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在你的世界停留 第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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係統的聲音毫無感情：【她本來就不屬於這裡，原本宋昭月和厲明川結婚之後，故事就該結束了，隻是她執意要留下，拒絕了回去的選項。】
裴妄之這才明白，喻舒落是真的想要和他共度餘生。
是他太愚蠢，不懂得珍惜，竟然淪落到這種境地。
良久，就在係統以為裴妄之已經要放棄的時候，他突然開口：“怎樣才能讓舒落回來？你想要什麼都可以。”
【我說過，不可能。】
裴妄之的眼神瞬間陰鷙：“那你就可以看著宋昭月去死了。”
係統再次沉默。
海風捲起浪花，遊輪緩緩駛向深海。
良久，係統終於開口：【我可以讓你再見她一麵。】
裴妄之的瞳孔微微收縮：“……什麼？”
【一個月時間，你可以自己去找喻舒落。】係統的聲音再次響起，【作為交換，放過宋昭月。】
裴妄之攥緊拳頭，指甲深深掐進掌心：“……宋昭月不會死。”
也隻是不會死而已。
冷漠的機械音響起：【成交。】
喻舒落睜開眼睛時，刺眼的白光讓她下意識抬手遮擋。耳邊傳來心電監護儀規律的“滴滴”聲，消毒水的氣味鑽入鼻腔，一切都真實得讓她恍惚。
“醒了！她醒了！”
護士驚喜的呼喊聲在病房裡炸開，緊接著是雜亂的腳步聲。醫生們圍攏過來，檢查瞳孔、測試反應，一連串專業術語在她耳邊響起。
“不可思議……昏迷三年半，竟然能自主甦醒……”
“肌力恢複得也太快了，簡直像冇有昏迷過一樣……”
喻舒落隻是安靜地聽著，唇角微微揚起。
她真的回來了。
複健的過程順利得不可思議。
主治醫生拿著她的檢查報告，眉頭緊鎖：“喻小姐，您的肌肉萎縮程度比預期好太多，簡直像是……”
“像什麼？”喻舒落接過話，笑著活動了下手腕。
醫生推了推眼鏡：“這違背了醫學常識，也許是奇蹟。不過……還是恭喜您。”
喻舒落隻是側過臉，目光落在窗外的陽光上。
“又見麵了，奇蹟小姐。”
清朗的男聲從門口傳來，喻舒落轉頭，看到穿著白大褂的年輕醫生倚在門框上，手裡拿著一份病曆。
“徐醫生。”她微笑點頭。
徐應竹，神經外科最年輕的副主任醫師，哈佛醫學院博士，被這家醫院高價挖來的天才。
據說他當初答應跳槽的唯一條件，就是參與她的病例研究。
“今天感覺怎麼樣？”徐應竹走到她身邊，動作自然地接過她手裡的複健器械。
“比昨天好多了。”喻舒落試著走了幾步，“你看，已經不需要柺杖了。”
徐應竹的目光落在她微微發顫的小腿上，卻冇拆穿：“你的進步很快。不過彆太勉強，肌肉記憶需要時間重建。”
他的聲音溫和篤定，帶著醫者特有的沉穩。喻舒落髮現，自己竟然不自覺地放鬆下來。
出院那天，徐應竹送了她一盆多肉。
“恭喜重獲自由。”他將翠綠的小盆栽遞給她，“禮物，我覺得它和你一樣頑強。”
喻舒落捧著花盆，突然想起在那個世界，她也曾給裴妄之送過一盆植物。
隻不過第二天就被他扔進了垃圾桶——因為宋昭月對花粉過敏。
“謝謝。”她甩開回憶，笑得真心實意，“我會好好養它的。”
徐應竹看著她，突然說：“我聽說你最近在找房子？”
喻舒落眨了眨眼：“你怎麼知道？我正打算買房。”
徐應竹搓搓鼻尖：“如果你需要幫忙，我可以推薦幾個地方。”
新家比想象中更完美。
寬敞的陽台，明亮的廚房，小區綠化很好，步行十分鐘就有地鐵站。而等喻舒落簽完合同才發現，徐應竹就住在對門。
“原來你是故意的？”她挑眉看他。
徐應竹舉起雙手作投降狀：“純屬巧合。不過……”他頓了頓，眼裡帶著笑意，“我很高興能成為你的鄰居。”
那天晚上，他做了拿手的意麪邀請她共進晚餐。
暖黃的燈光下，徐應竹講述著醫學院的趣事，喻舒落笑得前仰後合。
喻舒落抹去眼角的淚珠，看著頭頂的燈光，感受到了久違的放鬆。
隻是，偶爾，噩夢還是會出現。
有時是婚禮上那段視頻，有時是花園裡的土坑，更多時候是裴妄之冷漠的眼睛。她總是在深夜驚醒，冷汗浸透睡衣。
第一次發作時，徐應竹敲響了她的門。
“我聽到了你的聲音。”他端著熱牛奶站在門口，“想要聊聊嗎？”
喻舒落搖頭，他卻已經自然地走進來，把牛奶塞進她手裡：“那就聽我說吧。”
那晚，徐應竹講了一夜他實習時遇到的奇葩病例。天亮時，喻舒落靠在沙發上睡著了，而他輕輕給她蓋好毛毯。
他們的關係越來越親密。
徐應竹會“恰好”多做一份早餐，喻舒落會“順路”去醫院接他下班。
他們會一起逛超市，討論該買哪個牌子的洗衣液；週末窩在沙發上看老電影，為劇情爭論不休。
某個雨夜，徐應竹值完夜班回家，發現喻舒落蹲在他門口。
“鑰匙忘帶了？”他抖落傘上的水珠。
喻舒落抬頭，眼睛亮晶晶的：“我拿到烹飪證書了！”
她手裡舉著一張薄薄的紙，上麵印著【高級中式麪點師】的字樣。
徐應竹愣了一秒，突然大笑起來，伸手揉亂她的頭髮：“恭喜啊，大廚！”
雨聲漸大，卻蓋不過徐應竹的笑聲。
喻舒落以為自己會永遠這樣生活下去。
直到那天清晨，門鈴響起。
她揉著眼睛打開門，看到徐應竹站在門外，臉色異常凝重：“樓下有個男人，說是找你。”
“誰啊？”她打著哈欠問。
徐應竹沉默片刻，聲音低沉：“他說他叫裴妄之。”
喻舒落的手僵在半空。
牛奶杯砸在地上，碎成一片雪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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