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聲熾熱[破鏡重圓] 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跌坐在他腿上
跌坐在他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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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她懵懵然眨眼,
不知道該怎麼回複,想著他應該是不讓她弄臟他的房間,軟聲道:“我會注意的……”
傅藺征垂眼看向她,
無奈笑了。
怎麼這麼軟乎乎的,他說什麼她都應啊,可愛得好想讓人欺負。
他壓下唇角,怕她餓了,
不再逗她,
轉身往裡走,
“趕緊過來吃。”
容微月進去坐在茶幾前的地毯上,
傅藺征解開外賣袋子,
容微月想幫忙把一大份魚端出來,
就被他攔住:“油漏出來了,彆碰,
你先去找電影。”
“好,你要看什麼?”
“隨便,你挑你喜歡的,
不好看我再換。”
容微月應了聲,去拿遙控器,
翻來覆去挑了部經典喜劇電影,
傅藺征把吃的擺在桌上,
出去洗手,回來時拿著毛毯和青橘氣泡水。
把毛毯丟給她,“蓋在腿上,彆著涼了。”
“謝謝……”
她見他長腿微敞,坐到了側後方的沙發上,想到一事:“對了,
你今晚不是說有慶功宴?”
原來是有的,但他後來哪有心思參加。
傅藺征:“沒去。”
“為什麼?”
他語氣沒半點謙虛,“戒驕戒躁不懂?主要是拿個名次就要開慶功會,我一年到頭得開多少場啊。
”
“……”
這人確實該好好戒戒。
容微月夾了片魚片,傅藺征開了青橘氣泡水,擺到她手邊,淡淡道:“湊合吃,之前高中門口那家沒做外賣,我隨便挑了家評分高的。”
“沒關係……”她怔了怔,沒想到他還記得。
從前她被他帶著會吃辣以後,就特彆喜歡學校門口那家爆辣水煮魚,有時她心情不好,傅藺征就會帶她去吃,吃到渾身暴汗,壓力也被釋放了。
杭市清淡酸甜口居多,後來她再也沒吃過那麼對胃口的水煮魚了。
容微月嘗了口,鹹香鮮辣瞬間刺激味蕾,讓人食慾大開,點點頭:“比我做得好吃,就是沒有學校門口那家辣。”
傅藺征揶揄:“能給你點你就偷著樂吧,再辣下去你感冒不想好了?”
算了,有得吃也挺好,她也不敢挑。
她大快朵頤,吃著魚片,影音廳裡燈光微暗,她一邊看著電影,一邊心不在焉夾了一塊魚一口咬下去,誰知道竟然不是魚,而是一大塊生薑。
一瞬間,最令她討厭的那股辛辣味從舌尖如炸彈炸開,蔓延口腔,反胃感蔓延而上。
大腦報警,她思緒被猛地抓回,小臉皺巴成一團,嗚咽一聲,連忙去找紙巾。
傅藺征注意到,“怎麼了?”
她皺著眉說不出話,男人立刻伸手,“吐這兒。”
她哪裡好意思,他低哄:“快點。”
嘴巴實在難受,她忍著羞澀,隻好把薑塊吐在他掌心,辣得直咳嗽又反胃,“我把薑塊認成魚了……”
他無奈勾唇:“容微月,你怎麼這麼笨啊?”
“唔……”
男人把薑塊扔進垃圾桶,把青橘氣泡水遞給她:“喝點,壓壓味道。”
她咕嘟嘟大口吸著,刺激的生薑味終於被壓下,輕輕咳嗽著,傅藺征遞給她紙巾:“好點了麼?”
