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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名的囚徒 哥保護你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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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保護你一輩子

楚一鳴和他的工作人員帶著祝允樂從後門離開,駕車而去。

岑科一直緊緊跟在他們後麵,他提前查過楚一鳴最近的軌跡,確定他們住在城區的一棟彆墅裡。

說來也巧,岑科家剛好有一套彆墅在這,岑科提前和物業打過招呼,錄了大家的車牌。

祝與淮還在酒吧,沒法趕過來。

時間過了二十分鐘,岑科在對講機裡說:“各單位注意,還有一個路口,紅燈有十秒。”

有人回“收到”。

岑科跟車已經很有經驗,岑科在對講機裡說:“我先進小區,你們緩著一點進來。”

那頭說:“行。”

岑科加速,先把車停在自家車庫,換了單車,騎著在小區裡溜達。

岑科穿著剛才的那一身,和小區裡的保安一個樣。

楚一鳴的車從他旁邊過的時候,也就沒有引起懷疑。

岑科假裝不在意地看著他們走進門去,其它同事隔了幾分鐘也到了。

“過半個小時,我給樂樂打個電話,沒動靜,我們就進去。”

他們共同望著那扇門,靜觀著。

那扇門後的祝允樂此時坐在沙發上,楚一鳴坐在她的對麵。

祝允樂有些拘謹地把包擱在自己腿上,剛才和她說話的工作人員給她遞了一杯水過來。

楚一鳴看著祝允樂,問:“多大了?”

祝允樂認真地說:“十七,今年讀高三。”

楚一鳴順著問:“打算考哪個學校”

祝允樂說了學校名,楚一鳴豎起大拇指,誇讚道:“厲害。”

他陪著祝允樂聊了一些他當時在學校裡的事,分享他當年上學時候的淘氣,逗得祝允樂笑起來,漸漸地降低了防備心。

楚一鳴看她緊縮的肩膀舒展了一些,朝著他的工作人員使了個眼色。

工作人員接收到,走開了,去廚房拿了酒和杯子過來。

工作人員往杯子裡倒了酒,楚一鳴接過一杯,推到了祝允樂麵前。

祝允樂眨巴著眼睛,看看麵前的酒杯,又看向楚一鳴的臉。

楚一鳴笑著說:“他們叫的菜還沒到,我們先喝個餐前酒。”

他笑著,可那雙眼裡並沒有任何笑的實質,冰冷、探究,像是黑色玻璃上蒙著層薄薄的霧。

祝允樂沒接,說:“我是未成年,不能喝酒。”

楚一鳴冷不丁地笑出聲來,放低了聲音,用毒蛇般甜膩的語氣引誘道:“這個度數低,沒事,和飲料差不多。”

楚一鳴見祝允樂不放心,自己擡起酒杯喝完,把酒杯倒著往下,示意沒事。

楚一鳴的工作人員也拿著酒杯,勸道:“沒事,喝一點沒關係。”

眾人都圍著祝允樂在勸,祝允樂看著楚一鳴,楚一鳴適時地勾勒出一個微笑。

明明直覺告訴她不對勁,可快樂的餘溫讓她忽略了心底冒出的微弱聲音。

祝允樂笨拙地握著杯壁,懵懂又緩慢地雙手擡起來,她把高腳杯緩緩地放到嘴邊,葡萄酒暗紅色的液體順著杯壁流動到了她的口中。

楚一鳴笑笑,眼底的輕佻像是冰塊浮出水麵,他拿起酒給祝允樂添了些:“喜歡你就多喝點,這個不會醉人。”

十點四十三,岑科開始給祝允樂打電話,沒有人接。

焦躁隨著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變得尤其明顯,岑科嘴裡小聲唸叨著:“接電話呀。”

他又接連打了幾個,都沒人接。

屋裡的祝允樂感覺到她的身體變得輕飄飄的,腦子像是灌入了濃稠的糖漿。她下意識地去找手機,她往沙發的左右兩邊摸,沒有摸到。

祝允樂有些迷茫地到處看,楚一鳴解釋道:“我們先幫你包管,等吃完飯送你回去,就還給你。”

祝允樂不解地蹙蹙眉,眼睛有些紅,顯得濕漉漉的:“我想給哥哥打電話,他找不到我,會著急的。”

