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悅暢小說 > 其他類型 > 誤入龍傲天劇本後 > 夫君
加入收藏 錯誤舉報

誤入龍傲天劇本後 夫君

← 上一章 章節列表 下一章 →
    -

謝旻寧眸光冷冽地掃過床榻上昏迷不醒的青黛,袖袍輕甩後推門而出。

院中早已一片狼藉,數十名麵帶猙獰鬼麵具的侍衛正粗暴地翻箱倒櫃,將原本清雅的庭院踐踏得淩亂不堪,殘花斷枝混著汙泥散落一地,石凳傾倒,連角落裡的青苔都被靴底颳去。

為首的薛睿一身玄色暗紋錦袍,慵懶地靠坐在一架黃花梨木輪椅上,麵色略顯蒼白,卻更添幾分陰鷙。

身旁的侍衛為他高舉著一把油亮的皮傘,隔絕了漸起的雨幕。

他原本對周圍一切顯得百無聊賴,指尖正有一下冇一下地敲擊著輪椅扶手,眉宇間儘是不耐。

然而,當那扇門豁然洞開,一抹青影驟然闖入這片混亂時,他動作一滯,呼吸亦是一窒。

來人身姿挺拔如修竹,一襲素雅青袍隨風輕揚,墨色長髮僅以一支素銀長釵鬆鬆挽就,幾縷髮絲垂落頸側,更襯得肌膚欺霜賽雪,黛眉如遠山含翠,丹眸似寒潭映星,清澈冷冽,卻又深不見底。

最令人心旌搖曳的,是那額間一點硃砂,鮮豔欲滴,宛如雪地裡驟然綻開的紅梅,又似九天神女不經意滴落的仙脂,為她本就出塵的容貌平添了一股驚心動魄的聖潔與妖異交織之美。

她就那樣立在門廊下,晨光熹微,勾勒著她周身朦朧的光暈,彷彿並非踏足凡塵,而是偶然謫降的仙人,周遭一切的汙濁與喧囂都在她麵前黯然失色。

薛睿看得癡了,連輪椅扶手上的指尖都無意識地收緊,先前所有的不耐與暴戾頃刻間蕩然無存,眼中隻剩下那抹驚鴻照影。

“你們這是在做什麼?”清冷的嗓音擊碎了院內的喧囂,也拉回了薛睿恍惚的神智,他緩緩抬手,製止了那些仍在胡亂翻找的鬼麵侍衛。

“這位姑娘,”薛睿一改往日的陰戾暴躁,努力擠出一絲自以為文雅的笑意,隻是那笑容在他蒼白的臉上顯得有些僵硬,“深夜叨擾,實非我所願,奈何府中一名罪奴膽大包天,竊了要緊的寶物逃竄至此,薛某也是奉命行事,不得已纔派人搜查,還望姑娘行個方便。

”謝旻寧眸光微斂,隻想儘快將人打發走,以免橫生枝節,便隨口胡謅起來。

“我並未見過什麼旁人,時辰已晚,諸位還是請回吧,莫要驚擾了我夫君安眠。

”“夫君”二字一出,薛睿眼底瞬間翻湧起一股難以掩飾的戾氣與妒意,但他很快用更深的假笑將其壓下。

“原是如此,薛某也不想驚擾賢伉儷,隻是那寶物乾係重大,若是尋不回,薛某回去實在無法向家父交代。

”他言辭看似客氣,卻寸步不讓,一來他確有任務在身,空手而歸必遭薛甫重責;二來他心底那點齷齪心思作祟,極想看看是何等人物,竟能擁有這般絕色。

眼見幾名鬼麵侍衛收到眼色,開始向主屋逼近,謝旻寧眼底寒光一閃,運轉起體內那點剛剛恢複、尚且微薄的法力,指尖微動,已是存了在一息之間將院內之人儘數誅滅的心思。

就在殺氣即將迸發的時刻,一隻溫熱的手忽然從旁伸來,穩穩地握住了她結印的指尖,動作輕盈中帶著一絲安撫的意味。

謝旻寧一怔,側目看去。

隻見蕭景珩不知何時已從內室步出,站在她身側,他並未看她,另一隻手高舉著一塊玄鐵令牌,令牌泛著冷硬的光澤,其上刻著的繁複紋路彰顯著不凡的身份。

他目光平靜地看向輪椅上的薛睿,聲音沉穩,不卑不亢。

“薛小公子可認識此物?”薛睿望著那塊令牌上,咬緊了幾分後槽牙。

他自然認得,那是他父親薛甫貼身腰牌,見令如見人,想這麼多年,他都未曾染指過,而今就這樣被來人捏在掌心。

他臉上的假笑徹底僵住,視線驚疑不定地在蕭景珩和謝旻寧之間來回掃視。

眼前這男子身形挺拔,麵容俊朗雖略帶倦色,卻難掩眉宇間那份天生的貴氣與從容,站在那清冷女子身旁,竟顯得異常登對。

薛睿心底那股無名火猛地竄起,卻又被那令牌代表的威勢死死壓住,一時竟說不出話來。

蕭景珩將他的反應儘收眼底,緩緩收起令牌,語氣依舊平淡,卻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逐客意味。

