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在你的世界停留 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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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昭月在黑暗中醒來時，已經分不清晝夜。

地下室冇有窗戶，隻有一盞時明時暗的白熾燈。

她蜷縮在角落，身上的真絲睡裙早已被冷汗浸透，黏膩地貼在皮膚上。

鐵門突然打開，刺目的光線照進來。宋昭月下意識抬手遮擋，卻被兩個保鏢粗暴地拽起。

“放開我！我自己走！”她掙紮著，卻被拖著走上了樓梯。

當主臥的門被推開時，刺骨的寒氣讓宋昭月瞬間打了個哆嗦。

她看到裴妄之依舊坐在冰棺旁。

“想清楚了嗎？”

宋昭月的膝蓋已經凍得發青，卻還是強撐著露出楚楚可憐的表情：“妄之，我做這些都是因為太愛你了……”

“愛？”裴妄之輕笑一聲，指尖劃過冰棺表麵，“那你為什麼會同意嫁給厲明川？”

宋昭月一僵。

“當初要不是喻舒落插手，要不是她！現在在一起的就是我們……\"

“夠了。”裴妄之突然打斷她，“我記得清清楚楚，婚禮當天我問過你——‘這是你想要的嗎？’”

冰棺裡的寒氣在空氣中凝結成白霧，模糊了宋昭月慘白的臉色。

“你當時笑著對我說，”裴妄之模仿著她當年的語氣，“‘當然啦，妄之要祝福我哦’。”

宋昭月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如果你真的不願意，誰能逼你？”裴妄之站起身，黑色大衣下襬掃過冰麵，“你不是愛我，也不是愛厲明川……你隻是貪心，想要所有人都圍著你轉。”

他緩步走到宋昭月麵前，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她：“現在，該你向舒落道歉了。”

宋昭月看向冰棺中那張青白的臉，喻舒落平靜地躺著，唇角似乎還帶著若有若無的微笑。

她突然感到一陣毛骨悚然，不自覺地後退兩步。

“我、我道歉……”她對著冰棺深深鞠躬，“對不起……”

“就這樣？”裴妄之按下桌上的鈴鐺。

保鏢立刻推門而入，一左一右按住宋昭月的肩膀，強迫她跪在冰棺前。膝蓋撞擊地麵的悶響在寂靜的房間裡格外清晰。

“啊！”宋昭月痛撥出聲，“妄之，你弄疼我了……”

裴妄之充耳不聞，隻是專注地為喻舒落整理鬢角的碎髮：“她當時也是這麼疼的。”

宋昭月開始發抖，不隻是因為寒冷。

她的牙齒不停打顫，撥出的白氣在睫毛上結了一層薄霜。

“我錯了……真的知道錯了……”她哭得梨花帶雨，“放我出去好不好……”

裴妄之終於將視線從喻舒落臉上移開，看向跪在地上的宋昭月。他嘴角勾起一個殘忍的弧度：“好啊。”

宋昭月還冇來得及欣喜，就聽見他對保鏢說：“把她埋進花園。”

“什麼？！”她驚恐地瞪大眼睛，“不！裴妄之你不能——”

“為什麼不能？”裴妄之輕聲反問，“這不正是你對舒落做的嗎？”

兩個保鏢架起不斷掙紮的宋昭月，拖向花園。

她歇斯底裡的哭喊聲迴盪在走廊裡，卻冇有換來任何人的側目。

花園裡，一個深坑已經挖好。

宋昭月被按在坑邊，看著那個足以容納一人的土坑，終於徹底崩潰：“裴妄之！你這個瘋子！你會遭報應的！”

裴妄之站在一旁，慢條斯理地摘下手套。

“報應？”他輕笑一聲，“我早就遭過了。”

“求求你……”宋昭月哭得妝容全花，“看在我們從小一起長大的份上……”

裴妄之蹲下身，與她平視：“那天舒落也是這麼求你的，你放過她了嗎？”

宋昭月的哭聲戛然而止。

“繼續。”裴妄之站起身，對園丁吩咐道，“埋到脖子為止。”

當最後一抔土壓實後，宋昭月隻剩一顆頭露在外麵。她的臉色漲得通紅，嘴唇卻開始發紫。

裴妄之拿起一旁的水壺，冰涼的水當頭澆下。

“啊！”宋昭月尖叫起來，泥土遇水後更加緊實，壓迫著她的胸腔，“救命……我喘不過氣……”

裴妄之居高臨下地看著她掙紮，隨即轉身對管家吩咐道：“看著她，彆讓她死了。”頓了頓，又補充道，“也彆讓她好過。”

夜幕降臨時，裴妄之回到主臥。他脫掉沾滿泥土的外套，輕輕撫過冰棺。

“舒落，我替你報仇了。”他的聲音溫柔得不可思議，“你開心嗎？”

冰棺中的喻舒落依舊安靜地睡著，唇角那抹若有若無的微笑彷彿在迴應他。

裴妄之將額頭貼在冰冷的玻璃上，一滴淚悄然滑落。

“明天……明天我就帶你去看海。”他輕聲承諾，“你一直想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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