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書人，開局說出天榜第一 第9章
-黑虎幫的據點，與其說是個幫派堂口，不如說是個屠宰場剩下的醃臢角落。
空氣裡混雜著汗臭，廉價的酒氣，還有一絲若有若無的血腥味。
“廢物！”
一個豁口的陶碗被狠狠砸在地上，碎成十幾片。
“一群廢物！”
豹哥，黑虎幫在清源縣的頭目，一腳將報信的嘍囉踹翻在地。
他胸口起伏，臉上的橫肉因為憤怒而抽動。
“一個說書的，一個窮酸書生，就把你們打發了？”
“兩次！”
“我們黑虎幫的臉，都被你們丟儘了！”
那嘍囉趴在地上，渾身發抖，一個字也不敢說。
“豹哥，這事……有點邪門。”另一個站在旁邊的心腹小聲開口。
“那小子動動嘴皮子，兄弟們就自己摔了，這誰頂得住啊。”
豹哥一屁股坐回虎皮大椅上，椅子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
他煩躁地抓了抓油膩的頭髮。
“邪門？”
他冷哼一聲。
“我管他什麼邪門歪道，在清源縣，就得守我黑虎幫的規矩。”
“我聽說，那清源茶館最近生意火爆得很？”
心腹連忙點頭。
“是，豹哥。都說那姓淩的說書先生，講的故事神乎其神，把整個縣城的人都吸引過去了。”
“賺了不少吧？”
豹哥的眼睛裡，貪婪的光芒一閃而過。
“那肯定的，趙老頭那張臉都快笑開花了。”
“哼。”
豹哥站起身，在屋裡來回踱步。
“臉麵要找回來，錢，也得拿到手。”
“一個破茶館，也敢吃獨食？”
他停下腳步，看向角落裡一個正在擦拭鐵膽的壯漢。
那壯漢身材魁梧，雙臂肌肉虯結，比常人粗了一圈。
“鐵拳王，這事，你跟我走一趟。”
被稱作鐵拳王的壯漢停下動作，將兩顆磨得鋥亮的鐵膽在掌心轉動，發出沉悶的碰撞聲。
“豹哥，對付一個說書先生，還需要我出手？”
他的嗓音粗糲，像是砂紙在摩擦。
“讓你去就去，廢什麼話。”
豹哥很是不耐。
“我聽說你那套黑虎掏心，練得有模有樣了？”
鐵拳王咧開嘴，露出一口黃牙。
“豹哥放心，我這一拳下去，石板都能裂開。”
“很好。”
豹哥臉上終於有了笑意，隻是那笑意顯得格外猙獰。
“這次，不光要錢。”
“我要他那雙手，那張嘴，都給我廢了！”
“我還要讓整個清源縣的人都看清楚，得罪我黑虎幫，是什麼下場。”
……
清源茶館內，人聲鼎沸。
淩不語坐在後台，端起一杯涼透了的茶水，一飲而儘。
茶水苦澀，順著喉嚨滑下，卻壓不住心頭的燥鬱。
這幾天，他收穫的書氣越來越多，身體的傷勢也在快速恢複。
但那種被無形絲線操控的感覺，卻愈發強烈。
他成了“天榜秘聞”的代言人，或者說，是囚徒。
墨聞依舊坐在老位置，一身白衣，在嘈雜的環境中，自成一方天地。
淩不語下台時，兩人正好對上視線。
墨聞冇有說話，隻是輕輕叩了叩桌麵。
那是一種提醒，也是一種警告。
淩不語的心沉了沉。
他回到後院自己的房間，趙掌櫃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肉絲麪跟了進來。
“淩先生，快，趁熱吃。”
趙掌櫃把麪碗放在桌上，卻冇走，搓著手，一臉的憂慮。
“先生，這幾日來的客人，成分太雜了。”
“我瞧見好幾個，腰間鼓鼓囊囊的，帶著傢夥。”
“還有些人，看您的表情，不對勁。”
淩不語拿起筷子，卻冇有動。
“掌櫃的，怕了？”
趙掌櫃苦著臉。
“我一個開茶館的，求的是和氣生財。現在這……這簡直是把刀架在脖子上啊。”
“要不，先生，咱……咱不講那天榜了？”
“換個彆的，風花雪月，才子佳人，也挺好。”
淩不語攪動著碗裡的麪條，熱氣氤氳了他的臉。
他何嘗不想。
但他不能。
“掌櫃的，現在收手，晚了。”
流言的洪水已經衝出了堤壩，不是他想堵就能堵住的。
“那黑虎幫那邊……”
趙掌櫃的聲音壓得更低。
“我今天去街上采買，聽人說，黑虎幫吃了兩次虧，豹哥快氣瘋了。”
“他放出話來，這事冇完。”
淩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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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語的動作停住。
果然還是來了。
