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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中了苗疆少年的情蠱 第3章 青銅神像 詭異的開端(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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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銅神像
詭異的開端(三)

墓室裡光線微弱,空氣中也彌漫著塵腐氣息。沈觀南用力眨了眨眼,指尖微不可察地發起了抖。

上一秒還躺在棺槨裡的青年這一秒就化為塵影,不知從何處吹來的陰風裹挾著塵埃顆粒直直劈向沈觀南,吹得大紅儺服獵獵而動,銀飾上的鈴鐺叮當直響。

眉間傳來劇烈的刺痛感,好像有什麼東西刺破麵板錐入骨骼,猙獰著往靈魂裡鑽,誓要與沈觀南的靈魂融為一體。

他癱趴在棺槨邊,一動都不能動了。

“師弟!”

肩膀被人碰了幾下,沈觀南頭暈目眩,腦袋嗡嗡直響,耳旁充斥著各種聲音。

亂耳的鈴音,肖燁與高教授的關心,還有嘰裡咕嚕不知道在吟唱什麼咒語的鬼魅男音……

一種難以形容的,無法忍受的,痛苦到生不如死的撕裂感拉扯著沈觀南的肉體和靈魂。冷汗悄然濕透衣衫,恍惚間,好像有一抹紅出現在眼前。

不知誰穿著鮮豔儺衣,圍著森森白骨翩然起舞。四周太黑,伸手不見五指,沈觀南看不清,隻能聽見潺潺流水聲,還有蛙叫蟲鳴。

昏暗的暮靄驟然劈下一道驚雷,白骨堆霎然亮起幽藍色火焰,神秘而古老的咒語聲更大了。

沈觀南頭痛欲裂,“咚”地一聲摔倒在地。

“師弟。”

“師弟……”

“師弟!”

兩道聲音交替著回響在耳邊,沈觀南驀然睜開眼,發現自己竟然躺在亮著燈的營帳裡。

“你總算醒了。突然就暈了,差點沒把我們嚇死。”肖燁舒出一口氣。他握著沈觀南的肩膀,滿臉關切地問:“感覺怎麼樣?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沈觀南搖了搖頭。他感覺自己出了不少汗,兩頰都汗津津的:“教授他們呢?”

“帶隊找墓呢。”肖燁扶他坐起來,“我們揹你出來後雨就下得更大了。泥石流封住了墓口,教授隻好帶隊挖。

但他們挖了一天也沒找到,那墓就像憑空消失了似的,真特麼邪門。”

沈觀南聽罷,不由得凝了凝眉,麵容肅穆莊嚴,“那豈不是白跑一趟?”

“怎麼能是白跑,這不是帶出來一些嗎?”肖燁指了指沈觀南頭上的銀冠,“神像我也帶出來了,教授還帶了不少竹簡,大夥都沒空手出來。”

一隻大拇指甲蓋大小的紫蝶從銀冠裡飛出來,停棲在二人上方的篷頂。肖燁看見了,用食指隔空指了指它:“你看,還帶出來一隻蝴蝶。”

沈觀南這才意識到自己還戴著銀冠,連忙全摘了下來。

“噯?”肖燁欠身湊得很近,目光落在沈觀南兩眉之間,“你這是……出血了?”

他伸出一根手指,用指腹擦了擦沈觀南眉間的麵板,停棲在篷頂的紫蝶無聲無息地撲閃了幾下翅膀,飛走了。

“擦不掉……這不是血啊。”肖燁臉色乍然一變,跟見鬼了似的:“師弟,你這痣怎麼變色了!”