她站起來,想去找自己的書包和手機,可她覺得天旋地轉,身上使不上力,她猝不及防撲在了楚一鳴身上。

楚一鳴接住了她,手放在她的腰上摩挲著。

工作人員見狀,輕輕地放下酒杯,輕車熟路地往外走。

十點五十二,岑科見門被開啟,出來了兩個人,都沒有祝允樂。

岑科的耐心像是被點燃後,即將燃儘的引線,那可是祝與淮妹妹,他可是下了保證的。

不管了,岑科轉身下了樓梯,朝房子後院走去。

他輕盈地攀著欄杆,一隻腳找到著力點,另一隻腳往上,輕鬆一蹬,一躍,翻過去,往下,安全著陸。

他四下打量著後院的門窗,廚房的窗戶沒有關嚴,他小心地扒拉著,把窗戶開得更大一些,從視窗跳了進去。

岑科輕輕地踮著腳走路,他進入客廳,看見了桌上沒喝完的紅酒杯。

岑科給祝允樂的手機打電話,他聽不到鈴聲響,眉頭越皺越深。

彆墅有兩層,一樓是廚房、客廳,還有兩個客臥。

岑科貼著牆根往二樓走,留神聽著樓上房間裡的動靜。

彆墅房間的門都又厚又重,聽不見聲響,岑科關了走廊上的燈,走廊儘頭的房間從門縫下泄露出光線來。

岑科快步地走過去,去擰門,但是門被鎖住了。

岑科往後退了幾步,瞄準,一腳踹在門把上,門紋絲未動。

他看到門旁邊的滅火器,他提起來,對準了,用力砸下去,門鎖應聲掉落在地上。

岑科解氣般地大力地踹了一腳,門顫巍巍地開了。

他的麵色冰冷,手裡還提著滅火器,像個征戰四方的殺神。

祝允樂躺在白色的床上,麵色緋紅,睡得香甜。

浴室裡傳來歡樂的音樂聲和水流聲,岑科走過去床邊,俯身輕輕地叫著祝允樂:“樂樂,樂樂。”

祝允樂一味地沉浸在睡眠裡,沒有反應。

岑科豎起兩根手指,摸了摸祝允樂的脈搏,脈搏正常,他看了看祝允樂紅得不正常的臉色。

岑科咬緊了後槽牙,惡狠狠地罵了聲:“狗東西。”

他給祝允樂蓋好被子,大步往浴室走,一腳踹開門,拔下滅火器的插銷,朝著楚一鳴噴過去。

楚一鳴洗著澡,剛才外麵的門被踹響的時候,因為隔得遠,也因為房間大,落到耳朵裡隻剩下突兀的悶的聲,他也就沒在意。

這會,門被猝不及防地踹開,楚一鳴被岑科噴了滿頭滿臉,水流順著乾粉洗刷下來,他瞬間變成了一個雪白的泥人。

楚一鳴在舞台上被眾星捧月慣了,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一下有些懵。

他用手就著水流,想把糊在眼前的白泥洗掉,可岑科沒放過他,岑科拿著噴頭,對準了,邊噴邊罵:“我讓你精蟲上腦,死變態。”

楚一鳴因為視線被遮擋,看不清來人,他的手胡亂揮舞著,洗發水、沐浴乳之類的瓶瓶罐罐全被碰倒了。

他身體本能地往後退,咆哮道:“你有病啊,你t到底是誰?”

岑科更加用力地噴他,嘴上也沒閒著:“我是你二大爺,草你大爺的。”

後來的人循著音過來,見到了眼前的這一幕,忙走上前去拉岑科。

他們緊緊拉住岑科,壓低了聲說:“先把妹妹帶出去。”

岑科胸腔裡的怒火還在持續地燃燒著,但還沒有徹底把理智這根弦燒壞。

兩個人走上前去,摁住了楚一鳴,楚一鳴還不清楚狀況,以為是看不慣自己的黑粉,氣勢洶洶地說:“你們t地鬆開我。”

摁著他的人加大了力度,其中一人掏出工作證來,說:“我們是淮安公安,現在我們正式傳喚你,你涉嫌□□未成年人。”

楚一鳴愣了下,死鴨子嘴硬般地嚷道:“我要見我的律師。”

岑科手被拉著,他往前伸腿要去踢楚一鳴,拉他的人立刻用力,拖著他往後,生怕岑科控製不好力度。

岑科咬著後槽牙罵他:“死變態。”

白色的泥水流下來,楚一鳴本能地閉著眼,但嘴上依舊沒閒著,言之鑿鑿地說:“我要告你們非法虐待。”

他這句話無疑是火上澆油,大家都知道外麵躺著的是祝與淮妹妹。

有人拿起花灑,對著楚一鳴的臉噴過去,一本正經地說:“洗洗臉,好穿衣服。”

楚一鳴被噴得五官亂飛,絲毫不見舞台上的精緻從容。

直到他們把落在楚一鳴身上的乾粉洗乾淨,他們才停手,楚一鳴也得以睜開眼。

楚一鳴見衛生間裡站滿了人,虛空著張了張嘴,叫囂停了。

岑科站在他的正對麵,眼裡全是想弄死他的仇視。

他們反手給楚一鳴帶上了手銬,押著人往外走,說:“走吧。”

