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妄者 第 4 章
“你說什麼？”
“沒什麼！”安之隨口敷衍昭陽：“這印記倒是彆致！”
“是彆致！”昭陽雖疑心安之，但也隻認為她是為人所用，不該有多的見識，故而沒作他想。“不過這與你無關，現下我要與你說的是，你預備何去何從？”
“我？”安之揚唇輕笑：“其實我的傷無礙，姑娘不願我在這裡，我現在便可離開！”
昭陽蹙眉：“你可是想暫時離開，再尋機會靠近我師兄？”
安之輕搖頭。“姑娘不信我，我也無法，但我確實無其他心思。”
昭陽歪了頭，對安之又是一通打量。“罷了，你不肯跟我承認，那就等我師兄回來。”
安之再次揚唇輕笑，沒接話。
“想來你也餓了，我去找人給你弄些吃的來！”
昭陽若在，勢必會繼續審問，故而安之沒留她，任她去了。
“你們去外頭吧，這裡不用收拾了！”昭陽走後，安之又將正忙活的仆從打發出去。隻恐他們有顧慮，不忘給他們吃定心丸：“你們若不放心，看好門口就是。”
兩個仆從這才放心出去，至於是不是在門口，她也懶得去探聽。
“執厄印，難怪她能追擊無妄者！”隻剩自己一人，安之總算得了機會靜思。“可她為何會追擊無妄者？她說她是為除妖魔而來，莫非那些妖魔就是…？”
“安之姑娘！”安之自言自語剛落地，況淩偃便入得房來。手裡端著個托盤，上有些吃食。“餓了吧，將就著先用些。”
安之看了一眼那些吃食。“公子可是說要忙去了，怎還…？”
“她惦記你，那魚妖之事都還沒處理完，就趕緊來了。”昭陽聲音比人先進屋，等人到時，才見她手裡也端著個托盤。
“師妹，你這是？”況淩偃不解的看著昭陽。
“自然怕你的安之姑娘餓著！”昭陽將托盤往況淩偃所帶來那個旁邊一放。“早知道你這麼心急，我就不去白費功夫了。”
“多謝姑娘！”況淩偃不知如何回話，正尷尬時，安之開口。“也多謝公子。”
“謝就不必了！”昭陽抱起胳膊。“隻盼你與我說實話，到底為何而來？圖謀什麼？”
沒想到昭陽還在疑心此處，安之心中也有幾分無力，垂了眉目。“想姑娘是真的多慮了，我真的無有所圖。”
“真的無所圖？”昭陽冷笑，隨後將況淩偃往前一推。“來，師兄你說！”
況淩偃下意識扶住桌沿，尷尬道：“師妹是要我說什麼？”
“說你想說的！”昭陽似笑非笑道：“說請她留下，她方纔可是說要走的，你不留她？”
“姑娘要走？”況淩偃看向安之。“為何？你身上有傷，怎也要養好傷再說。”
“我的傷不礙事！”安之道：“但我就在此處，總是讓昭陽姑娘疑心，還是走的好。”
“師妹！”況淩偃原本以為昭陽已放下成見，沒想到她還惦記。“安之姑娘如此羸弱的一個人，你再疑心，她又能圖我們什麼？”
“不是我，是你！”昭陽盯著安之。“你就不怕她是受人指使前來勾引你，再透過你去還你爹？”
“我…”況淩偃啞言。
“你仔細想想吧！”昭陽說著轉身，頭也不回的走了。
“師妹…”況淩偃叫了一聲，卻隻讓昭陽走得更快，隻得無奈作罷。
“叫公子為難了！”安之這時道：“但仔細一想，其實昭陽姑娘說的是有道理的，人心叵測，公子心善，還是防著些好。”
“唉！”況淩偃歎氣，沒接安之話頭。“姑娘說是為尋兄長而來，不知你兄長是？”
“我跟他走散了！”安之道：“我也不知道他在哪裡，隻盼我能在仇家找到他之前，先找到他。”
“你們還有仇家？”況淩偃替安之捏把汗。“就姑娘這般…如何應付？”
“公子不必憂心於我！”安之輕笑。“我既然出來，自有自保之法！”
況淩偃追問：“是什麼？”
“公子便不要多問了！”安之不願多說。“多謝你的照顧，此番我便打擾到這裡吧，告辭！”
“等等！”況淩偃上前，攔在安之麵前。“姑娘可是已經想好去處？”
安之沉默了片刻，隨後搖頭。“不知兄長在何處，我也隻能找得一處是一處。”
“那你何不與我們同行？”況淩偃道。
安之麵露疑惑：“與你們同行？”
“我與師妹是奉皇命來這極北之地除妖。”說到這，況淩偃又是一聲歎息。“雖我二人已努力追查三年…”
“三年？”安之接下況淩偃的話頭。“為何是三年？”
“因為三年前，極北雪海深處驚現異象，之後便時有妖孽害人之事出現。”況淩偃道：“往日便是有妖獰邪祟作怪，都有術士可以收伏，唯獨這次，常人根本無法對付，唯獨師妹手上印記能傷它們。”
聽到這，安之算是算明白了。“是無妄者，凡人自然無法對付。”
“姑娘說什麼？”安之聲音低，況淩偃未聽清，但追問，她卻不肯多說了。
“所以你們來這裡是？”安之故作好奇，問起況淩偃。
“你也看見了，就是被師妹斃下的那魚妖。”況淩偃說到這，又是一聲歎息。“這裡衙官使人來報，有妖獰害人，短短時間，已有數十人為它所害。”
“這些孽畜！”素來以溫婉柔弱示人的安之，這會子不免都有了怒氣。
“的確是孽畜！”況淩偃附和：“所以我跟師妹輾轉來去，但凡哪裡有妖獰出現，都得馬上趕去，不然，又不知會有多少無辜之人喪命。”
凡人之軀對戰無妄者，不免讓安之多看了況淩偃一眼。“你就不怕？”
“怕，但也無可奈何。”況淩偃無奈道：“若我們不來，就隻能聽之任之它們害人。”
原本安之隻以為況淩偃和昭陽隻是普通俠士。聽這番話，倒是多出幾分敬佩，同時對她決定離去之事，有了新的考量。“你方纔說，叫我與你們同往？”
安之的話鋒轉的太快，況淩偃愣了一瞬才反應過來。“是，不知姑娘可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