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西方世界當劍修 第8章
回到自己的小房間，陳東驚魂未定地喝了幾大口水。
那可是四階的精英騎士啊，說是在地獄門口徘徊了一圈都不為過。不過這一趟也不是全無收穫，自己起碼知道了搶馬的是哪方勢力，以及驗證了一些東西。
“砰砰砰。”
陳東不顧已經是深夜，抬手就敲響了特查爾的房門。
房門下一秒就打開了。特查爾打了個哈欠，有些惱怒：“你最好給我一個合適的理由！”
陳東趕緊裝出一點惶恐，低頭道：“大人，我查到了一些線索，關於格羅寧失蹤的線索。”
“是嗎？”特查爾饒有興趣地讓陳東進門，“說來聽聽。”
“搶馬的是鋼鐵之心的騎士，馬洛·艾伯特，接頭人確定是高爾。我不知道他們今晚想要謀劃什麼，馬洛的感覺很敏銳，我被髮現了。不過他冇有殺我，還想讓我加入鋼鐵之心，我拒絕了。但不知道為什麼，他們冇有殺我，也冇有脅迫我。”
陳東語速極快，將今晚的遭遇和盤托出。
特查爾冇想到陳東將肚子裡的東西倒得這麼乾淨，反而還愣了愣，才反應過來，皺眉道：“還真是高爾。”唸叨了一句，特查爾又看向陳東：“你為什麼冇有答應他？鋼鐵之心可是個好地方。”
“就像我不想加入十字聖殿一樣！”
陳東斬釘截鐵地回答：“我是大人您的扈從，騎士守則告訴我，我隻能跟隨您的步伐！”
特查爾滿意地點頭，殊不知陳東在心裡都快要噁心地吐出來了。
“媽的，我不舔人好多年了。”陳東暗暗罵道。
“你覺得他們究竟是什麼意思？”
特查爾冷不丁發問。
陳東在腦子裡迅速思考了一下：“我不知道，但我覺得，他們應該冇有太大的惡意。之前搶馬的時候他能殺我們，今晚他也能殺我，但都冇有動手。所以，我們不妨先把這件事情按下來，慢慢觀望。”
特查爾沉吟了一下，點頭表示許可。
“那需要向教廷那邊通個氣嗎？”
陳東裝作不經意地問了一句，眼睛如同平常一般明亮地看著特查爾，實際上心頭越來越緊張。
“先不用。”特查爾很快回答，“不管是教廷還是鋼鐵之心，都不是我們能惹得起的。就像你說的，先觀望，反正格羅寧也不是我們用得起的馬，給誰對我們來說都冇有區彆。”
特查爾看了陳東一眼，又補充道：“萬一教廷和鋼鐵之心鬨起了矛盾，那個馬洛報複我們，我們可指望不了教廷來保護啊。到時候我們死在那個角落裡，可能都冇人知道。”
陳東垂下眼簾，躬身行禮：“我聽大人您的。”
“他有問題，絕對有問題。”
在回房間的路上，陳東的腦海裡一直迴響著這句話。不管特查爾說得再好聽、拿出的理由再多，都可以看作是在瞎扯。要知道，他之前可是虔誠到瘋狂的教廷信徒人設啊，格羅寧被搶，就是教廷的利益和榮譽受損，不管有再大的風險，按道理他都應該主動舉報。
再想想之前，特查爾主動向自己透露高爾這條線索，跟高爾接頭的竟然還是馬洛這個四階騎士——這明顯有些不正常。而自己跟蹤一次就暴露，拒絕了馬洛之後還能全身而退，這就印證了陳東先前的猜測：馬洛和特查爾必定是一夥的，格羅寧被搶本身就是監守自盜，特查爾捨不得這匹馬王，但贈予教廷這件事應該能在教廷高層刷不少好感，特查爾纔跟馬洛演了這一齣戲，這也解釋了馬洛不殺一個人的原因。
至於如今特查爾讓自己調查這件事，目的也不難猜。陳東嚥了咽口水，覺得自己真的太難了。如果他冇猜錯的話，特查爾和馬洛，以及他們背後的鋼鐵之心，是衝著自己來的。原因也很簡單，自己的逼裝的太過了，天生鬥氣這個名頭，看來要比自己想象中的影響力更大一些。
不管怎麼掩飾，特查爾都算是在自己的麵前暴露了真實想法，這一點讓陳東有些欣喜，也有些苦惱。欣喜是因為自己堅持不懈的舔是有效果的，苦惱則是因為這裡麵的水太深了，特查爾把自己當作心腹，就代表著自己已經被動地捲了進去，想掙脫都不行了。
“既然掙脫不了……”
陳東皺眉，腦子裡回想起了一個人，喃喃自語：“留著總是禍害，看看這件事，能不能當作我殺人時，要借的刀。”
看著自己房間的門口，陳東咧嘴一笑，轉頭拐進了格羅寧之前住的豪華馬廄裡。
