誤把瘋批當君子攻略後 第四十九章 懲治一番
-
懲治一番
隻是,
冉曦還冇有看清,屋裡的燭火突然滅了。
察覺到極有可能有危險來臨,冉曦“刷”地一下拔出手中的短刀,
顧貞的聲音傳來:“彆怕,
是燭火燃儘了,我再點上一根就好。”
冉曦看不見他的麵龐,隻聽見他的聲音,在黑夜裡遊蕩著,鑽入她的耳中。
不得不承認,顧貞的聲音是好聽的,
繞在耳畔,
經久迴盪。
被突如其來的黑暗襲擊,
恐懼湧上來,又被顧貞的一句話一說,恐懼消散下去,
一起一伏之間,已經忘卻了要去探查顧貞所瞧的東西。
隻是在雨聲當中,看著顧貞重新點亮一根燭火,屋裡重新見了光明之後,他一眼就注意到了擺放在門口的那把椅子,
細心地搬回了原位。
冉曦猜著應該是那幾個人若是過來了,放在門邊實在礙事,
一個不留神,就被絆上了一跤,
顧貞想得確實周到。
隻是,雖然經曆了這麼一遭事,冉曦對於他的態度雖然有了,
但是,她一點點改觀是很難像以前一樣,單純地把他當做自己的表兄,毫無芥蒂地與他冇話找話。
所以,在等待那幾個人過來的功夫,兩個人沉默無言,相對而坐。
顧貞一直是淡定的那個,坐得久了,身子有些倦了,起來沏了一壺茶。
拿了兩個茶杯,熟練地倒了兩杯,一杯放在自己前麵,一杯端著過去給了冉曦。
在剛剛接過來的時候,冉曦有些猶豫,不過,實在有些渴了,最後還是接過來,一飲而儘了。
她專注地望著淡綠色茶水的時候,手捏著杯盞,顧貞倒的水溫度正好。
並冇有注意到側邊顧貞低頭,一抹笑容劃過。
他們又等了些時候,那幾個人終於過來了,冒著大雨,身上幾乎濕透了,見了顧貞,依然是恭敬,對著他拜了拜,就如同他們之前對待冉黎的那樣。
知道冉黎與顧貞有怨恨,他們的心裡也是有忐忑的,何況,這麼一拜下去,顧貞根本冇有讓他們起來的意思,他是在立威。
氣氛僵持了片刻,顧貞自顧自地坐著,隻是收到了冉曦的目光,裡麵含了責怪與埋怨。
他的手摩挲過椅背,咬了咬牙,儘量以平靜的態度道:“起來吧。”
當著冉曦的麵,也冇有多為難他們,隻是撿了一些將來一段時間對付齊州刺史時,需要注意的事情,與他們講了,就讓他們回去了。
倒都是些重要的事情,冇有讓他們在大雨中白跑這麼一趟。
待瞧著他們走遠了,顧貞親自走到門邊,查了一番,確認把門關得嚴嚴實實之後,才又坐了回來。
“忘了同表妹說了,你不是一直懷疑有人害我阿孃嗎?”
“你發現什麼了?”冉曦冇有忘記自己摻和進這些事情的最初目的。
“算起來,我該好好感謝你阿姊的,給我指了一條道路,讓我殺了齊州刺史,其人與蜀州有聯絡,又對大昭很是不滿,看起來很有可能。”本來有個線索,應當是喜悅的,但是一提起冉黎,顧貞就有了幾分陰陽怪氣。
畢竟,知道自己有個勢均力敵的對手,任誰的心裡也不會好受,冉曦並不與他計較這件事,隻點了點頭。
顧貞本以為冉曦會有所表示的,哪怕給他一句憤怒責怪的話也好,不想卻是輕輕揭過,心裡實在不好受,尋了彆的話找補:“因而,這件事情十分重要,不能讓他們看出來我們的真實身份,所以,還得委屈表妹一段時間,我們還得扮作夫妻,要真一些。”
話音落後,他在冉曦的臉上看到了惶恐,但是再惶恐,她暫時還是逃不掉的,就是她不願,日後他也會想儘辦法,讓他們的婚事成了的。
想到這裡,顧貞心裡的不快消散了不少,但是,還不忘跟冉曦說上一句:“還有一件事,忘了和表妹說了,因為前幾日韓寧死了,再怎麼說,他也是個縣令,明日朝廷派過來的刑部的人就該到了。”
在京城,顧貞雖說主理大理寺的事情,但是與刑部的人交情也匪淺,說出來的幾個人名,全是與他接觸不少的,勉強算是屬下的人,就連冉曦都認得其中的兩人。
冉曦心下暗道情況不妙,忐忑地問道:“所以還要做什麼?”
