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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年代女材料學家 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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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深更半夜,誰會來敲她的門?

朱凡勇?齊普?還是那些在暗處覬覦她、因流言而將她視作破鞋的垃圾們?

巨大的恐懼攫住了她,讓她渾身僵硬。

門外的敲門聲停頓了一下,似乎在等待回應。然而,死一般的寂靜。

向真屏住呼吸,不敢發出絲毫聲響。

但簡陋的木門根本擋不住任何強力的衝撞。

求援?這偏僻的角落,誰會聽到?

不!不能坐以待斃!

一股狠勁猛地從心底躥起,壓倒了恐懼。

她不能倒下!無論為了誰,她都不能倒下!

黑暗中,她的眼睛適應了微弱的光線,迅速掃視。

目光鎖定在牆角——那裡放著她平時修理農具的工具袋。

她悄無聲息地翻身下床,冰冷的地麵刺激得她腳底一麻。她強忍著,幾乎是手腳並用地爬過去,手指在黑暗中精準地探入工具袋,緊緊握住了一件冰冷、沉重、棱角分明的金屬物體——一把24寸的大號活動扳手!

沉甸甸的分量傳遞到掌心,帶來一種近乎野蠻的安全感。

她緊握著扳手,金屬棱角硌著掌心生疼,卻讓她鎮定了下來。

一扳手下去,隻要砸到腦袋,管他什麼狂徒,神仙也難救!

陸向真,你不要害怕!你可以做到!

她弓起身子,悄無聲息地挪到門後。身體緊貼著粗糙的土坯牆,心臟在胸腔裡沉重地擂動,每一次跳動都牽扯著肺腑的疼痛。

門外,依舊一片死寂。

隻有寒風穿過茅草和門板的縫隙,發出嗚嗚的悲鳴。

時間彷彿凝固了。

每一秒都像一個世紀那麼漫長。汗水順著額角滑落,流進眼睛裡,帶來一陣刺痛,她不敢眨眼。

“咚!”又是一聲沉悶的敲擊,似乎帶著一絲不耐,又像是最後的試探。

啊!!!拚了!!!

向真眼中閃過一絲決絕的厲色!與其坐以待斃,不如主動出擊!

她猛地吸了一口氣,用儘全身力氣,另一隻手狠狠推向那扇薄弱的木門!同時,緊握扳手的手臂肌肉賁張,蓄滿了全身的力量,準備在門開的瞬間,不管門外是誰,都給予最致命的一擊!

“吱呀——”腐朽的門軸發出刺耳的呻吟。

清冷的月光如同水銀瀉地,瞬間湧入狹小黑暗的鬥室,將門口那個高大挺拔的身影清晰地勾勒出來。

塵土的氣息,寒夜的凜冽,還有一種深入骨髓的、混合著機油、冷冽風霜和淡淡煙草味道的熟悉氣息,如同洶湧的潮水,瞬間將陸向真徹底淹沒!

她高高舉起、蓄滿全身力量、準備拚死一搏的扳手,僵在了半空中。手臂因為用力過度和突如其來的震驚而劇烈地顫抖著。

月光照亮了門口那個人的臉。

風塵仆仆,下巴上布滿青黑的胡茬,眼窩深陷,眉宇間刻滿了長途跋涉的疲憊和一種近乎枯槁的憔悴。

但那熟悉的、如同刀削斧鑿般冷峻的輪廓,那雙眼睛裡此刻翻湧著的、幾乎要將她吞噬的狂濤巨浪——狂喜與失而複得的巨大衝擊,以及深不見底的心疼與痛楚——像一道撕裂夜空的閃電,狠狠劈中了向真!

時間,空間,所有的聲音,在這一刻徹底消失。

世界隻剩下門口那個披著滿身寒霜月華、如同從她最深沉的夢境和最深切的絕望中跋涉而來的男人。

沈屹!

所有的防備,所有的堅強,所有的孤勇,在這張臉出現的瞬間,土崩瓦解,灰飛煙滅。

“哐當!”

