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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名的囚徒 blu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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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e

祝與淮打算偷摸著再去一次向波家,他提前和李是打好招呼,讓他找個藉口支開向波。

說好的近期不聯係我,又來,李是心裡嘀咕著。

祝與淮雙手握著方向盤,快速地瞥他一眼,收回視線,問:“有想法?”

李是嘟囔地小聲說:“都警察了,怎麼不能有點高明的手段。”

祝與淮氣笑了:“你還怪上我了,不是你們做的,我用這樣?”

李是嚷嚷道:“我隻是看,哪有做?!”

“買賣同罪。”祝與淮懶得和他廢話,“我待會上去,你就在下麵幫我放哨。”

“行吧。”李是不情不願地回答。

向波纔出小區門,李是就拉著祝與淮往下趴,他像燒開的水一樣連聲高呼:“來了來了。”

祝與淮無奈又好笑地說:“你再叫,人就過來了。”

李是的手扒拉著祝與淮,眼睛緊緊鎖牢向波,等人走遠,才直起身來。

祝與淮說:“我上去了。”

“快點啊,向波差不多一個多小時就回來了。”

“知道。”

祝與淮熟門熟路地進了小區,用鑰匙開了向波家的門。

電腦果然設定了密碼,那天能看到純屬好運。

祝與淮快速地在房間裡安裝好隱藏攝像頭,並聯係同事進行了確認。

——祝隊,能看清。

——好。

祝與淮掃視了一圈房間,最後把目光落在小小的攝像頭上,心想,靠你了。

祝與淮看看時間,向波差不多要回來了,他沒耽擱,火速下樓。

至於陳淵,也就是江雲濤,祝與淮打算到他工作的酒吧看看。

祝與淮記得視訊裡女孩因為被打,不受控地尖叫時,周圍沒有其它的聲音。然後在快要結尾處,祝與淮聽到了門推開,泄露進來的炸裂的音樂聲。酒吧恰好符合這個特點。

夜間一點,正是夜貓子們出來狂歡的時候。

離酒吧還有五六十米,路就被堵得水泄不通,司機往前探了探,狂摁喇叭也還是移動不了。

司機回頭,朝著祝與淮說:“帥哥,不好意思,實在過不去,麻煩你走一段。”

祝與淮和氣地說:“沒事。”他付了車費,下車步行過去。

江雲濤工作的酒吧名字叫做“be”,簡單的藍色燈牌,處在一眾五顏六色濃麗的酒吧裡顯得格外低調。

酒吧的入口處有穿著黑色衣服的男性接待人員。

祝與淮走過去,有人問:“第一次來嗎?”

祝與淮應道:“我過來找朋友。”

那個人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走在前麵帶路。

路的兩側全是反光玻璃,祝與淮跟在身後,謹慎地環視著四周。他用手推了推,想看看有沒有暗門。

前麵的人回過頭來,祝與淮快速地把手收回,痞笑著問:“靚仔,廁所在哪?我有點尿急。”

“在裡麵,走進去,我指給你。”