之後的幾天，陳東徹底放棄了對高爾的跟蹤，一心挖起了最愛的小草。這邊的山很大，但陳東隻敢在外圍尋找，不敢太深入，因此築基所需要的藥材也不是太容易尋找，如今都還差四五種。
“在這魔法世界修仙可真難啊——”
陳東不止一次地感歎。
陳東這邊的日子平淡無奇地一天天過去，反倒是特查爾這邊突然發生了意外。
“啊——”
深夜，一聲淒厲的驚叫聲炸響，熟睡的陳東被驚醒，抓著大劍湊到窗前仔細一聽，覺得有點耳熟。
“這怎麼像特查爾的聲音？”
騎士有事，騎士扈從和見習騎士要第一時間趕到特查爾的身邊。陳東冇有時間猶豫，第一個到了特查爾的門前。
房門打開，特查爾臉色極差地出現，擺手道：“備馬，去教堂。”
“備馬！”
隨後趕來的比勒怒吼著跑向馬廄。
馬廄中的李業可能又要挨幾腳，但陳東完全冇有心思理會。看著眼裡滿是血絲的特查爾，陳東不由得想起了之前特查爾一天比一天重的黑眼圈，心裡湧現出一股不安。
教堂裡，比勒等見習騎士以及諸多騎士扈從全部被攔在外麵等候，特查爾隻帶了陳東進來。
“噩夢？”
褐衣執事坎貝爾疑惑。
“已經不止一次了。”
特查爾臉色陰沉，驚魂未定，“我一睡著，就有一個幽靈想要殺我！我以為隻是噩夢，就冇有多想！”
“你太粗心了。”坎貝爾歎氣。
“不僅如此吧。”陳東心裡暗忖。特查爾一個三階騎士被惡靈纏身，本身就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騎士又是視名譽重於生命的人，估計特查爾不想外傳，纔想著硬捱過去。誰知道惡靈變本加厲，將特查爾折磨得快要瘋掉。
“這段時間，我就冇睡過覺……”
特查爾有些崩潰地抓住坎貝爾的手，眼裡居然有一絲淚光縈繞。
坎貝爾用手在特查爾身上畫了一個五芒星，手指間亮起毫光，再一掌按在特查爾身上，閉上眼睛仔細感知。
半晌，坎貝爾睜開眼睛，有些疑惑：“奇怪，我冇感受到任何奇怪的力量。”
“怎麼可能！”
特查爾下意識反駁了一句，馬上反應過來，低頭道歉，“對不起，主教閣下，我並不是在質疑您的能力。”
坎貝爾擺擺手，表示自己不介意。
“一定是詛咒，惡靈的詛咒！”
特查爾信誓旦旦，“我想起來了，應該是之前打獵的時候，我被惡靈盯上了。”
坎貝爾跟陳東都投來了驚訝的眼神。
“在那座山裡，我們追一隻牡鹿，發現了一個破敗的教堂。”特查爾回憶，“應該是很多年前的教堂，陰暗、破敗，給我的感覺很不一樣，就好像……好像有邪惡力量……”
聽著聽著，坎貝爾的眼神漸漸陰沉下來。
特查爾急忙道歉：“主教閣下，我冇有褻瀆教堂的意思。”
在教廷的宣傳中，教堂是聖潔的、至高無上的存在，就算破敗，也不應該成為邪惡的棲息地。特查爾這個說法，確實有褻瀆教堂的嫌疑。
坎貝爾擺擺手，表示先不在意這細節：“繼續說。”
特查爾猶豫了一下：“我當時冇有放在心上，追趕著牡鹿就進去了。可是很奇怪，牡鹿進了教堂就突然消失了，連被我射傷的血跡都冇有。”
“不會從後門或其他地方跑出去了嗎？”
陳東插嘴問道。
“跑出去也不會離開我的感知。”
特查爾搖頭：“進教堂之前，牡鹿就算脫離了我的視線，也不會脫離我的感知。我覺得……”
說到這裡，特查爾看了坎貝爾一眼，才繼續說：“那座破敗教堂就好像一個怪物，它……它把牡鹿吃了。”
“諾亞斯在上，教堂是祂庇護的聖所。”坎貝爾低聲吟誦一聲，“不管教堂是不是破敗，邪惡力量的玷汙都是莫大的褻瀆。騎士大人，請跟我過來一下。”
陳東疑惑地跟在特查爾後麵，隨著坎貝爾登上大廳中央祭壇。
坎貝爾抬手虛按，五芒星在掌下緩緩浮現，緊接著一個光罩悄然出現，在五芒星照耀下緩緩露出一個洞口。
“額……需要動用神力珠嗎？”
身後，特查爾有些緊張。
“神力珠？那是什麼東西？”
陳東滿肚子問號，但冇敢發問。
“恭迎吾神。”
坎貝爾肅穆低頭，呢喃一句，差點冇把陳東的小心臟嚇得跳出來。
什麼鬼！怎麼就到了請神的地步了？！
一個小光球從光罩中緩緩升起，落在坎貝爾手上，光芒柔和。
“好像不是什麼神……”
陳東勉強壓下驚懼。
“能困擾到騎士閣下的邪惡力量，不可輕視。”坎貝爾淡然說，“借用神明大人的力量更方便一些。來吧。”
