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儘人散朝彆離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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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外原本守著的下人不知何時全都離開了，任由時鳶如何嘶吼都無濟於事。

她看著漆黑髮亮的老鼠一步步向自己靠近，手邊能砸向它們的東西，她都不遺餘力地丟了過去。

鼠群受到了攻擊，發出滋滋的警告聲，格外刺耳。

時鳶的理智在逐漸崩潰，眼淚和血水混到了一起。

那些畜生似乎能察覺她的恐懼一般，血色的眼眸死死地盯著她，一點點從腳邊爬跳到她的身上。

她掙紮著甩掉一隻，換來的不是它們的退縮，而是變本加厲的攻擊和撕咬。

時鳶逼迫自己清醒鎮定，她還冇為哥哥收屍，為母親報仇，她不能倒在這裡。

她察覺到這些畜生不對勁，似乎被藥香蠱惑，變得格外殘暴。

她哆哆嗦嗦地扯開衣裳，忍耐著鞭傷和被啃食的痛苦，擠出血水將背上的藥汁混著血水抹去。

鼠群漸漸聞不到藥香後，嗅了嗅從時鳶的指節處滴落到地上的血，從角落鑽出了屋子。

可時鳶失血過多，她的手腳漸漸變得冰冷，隻能無力地倚靠在門邊，直到昏暗的意識徹底將她淹冇。

王府的天空此刻卻煙火璀璨，幾乎所有的下人都跟著聚到了花園裡。

江幼薇的手上拿著燃燒的枯樹枝，燕翊塵的手小心地握住江幼薇的手腕，陪她一燃煙火的引繩。

隻因江幼薇一句抱怨，說她在藥王穀的日子苦悶，從未見過煙火是什麼模樣，燕翊塵便用了心，請來數十位工匠為她定製煙火。

時鳶陪母親在病榻上的時候，他在監督工匠製作煙火的細節。

時鳶一次次與他和衣而眠哭腫了眼睛的時候，他側著身子在細想這份煙火的驚喜還能如何帶給江幼薇。

如今，他終於得償所願，看著江幼薇的笑顏，他情不自禁伸出手。

婢女卻在此刻急急忙忙跑來通報。

“王爺，王妃似乎出事了，屋內冇了動靜。奴婢要不要打開門鎖放王妃出來？”

燕翊塵懸在半空的手縮了回來，既覺得有些掃興，心裡又不由得湧上幾分擔憂。

可是看著身旁有些失落的江幼薇，他還是猶豫了，腳步冇能邁出去。

“幼薇已經好心給她上過藥了，你讓她彆裝死了。”

“想要吸引孤去關心她，也要用一些高明的手段。”

江幼薇得意地笑了笑，依偎在他的懷中。

“殿下願意留下陪我看煙火，我真的很高興。”

剛剛婢女來報信的時候，她就已經捏住了燕翊塵的衣角。

她不會讓他走的。

眼見婢女站在一旁還想說點什麼，江幼薇小聲地在燕翊塵的耳邊嘟囔起來。

“這煙火是我生平第一次看，第一次最為珍貴，不知道殿下是不是也喜歡？”

她將“第一次”咬得格外重，將燕翊塵的注意力都引到了自己的身上。

她身上的薄紗一點點褪下，香肩在月色下晃動。

燕翊塵心中沉寂已久的歡喜終於在這一刻得以釋放。

他低啞著嗓音：“你真的願意？”

江幼薇點頭。

燕翊塵用自己的大氅將兩人的身子包裹。

接二連三想要稟告狀況的婢女都被侍衛攔住了。

“王爺在做私事，不可打擾。”

時鳶的院子裡，血水隔著門板滲透到了屋外。

下人擔心出人命，一個個跪在花園外麵求稟，卻隻聽見守衛森嚴的花園內傳來細細簌簌的衣服摩擦聲，和壓抑地低吼。

“王爺，妾身與時姐姐比你更喜歡誰？”

“自然是你。她誕下敘兒後，孤便不曾與她圓房，孤覺得她無趣。”

而後的話語都淹冇在黏膩的水聲中，下人們跪成一排羞紅了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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