岑科朝著祝允樂走過去,把人抱起來,沉默地往下走。

有人跟在他後麵,岑科說:“給她找一找包,黃色的小雞仔,還有手機。”

那人還要在現場收集物證,說:“好。”

岑科把祝允樂放在車的後排,他拿手機給祝與淮發了個資訊:我淮,妹妹被我們帶出來了,人沒事,被灌了酒,我帶她先去醫院。

醫院一到,岑科抱著人,去了急診,做了血液檢測。

祝允樂躺在病床上,粉糯的一個人,小小的一團。

護士過來輸液,岑科下意識地說:“麻煩輕點。”

祝與淮去酒吧帶的是和江雲濤聯係的那隻電話,他出來看到另一隻手機上的資訊。

他給岑科打了個電話,問了地址,他剛要動車,被季柏青製止了。

季柏青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從祝與淮擔憂的臉上還是猜出了一二。他說:“我開吧。”

祝與淮沒堅持,把鑰匙遞了過去。

坐上車的祝與淮陷入了長久的沉默,這種沉默像是還未爆發的岩漿,風平浪靜隻是驚濤駭浪的假象。

季柏青沒耽擱,一路踩著限速過去,到了醫院,季柏青讓祝與淮先過去,他去停車。

祝與淮根據岑科給的病房號直接走進去,岑科看見他,站起來。

祝與淮走到床邊,仔細看了看祝允樂,眉頭蹙在一起,擡起頭來,問:“醫生怎麼說?”

“抽了血,結果待會才能看,初步判斷是被下了藥。”

下藥兩個字像把利器重重地擲向祝與淮的心臟,身體裡的岩漿爆炸開,他冷著一張臉,問:“人在哪?”

他不用說全名,岑科也明白他在找誰,岑科搖了搖頭,說自己不知道。就算知道,他也不會說。

照祝與淮現在的狀態,要是楚一鳴在,還能喘氣都算他命大。

祝與淮的眼睛因為憤怒和心疼燒紅了,他壓抑著暴漲的怒氣,沉沉地又問了一遍:“在哪?”

岑科沒見過祝與淮發脾氣,蹙著點眉,輕著聲喊:“淮。”

季柏青剛跟在後麵走了進來,他站在祝與淮旁邊,見狀伸出手去握住了他的手腕,試圖讓他冷靜下來。

他朝著岑科說:“你看著妹妹,我帶他出去。”

季柏青把人牽走,祝與淮坐在醫院的藍色椅子上,身體弓著,垂著頭,雙手交握,擔在大腿上。

他整個人如墜冰窖,身體裡的骨血在看到病床上的祝允樂時,全都被抽空。巨大的恐懼和後怕順著脊椎一點點啃咬著往上爬。

季柏青站在他的側邊,頭頂亮眼的白熾燈,在祝與淮的身上投下一小片陰影。

話語在此刻顯得蒼白無力,季柏青把手放在祝與淮的後腦勺上,輕柔地摸了摸,無聲地安慰。

祝與淮幾不可聞地動了動,季柏青的手掌寬厚乾燥,貼在頭皮上,像是溫暖的海水包裹著麵板。

祝與淮擡起頭,仰視著季柏青,季柏青垂著眼和他對視。

季柏青看人的時候通常都是溫和的,目光平而緩,眼尾淡淡地彎著,聚起些小小褶皺。他曲著拇指,摩挲著祝與淮脖頸上的一小片麵板。

祝與淮不介意自己的脆弱被看到,他的胸腔裡憋了很多話想說,但都說不出來,胃裡沉甸甸地,像有塊忽冷忽熱的鐵墜著,悶氣和怒火擠壓著喉管,口腔泛著苦味。

季柏青自始至終都沒說一句話,語言在意外、事故、災難麵前是不抵用的,這些漫長的雨季會日複一日地沁濕鞋麵。

他能做的就是陪著,讓祝與淮知道,他一直在。

祝與淮慢慢地把頭靠過去,靠在季柏青的肚子上,一隻手去牽季柏青,一個依賴的姿態。

他們一個站,一個坐,維持了快兩刻鐘。

祝與淮抱夠了,說:“走吧。”

病房裡的祝允樂還在輸液,祝與淮坐在病床前,沉默地看了祝允樂很久很久,也沉默地想起了很多事。

他想起祝允樂拿著楚一鳴的海報,貼在自己的房間,滿心滿眼的驕傲。

她和祝與淮說:哥,這是我的偶像,將來有一天,我一定會站在他麵前,昂首挺胸地說,‘我因為他變得很好很好了’。

他也想起,小時候,他抱著祝允樂從巷子裡走出去,縮在他懷裡小小一團的祝允樂貼著他的脖頸,問:哥,以後彆人欺負我,怎麼辦呀

祝與淮當時不以為然地笑笑,透過樹葉漏下來的光照耀在他的身上。

他說:“彆怕,哥保護你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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