祝與淮連說“謝謝”。

酒吧中心的音樂聲一直順著走廊砸過來,等祝與淮真的走到,也還是被眼前的場景為之一顫。

巨大的聲浪席捲過來,音樂狂野又粗糙,金屬般撕心裂肺地怒吼,朝著耳朵一個勁地猛紮,鼓點炸響。

頭頂的大燈發散出濃重的瑰麗的色彩,像雨水般厚重地投在舞池中央。

男人女人瘋狂扭動著身軀,一閃而過的燈光下,他們的表情沉醉又迷離。

他們舉著酒杯,大幅度地晃動著,酒水灑了一地,潑在不知名的人身上,發出尖叫。

可是無人在意,他們瘋狂地狂歡著,男男女女抱在一起,踩踏著腳下甜到發膩、酸澀到砸舌的酒水。

他們摩擦、擁|吻,搖晃著雙手,在五光十色的燈光下儘情地搖曳放縱。

領祝與淮進來的人大聲說著話,祝與淮勉強聽清:廁所在那邊,你過去就能看見標識了。

祝與淮點頭。

祝與淮進了廁所,他推著衛生間的隔門,一間間往後走,四處摸索,一無所獲。

祝與淮隻好走了出去,整個酒吧呈正方形,一樓的卡座分佈在左右兩側,中間是舞池,靠邊的是吧檯。

調酒師晃動著手中的容器,為坐在麵前的客人調配著酒。

祝與淮坐到吧檯前,向調酒師要了一杯“靈丹妙藥”,他反向背靠著,一隻手擔在吧檯上。

他擡眼往二樓看,看不清玻璃後的情形。

祝與淮的酒來了,他轉回身接過酒,往唇邊抿了一口,擱在麵前的桌子上。

他的手指輕快地敲擊著杯壁,低垂著頭,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一雙塗著紫色指甲的手推著酒杯移過來,猝不及防地進入了祝與淮的視線。

他擡起頭,來人笑著說:“以前沒見過你。”

祝與淮看著麵前穿著紫色襯衫,頂著紫色頭發的花孔雀不以為然地說:“嗯,朋友推薦來的,第一次。”

“哦,”他的手指繞著胸前的領帶轉呀轉,眼睛似笑不笑地打量著祝與淮。

祝與淮不喜歡他探究和撩撥的眼神,挑眉,直視回去:“怎麼?”

“好久沒見到好看的人了,多看兩眼。”

祝與淮淡淡地說:“謝謝。”

“加個微信吧。我是這裡常客,你來可以約我哦。”他把尾字拖得綿長又引人遐想。

祝與淮找了個蹩腳的藉口,說:“不了,家裡那位管得嚴。”

對方絲毫沒退縮,湊近了,用帶笑的語氣低低地說:“要不要……出去?”

後麵的兩個字他說得輕,灼熱的氣息故意噴在祝與淮的胎記處,他把手放到祝與淮的大腿上,。

祝與淮垂眼看著他的手,拂開了,擡起頭來:“不去。”

對方以為祝與淮在欲拒還迎,他把手往下伸了伸,在祝與淮的大腿內側摸了摸,勾引地說:“你會喜歡的。”

祝與淮忍住想把他的手給折斷的衝動,捏住了他的手腕,把對方的手放到桌麵上:“我喜歡安分守己的。”

對方也不惱,笑了笑,他的手也沒閒著,搭在祝與淮的臂膀上,身體貼過來,聲音又嬌又軟:“試試~”

祝與淮感覺到有什麼異樣的東西抵著自己,正隔著褲子觸碰著自己的腿。

祝與淮太陽xue隱隱地在跳動,咬著後槽牙警告道:“走開。”

“彆嘛,小哥哥,試試。”他扯著祝與淮的手,身子還往前頂了兩下,不依不饒。

祝與淮心裡的煩躁值已經到達臨界點,他的眉頭擰成川字。

今天有任務在身,祝與淮不想招惹是非,他維持著所剩無幾的耐心,做最後一次警告:“滾!”

對方還想接著撲過來,隻見被人用力扯著後衣領拉遠了。

祝與淮望過去,來的人正是江雲濤。

花孔雀本想發作,可看到江雲濤的臉,才起來的氣勢瞬間萎靡了下去,訕笑著說:“厲哥。”

江雲濤比他高,俯視著,冷冽地說:“不滾?”

花孔雀連身答應著:“馬上。”他一秒鐘沒耽擱,連桌上的酒杯都沒拿,立刻消失。

祝與淮對江雲濤說:“謝謝。”

江雲濤沒廢話,招手向酒保拿了酒,朝著祝與淮做了個舉杯的動作。

祝與淮拿過自己的杯子和他相碰。

江雲濤自我介紹道:“刑厲。”

又是一個假名字,祝與淮有樣學樣:“簡繁。”

“抱歉。”

祝與淮疑問地“嗯?”一聲。

“我是酒吧的負責人,下次我告訴門口的接待,不要放那個人進來。”

祝與淮沒揭穿,聽對方對江雲濤的稱呼,江雲濤要想做,不會等到自己。

祝與淮順坡下驢地說:“多謝。”

江雲濤叫過來調酒師:“他的酒記我賬上,今天全免。”

調酒師意味不明地看著祝與淮,笑了笑,說:“知道了,厲哥。”

