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誤把瘋批當君子攻略後 第一百二十三章 春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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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風

冉黎這樣想著,

便直接去尋冉曦了。

冉曦知道她會來,但冇有想到她來得這樣早,見到她,

冉曦自然是一臉的喜悅:“阿姊,

你來了!”

她飛奔過去,撲到冉黎的懷中,就如從前一樣,她一把攥住冉黎的手,隻是,冉黎的手在顫抖。

她才恍然意識到,

這裡不是能夠讓她心安的大昭,

而是遠在異鄉的蜀州,

身不由己。

她包裹住冉黎顫抖的雙手,暑熱當中,徹骨的涼意傳了過來。

她的心中也惶恐起來:“阿姊,

遇到什麼事情了?”

她瞧著冉黎,迫切地希望從她的口中得到一點訊息。

然而冉黎微微張開了口,又合上了,似是很難言的模樣,她的手顫抖得更厲害了,

手指捏住冉曦的手背,冉曦感受到她的力道,

讓她有些痛。

這在之前,是從來冇有過的。

冉曦尋思著必然在冉黎的身上發生了很嚴重的事情,

不敢直接問,隻好喃喃地勸慰她道:“阿姊莫要太過擔心,不論遇到什麼事情,

總能夠想出來解決的辦法的,阿姊若是願意同我說,我一定會想辦法幫阿姊,阿姊若是不願意同我說,也是好的。”

雖是如此說,但冉曦的心裡根本安定不下來,原書中冉黎死去的場景,又一次浮現在她的眼前。

一地的血泊、劇烈的疼痛、扭曲的屍體,如同浪潮一樣灌入她的腦海,攫取她的呼吸。

曾經,她以為解開顧貞和顧安的誤會,一切都會向著好的方向發展,冇想到兜兜轉轉,相似的宿命又一次落到了她的頭上。

難不成,阿姊的死亡,還會在她的麵前重演一次嗎?她不敢想象。

冉黎聽著她的這些話,卻是呆住了,她權衡利弊,親手將冉曦推向了深淵,然而,反過頭來,倒還是冉曦在安慰她。

冉黎的手撫過她的頭髮,烏黑柔順,如流水,拂過她的手掌。

她的手擡起來,髮絲從她的手心裡落下來,一點也不剩。

冉黎歎了一口氣,垂下眼睛,說道:“阿曦,是我愧對你。”

冉曦像是被針刺了一下,猛地擡頭:“阿姊何出此言?阿姊的心中必定是有難處的。”

冉黎定定地看著她,淚水湧了出來。

若是冉曦責備她,她還能夠再壓抑自己,待到獨自一人的時候,獨自嚥下這些苦果,但是她偏偏諒解她,還安慰她。

從前,她但凡做的有一點不好,得到的就是魏恒的指責,咬著牙,都要把自己渾身的鮮血舔舐乾淨。

去大昭探聽資訊,是一件極為危險的工作,彆人不去,那她就必須去,彆人做不成的事情,她都必須做成,不得有半絲的缺漏。

“因為我想不出來什麼更好的辦法了。”冉黎的牙齒咬在唇上,一道血印顯現出來。

她帶著哭腔,將如今的情形細細地說與冉曦聽。

這確實已經是她能夠在這種情形下,做的最好的抉擇了,在這樣惡劣的情形下,想不犧牲一點,是不可能的。

“阿姊已經做得很好了。”她寬慰冉黎道。

冉曦想到未來想要躲過穆暉的脅迫,便隻有假意與顧貞決裂,嫁給穆菁,以求得一線生機。

她想起這種事情的時候,臉色也是蒼白的,但是,她意識到現在冉黎因為迫不得已而把危難推到她的頭上的時候,阿姊的心裡更加難捱。

從前,冉黎是一家的支柱,她以為自己可以躲在阿姊的身邊,安安穩穩地度過一輩子,可是,她現在才意識到,阿姊也是一個血肉之軀的人,並不是堅不可摧的。

在必要的時候,她也要成為阿姊的依靠。

隻要現在這件事情,不會引得冉黎死亡的慘劇,那就是好的,相比而言,嫁給穆菁又算的了什麼。

想到這裡,冉曦的心情平和下來不少,倒是反過來安慰冉黎道:“若我是阿姊,我必然也做出此種抉擇,這麼做,於我而言,不過是可能犧牲我的婚事,要是不這麼做,便是犧牲我們三個人的前途,與無數百姓的性命。不論是何人處在我的境地,也不會產生半分想要指責阿姊的心思的,怪隻怪我們的處境太惡劣。”

聽了她這一番勸解,冉黎哭得反倒更凶了。

她的淚水沾濕了冉曦的衣袖,她彷彿想到了這一點,還時不時地伸出手來擦拭,可是,似乎無濟於事。

透過眼中朦朧的水霧,她看到冉曦的眉眼,感受到了冉曦輕輕地拍在她肩膀的手,一種陌生又熟悉的感覺席捲了她的心頭。

她的母親在她出生後冇有多久,便去世了,魏恒忙於奪權,直接將她丟到彆人家裡去寄養。

養父母是知道她的身世的,對她客氣又疏離,自始至終,她在這個家中,隻是一個外人,她時常看著彆人的父母對孩子的親近,心生豔羨。

他們那時都說母親是蜀州派過來的人,欲要加害乾朝,對於母親的種種諱莫如深。

她從彆人回憶裡,很努力地拚湊出關於母親生活的點點滴滴,試圖能夠在許多汙衊的資訊裡,勾勒出母親的模樣,甚至,後來她懷疑她能夠在大昭順利立足,獲得許多有用的資訊,少不了這時的曆練。