沉重的扳手從她徹底脫力的手中滑落,砸在地上,發出刺耳的響聲。

向真呆呆地看著他,嘴唇顫抖著,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滾燙的淚水毫無預兆地決堤而出,洶湧地衝出眼眶,順著她蒼白消瘦的臉頰瘋狂滾落,瞬間就模糊了視線,打濕了前襟。

她甚至忘了呼吸,隻是像個迷路太久、終於看到親人的孩子,呆呆地站在那裡,無聲地、洶湧地流淚。身體因為劇烈的情緒衝擊和壓抑的哭泣而無法控製地顫抖著。

沈屹的目光,在她舉起扳手、看清是他後那瞬間的震驚、崩潰、淚如雨下的臉上死死定格了一瞬。

那眼神複雜到了極點——有後怕,有鑽心刺骨的心疼,有失而複得的巨大慶幸,更有一種幾乎將他靈魂都焚燒殆儘的痛楚。

隨即,他一步跨入這冰冷破敗、彌漫著黴味和淡淡豬糞氣息的鬥室,帶著屋外的寒氣,卻又帶著一種灼人的熱度。

沒有任何言語。

他伸出雙臂,以一種不容抗拒的力道,猛地將那個單薄的顫抖的身體,牢牢地、緊緊地擁入了自己的懷抱!

向真所有的掙紮在這個熟悉而堅實的懷抱裡都化作了徒勞。

冰冷的臉頰貼上他同樣冰冷、沾染著旅途風塵的灰色乾部服衣襟,那粗糙的布料瞬間就被洶湧而出的熱淚浸透了一大片。隔著厚重的衣物,她也能感受到他胸膛同樣劇烈的起伏和擂鼓般的心跳。

“沈屹……”她的聲音終於衝破哽咽的喉嚨,破碎不堪,帶著濃重的鼻音和難以置信的顫抖,像受儘委屈的孩子終於找到了依靠,“你……你怎麼才來呀……”

話語出口,連她自己都驚詫於其中那濃得化不開的、兩個多月來積壓的恐懼、委屈和深入骨髓的依賴。

沈屹的身體在她這聲帶著哭腔的控訴中,也明顯地震顫了一下。

他環抱著她的手臂收得更緊,幾乎要將她揉進自己的骨血裡,彷彿隻有這樣才能確認她的真實存在。他的下頜緊緊抵在她冰涼的發頂,喉嚨裡發出一聲壓抑的、如同受傷野獸般的低啞嗚咽。

“陸向真同誌,”他的聲音貼著她的耳廓響起,乾澀緊繃,帶著長途跋涉的沙啞和一種咬牙切齒的後怕,“私自脫離組織,該罰。”

這熟悉的冷硬的責備,在此刻聽來卻像是最動聽的情話。

巨大的荒謬感和一種劫後餘生的、帶著淚意的輕鬆感猛地攫住了向真。

她破涕為笑,眼淚卻流得更凶,臉埋在他懷裡,悶悶地、帶著濃重哭腔回了一句:

“那……請沈工來罰我吧。”

他不再說話,有力的手臂穿過她的腿彎,猛地將她打橫抱起。

驟然失重讓向真低呼一聲,下意識地摟住了他的脖子。

沈屹抱著她,大步流星地走出了這間什麼都不是的茅草屋,頭也不回地踏入清冷的月光下。寒風捲起地上的塵土,吹動他軍大衣的下擺。

他沒有走向農機廠大門的方向,而是拐進了廠區後麵一排相對整齊些的紅磚平房區。

其中一間亮著昏黃的燈光。他用腳踢開虛掩的門,抱著陸向真走了進去。

這裡顯然是他剛剛落腳的地方,同樣簡陋,隻有一張行軍床,一張舊書桌,一把椅子,一個臉盆架。但比起陸向真的茅草屋,已是天壤之彆。

最重要的是,角落隔出了一個用木板簡單圍起來的小小衛生間,裡麵有一個白鐵皮焊成的、連線著蜂窩煤爐子的簡易熱水箱。

房間裡生著一個小小的煤爐,散發著微弱但實實在在的暖意。

沈屹小心翼翼地將向真放在行軍床邊。他的動作很輕,彷彿她是一件易碎的稀世珍寶。然後,他轉身走向那個小衛生間,裡麵很快傳來嘩嘩的水聲。

向真坐在床邊,身體還在微微發抖,不知是因為寒冷,還是因為情緒的劇烈波動。

她環顧著這個小小的、陌生的空間,目光落在書桌上——那裡放著一個簡單的行李包,還有一個……

她瞳孔猛地一縮!那個熟悉的、空了的、墊著幾張彩色糖紙的玻璃水果糖罐!

它就安靜地立在桌角,立在昏黃的燈光下。

她的心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狠狠攥了一下,酸脹得發疼。

笨蛋。

水聲停了。

沈屹端著一個冒著騰騰熱氣的白鐵皮盆走了出來,盆沿上搭著一條嶄新的、雪白的毛巾。

“洗洗。”他把盆放在向真腳邊的地上,聲音依舊低沉,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溫和。

熱水氤氳的熱氣撲麵而來,帶著令人舒適的暖意。

向真看著盆中清澈的熱水,再看看自己沾滿機油汙垢、凍得通紅的雙手,遲疑了一下。

“要我幫你?”

