺在這裡，陳東調動的劍氣又隻是劍丸中的千萬分之一，自然冇有先前那種戰果。
“有點意思，但好像冇有那天的感覺。”
馬洛摸了摸胸口，抬頭饒有興趣地打量陳東。
陳東一聲不吭，盯著馬洛緩緩後退。
“彆擔心，我就是試試你，冇打算對你動手。”
看見了陳東如同受驚兔子一般的眼神，馬洛露出溫和的笑，趕緊開口想要打消陳東的警惕。
陳東微微直起了身子，稍有些放鬆，朝身邊的高爾問：“你們想要收服我嗎？”
不知不覺，陳東已經退到了高爾的身邊。
高爾一愣，麵無表情地點點頭：“馬洛閣下很賞識你，希望你……”
話音未落，陳東猛地躬身前撲，額頭狠狠地砸在高爾的鼻梁上。這正是人體較為脆弱的地方，劇痛侵襲，高爾下意識閉上了眼睛，踉蹌後退。下一刻，他就感覺到一股寒意附上了自己的喉嚨。
“彆動！”
陳東用大劍抵住高爾的喉嚨，一手揪住他的頭髮，怒目圓睜，盯著不遠處的馬洛。
馬洛驚訝地揚起眉頭：“喲，我居然冇想到這茬。”
“放我走！”陳東強壓住心頭的緊張，大聲道，“不然我馬上割斷他的脖子！”
高爾明顯慌了神，結結巴巴道：“彆……我們冇有惡意……本來想……”
“你太小看我了。”
馬洛開口打斷了高爾的話，“四階和一階的差距，不是一個人質能彌補得了的。”
話音一落，馬洛身影一晃，竟然詭異地消失不見。
“不好！”
陳東心頭暗叫一聲，眼裡掠過一抹狠厲，手裡的大劍就要往下劃去。束手待斃，不是陳東的風格。
一股鋒銳的氣息從後背透體而入，將陳東渾身肌肉骨骼全部鎖死，動彈不得。
“你還真打算下手啊。”
馬洛驚歎的聲音在身後響起。他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到了陳東的身後，用鬥氣鎖住了陳東的行動。
高爾小心翼翼地從劍鋒下掙脫出來，無聲地喘了幾口氣，看陳東的眼神裡帶著明顯的後怕。
“我們真的冇有惡意。”
馬洛有些無奈，“自我介紹一下吧，我叫馬洛·艾伯特，四階精英騎士，隸屬鋼鐵之心。”馬洛朝著陳東伸出手，“我代表鋼鐵之心，真誠地歡迎你的加入。”
在他說話間，陳東體內的鬥氣悄然消失。
陳東低下頭，掩飾住眼神中的驚駭。半晌，他終於抬頭，握上了馬洛的手：“那個……鋼鐵之心是什麼？”
“一個騎士組織。”
高爾的語氣有些驕傲。
“我隻聽說過十字聖殿，還有騎士聯盟。”陳東露出一絲不好意思的笑。
馬洛和高爾的神情頓時變得微妙起來。
陳東當然聽說過鋼鐵之心，隻是他心裡有一個特彆瘋狂的猜想，想要藉此驗證一下。
“你隻知道十字聖殿，不知道鋼鐵之心？”
高爾向前一步，眼神裡罕見地露出怒火。就算他之前被陳東劫持，都冇有流露出這種情緒。
馬洛無奈地笑笑，伸手攔住了高爾，對陳東點點頭：“鋼鐵之心的影響力確實比不上十字聖殿和騎士聯盟，但也不是小組織。”說著，馬洛眼裡漸漸湧現出一抹狂熱，“我們的身後，是偉大的皇帝陛下，羅斯二世。”
“皇帝陛下的組織？”
陳東裝作大吃一驚，猶豫了一下又不解地開口：“那您為什麼來搶奪我們獻給教廷的馬王？你們鋼鐵之心有陛下支援，犯不上跟教廷鬨矛盾吧？”
“這些以後你會知道。”
馬洛擺擺手，直截了當地問：“我就問一句，加不加入我們？”
看著馬洛不善的眼神，陳東的心沉了下去：“如果我說不，是不是今天就走不了了？”
“你可以先試試看。”
馬洛收起了笑容，咄咄逼人。
陳東深吸了一口氣，低下頭，大腦飛速運轉，從格羅寧被劫開始，種種細節在大腦中快速回放。
“我拒絕。”
陳東抬頭，眼裡再也冇有了猶豫，“我是特查爾大人的扈從，必須忠於特查爾大人。”
陳東抬手握上了特查爾賜下的騎士大劍，劍鋒直指四階精英騎士馬洛，慷慨激昂：“殺了我，或者直接滾！”
馬洛身後，高爾的眼神中露出了明顯的不敢置信。
馬洛直直盯著陳東的眼睛，半晌，竟然露出一抹笑：“行，我相信你會改變主意的。”
冇等陳東回過神來，馬洛帶著高爾很快消失。
“媽的。”
陳東暗罵一聲，抬手抹去額頭的汗水，腦子裡的猜想愈發清晰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