“嗯……”
隨後男人用公筷去水煮魚裡挑出薑塊,“行了,沒生薑了,放心吃。”
容微月輕輕應了聲,想到剛剛他讓她直接吐在他手裡,和從前在一起的時候一樣,這人竟然也不嫌棄,臉後知後覺發熱。
她繼續吃著,除此之外,傅藺征還點了她喜歡的黑椒牛肉粒等其他的菜,她好幾天沒吃得這麼豐盛,也因為終於沒有改稿的壓力,迷路了好幾天的胃口終於找回來。
過了會兒吃完飯,容微月想收拾桌麵,傅藺征沒同意:“彆礙手礙腳的,坐沙發上去,我來收拾。”
她呆呆咕噥,見傅藺征這樣養尊處優的大少爺細心收拾著,整理完他出去,回來拿著感冒藥和溫水,“吃藥。”
她接過吃完,傅藺征又倒了一大杯水放桌麵,“等會兒喝完,不然上火了。”
她癟嘴,這人管她管得好嚴格……
她卻莫名說不出拒絕的話。
半晌門口傳來扒拉門的聲音,傅藺征走去開門,看到白色小團子蹲在門口,朝他搖著尾巴,黑葡萄眼撲閃撲閃。
他垂眼睨它:“注意分寸啊,不該做的彆做。”
呼呼:……
被放行,小家夥噠噠噠跑進去,看到沙發上的容微月,跳起來立刻鑽入她懷中,白絨絨的腦袋蹭了蹭,一副眼巴巴求摸的模樣。
傅藺征:“……”
都白囑咐了是吧?
他臉黑在旁邊坐下,輕嗬一聲:“含辛茹苦栽培六年,培養出來了隻舔狗。”
呼呼:……
容微月:?
呼呼不搭理他,乖乖貼在媽媽懷中,容微月眉眼淺彎:“呼呼纔不是舔狗,它最可愛辣。”
呼呼認同般拱了拱容微月的手,容微月揉揉它腦袋,“不管他,我們繼續看電影。”
傅藺征:“……”
半晌容微月懷中的狗狗被抱走,傅藺征冷嗤:“差不多得了,我還沒抱呢。”
知道他喜歡呼呼,她也不能老和他搶。
把呼呼的腦袋揉亂,傅藺征報複成功,放它去旁邊玩小球。
兩人繼續看電影。
昏暗光線中,兩人單單並排坐著,傅藺征長手長腳,沙發占了一大半,容微月感受到他身上清冽的薄荷氣息帶著隱隱的侵略性飄散而來,逼仄的空間勾得人心思微亂。
從前他們也一起看過電影,高考後有次在他家看的那電影尺度挺大,當時她看著就被傅藺征抱到懷中,男生哪裡忍得了一點,早就頭擡得高高的。
昏黃狹窄的空間太刺激,兩人的氣息纏在一起,在沙發上她隻能如藤蔓牢牢地抱住他,嬌得眼冒淚花,任由他激撞。
沙發咚咚咚的,生怕下一秒就要散架,近乎恐怖的速度,伴隨著他一聲聲悶哼落在她耳邊,哄著她叫她名字。
最後傅藺征把她腿折成蝴蝶翅膀,直接俯首稱臣吻了下去。
他肌肉群溝壑分明的後背都是小貓抓痕,皮質沙發一大片水洇,少女試圖推開他腦袋,抖成篩子,哭出來的感覺直接刻入她骨髓。
末了把她抱在懷中,傅藺征舔了舔唇上的水珠,啞聲在她耳邊喟歎:“小貝殼好甜啊。”
沒過多久,他又俯身。
那天下午,她像隻撲騰的小魚快樂了好幾次。
回憶在腦中浮現,容微月臉頰臊得厲害,心跳如鼓,掐滅思緒不敢再去聯想,專心看向大螢幕。
半晌傅藺征淡淡道:“燈太亮了,反光看不清。”
頭頂的氛圍燈就落下他身上,似乎真的看不清,容微月會意道:“我去關個燈。”
容微站起身走去門口,把最後一盞燈光滅走回來路過他身邊,誰知腳下踩到了呼呼的玩具,身子一滑——
她重心一失,身子猝然向前傾去。
下一刻,熟悉的懷抱撞進感官。
傅藺征強有力的手臂青筋暴起,穩穩摟住她,小姑娘軟軟的像是一團糯米團子,下意識讓人收緊手臂,將她護在懷中。
容微月呼吸一滯,整張臉差點埋進他頸窩,鼻尖蹭過他脖頸,淡淡的竹葉薄荷氣息撲麵而來,讓人心跳猛地“砰”開入煙花盛放。
傅藺征好像比記憶中更加健壯,胸肌鼓動分明,手臂線條繃著,透著滿滿的荷爾蒙張力。
她像隻小貓咪被圈在他懷裡,雙頰倏然蔓延緋色,耳根也悄悄燒起來。
傅藺征看著近在咫尺的她,心底躁意騰升,低啞嗓音傳來她耳邊:“容微月,你現在占我便宜都這麼明目張膽了?”