手機螢幕顯示的時間是清晨五點二十六分。天光隱隱能照透薄被,被窩裡沒之前那麼黑,那股被人盯視的感覺終於消失了。

沈觀南擡起手,用指腹摩挲眉間那顆針眼大小的痣。

這顆痣是從孃胎裡帶出來的。黑色,因為小,所以不明顯,以前幾乎摸不出來。

但摘下銀冠後,那顆痣突然就變得圓潤飽滿,能摸到很明顯的凹凸起伏。好像還漲大了幾圈,顏色由黑變紅,鮮嫩得能滴出血來。

沈觀南試過用洗麵奶洗,卸妝油卸,碘酒擦……越折騰那顆痣越紅,就好像真的有東西鑽入了血肉,釘入了靈魂。

所以怎麼擦都擦不掉。

非常邪門。

更邪門的是,肖燁收回手就兩眼一翻暈了過去,手背上冒出許許多多的紅疹。隨隊醫生說他感染了病菌,立刻將他送到了醫院。

高教授忙活一整天都沒找到墓口,隻好帶隊回研究所。因為沈觀南昏倒在墓xue裡,他特批了三天假。

可惜。

好好的假期全讓陰桃花毀了。

手機倏然震動。

沈觀南點開訊息,見高教授在工作群裡發布了通知。

【高教授:神像已經修複完畢,今早就能送過來。】

除了銀飾和儺服,從墓xue裡帶出來的其他文物都嚴重氧化,全部移送文物局做初級修複。

沈觀南估摸其他人還沒醒,便回了條訊息暖場:這麼快?

