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人區的白玫瑰 17
-
靳時度踉蹌一步,眼前發黑。
幾乎當即就要昏厥了過去。
冷月惡毒的嘲笑和沈知微平靜絕望的眼神在腦中交替閃現。
“閉嘴……閉嘴!”他嘶吼著,猛地按下了手中的控製器。
繩索瞬間鬆開!
“啊——!”冷月的尖叫聲戛然而止,被池水中恐怖的撕咬聲和翻滾的血浪吞噬。
靳時度僵立在原地,渾身冰冷。
冷月臨死前的詛咒如同魔音灌耳,一遍遍在他腦海裡迴響。
“是你害死了沈知微!”
“你活該!”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靳時度都行屍走肉般活著。
他日日夜夜酗酒,將自己喝的酩酊大醉,然後躺在孤兒院冰冷的地板上睡覺。
董特助冇法阻攔,隻能任由靳時度在悲痛裡沉溺。
想起沈東時,已經是一個月後了。
“沈東呢?”靳時度問董卓,聲音是過度嘶啞後的沉寂。
董卓低頭:
“靳總,我們查了……沈東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離開醫院後,所有的航班、鐵路、公路記錄都查不到……一點痕跡都冇有。”
靳時度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著澳城璀璨的夜景,這曾經是他和沈知微並肩打下的江山。
如今,卻隻覺得一片荒蕪。
沈知微死了,帶著對他的恨意。
沈東也消失了,無聲無息。
那個曾將他從地獄拉起,賦予他生命和規則的女人,連同她存在過的最後痕跡,都被他親手抹去了。
他贏得了賭王之位,贏得了滔天權勢,卻輸掉了他的命,他的微光。
窗外霓虹閃爍,映在他空洞的瞳孔裡,隻剩下一片永恒的、冰冷的黑暗。
半年後,澳城。
星河璀璨賭場開業典禮,冠蓋雲集。
這是近半年來,唯一成功在靳家壟斷版圖上撕開缺口的新勢力。
鎂光燈聚焦在剪綵儀式中央那位神秘的女主人身上。
一襲墨綠色絲絨長裙,勾勒出清瘦卻挺拔的身姿。
臉上戴著半張精緻的銀色麵具,遮住了鼻梁以上的部分,隻露出線條冷冽的下頜與塗著正紅色口紅的唇。
此人正是修養了半年的沈知微。
她站在聚光燈下,身後站著身形挺拔的諾凜舟。
“感謝各位蒞臨。”她的聲音透過麥克風傳來,清冷如玉珠落盤,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壓,“星河賭場,從今天起,將是澳城新的規則。”
台下賓客竊竊私語。
“這女人什麼來頭?”
“聽說背後是華國那邊的大資本。”
“靳家這次算是遇到硬茬子了。”
角落陰影裡,靳時度端著酒杯,目光死死鎖在台上那道身影上。
那身形,那聲音,甚至那站立時微抬下頜的弧度……
都像極了那個他以為早已葬身火海的人。
心臟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攥緊,窒息般的疼痛襲來。
剪綵結束,沈知微優雅轉身,目光不經意掃過角落。
與靳時度的視線在空中相撞。
隻是一瞬,她便淡然移開,彷彿他隻是無關緊要的陌生人。
可靳時度卻如遭雷擊。
那雙眼睛——冷靜、銳利,帶著洞悉一切的清明。
是沈知微。
一定是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