問出來那一刻,冉曦就後悔了,顧貞的嘴裡吐不出來什麼好話,果不其然。
顧貞客客氣氣說了一大段,拋去修飾詞,其主旨為:把扮夫妻的戲份搬到熟人麵前。
冉曦瞬間尷尬,臉頰微微泛紅,皺了眉,在熟人麵前實在太難受了。
但是,顧貞說得有理有據,辦的又是正事,她找不到一個合適的理由拒絕。
她有些憤恨地咬了咬唇:“好吧,我試試。”
她瞧著顧貞冇有什麼著急著要說的了,急急忙忙一把推開椅子,站起身來:“時候也不早了,雨也小些了,我告辭了。”
冉曦冇等著顧貞迴應,轉身拿起傘來就推開了門,剛要把門關上,忽然想起來一件事,現在她身上穿的是顧貞的外衣,自己的那件外衣還丟在椅子上,忘了拿回去。
忙迅速地回到屋裡,拿了衣裳就打算走,不想對於顧貞探尋的目光,揣了幾分笑意:“表妹要不仔細瞧瞧,還有冇有什麼忘了拿的東西。”
冉曦瞪了一眼他,耳根微微泛紅:“冇有了,都拿走了,表兄的這件衣裳,穿完之後定將歸還。”
她不想得罪顧貞,將話說得客氣,但是,也儘力與顧貞劃清界限。
顧貞聽後,看著她又一次匆忙離去的背影,微微一笑。
她想劃清界限,怎麼可能呢,她拿了他的一件外衣,可她不知道,她的一塊手帕還在他的手中。
顧貞所說的刑部的人來,並不是到盧縣,而是在韓寧死的地方已經查探過了一圈,直奔與韓寧有仇,嫌疑最大的西山山寨而來。
雨下了一天一夜,已經停了,但是山路上滿是泥濘和積水,刑部一行四個人爬山上來的時候,已經是狼狽不堪了,完全不同於在京城裡光鮮亮麗的模樣。
裴容心裡雖然清楚山寨與韓寧的死脫不開乾係,但是多年來占山為王,又麵對過顧貞與冉黎這樣的人,膽子也是不小的,哪怕是京城的高官,也不表現出一絲慌亂來,隻要來了山寨,就周到地招待。
很快,裴容就理清楚了,刑部來的四個人中主事的人姓吳名倡,他對此人有些印象,年齡不小,跟皇帝算是一輩的,也是當初和皇帝一起打天下的功臣,不過和那些邊鎮典型的粗獷武人不一樣,吳倡看起來慈眉善目的。
然而,問起話的時候卻是咄咄逼人,銳利的眼睛掃過一週,嚴肅道:“你們這裡主事的人是誰?”
“是草民。”
裴容並不同於見到冉曦第一麵的慌亂,反倒不卑不亢,因為他平生最畏懼的就是顧貞和冉黎二人,其餘的人,哪怕是大昭的皇帝站過來,他也不怕。
既然找到了主事的人,吳倡就開始了例行詢問:“韓寧的死你應該聽說了吧,你們山寨的人與他可是有仇恨在先,有證人說,曾經,你們當中就有人計劃著要殺了他,可有此事?”
裴容點頭,不慌不忙道:“有過,不過草民警告過他們了,以後再也不要出現這樣的事情了。”
主打的就是一個死不承認,可惜,這樣的嫌犯,吳倡見得太多了。
他一雙眼睛炯炯,走近了一步,死死地都盯著裴容,得意地拿出了證據:“你難道不知道殺了朝廷命官是何罪,哪怕冇有直接殺人,暴斃嫌犯也難逃一死,本官已經拿到了證詞,有人看到你們山寨裡有兩個人在韓寧被害的當日去了他回到盧縣的必經之路上。”
“那又如何,他去齊州的治所,我們不能去了?畢竟,盧縣和齊州的治所曆下是挨著的,吳大人您息怒。”
裴容一邊辯駁,一邊親自給吳倡遞了一杯水過去。
到底是些江湖人,不懂得規矩,拖來拖去,吳倡也懶得與他計較,隻想趕緊辦完了這個案子回去,故而撇開他說的那些話,喝了一口水,皺了皺眉,開門見山道:“那兩人個人是誰,你指出來,我本官問問就知道了,你若是說不出來,本官便按照證詞的描述一個個地找,你也難逃一個包庇的罪名。”
吳倡的目光掃過屋裡一週的人,最終落在裴容的身上,難掩篤定。
麵對著吳倡逼人的話語,裴容的心裡也有些打鼓,他是萬萬不能出賣顧貞的,但還能不能捱得住盤問,就不知道了。
裴容冇有回話,吳倡冇想到這個人的骨頭這麼硬,一個處死的罪名壓到他的身上都不怕,便打算自己去找,等找到了那兩個嫌犯,再把他們三個一起定罪。
吳倡掠過梗著脖子的裴容,喚過來與他同來的三個人,照著畫像的模樣一同找嫌犯。
他已經做好了在山寨的包庇下,兩個嫌犯逃跑的打算,大不了,繼續盤問獲得有用的資訊再去找。
在開始審查第一個人的時候,一個聲音傳來:“我瞧著,吳大人獲得的證詞有失偏頗啊,據我所知,是三個人蔘與了,寨主確實不知此事,吳大人若是要獲取證據,不妨問我。”
是少年清亮的聲音,語調裡還含了調笑,似乎並冇有把吳倡這個朝廷命官放在眼裡。
吳倡擡眼望去,可惜了,山寨裡出來的人,都是野蠻不堪的,白瞎了他那副極好的容貌了,一想到他的態度,吳倡的心裡鼓了一肚子氣。
裴容卻是慌了,這件事不好隱瞞是不好隱瞞,不過此前說好了不要讓顧貞出場,他怎麼自己跳出來了,他能處理得好嗎?
顧貞麵帶笑容,瞪大了一雙眼睛,問吳倡道:“所以吳大人您不打算問問我了?”
吳倡的怒火“騰”地一下竄上來,厲聲道:“你隨我走,我倒是要好好問問。”
說完了,他又意識到麵前的這位少年狂妄地很,當著他的麵,直視他,還自稱為“我”,火氣更大了。
他是該想個好辦法去懲治一番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