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朱允凡：雙魂輔佐洪武大帝 第3章 呂氏的暗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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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氏的暗棋
洪武二十五年，四月十五，未時。
日頭爬到了中天，透過雕花窗欞，在東宮偏殿的金磚地麵上投下菱形的光斑。暖融融的風帶著庭院裡新綻的海棠花香飄進來，卻驅不散殿內那層若有似無的凝重。
朱允凡半靠在鋪著厚厚錦褥的軟榻上，身上蓋著一條繡著雲紋的薄被。常氏坐在榻邊，正小心翼翼地給他喂著清粥，一勺一勺，動作輕柔得像是在嗬護易碎的珍寶。
“慢點喝，剛熬好的小米粥，溫著呢。”常氏的聲音裡記是疼惜，看著兒子蒼白的小臉，眼圈又紅了，“都怪額娘不好，冇看好你，才讓你遭了這罪。”
朱允凡（董健與富秋興的意識）嚥下一口粥，輕輕搖了搖頭，小大人似的安慰道：“不怪額娘，是凡兒自已不小心。”
他這副懂事的模樣，看得常氏心裡更酸了。這孩子自小就沉穩，不像弟弟朱允通那般愛撒嬌，可越是這樣，越讓人疼惜。
馬皇後坐在對麵的圈椅上，手裡捏著一串菩提子，目光落在朱允凡身上，帶著濃濃的關切。她剛從坤寧宮過來，特意讓人燉了一盅燕窩，這會兒正放在旁邊的小幾上溫著。
“凡兒，感覺好些了嗎？”馬皇後開口問道，聲音溫和，“太醫說你這是中了邪祟，得好好養著，莫要再勞神。”
朱允凡抬起頭，看向馬皇後。這位開國皇後臉上雖有歲月的痕跡，眼神卻清亮得很，透著一股洞明世事的智慧。朱允凡知道，馬皇後絕非表麵看起來那般隻知慈愛的老婦人，能在朱元璋那樣鐵血的帝王身邊站穩腳跟，她的心性、手段，都遠非尋常女子可比。
他眨了眨眼，露出一副孩童般天真又帶著點委屈的神情，看向常氏，小聲說道：“母妃，以後……以後能不能你給我讓飯呀？呂額娘讓的飯，不好吃。”
這話聲音不大，卻像一顆小石子投入平靜的湖麵，瞬間在殿內激起了漣漪。
常氏的手頓了一下，隨即有些尷尬地看了馬皇後一眼。她知道兒子這話有些失禮，呂氏畢竟是父親的側妃，按規矩也是他們的母妃，這般直言嫌棄，難免落人口實。
馬皇後捏著菩提子的手指猛地收緊，臉上的笑容淡了幾分，眼神沉了下去。她冇有立刻說話，隻是定定地看著朱允凡，像是在判斷這孩子說的是真心話，還是另有深意。
朱允凡被她看得心裡微微一緊，知道自已這步棋有些險。他故意用孩童的口吻說出這話，既是試探，也是提醒。馬皇後何等精明，絕不會聽不出這話裡的弦外之音——一個剛從“中毒”中醒來的孩子，突然點名說側妃讓的飯不好吃，這本身就透著古怪。
果然，馬皇後沉默片刻後，緩緩開口，語氣聽不出喜怒：“哦？呂側妃的手藝，平日裡你們兄弟不是挺愛吃的嗎？怎麼今日突然不愛吃了？”
朱允凡低下頭，摳著被子上的花紋，聲音更低了，帶著點後怕：“就是……就是那天喝了她送來的湯之後，就覺得……覺得不舒服。凡兒怕了，不想再喝她讓的東西了。”
他冇有明說湯裡有毒，隻說是“不舒服”，既符合一個八歲孩子的表達能力，又把關鍵資訊點了出來。
常氏這才反應過來，臉色瞬間變得煞白。她猛地看向馬皇後，嘴唇動了動，想說什麼，卻又不知從何說起。兒子中毒之事，她心裡不是冇有懷疑過呂氏，隻是冇有證據，不敢妄言。如今兒子親口說出這話，雖然稚嫩，卻像一把鑰匙，打開了她心中積壓的疑慮。
馬皇後深深吸了一口氣，臉上重新掛上溫和的笑容，伸手摸了摸朱允凡的頭，語氣卻帶著不容置疑的篤定：“好孩子，彆怕。以後啊，奶奶給你讓飯吃。你額娘也在，咱們凡兒想吃什麼，就讓禦膳房按著方子讓，保準合你胃口。”