“……”
她麵頰燙得和剛出鍋的壽桃包一樣,“對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
他滾了滾喉結,聲音如含了沙:“嗯,你是有意的唄。”
“……”
這人要不要這麼討厭……
她手撐著他肩膀立刻站起身,趕緊坐到沙發上,縮到最裡頭的位置,和他保持著距離。
傅藺征落在螢幕上的黑眸愈漸濃重,不知道電影在演什麼,鼻尖都是空氣裡繚繞的清甜白茶香味和剛剛坐在他懷中的感覺,讓人喉間燒得厲害。
渾身就像過了火,在黑暗中掩蓋著異樣。
她看著電影,然而就看到傅藺征站起身往外走,她疑惑:“你不看了嗎?”
傅藺征舌尖抵了抵上顎,嗓音透了幾分啞:“去處理個工作。”
他走出去,關上影音廳的門。
她收迴心思看著電影,十幾分鐘後,傅藺征纔回來。
他在沙發坐下,容微月瞥頭看過去,發現他右手的紗布似乎濕透了,血又滲了出來。
這人去乾嘛了……
暫時緩下來,傅藺征喝了瓶水,隨口問她:“電影演到哪兒了。”
她回過神,“演到這個……”
兩人看著,呼呼在倆人懷中鑽來鑽去,一會兒去地毯上打滾,一會兒又回來。
容微月時不時被電影逗笑,傅藺征無聲轉頭看到小姑娘下巴枕在呼呼頭上,唇畔淺淺揚起,看過去心情好了許多。
他也放下心來。
看完電影已經九點多了,容微月臉上還帶著笑,傅藺征眉梢挑起:“心情不錯了?”
“嗯,這部還挺好看的,你不覺得嗎?”
傅藺征懶懶“嗯”了聲。
其實他壓根就沒怎麼認真看,又是水煮魚,又是看電影,能把她哄開心點就好。
走出影音廳,他問她:“要去睡覺了?”
“還不怎麼困,我想去畫會兒稿。”
傅藺征看著她認真的態度,淡淡道:“以前以為你更加喜歡小提琴,花絲鑲嵌隻是被你家裡人逼的。”
容微月愣了愣,輕輕點頭:“一開始我確實挺不喜歡花絲鑲嵌的。”
小時候是姐姐更喜歡花絲鑲嵌,也更厲害,容微月隻是被父親逼著學習,雖然祖母一直誇她有天賦,但是她想要脫離容承業的掌控,也從未沉下心來卻認識花絲鑲嵌這個手藝。
大學決定學這個,她也是想完成祖母的心願,後來她到了中國美院,大一下時,祖母病重,她趕回京市陪伴,祖母彌留之際,給她了一個自己製作的珍藏多年的花絲鑲嵌作品:“月月,你爸爸希望你成為你姐姐,但祖母希望你成為你自己,我一生最愛的作品現在給你,你不需要任何人認可,你隻要去發現你自己,成為你自己,記住,月月不是任何人的代替品。”
祖母去世後,她開始捫心自問,她抗拒的到底是這門技藝,還是父親對她的掌控?
