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的囚徒 深入虎穴
深入虎xue
季柏青還沒來,學生陸陸續續地成群地走進來,填塞著空間。
祝與淮今天來學校,他特意穿得年輕,牛仔褲、帆布鞋、早年間買的g-shock手錶,還戴上了一副黑色的邊框眼鏡。
季柏青走進來,人群像是起伏的波浪般從前往後按下了靜止鍵。
祝與淮仗著自己坐在最後一排,肆無忌憚地看著季柏青。
不管季柏青是十六七歲的青蔥少年,又或是三十而立的謙謙君子,季柏青從未變過,一雙湖水般澄淨的眼平緩又寧靜。
季柏青在講台上站定,環視四周,轉到某一處時,停下,像個輕盈的逗號把目光落在祝與淮身上。
他多停留了幾秒,又不可察覺地把目光掃向彆處。
祝與淮無知無覺,像模像樣地從包裡把本子掏出。
季柏青今天講課的內容是《話語研究》
祝與淮好多年沒上課,平時無關緊要的會能推就推,正兒八經坐著學習的機會少之又少。
從前一上課就困的惡習捲土重來,再加上最近熬夜太多,睡眠不足,祝與淮用手撐著頭,控製不住地在季柏青沉穩柔和的語調聲裡安然入睡。
季柏青拿著課本從前往後走,離著還有一段距離,有好心的同學想要把祝與淮叫醒。
季柏青搖頭,示意彆叫,讓他睡
同學睜大了眼,季柏青在院裡是出了名的嚴,逃課是第一重罪,上課睡覺排在其後。
季柏青走到祝與淮身邊短暫停留,他拿著課本,垂著眼,看祝與淮在夢裡睡得香甜的臉。
季柏青無奈地笑笑,轉過身,把聲音再往下降了一格。
下課鈴響,祝與淮被桌椅碰撞在一起的聲音吵醒,他擡起頭,迷茫地看著四周。
他的視線穿過人群,去找前方的季柏青,但講台的位置空空如也。
祝與淮一下有些慌地猛地站起來,又跌坐了回去。
祝與淮用手按著大腿,身子弓著,麵露酸澀的苦痛——睡太久,腿麻了。
季柏青在他後麵觀看著,走上前來,問:“找我嗎“
聽見季柏青聲音的這一刻,祝與淮的背脊僵了一下,他扭過頭,朝著聲音的方向看過去。
季柏青坐到了祝與淮旁邊,不動聲色地體諒一個需要時間來恢複的人:“你要是再不醒,我可能真就走了。”
祝與淮有種以前上課睡覺被老師抓到的既視感,他摁著腿,說:“昨天真的不是有意的。”
季柏青“嗯”一聲,絲毫沒有得饒人處且饒人的自覺,問:“你指哪一件”
“都有。”祝與淮反應快:“讓你誤會我不想和你有約是一件,說錯關係是一件。”
季柏青淡淡地說:“至少我以為我們已經是朋友了。”
祝與淮心裡像是被摩擦紙刮拭著,泛著疼,又被酸脹填滿。
“是朋友的,是我那天不知道怎麼和岑科解釋,隻好告訴他,我們倆是校友。”
季柏青抓住了話裡的重點:“說和我是朋友……很丟臉嗎”
祝與淮皺著眉,語氣堅定:“不是。”
他頓了頓,直起身來:“是我不知道你對朋友的定義是什麼,我怕……我輕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