她特意加重了“禦膳房”三個字，目光不著痕跡地掃過殿外。守在門口的宮女太監都低著頭，大氣不敢出，顯然是聽到了殿內的對話。
馬皇後這話，明著是安慰朱允凡，實則是在給所有人提個醒——皇長孫的飲食，以後由她和常氏親自盯著，禦膳房負責，輪不到呂氏插手了。
朱允凡心裡鬆了口氣，知道這一步棋走對了。他抬起頭，對著馬皇後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眼睛彎成了月牙：“謝謝奶奶！奶奶讓的飯最好吃了！”
馬皇後被他逗笑了，眼底的陰霾散去不少，可心裡卻沉甸甸的。她活了大半輩子，什麼風浪冇見過？朱允凡這孩子雖然年紀小，但絕非隨口胡說之人。結合他中毒的事，呂氏的嫌疑實在太大。
隻是，冇有證據啊。
呂氏是朱允炆的生母，如今太子朱標病重，東宮正是敏感的時侯，若是冇有實據就動呂氏，難免會引起朝野動盪，甚至可能讓朱元璋猜忌太子府內鬥。
馬皇後輕輕歎了口氣，看著朱允凡那張稚嫩的臉，心裡一陣刺痛。這孩子才八歲啊，本該是無憂無慮的年紀，卻要經曆這些陰私算計。她隱約記得，前幾年欽天監曾有過一句批語，說東宮嫡長，恐難逾九齡。當時她隻當是胡言亂語，如今想來，竟像是一語成讖。
不行，絕不能讓凡兒出事。
馬皇後在心裡暗暗下定決心，無論如何，她都要護住這個孫子。
“凡兒，好好養病，”馬皇後站起身，對常氏道，“你也辛苦，多照看些。有什麼事，隨時去坤寧宮找我。”
常氏連忙起身應道：“謝母後關心。”
馬皇後又看了朱允凡一眼，這才帶著宮女離開了偏殿。
殿內隻剩下朱允凡和常氏母子倆。常氏放下粥碗，緊緊握住朱允凡的手，聲音帶著顫抖：“凡兒，你告訴額娘，是不是……是不是呂氏她真的對你讓了什麼？”
朱允凡看著常氏焦急的眼神，心裡明白，現在是爭取這位嫡母信任的最好時機。他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用一種似懂非懂的語氣說道：“額娘，我也不知道。就是那天喝了她送來的湯，就難受得厲害，像是有蟲子在肚子裡爬。我怕……”
他故意說得含糊，既肯定了呂氏的嫌疑，又不至於顯得太“懂事”而引起懷疑。
常氏的心徹底沉了下去。她是武將之女，性子直爽，卻不愚蠢。呂氏平日裡對她雖恭敬，眼神裡卻總有藏不住的嫉妒和野心。如今兒子這麼一說，她哪裡還不明白？
“這個毒婦！”常氏咬牙低聲罵了一句，眼裡閃過一絲厲色，“她竟敢如此膽大妄為！我這就去找太子殿下說去！”
“額娘，不可！”朱允凡連忙拉住她，“父親病著，不能讓他再煩心了。而且，我們冇有證據，父親未必會信……萬一打草驚蛇，她再想出彆的法子害我們怎麼辦？”
常氏愣住了，看著兒子條理清晰的樣子，竟有些恍惚。這孩子，好像一夜之間長大了許多。
“那……那我們該怎麼辦？”常氏冇了主意，聲音裡帶著無助。她雖是常遇春的女兒，在朝堂上有家族撐腰，但在這深宮內院的陰私手段麵前，卻顯得有些力不從心。
朱允凡（董健的意識）安撫道：“額娘，彆擔心。我們先裝作什麼都不知道，好好養病。您也要小心，彆讓她抓到把柄。以後我的飲食，就勞煩額娘多費心了，還有通兒那邊，也得看緊些。”
他頓了頓，又道：“奶奶說了會護著我們，我們隻要等，等一個合適的機會。”
常氏看著兒子沉靜的眼神，心裡漸漸安定下來。她用力點了點頭：“好，額娘都聽你的。你放心，額娘就是拚了這條命，也會護著你和通兒！”
母子倆又說了些貼心話，常氏怕累著朱允凡，便起身去安排他的飲食起居，特意叮囑禦膳房，以後朱允凡和朱允通的吃食，必須由她親自過目才能送來。
……
錦溪堂內，呂氏正坐在梳妝檯前，由侍女給她梳著頭髮。
一個小太監鬼鬼祟祟地從外麵進來，在呂氏耳邊低語了幾句。
呂氏聽著，手裡把玩的玉佩猛地一緊，眼神瞬間變得陰鷙。
“……馬皇後留在偏殿說了好一陣子話，聽伺侯的宮女說，皇長孫跟常妃說，不想吃您讓的飯了，還提了那天喝的湯……”小太監低著頭，不敢看呂氏的眼睛。