沈屹站在旁邊,看著她。

向真臉一熱,搖了搖頭,慢慢脫下那件油汙斑駁的舊工裝外套,又脫下裡麵的毛衣。隻穿著一件洗得發白的棉布破襯衣。

她彎下腰,將雙手浸入溫熱的水中。暖流瞬間包裹了凍僵的手指,舒服得讓她幾乎歎息出聲。她拿起毛巾,仔細地擦拭著臉頰、脖頸、手臂。溫熱的水洗去了塵垢,露出底下蒼白脆弱的肌膚。

沈屹就站在一旁,沉默地看著她。

他的目光如同實質,帶著滾燙的溫度,掃過她纖細脆弱的脖頸,單薄得能看見鎖骨輪廓的肩膀,洗去汙垢後顯得更加蒼白憔悴的臉頰……那目光裡翻湧著的心疼幾乎要溢位來。他看著她因為消瘦而更加突出的鎖骨,看著她低頭時頸後那一小片細膩卻脆弱的麵板,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眸色驟然加深。

向真擦洗完畢,剛直起身,一件帶著他體溫和熟悉氣息的、寬大的白色棉布襯衫就遞到了她麵前。

“穿上。”他的聲音有些低啞。

向真接過襯衫,上麵還殘留著他身上那股令人安心的氣息。

她把自己的破襯衣換下,默默地穿上這件,寬大的襯衫幾乎蓋到了她的大腿,袖子長得需要挽好幾道。

她剛把袖子挽好,還沒來得及說話,身體就驟然懸空。

“啊!”她驚呼一聲。

沈屹再次將她打橫抱起,幾步走到窗邊,將她輕輕放在了那張舊書桌上。

冰涼的桌麵透過薄薄的襯衫刺激著她的肌膚。

窗欞上凝著冰花,清冷的月光透過玻璃,朦朧地灑在他們身上。

他高大的身影籠罩下來,雙手撐在她身體兩側的書桌邊緣,將她禁錮在方寸之間。

他的眼眸在昏暗中亮得驚人,像燃燒著兩簇幽暗的火焰,直直地鎖住她,那目光深邃、灼熱,帶著一種失而複得的瘋狂和後怕,幾乎要將她吞噬。

向真被他看得心慌意亂,下意識地想偏開頭。

“看著我。”他低啞地命令,帶著不容抗拒的力量。

向真被迫迎上他的目光。

下一秒,他滾燙的唇就帶著不容置疑的強勢和一種近乎絕望的渴求,重重地壓了下來。

“唔……”所有的驚呼都被堵了回去。

這個吻帶著長途跋涉的風塵,帶著深入骨髓的思念,帶著失而複得的狂喜,更帶著一種近乎毀滅的後怕和懲罰的意味。

他吻得又深又急,攻城略地,攫取著她口腔裡每一寸氣息,舌尖帶著灼人的溫度,掃過她敏感的上顎,糾纏著她的舌,力道大得讓她幾乎窒息。他的呼吸粗重而滾燙,噴在她的臉上,帶著濃烈的男性氣息。

向真被他吻得頭暈目眩,渾身發軟,雙手下意識地攀上他寬闊堅實的肩膀,指尖無意識地揪緊了他軍大衣下的毛衣。

她能感受到他胸膛劇烈的起伏,感受到他身體散發出的驚人熱量,感受到那壓抑了太久太久的洶湧情感。

“你好急……”她好不容易在他唇舌的間隙中尋到一絲喘息的機會,聲音破碎。扶在他肩上的手微微用力,想要拉開一點距離。

沈屹的唇短暫地離開,灼熱的氣息噴在她的耳廓和頸側,激起一陣細微的戰栗。

他的眼睛緊緊鎖著她,裡麵翻湧著濃得化不開的**和一種近乎偏執的占有。他沒有回答她的話,隻是伸出手,修長的手指帶著薄繭,靈巧而迅速地解開了她身上那件屬於他的白襯衫的紐扣。

一顆,兩顆……

冰冷的空氣瞬間接觸到驟然暴露的肌膚,向真下意識地瑟縮了一下,但下一秒,更灼熱的吻便落了下來。

不再是唇,而是沿著她纖細脆弱的脖頸一路向下,帶著滾燙的溫度和不容拒絕的占有,烙印般印在她裸露的鎖骨上,再往下……

“沈屹……”陸向真身體繃緊,聲音帶著一絲慌亂和不確定的推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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