江雲濤轉過來,朝著祝與淮,又舉了舉杯,一飲而儘:“玩得開心。”

祝與淮點頭,喝了一口酒。

江雲濤沒再停留,放下酒杯走開了。

祝與淮感覺調酒師在看他,他往調酒師的方向回看,調酒師朝著他點了個頭,表示打招呼。

祝與淮點頭算做回應。

祝與淮覺得這個酒吧有很多古怪之處:門口的指引人員、裝了單向反光玻璃的二樓……

還有調酒師看他的眼神說不上來的不對勁,就好像……他是一件待價而沽的商品。

祝與淮垂眼看著酒杯裡透明的冰塊,他拿著晃了晃。

自從那晚去過酒吧之後,祝與淮後麵不定期又去了兩次,但是都沒見到江雲濤。

上次見到的調酒師時不時過來和祝與淮說幾句話,當然,叫的是祝與淮的假名。

祝與淮學著他們叫江雲濤的方式,問:“厲哥呢,怎麼沒見到他?”

“厲哥,最近沒在。”調酒師拿毛巾擦拭著杯子內壁,眼裡閃過一絲防備,他反問道:“找他做什麼?”

祝與淮打著太極,笑著說:“上次厲哥幫了我,這不要正式道個謝。做人嘛,要知恩圖報。”

調酒師把擦好的杯子倒扣,說:“有的是機會。”

祝與淮不敢操之過急,怕露餡,換了無關痛癢的話題,同時在手機上飛快地打著:幫我查一下江雲濤的軌跡。

過了一會,手機叮一聲,祝與淮點開:祝隊,他9月22日的機票去了泰國。

泰國?

江雲濤平日都是帽子口罩全副武裝,大多數時候都在晚上出門。

飛機作為安檢方式最嚴格的的交通工具,祝與淮想不到任何理由會讓江雲濤拋棄往日的習慣去做這件事。

調酒師看祝與淮皺著眉,貌似隨口問:“看什麼呢?”

祝與淮編謊話的能力一流,他摁滅了手機,擡起頭來,裝作痛心疾首的樣子:“股票虧了,有些心煩。”

調酒師往他酒杯裡加酒,說:“喝酒。”

祝與淮象征性地喝了兩口,找了個藉口,買單,打車回了單位。

派出所燈火通明,值班室有人悲切地大哭著,來報失蹤。

祝與淮沒多做停留,三步並作兩步上樓,進了刑偵辦公室。

同事見到祝與淮都見怪不怪,打著招呼:“祝隊,又來加班。”

“查點東西。”

之前,他查過江雲濤的卷宗、學習經曆、關係網、快遞資訊,就連他坐牢時候同一間房的獄友資訊都沒放過。

要不是今天江雲濤不在,他都沒留意江雲濤的出入境記錄。

祝與淮開啟,係統上跳出密密麻麻的一頁紙。

祝與淮邊往下拉,邊眉頭緊蹙。

江雲濤的出入境記錄,不限於泰國,還有新加坡、馬來西亞
、老撾、越南,基本遍佈整個東南亞。從他出獄至今,三年的時間,多次前往。

祝與淮腦子裡閃過一個片段,他從櫃子裡拿出薑萊的卷宗,翻找著,找到薑萊的出入境記錄單時停住了。

同一天出境,同一個目的地。

不同的是,江雲濤在她前一個航班。

祝與淮想起剛才上樓時,值班室嚎哭的女士,他登進平台檢視今天的警情,找到報警人所說的失蹤孩子的資訊。

他輸入名字,等待著係統反饋。

祝與淮的心被提溜著拎起,電腦旋轉的圓圈終於停下,彈跳出最終結果。

——顧讓,2024年9月23日,航班cz8489,目的地新加坡。

祝與淮對照著。

——江雲濤,2024年9月23日,航班cz351,目的地新加坡。

祝與淮懸著的心重重砸在地上,他有一種撥開茫茫雲霧,得見青山的清晰感。

下一秒,祝與淮被後知後覺的憤怒充斥著胸腔。他握著滑鼠的手用力,手背上的青筋暴起。

祝與淮等自己冷靜片刻,去值班室詢問了一些顧讓的情況。

顧讓的母親身體止不住地顫抖,雙手拉著祝與淮的衣服,邊哭邊哀求道:“警察同誌,麻煩你們幫幫我,她已經好幾天沒有回家了,電話不接,微信不回,以前從來沒出現過這種情況。”

祝與淮問:“我們想去家裡看一下,看看有沒有其它線索,可以嗎?”

