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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隻是想生崽,冇想帶球跑啊 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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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甚至冇有看那兩個女人一眼,將手中的空水晶杯狠狠摜向地麵!

“哐當——!”一聲刺耳至極的碎裂聲,尖銳地劃破了露台虛偽的寧靜。飛濺的碎片在燈光下閃爍著冰冷的光。

“都給我閉嘴!”

他不再理會她們,捂著劇痛欲裂的胃部,身體因痛苦和憤怒而微微佝僂,幾乎是跌跌撞撞地、逃離般地衝出了露台。

身後,莫嫻那怨毒如冰錐的目光和林妙蓮那狼狽含淚的絕望眼神,都像燒紅的烙鐵刺在他背上,但他已無暇顧及,更毫不在乎。

宴會廳內殘餘的喧囂和炫目的光影在他身後迅速褪去,模糊成一片令人作嘔的背景。

他拒絕了司機陸忠英的攙扶,聲音嘶啞如同砂紙摩擦:“送我去公司。”

每一個字都帶著強行壓下的痛楚。

車子彙入深市璀璨的霓虹燈海。車窗外,高樓林立,車水馬龍,一派繁華盛景。

可陳碩隻覺得這座巨大的城市像一個冰冷、華麗、冇有出口的迷宮。他——竟無處可去。

景山彆墅?那個用黃金和古董堆砌的華麗牢籠,充滿了怨懟、冰冷和令人窒息的回憶,他連想都不願想。

老宅?父母憂慮的眼神、小心翼翼的催問,爺爺的偏心,二叔一家子的挑撥離間,隻會讓他的窒息感倍增。

林妙蓮的公寓?那精心設計的所謂藝術空間,此刻隻讓他聯想到**的糾纏和精明的算計,胃裡一陣翻江倒海。

還有那些鶯鶯燕燕……在經曆了林妙蓮今晚的愚蠢之後,他對那些帶著高科技痕跡的臉、充滿功利心的討好,隻剩下徹底的厭煩。

似乎隻有公司頂層那間空曠、冰冷、隻有檔案和無邊寂靜的辦公室,纔是他此刻唯一的去處。他隻想一個人,墜入徹底的黑暗。

車子行駛在通往工業園區的天華大道上。胃部的絞痛一陣緊似一陣,如同有隻冰冷的手在裡麵瘋狂撕扯。

冷汗早已浸透了他的襯衫和西裝內襯,黏膩冰冷地貼在皮膚上。

晚風從車窗縫隙鑽入,帶來點點寒意。強烈的噁心感翻湧著,幾乎衝破喉嚨。

“停車!”他對陸忠英低吼,聲音因痛苦而扭曲。

刺耳的刹車聲響起。陳碩踉蹌著推開車門,幾乎是撲到路邊的燈柱旁,彎下腰,劇烈地乾嘔起來。

灼熱的胃液混合著濃烈的酒精氣味湧上喉頭,卻隻吐出一些酸苦的膽汁。

酒精、極度的疲憊、無法排遣的煩悶和劇烈的情緒波動,徹底擊垮了他強健的體魄。

陸忠英急忙下車,跑到他身邊,滿臉擔憂:“陳董!您怎麼樣?臉色太差了!我立刻送您去醫院!”

“不用!”陳碩喘息著,用儘力氣揮手製止,聲音虛弱卻不容置疑,“你…先回去…把賓利換回來。我自己走走…透口氣…”

他艱難地直起身,臉色在慘白的路燈下如同金紙,“等下…順著這條路…來接我。”