於是,她成了眾人眼中的支柱,可是,這樣讓她身心皆疲。

隻有在她伏在冉曦的肩上的時候,她才隱隱約約地觸碰了自己自從童年以來便有的渴望。

她伸出手來,輕輕地撫過冉曦的臉,喃喃地喚了一聲:“妹妹。”

她不想去理會冉曦究竟是何種身份,便是有無儘的恩怨,也在一代人皆身死的結局中終結了,如今,她隻是她的妹妹,是她在尋不到故鄉的地方最親近的人,也是她想竭儘全力保護的人。

她這樣想著,冉曦的一句“阿姊彆怕,想哭便哭吧”傳入她的耳中。

如同和煦的春風,輕輕地蕩過田野中新發的綠苗,帶來她所熟悉的,最堅實的泥土的芬芳。

朦朧的淚眼中,她似乎看到冉曦笑了笑,冉曦拿過手帕,止住了她將要奔湧而出的淚水。

不知過了多久,在天擦黑的時候,顧貞提著一盞燈回來了。

這些時日,他在穆菁麵前演得很好,日日的作為就是在謀劃如何藉助蜀州的力量,殺了顧安,奪了大昭的皇位,一副孜孜不倦的樣子,倒是讓穆菁身邊的人冇有瞧出來一點破綻。

這擅長交際的樣子,與顧安很是相似,並冇有過多久,他已經和穆菁的身邊人有些熟悉了。

白日裡冉黎打了穆菁一巴掌,說的那些話,他已經瞭解得清楚了。

那些話一傳入他的耳中,他霎時明白了冉黎的意思。

於是,在處理完必要的事情之後,他急急忙忙地去找冉曦去了。

果然,一進門,他就看到冉曦與冉黎在一處。

他彷彿一個外來者一般,破壞了其中和諧異常的氛圍。

是冉曦先瞧見他的,從椅子上站起來,喚他道:“表兄?”

一句話將他從惶恐不安中拉了回來,他應答了一聲。

“表兄這一日,還是順利的吧。”她問道。

“還好,都是按照我的計劃發展的。”顧貞答道。

但是,隻有冉黎把冉曦賣出去的選擇,在他的計劃之外。

冉曦的臉上強做出笑容:“表兄這些日子,實屬不易,我也想做些什麼,讓表兄的計劃更為順利。”

她感受到顧貞麵色的微妙的變化,如她所料,他已經知道了。

他問道:“你要做什麼?”語氣裡帶了一絲警覺。

她有些惶恐,飛奔到他的旁邊,捧起他的手,仰起臉來看他。

她故意把事情說得輕鬆:“也如表兄一樣啊,現在你去矇騙穆菁,過幾日我去矇騙穆暉,如今你冒了一點險,冇帶多少人,就來了蜀州,過幾日我也去冒一點險,在穆暉的麵前晃上一遭,你瞧,這樣我們不是很好的一對,就連行事都是如此相似。”

她強作鎮定,東拉西扯,但是,顧貞落在她身上的目光越來越沉重,如同懸在她頭頂的一塊巨石。

“隻是這些嗎?”他直視著她的眼睛,問道。

冉曦心裡有點虛,但估摸著他都知道了,隻好委婉地說道:“後麵還有一些計劃,你也知道穆暉是個不好對付的,光憑我們,也不好在他的麵前脫身,我就先假意答應穆菁嫁給他,他一定會幫助我脫身的。你放心,答應隻是答應,走完了婚禮的流程,還要許久,誰知道其中會有什麼變化在呢。何況,大昭在這裡,你也是有勢力的,若是我遇到了危險,他們也會救我的,對不對?”

她說是這麼說,實際上自己心裡並冇有幾分把握,說出來隻不過是想讓顧貞答應的。

她的耳邊是顧貞沉重的呼吸,她的手正握著他的手腕,能夠感受到他瘋狂跳動的脈搏。

他的目光鋒利如刀,刀刃直指她而來,不過,刀鋒繞著她,在她的身邊轉了一圈,將她護在了中間。

冉曦回望屋中的時候,竟然隻有她和顧貞兩個人了,冉黎許是心中覺得慚愧,不敢直麵顧貞,不知在何時走了出去。

顧貞不悅,問道:“你何必要冒如此大的風險?”

冉曦眨了眨眼,反問道:“還不是同你學的?”

話音還未落,顧貞反過手來,按住了她的手腕,正是她的脈搏之處,竄動的血流隔著肌膚,湧動在他的掌心。

他的眼神銳利,微微眯縫起眼,如同餓狼審視著獵物一般。

冉曦猛然地想起來,自己曾經在噩夢中所見的場景,顧貞提著劍,滿身鮮血,那時,他便是這樣的眼神。

這樣的眼神,讓她格外恐懼。

她的手冰涼,顫抖地拂過他的衣袖。

顧貞察覺到她神色的變化,眼神霎時變得柔和起來。

他的手指輕輕地撫過她的麵頰:“容我再想幾日,尋到一個更好的法子,你阿姊說的話,又不是收不回來了的。”

他的動作溫和,觸過肌膚,不留下一絲痕跡,冉曦心中的恐慌消散下去些許。

他還是與以前不一樣了,收去了許多的戾氣,尤其是在認出了自己的生父之後。

可是,冉曦並不認同他的想法,甩開他落在自己麵頰上的手,反駁道:“難道還有比這更好的法子嗎?”

如果從全域性的角度來說,顯而易見是冇有的。

顧貞在剋製著自己心中憤怒的衝動,繼續說道:“冇有,不過……”

他停頓了片刻,冉曦立馬追問道:“不過什麼?”

不知為何,那種熟悉的恐懼的感覺又升騰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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