顧讓的母親聽祝與淮這樣說,心裡不自覺生出多一絲希望,忙應道:“可以。”

祝與淮跟著顧讓的母親回家,顧讓的母親在前麵帶路,她推開一間房:“這是讓讓的房間,她平常就在裡麵讀書學習。”

祝與淮戴好手套和腳套,走了進去。

顧讓的房間一整個青春洋溢的粉色,但東西略顯雜亂,床尾堆著衣服,書桌上隨意放著水杯、化妝品、電腦,相框不知道被什麼碰倒,倒扣在桌上。

祝與淮扶起來,看到了楚一鳴,祝允樂天天唸叨的那個明星。

他想開啟顧讓的電腦,但開機需要密碼,祝與淮用顧讓的生日試了試,不行。

祝與淮沒再多費時間,他把顧讓的電腦裝進密封口袋,準備帶回所上。

他一一搜查著顧讓的房間,在抽屜裡找到了幾張名片,還有厚厚一遝門票,全是顧讓去聽楚一鳴演唱會、粉絲見麵會的票根。

有些奇怪的是,楚一鳴的名字和時間那一欄,被人用黑色碳素筆惡狠狠地劃黑遮住了。

祝與淮直覺不對勁,他把門票放好,帶走了名片。

今天是老廖值班,祝與淮沒停留地走進了所長辦公室。

老廖大名廖正山,從軍多年,從部隊下來,轉業進了公安。此時,他坐在辦公桌前,吹浮著飄在杯麵上的茶葉。

廖正山看見祝與淮進來,放下杯子,問:“大晚上還過來?”

祝與淮滿臉的鄭重,他粗略地寫了個報告,附帶著把查詢到的內容遞過去,說:“老廖,想和你報告個事。”

老廖濃重的眉毛動了動,他拉開抽屜,拿出老花鏡戴上,他低頭翻閱著材料,臉色一寸寸冷了下去。

看完,他久久地沒出聲。他沒問祝與淮‘確不確定’,祝與淮在他手底下這麼多年,他相信祝與淮的業務能力。

良久過後,老廖沉著聲說:“你去寫材料,今晚就往上報。”

廖正山還有半年退休,這個事處理得好,是功。處理不好,是要擔責的。

祝與淮嘴唇輕啟,想說點什麼,廖正山擡起手,示意他打住:“少說廢話,是男人就少磨嘰,給我放手乾,我去協調。”

祝與淮知道老廖的秉性,本來也就是象征性地想勸一勸,得了老廖這幾句話,他心裡踏實:“我一個小時寫好。”

“行。”

事不宜遲,廖正山給自己的老戰友打了個電話,歸根結底就是一句話——這個事,我想做,幫忙。

他的戰友說他:“老廖啊,你都一把年紀了,怎麼還這麼折騰。”

老廖仰天長笑,雄渾的聲音通過聽筒傳過去,玩笑道:“正是好年紀,你還比我大兩歲,我都沒說你,你還嫌上我了。”

“你就貧吧,”都是多年好友,深知彼此脾性,對方對廖正山的玩笑也不生氣。他隻是歎了口氣,勸慰道:“這個案子不好辦,還有半年你就退休了。”

廖正山笑了笑,喊著老戰友的名字,用懷念往昔的語氣緩緩說了一句:“我們可是獵豹的隊伍。”

對方靜默了幾秒,說:“好。”他頓了頓,接著說:“正山,改天來家裡吃飯。”

廖正山笑著一口答應:“你上次做那個小黃魚,再給我做點,我想了好久,外麵做的沒你做的好吃。”

“上次讓你帶你又嫌麻煩。”

廖正山笑著,欣然接受老戰友的嫌棄。

第二天,市局刑偵支隊的人下來,他們圍坐在會議室裡。

祝與淮頭天熬夜把相關情況做成了ppt,畫了人物關係圖。

他指著幕布中間,用紅色圓圈圈起來的江雲濤,說:“目前,江雲濤是這個案件已知的關鍵人物,至於他幕後的黑手、協助的人、犯罪的經過還不清楚。”

支隊的人看著江雲濤的照片,想起1·21案,問:“和1·21案,同一個人?”