後來返回杭市,她去看了場博物館藝術展覽,看到了一個非常漂亮的非遺作品竟然是祖母的學生做的,那一刻她明白了傳承和堅持的意義。
她知道了,其實她也很喜歡花絲鑲嵌,隻是不喜歡被逼著被管著,她想用自己的方式把這個手藝做好,不靠父親,成為祖母的驕傲。
傅藺征聽她說完,目光直直看她:“你已經是你祖母的驕傲了,她如果還在,一定會為你感到自豪。”
容微月怔了怔,心頭拂過柔意,點起酒窩:“謝謝,我也希望是這樣。”
他悠然道:“你畫吧,我去洗澡了。”
她應了聲,他回房間,容微月去畫稿子。
另一頭,遲些時候傅藺征洗完澡走出浴室,收到了夏斯禮發來的資訊。
那頭不知道從哪裡接到的訊息,得知了傅藺征在gt揍人的訊息,好奇來問:【什麼情況啊?那個姓杜的怎麼惹我們家傅大少爺了?】
傅藺征眼底冷了幾分,淡淡道:【他想潛規則容微月。】
聽他說了前因後果,夏斯禮氣:【這畜生吃了雄心豹子膽了吧,這麼欺負一個女孩子,他不知道你和微的關係?】
傅藺征:【今晚揍完他,他就知道了。】
夏斯禮不禁笑了,【就猜到了能讓你這麼生氣的隻能和微月有關了,怎麼樣,你有沒有和你主人講講你英雄救美的事,讓她狠狠感動一把??】
傅藺征擦著頭發,喉間滾出輕嗤:【這種惡心的人我都不想在她麵前提,有什麼好說的?】
本來他都不想讓她知道的。
夏斯禮打趣:【傅藺征你傻不傻啊,這是一個好機會拉近拉近你倆的關係你不知道?要我,我就讓她感動的一把鼻涕一把淚撲到我懷裡,最後以身相許。】
“……”
傅藺征:【滾,你以為我是你這種庸俗的人?】
他鎖上手機,黑眸泛起波瀾,最後把手機扔到床上,去吹頭發。
另一頭,容微月畫完稿子也回了房間。
洗漱完,她躺到床上,照例吃了顆藥,卻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今晚發生了太多事情,遲遲無法入睡。
翻來覆去,不知過了多久,她拿起手機,看到已經快淩晨一點了。
今晚的水煮魚吃得有點鹹了,她口乾舌燥,便拿了水杯走出臥室。
室外萬籟俱寂,夜色如墨,她隻穿著一件單薄的白色真絲吊帶睡裙,勾勒出白若凝脂的天鵝頸,布料垂落如流雲,裙擺隨著她的動作輕輕拂動。
空氣中泛開清柔的梨花香,她胳膊細長如白瓷,香肩若雪,海藻般的黑發披散下來,淩亂又撩人,介於純情和嫵媚之間。
她去餐廳倒水,咕嘟嘟灌下,忽而後方傳來一聲門響。
她倏地轉頭,就看到傅藺征從臥室出來。
男人身形頎長,披著一件深色浴袍,領口微敞,露出結實的胸肌與鎖骨線條,烏發黑眉,眉目帶著懶倦和痞意,不知道是被吵醒了,還是一直還沒睡。
他看到她,走了過來,她一時間有點呆住,捏緊水杯:“你還沒睡啊?”
他懶洋洋應了聲,嗓音帶著沙沙的磁性,站在她身旁裝水,清冽的薄荷氣息在深夜絲絲縷縷飄來,一點點占據她周遭的空氣。
沒想到他會出來,她感覺自己穿得太暴露,耳根微紅,端著水杯正往前走,腳下拖鞋拌了下,下一刻手臂就被一隻強有力的手臂牢牢抓住。
傅藺征強烈的荷爾蒙氣息席捲而來,她薄薄的睡衣真絲布料褶皺,肩帶滑落半邊,漏出如月色般雪膩的酥肩。
她整張臉緋紅,頭頂落下男人吊兒郎當的低啞嗓音:“容微月,同一個招數你打算用幾次啊?又故意撞我懷裡?”
“……”
她紅著臉立刻後退一步,囁嚅:“抱歉……”
她才沒有呢。
傅藺征攏下眼尾,欲深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燈光昏暗,夜深更外靜謐,氛圍太過曖昧,容微月連忙道:“我先回房了。”
她想走,傅藺征卻慢慢擋在她麵前。
“容微月——”
她呆住擡頭看他,“嗯?”
傅藺征視線看著她瑩白如玉的臉頰,喉結微滾,慵慵懶懶開口;“我突然覺得呢,有個事你最好還是要負責一下。”
她愣住,“什麼?”
“我失眠了。”
她呆住,就見男人靠向餐桌,散漫悠閒對上她目光,難過歎氣:
“今晚我為了某人去打架,被打得身上青一塊紫一塊的,腰也酸腿也疼,也沒個好心人給按個摩一下,現在渾身都疼得睡不著,你說我該怎麼辦啊?”
容微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