送走愁眉苦臉的趙掌櫃，淩不語關上了房門。
他坐在桌前，靜靜地看著自己的雙手。
這雙手，提筆可以，端茶可以，卻擋不住真正的拳頭。
他在心中默唸，調出了那個隻有自己能看到的介麵。
【說書人：淩不語】
【書氣值：125/100】
【已解鎖能力：勘誤】
書氣值又漲了一些。
他看著那個“勘誤”能力，消耗100點書氣，修正一處“言出法隨”造成的錯誤或後果。
這是一個強大的能力，卻有一個致命的限製。
“超出權限範圍。”
那冰冷的六個字，是他前進路上的第一堵高牆。
既然無法抹除影響，那就隻能麵對後果。
可要如何麵對？
用嘴嗎？
淩不語自嘲地牽動了一下嘴角。
他不是冇想過，用“言出法隨”來對付黑虎幫。
可上次讓那幾個混混摔跤，就抽空了他幾乎所有的力氣，整個人虛脫。
那還隻是最簡單的物理乾涉。
如果這次來的是更強的人，他要怎麼說？
“你打不中我？”
“你的拳頭軟弱無力？”
這些話，需要耗費多少書氣？
他完全冇有概念。
書氣，是他唯一的依仗，也是最大的謎團。
他嘗試與係統溝通。
“書氣除了‘勘誤’，還有冇有彆的用途？”
【書氣值為萬物之源，言出法隨之根本。】
係統的迴應一如既往的公式化，卻又帶著一絲玄奧。
“萬物之源？”
淩不語咀嚼著這四個字。
“我能用書氣直接強化自己嗎？”
【請說書人自行探索。】
又是自行探索。
淩不語有些煩躁地站起身，在狹小的房間裡踱步。
這係統，給了一個看似無所不能的能力，卻配上了一本空白的說明書。
一切都要靠自己去試。
試錯的代價，可能就是自己的命。
他再次將注意力集中在書氣值上。
125點。
夠用一次“勘誤”，還剩下25點。
他後腰的舊傷，在書氣的滋養下已經好了七七八八，但偶爾翻身，還是會有一陣鈍痛。
那是在提醒他，這個世界最真實的法則。
疼痛。
他動了一個念頭。
“勘誤”的目標是“言出法隨”造成的錯誤。
那麼，他能不能先用“言出法隨”給自己製造一個“錯誤”，再用“勘誤”去修正它，從而達到自己想要的結果？
比如，他說：“我後腰的傷勢加重了。”
這是一個由“言出法隨”造成的後果。
然後，他再用“勘誤”去修正這個“後果”。
結果會是傷勢恢複原樣，還是……徹底痊癒？
這是一個危險的猜想。
萬一玩脫了，自己把自己弄成重傷，那真是天大的笑話。
淩不語停下腳步，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
他不敢賭。
那還有彆的辦法嗎？
直接用言出法隨賦予自己力量？
他走到牆邊，伸出手，虛按在斑駁的牆麵上。
他可以嘗試說：“這麵牆一推就倒。”
但這冇有意義。
他需要的是保護自己的力量。
“我的身體堅如磐石。”
“我的速度快如閃電。”
這些話，聽起來就很消耗書氣。
他現在這點存量，恐怕連個響都聽不見。
必須找到一種消耗小，效果好的方式。
一種……四兩撥千斤的方式。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外麵的天色漸漸暗淡下來。
茶館打烊了，夥計們收拾東西的嘈雜聲也漸漸平息。
整個後院，陷入一片死寂。
隻有淩不語房間裡的那盞油燈，還在靜靜燃燒，將他的影子投在牆上，拉得忽長忽短。
突然。
“砰！”
一聲巨響從前院傳來。
那是茶館的大門被人一腳踹開的聲音。
淩不語的身體瞬間繃緊。
來了。
緊接著，是桌椅被掀翻的破碎聲，瓷器落地的清脆聲。
還有趙掌櫃驚慌失措的尖叫。
“你們是什麼人！你們要乾什麼！”
一個囂張狂妄的聲音響起，穿透了院牆。
“趙老頭，彆來無恙啊。”
“你這茶館，生意不錯嘛。”
“我們豹哥，特地來給你道喜了！”
淩不語推開房門，快步穿過院子。
他來到連接前堂的月亮門後，悄悄探出半個頭。
前堂裡，一片狼藉。
七八個手持棍棒的漢子站在中間，為首的，正是那個滿臉橫肉的豹哥。
而在豹哥身邊，站著一個身材魁梧的壯漢，正捏著自己的指節，發出哢吧哢吧的聲響。
趙掌櫃和一個小夥計縮在櫃檯角落，麵無人色。
豹哥的視線在堂內掃了一圈，最後落在了通往後院的月亮門上。
“那個說書的呢？”
“讓他滾出來！”
“躲躲藏藏的，算什麼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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