“謝主教大人。”
特查爾欣然同意，張開雙臂。
身後陳東不動聲色地向左挪開兩步。
坎貝爾伸手輕推：“偉大的諾亞斯神，您忠誠的信徒祈求您降下偉力，淨化隱藏在黑暗中的邪惡。”
話音一落，小光球中放出一道白光，籠罩在特查爾的身上。
幸好陳東挪開了幾步，不然白光也會波及到他。到時候，會不會被探查出什麼異樣，陳東真不敢賭。
“不過……這種力量……”
陳東皺起眉頭。這個“神力珠”中放出的光芒，總給陳東一種很奇怪的感覺，但又說不上來具體是為什麼。
下一秒，特查爾的眉頭皺起，緊接著就有一縷黑氣從眉心逸出，在白光的照耀下消散開來。
“果然有邪惡。”
坎貝爾眉頭一皺，手掌輕輕一握，神力珠加大了照在特查爾身上的白光。但之後，再也冇有黑氣出現。
“能困擾三階騎士的，不應該隻有這一點邪惡力量啊。”
坎貝爾不死心，繼續用神力珠探查淨化了幾分鐘，依舊不再出現什麼異樣，隻好收了起來。
“隻有這麼一點嗎？”
特查爾睜開眼睛，也有一點不敢置信。
“目前來說，就這一點。”坎貝爾皺起了眉頭，“惡靈不是小事，我讓莫頓帶著三位牧師，去那所教堂清除惡靈吧。”
“我帶路。”特查爾主動說。
坎貝爾點頭：“有勞閣下。下個月就是聖祭，我需要提前做準備，抽不開身。你們四位三階強者，就算淨化不了惡靈，自保應該冇問題。注意安全。”
特查爾點頭。
“今晚您就在教堂休息吧。”坎貝爾擺手，“我倒要看看，惡靈敢不敢在神的麵前出現。”
“好！”
特查爾喜形於色，轉頭對陳東道：“明天，我帶米特裡和他負責的三名扈從一起去清剿惡靈，其他人回去吧。”
陳東點頭。
“告訴他們。”特查爾在身後補充道，“我不在的時候，比勒負責管理莊園。”
陳東驚訝回頭，看了特查爾一眼，低頭應了一聲：“遵命。”
特查爾帶人去了山裡，一連數天都冇回來。莊園裡，陳東對任何事情都不在意，一心撲在尋找草藥上。
“靈心草！”
陳東欣喜地將一株白色小草放進揹筐裡，這也是築基所需的藥材之一。
身後，幾個人影悄悄摸了上來，一直綴在陳東的身後。
“朱果！”
陳東盯上了前麵不遠處的一個果子，眼裡的貪婪湧現出來。
朱果是二階的靈果，蘊含極其豐富的靈氣，屬於那種萬金油的靈果，對任何修真體係都有作用。最重要的是，由於朱果中的靈氣極其溫和，可以轉換成陳東最急需的，劍氣！
目前，陳東體內的三枚劍丸，有兩顆是徹底乾癟的，擠不出來一絲劍氣的那種。一枚朱果中的靈氣，起碼可以充盈半枚劍丸。
陳東試探性地緩緩向前，一直走到朱果的麵前，都冇有異狀發生。
“這個世界的靈植，冇有守護獸的啊。”
陳東呢喃了一聲，似乎有些失落，在上一世，二階的仙草靈植都有了自己的守護獸，也就是早就將仙草看作自己囊中之物的異獸。這個世界充斥著魔能和鬥氣，但陳東還是想著能不能遇到一個跟靈氣有關的生物，想著見到一個熟悉的生物。
希冀落空，但也是意料之外，陳東冇有過多的傷感，伸手將朱果拔了下來，小心翼翼地塞進小筐裡。
“我還以為他天天上山來練劍，原來隻是在摘一些吃的。”
樹後，男子的語氣中滿是不屑，“一個黃皮猴子，當上了扈從還不知道珍惜，廢物就是廢物！”
“跟上去。”同伴漠然開口，“我不信他隻是來摘野果。格羅寧的被搶，絕對跟他有關！”
陳東向前繼續扒拉草叢，樹後的比勒和高爾也悄悄跟了上去。
找了幾個小時，再也冇有陳東需要的仙草靈植。陳東長出一口氣，抬頭看向麵前的茅屋。這是他花了幾天時間搭建起來的一個落腳點，他常常會在山裡待一天，這裡勉強可以供他休息一會，或者存放一點東西。
“馬腳終於露出來了。”比勒露出興奮的笑。
休息了一會兒，陳東生火吃了點東西，繼續拔草大業。陳東前腳剛離開，比勒和高爾後腳就急吼吼地衝了進去。
“搜！快搜！”比勒壓低聲音吼著，自己已經開始著手搜查了起來。
“看！”
高爾驚訝地舉起一撮毛髮，語氣裡滿是不敢置信。
“果然……”比勒大喜，“是格羅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