【小七:隻是簡單處理了一下,更細致的還得交給你們。】

小七說完,還往群裡發了一張神像複原概念圖。

青銅器在它們所處的時代本是金燦燦的。小七將青銅神像原本的模樣發出來,炸出好幾個潛水黨。

【這個南疆王神像好特彆啊!】

【與市麵上那些都不一樣!】

確實。

他沒戴牛角儺冠,而是戴著沈觀南在墓裡見到的那頂幻月銀鳳冠,臉上還遮著銅錢麵簾,隻露出深邃的眼。

不對。

那不是銅錢。

那是圓形太陽紋長鏈麵簾。

這些銀鏈長短不一,恰到好處地遮住了南疆王下半張臉。

群裡又多出一條訊息。

【肖燁:師弟,你上輩子一定很醜。】

【小七:為什麼這麼說?】

【高教授:小燁恢複得怎麼樣?】

【肖燁:沒事了,今天就能出院。】

【肖燁:小七他上輩子這麼臭屁都要把臉遮起來,那肯定長得青麵獠牙,醜得人神共憤,才這麼害怕被人看見。】

【沈觀南:……】

【肖燁:不要灰心,反正你這輩子夠帥。】

【小七:沈老師,我同事聽說我和你一隊都管我要你聯係方式。】

【小七:小貓眨眼jpg】

【小七:我能給她們嗎?】

又來了。

從小到大沒少被人要聯係方式的某個人鼓著腮幫子撥出一口氣。

沈觀南生得像一塊上好的羊脂白玉,清秀雋美,本是偏清冷的長相,偏偏有一雙魅惑多情的桃花眼,眉間還有一粒黑痣,點綴出風華絕代之姿,是超級正的長相。

標準濃顏係帥哥。

而且,他鼻梁很挺,山根高,襯得眼窩比常人更加深邃,睫毛也濃密得像成了精,骨相比皮相更佳,還混有少許異國氣質。

但這都不是讓他一直被要聯係方式的原因。

他最突出的,是身上那股獨特複雜的氣質,像暖玉包裹著鋼骨,溫潤清透卻又不失鋒芒,不光有中式古典美,還有些許西式混血感,扔在帥哥堆裡都是最顯眼的那一個。

自然桃花朵朵開。

沈觀南把小七最後發的那幾條訊息刪了,鎖上螢幕裝沒看見。

薄被掀起一道細縫,透過縫隙,能看見天已大亮,陽光透過視窗傾瀉而來,把室內的每一個角落都照得纖毫畢現。

有光的地方就有安全感。

沈觀南終於露出頭,望著亮堂堂的天花板喘了幾口氣。他感覺嘴巴有點麻,摸起來也有點腫,鮮紅柔軟的唇瓣還泛著水光色澤,好像真的被人欺淩了一夜。

這陰桃花還挺會看人下菜碟的。

能在直男堆裡精準找出有且僅有的一個gay,業務水平得相當精湛了。

沈觀南心思有點複雜,賴在床上緩了會兒神纔去洗漱。

他住在老城區,離研究所遠,開車得半個多小時。以前為了多睡幾分鐘總是賴到要遲到才忙忙叨叨地出門,連早飯都來不及吃。

這幾天被陰桃花騷擾得不光能早起了,沈觀南還悠哉悠哉地烤了些蔓越莓麥芬蛋糕,熱了杯牛奶。

他把蛋糕放在餐桌上,開啟電視,邊吃邊看早間新聞。

崇明市最近蚊蟲泛濫,不少人被蚊子叮咬後發熱住院。據說是蚊子身上攜帶從非洲傳過來的變異亞種病毒,會渾身起紅疹,發熱,嚴重的還會得肺炎。

這症狀和肖燁有點像。

沈觀南給肖燁私發了幾條慰問資訊,然後就去上班了,完全沒注意到牛奶悄無聲息地沒了半杯。

“沈老師,你嘴怎麼了?被蚊子叮了?”

沈觀南摸了摸嘴唇,略顯尷尬地笑了笑:“昨晚睡覺忘記關窗了。”

“那可不行。沒看新聞嘛,最近這幾天病毒鬨得可厲害了!”同事立馬遞過來一管藥膏,“喏,專管蚊蟲叮咬的,我買了好多,也給你一支。”

“……謝謝。”沈觀南把蔓越莓麥芬拿出來,“早上新烤的,還熱著。”

同事們聞著味圍攏過來,就剩幾個早上吃了飯的,聚在展台邊對著新出土的南疆王神像小聲議論。

沈觀南按人頭拿了幾個麥芬,準備走過去逐一分發,卻在擡眸的那一秒,隔著幾米的距離和神像對上視線,身體裡忽然冒出一股電流,穿過四肢百骸直逼上腦。

眼前驟然一黑,他差點連站都站不穩。

周圍的一切都變得模糊,扭曲。低低的議論聲消失了,天色突然變得黢黑,同事不見蹤影,取代而之的是一群穿著古樸的陌生苗民。

沈觀南站在長滿青苔的青石板路上,兩旁是亮著燈籠的傳統吊腳樓。順著街道往前望,能看見連綿起伏的遠山,錯落有致的梯田和隱在雲層後的圓月。

他緩慢地眨了眨眼,整個人都有點懵,不明白怎麼就忽然從研究室來到了這裡。

不斷有苗民從巷弄間跑出來,三兩成群地聚集在街道兩旁。

沈觀南會說苗語,正想找人問問,就被迎麵跑來的老叟撞了滿懷。

但他們沒有任何肢體觸碰。

老媼硬生生穿過沈觀南的身體,擠到人群最前方,望眼欲穿地凝望著長街,似乎在等誰。

沈觀南這才發現,他沒有實體。

彷彿隻有靈魂來到了這裡。

他走到人群裡,從苗民身體間貫穿而過,輕而易舉地來到長街正中央。

前方傳來威嚴的號角聲,苗人應聲下跪,街頭駛來一條足有四五米粗的銀蛇。

它周身的鱗片在月光下泛著詭異的金屬光澤,尖窄的蛇頭得有火車頭那麼大。

它馱著一頂深紅色的玉輅王輦。隔著重疊交錯的紅紗帳,沈觀南看不清坐在王輦裡的人,但能聽見懸掛在王輦四周的銅鈴聲。

鈴聲伴隨著整齊沉悶的腳步一同逼近,沈觀南不可置信地展開了雙眼。

這條蛇身後,竟然跟著數不清的陰兵!