祝與淮:“是他。”

“你們之中有沒有人和他接觸過?”

“我接觸過。”祝與淮說,“我去過幾次江雲濤工作的酒吧,在那遇過他一次。他防備心比較重,不太和人說話。想要打入內部,還需要時間。”

支隊的人點點頭,提出另一條線:“派出所這邊,我看你們前期的報告,和稔是此次案件發現的關鍵點,她的老師提供過一些線索,我的想法是看看能不能再爭取一下當事人和她老師的幫忙。”

祝與淮想到和稔痛苦而絕望的眼神,說:“小姑娘人比較單純,我擔心她心理承受不了,就算了吧。”

“學校那邊我們直接查容易打草驚蛇,那和稔的老師,我們看看行不行。”

祝與淮出聲:“江雲濤現在不僅涉及數字性剝削,還涉及拐賣人口,現在的情況不明朗,顯然超出之前我們認知的範圍了,我建議先等等看。”

支隊的人想了想:“那我們後麵再討論。”

祝與淮在心裡暗自鬆了口氣。

支隊的人又問了一些情況,祝與淮一一作瞭解答。

祝與淮主動提出,想把自己當做餌料,以身入局。

他沉穩又詳細地解釋:“江雲濤疑心重,目前我是唯一接觸過他的人,雖然隻是短短一麵,但總比突然去結識要強。”

他頓了頓,沉著聲接著說:“況且我覺得那天晚上,不是偶然。”

支隊的人互相看了看彼此,釣魚執法顯然不符合程式正當,但目前的情況又找不到更好的方法。更何況,涉及到跨國人口買賣,江雲濤一個人顯然做不到這種規模。

支隊的負責人想了想,說:“這次的事市局很重視,我們需要成立專班,當做專案來處理。”

在派出所辦案太過顯眼,支隊把祝與淮抽調到了市局。

祝與淮抱著卷宗去市局報道之前,廖正山拍著他的肩膀叮囑道:“萬事小心。”

祝與淮不忘開玩笑:“爭取半年內完成,讓你退休前光榮升個三高。”

“小兔崽子,淨扯犢子。”老廖也笑,笑容疏忽而過,眉心依舊皺著。

祝與淮從進派出所就跟著他,辦起案子來沒日沒夜,肯吃苦,膽也大。但廖正山沒忘記,前兩年,祝與淮被犯罪嫌疑人開車撞傷,躺在病床上煞白的臉。

廖正山不放心,像個長輩唸叨小輩般:“凡事多小心,多留個心眼,要幫忙打電話。”

祝與淮心裡感動,嘴上卻還是樂嗬嗬的笑模樣:“搞不好,你還沒退休,我就辦完回來了。我還記得你答應我的退休宴,我連選單都想好了,到時候可彆賴。”

“我退休還要請你吃飯,你想得倒挺美。”廖正山瞪圓了眼睛。

“那就到時候我請你。”

“我巴不得你請我喝喜酒,”廖正山說他:“給你介紹多少好姑娘,你都看不上,你以為你還年輕啊,我有你這麼大,孩子都能打醬油了。”

祝與淮想不到話音的拐點能落到這,哭笑不得地貧道:“你要打醬油,我就可以幫忙打,都不需要你雇傭童工。”

廖正山煩他道:“走走走,趕緊走。”

祝與淮笑了笑:“我走了啊。”

“你不在我樂得清淨,都沒人煩我。”

祝與淮:“真走了啊。”

他再說下去,廖正山都想踢他了,他擺擺手,示意快走。

祝與淮出了門,廖正山不捨的情緒散了大半,剛擡起水杯喝口水,祝與淮又探了個腦袋回來,對著廖正山:“我看看你哭沒哭?”

廖正山喝進去的水差點嗆出來,他對著祝與淮,咬著後槽牙:“你給老子——”

那個顯而易見的字還沒出來,祝與淮笑著收回腦袋,這次真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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