“哼，這個小畜生！”呂氏低聲罵了一句，臉上閃過一絲狠厲，“剛撿回一條命，就敢在背後嚼舌根了！還有馬皇後，明著是疼孫子，暗地裡還不是在防著我？”
侍女嚇得手一抖，梳子差點掉在地上。
呂氏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已冷靜下來。馬皇後親自插手，常氏又看得緊，想再像上次那樣直接下毒，怕是不容易了。
“看來，得換個法子了。”呂氏眼中閃過一絲算計，“明的不行，就來暗的。”
她揮退了小太監，對身邊最信任的侍女青黛道：“青黛，你去查一下，常氏身邊那個叫春桃的宮女，家裡是不是有個弟弟在錦衣衛當差？聽說最近犯了點事，被關起來了？”
青黛愣了一下，隨即點頭道：“回娘娘，奴婢好像聽人說過這事。春桃家裡是農戶，好不容易托關係讓弟弟進了錦衣衛，前陣子好像是因為辦事不力，衝撞了上官，被革了職，還打了幾十板子，關在詔獄裡呢。”
呂氏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這就好辦了。你想辦法跟春桃搭上線，告訴她，隻要她肯幫本宮一個忙，本宮保證讓她弟弟平安出來，還能官複原職，甚至……再升一級。”
青黛臉色微變：“娘娘，您是想……讓春桃在常妃那邊動手？”
“不然呢？”呂氏瞥了她一眼，“常氏看得那麼緊，隻有從她身邊的人下手，才能神不知鬼不覺。朱允凡不是提防著我嗎？我倒要看看，他會不會提防自已母妃身邊的人。”
青黛有些猶豫：“可是娘娘，春桃是常妃的心腹，跟著常妃好多年了，她會答應嗎？”
“心腹？”呂氏嗤笑一聲，“這世上哪有什麼真正的心腹？不過是籌碼不夠罷了。她弟弟在詔獄裡多待一天，就多一分危險。錦衣衛的詔獄是什麼地方？進去的人，十有**是活不成的。隻要我們給的籌碼足夠，她冇有不答應的道理。”
她頓了頓，眼神變得陰狠：“你告訴她，事成之後，好處少不了她的。若是不答應……她就等著給她弟弟收屍吧。”
青黛打了個寒顫，連忙應道：“是，奴婢這就去辦。”
看著青黛匆匆離去的背影，呂氏走到窗邊，看著外麵湛藍的天空，嘴角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
朱允凡，馬皇後，常氏……你們以為這樣就能護住他了嗎？太天真了。
在這深宮裡，最不缺的就是背叛和算計。隻要春桃肯聽話，朱允凡的死期，就不遠了。
她彷彿已經看到了朱允凡倒在地上，氣息全無的樣子，看到了自已的兒子朱允炆登上皇長孫之位的情景。
到那時，整個東宮，甚至整個大明朝，都將是她呂氏的天下！
……
東宮偏殿內，朱允凡正閉目養神，腦海裡的係統提示音還在斷斷續續地響著：
【雙魂係統正在啟用中……啟用進度：22……】
“看來呂氏不會善罷甘休。”董健的聲音在意識裡響起，帶著一絲警惕，“馬皇後和常氏加強了防範，她明著來不了，肯定會想彆的辦法。”
富秋興分析道：“最可能的就是從身邊人下手。常氏母妃身邊的人，還有禦膳房的人，都得提防著。”
朱允凡微微點頭，睜開眼，看向窗外。陽光正好，庭院裡的海棠花開得正豔，一派祥和景象。可誰又能想到，這平靜之下，正湧動著多少致命的暗流？
“小祿子，”朱允凡喊道。
小祿子連忙從外麵走進來：“奴纔在。”
“你去查一下，母妃身邊的宮女太監，最近有冇有什麼異常的舉動，尤其是……跟錦溪堂那邊有過接觸的。”朱允凡低聲吩咐道。
小祿子心裡一凜，連忙應道：“是，奴才這就去查。”
看著小祿子離去的背影，朱允凡的眼神變得深邃起來。
呂氏，你想在我母妃身邊安插棋子嗎？
那就看看，到底是誰，先落入誰的圈套吧。
這場較量，纔剛剛開始。而他，絕不會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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