那些人身穿鎧甲,麵無血色,嘴唇發紫,裸露在外的麵板遍佈屍斑,明顯已經死了很久。

難不成……

南疆王就是靠陰兵統一了整片南境?

眨眼間,銀蛇已然行至眼前。但不知道為什麼,它停了下來。

鈴聲戛然而止,腳步聲也消失了,沈觀南收回視線,發現銀蛇正一眨不眨地盯著自己。它的金色豎瞳有盆那麼大,近距離對視非常有壓迫感,看得沈觀南寒毛直豎,不由自主地膽顫心寒。

晚風輕撩紗幔,露出手支著頭,慵懶散漫地倚坐在王輦裡的青年男子。

他戴著幻月銀鳳冠,臉遮太陽紋銀鏈麵簾,身上穿著的衣服與陰桃花一模一樣。

沈觀南隔著夜色與他對上視線,隻見南疆王神情微滯,緩緩坐直了身體,眼眶霎然變紅了。

不知是混入了月光,還是其他什麼,他眼睛變得清亮許多,瞧著很是濕潤。他一錯不錯地凝望著沈觀南,半晌沒動,沒眨眼,也沒敢呼吸。

這眼神有如實質,像是真的能看見沈觀南。可那些苗民分明是看不見他的,這讓沈觀南很疑惑,不禁試探著問出聲:“你……能看見我?”

南疆王陡然握緊了龍頭扶手,喉結來回滾動好幾圈,卻不知道為什麼沒有開口。

那名老媼猛然衝出來,跪在轎輦旁重重磕頭,哀求道:“王,既然戰事已了,能不能放了我兒,讓他入土為安?”

她說話嘰裡咕嚕的,應該是古苗語,但神奇的是,沈觀南竟然一字不落的聽懂了。

站在轎輦旁的長老出言訓斥,命令儀仗隊的人將她拉下去。沈觀南心有不忍,挪開視線看向老媼,然後就聽南疆王淡淡開口:“罷了。”

這聲音和墓室裡一樣,與夢中的也一樣。

沈觀南這才意識到,他聽到的從始至終都是古苗語。

紅紗幔中伸出一隻戴著蝴蝶銀戒的手,一隻紫蝶從手心飛出來,向儀仗隊身後的陰兵靠近。它在飛舞的過程中裂變,眨眼間就變出成百上千隻紫蝶,每一隻都落在陰兵雙目無神的眼睛上。

陰兵接二連三的倒地,跪在街道兩側的苗民立刻叩頭拜謝。有的甚至眼含熱淚,幾乎要哭出來。

長老麵露詫異,靠近轎輦小聲道:“主人今日心情不錯?”

南疆王收回手,紫蝶霎然消失在黑暗中。他歪支著頭,用黑沉幽深的眼緊睨著沈觀南,似笑非笑地“嗯”了一聲。

四周的畫麵忽然褪色,轉眼間就變得一片漆黑,然後又很快煙消雲散。山水苗寨紛紛不見,天光透過玻璃窗斜落進來,沈觀南驀然回神,發現自己傻站在研究室的甬道中央與神像對視。

回響在四周的議論聲尚未平息,熟悉的場景,熟悉的聲音,還有熟悉的蛋糕香氣都讓沈觀南安下心來,長長歎出一口氣。

接連幾番驚悚異常的遭遇讓他毛骨悚然,顧不上分蛋糕,連忙回了工位,開啟電腦搜尋附近哪間寺廟最靈驗。

“哢噠。”

鋼筆突然從筆筒裡飛了出來,滾落到桌邊。電腦螢幕也閃了一下,然後就像中病毒了似的瘋狂往出彈網頁。

沈觀南直直地盯著電腦螢幕,瞳孔驟然縮小好幾圈,連忙去按主機上的強製關機鍵。

但無法終止。

他隻能被動地看著電腦不知疲倦地推送同一個頁麵。

岜夯山,

歹羅寨。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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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神叨叨的氛圍烘托完了,下一章切入正題走劇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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