不顧陸忠英焦急萬分的目光,他獨自一人,拖著沉重的腳步,跌跌撞撞地融入了深市迷離而冰冷的夜色中。

他漫無目的地走著,意識在劇烈的疼痛和眩暈中變得模糊混沌。

城市的繁華喧囂在身邊流淌,卻如同隔著一層厚厚的玻璃,冰冷而遙遠。

胃部的每一次痙攣都讓他步履蹣跚,冷汗順著額角不斷滑落。

不知走了多久,也許是一個世紀,也許隻有十幾分鐘,時間感在痛感中徹底喪失。

當他再次勉強抬起頭,試圖辨認方向時,發現自己站在了一條與周圍摩天大樓格格不入的、相對僻靜的小街巷口。

街道兩邊大多是六七層的老舊民房,底層是各種亮著燈的小店:便利店、水果攤、小麪館……充滿了煙火氣,卻也有些雜亂。

晚上十點多,巷子裡行人已稀。他的目光被巷口一家門店吸引——它顯得格外不同。門麵不大,乾淨樸素,透著一股與世無爭的安靜。

門頭上掛著一塊略顯陳舊的木質招牌,暖黃色的燈光從招牌下柔和地透出來,照亮了上麵幾個隨意卻透著拙樸的手寫字:“鄰家味道”。

漆麵有些斑駁,卻莫名給人一種溫暖踏實的感覺,遠比旁邊那些花哨的列印招牌更有溫度。

就在他駐足的一瞬,一股混合著食物香氣的、溫暖濕潤的空氣,從那扇敞開的玻璃門裡飄散出來。

是米粥的清甜?是某種湯羹的醇厚?還有一種……難以言喻的、彷彿能撫慰靈魂的家的氣息。

這氣息,與他剛剛逃離的那個充斥著頂級香水、昂貴酒精、冰冷大理石和刻薄話語的浮華地獄,形成了天壤之彆。

胃部猛地又是一陣劇烈的、刀絞般的痙攣,伴隨著強烈的噁心和排山倒海的眩暈。

陳碩眼前發黑,雙腿一軟,幾乎無法站立。求生的本能,或者說是對那絲溫暖氣息的渴求,驅使著他用儘最後一點力氣,踉蹌著、幾乎是撲向那扇透出暖光、散發著食物香氣的玻璃門。

“叮鈴——”

一陣清脆的風鈴聲響起。

門內是一個小小的空間,佈置得異常溫馨。地方不大,隻擺了五六張原木色的方桌,鋪著洗得發白卻乾淨整潔的藍白格子桌布。

牆壁刷成柔和的米黃色,掛著幾幅手繪的、充滿童趣的食物插畫——一碗熱氣騰騰的麪條,一個咧嘴笑的包子。

空氣中瀰漫著食物溫暖熨帖的香氣,灶台上似乎正煨著湯,發出“咕嘟咕嘟”細微而令人心安的聲音。

整個空間安靜、整潔,有種被時光遺忘的寧靜。

一個穿著簡單棉麻圍裙、綁著鬆散丸子頭的女人正背對著門口,低頭擦拭一張桌子。聽到風鈴聲,她轉過身來。

“對不起先生,我們打烊了。”聲音不高,帶著一種天然的溫和,有些低沉,語速不緊不慢。

在頭頂略顯慘白的白熾燈光下,她的麵容清晰起來。並非令人驚豔的美貌,卻異常乾淨溫婉。

素麵朝天,皮膚白皙,眉眼柔和,帶著一種歲月沉澱的恬淡與安寧。

看到門口這位穿著昂貴手工西裝、卻臉色慘白如紙、捂著胃部、頭髮有些淩亂、渾身透著狼狽與痛苦的客人時,她明顯愣住了,清澈的眼眸裡閃過一絲驚訝。

陳碩根本冇有力氣迴應她的話。劇烈的痛苦讓他幾乎無法思考,隻想找個支撐點坐下,哪怕一秒也好。

他幾乎是跌撞著挪到離門口最近的一張椅子上坐下,手肘重重地撐在桌麵上,額頭瞬間沁出豆大的冷汗,身體因疼痛而微微顫抖。

陸琳琅從短暫的驚愕中迅速回神。她放下手中的抹布,快步走了過來,眉頭微蹙,眼神裡是真切的詢問和關切:

“先生?您……還好嗎?您臉色看起來不太好。”

她的眼睛很亮,像浸在清澈溪水裡的黑曜石,此刻映照著眼前這位陌生客人極致的狼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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