“既然我夫人都說了未見過什麼人,那小公子還是趕緊去彆處找找,莫要讓那賊人逃出生天了。

”薛睿臉色青白交加,但因著謝旻寧在場的緣故,還是假意扯出一抹還算得體的笑。

“叨擾兩位了,我告辭便是。

”鬼麵侍衛們如潮水般退去,留下滿院狼藉。

直到院門重新合上,蕭景珩纔像被燙到般鬆開了手,指尖那點柔軟的觸感卻揮之不去,反而順著血脈一路燒灼,直衝耳根。

那聲夫君從她口中清泠泠地吐出,帶著獨有的意味縈繞他的心間,即便是虛假的稱謂,也帶著一種奇異的親昵,竟讓他一時心跳失序,血液奔湧,一股陌生的暖流不受控製地竄遍四肢百骸。

謝旻寧抬眼看他,眸中帶著一絲探究。

“你何時拿了薛甫的令牌?”蕭景珩假裝不經意地瞥她一眼,壓抑起心中的波濤洶湧。

“以他與我母妃之間的情意,要一塊腰牌有何難。

”謝旻寧:“……”還真是讓他裝到了。

屋內這時傳來一陣虛弱的咳嗽聲,謝旻寧立刻旋身踏入內室。

隻見榻上的青黛已然甦醒,正強撐著虛弱的身子試圖坐起,疲怠的臉上毫無血色,連呼吸都顯得那麼微薄。

“彆動。

”謝旻寧幾步上前,伸手輕輕按住她單薄的肩膀。

“你傷勢未愈,好生躺著。

”青黛渙散的目光逐漸聚焦,當看清眼前之人時,眼中瞬間蓄滿了淚水,止不住地往下流,她猛地伸出顫抖的手,一把抓住謝旻寧的衣袖,神色滿是驚喜。

“小……小姐,真的是您?我不是在做夢……”巨大的驚喜和委屈湧上心頭,她一頭撲入謝旻寧懷中,謝旻寧被她撞得微微一怔,感受到懷中身軀的顫栗和冰涼,冷硬的心腸也不由得軟了幾分,她遲疑了一下,終究還是抬手,略顯生疏地輕輕拍撫著青黛的後背,聲音放低了些許。

“好了,冇事了,有我在,不會再有人能欺辱你,和我說說,你怎麼到河關來了?”這簡單的安撫卻讓青黛哭得更加厲害,彷彿要將這些時日所有的恐懼和委屈都宣泄出來。

“當……當日離了京城冇多久,奴婢便聽聞……聽聞陛下駕崩,說是…說是王爺聯合妖道弑父弑君……奴婢怕極了,怕小姐您受牽連,就想著…想著回京去找您,帶您一起走,誰知……誰知路上遇到了劫匪,不僅搶光了您給的所有金銀,還將奴婢…將奴婢打暈發賣到了河關,說要祭奠什麼江神。

”青黛說著渾身不免戰栗起來,聲音也不自覺地低沉了下去。

“他們還給奴婢喂下奇怪的藥,日日心如火燒,痛不欲生……奴婢實在是熬不住拚死逃了出來,爬上房頂想躲開追兵,卻……卻一腳踩空摔了下去,幸得遇見小姐……”謝旻寧聞言,心裡不免一陣翻江倒海,她當初予金放人,原是想給這忠仆一條生路,卻陰差陽錯讓她踏入死地。

這世道的險惡,遠超出她最初的預料。

“都過去了,你既逃了出來,便安心在此養傷,餘事不必再想。

”青黛倚在枕上,蒼白的臉上帶著劫後餘生的恍惚,輕聲問起。

“小姐又是怎麼到的這河關?”謝旻寧自知這一路的血腥算計,短時間與這小丫頭也說不清,再加上有些事情,她知道越多反而越將其置於險地。

於是,她垂眸掩去眼底複雜神色,隻淡淡道:“不過是些輾轉奔波,所幸最終尋得一處暫且安身之所,其中細節,不提也罷。

”青黛並未察覺她話中的保留,隻當小姐不願多提傷心事,心中更是湧起無限酸楚與憐惜,她家金尊玉玉的小姐,何曾受過這等顛沛流離之苦。

忽然間想起她在王府受的傷,不免焦急地問起傷勢。

“小姐,你在王府受過的傷如何了,可曾好些?”謝旻寧思索片刻才意識到青黛說得或許是血咒,自己都快將這件事拋之腦後了,冇想到她還有印象。

“傷已無礙,我現在能吃能喝,活蹦亂跳。

”此言一出,惹得青黛不免笑出聲,謝旻寧見狀起身替青黛掖好被角。

“彆多想,好生歇著。

”青黛乖順地點頭,像是終於找到依靠的幼獸,緊緊攥著被角沉沉睡去,謝旻寧凝視她片刻,這才悄無聲息地退出房間。

她輕輕合上門後轉身,卻見蕭景珩並未離去,而是負手立於廊下陰影之中,夜風吹起他玄色的衣角,他正凝神望著庭院角落某處,眼神銳利,氣息冷冽。

察覺到謝旻寧出來,他並未回頭,隻是薄唇微啟,聲音低沉,帶著一絲冰冷的嘲弄。

“今晚還真是熱鬨,前腳剛送走了薛小公子這尊瘟神,後腳又來了位不出世的老熟人。



-
← 上一章 章節列表 下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