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妄者 第 5 章
“你不說你要走嗎？怎又留下了？”路上，歇腳時，況淩偃去安排手下事宜，昭陽來到安之麵前，麵色不善，直問主題。
安之看了眼昭陽，又垂目下去。“原本是要走的，但公子盛情難卻。”
“你還說不是為他而來？”昭陽眯了眼，一臉諷刺的看著安之。“你到底想圖謀什麼？”
“我麼！”安之輕搖頭。“再說無所圖，想來姑娘也是不會信的，我便不多言了。”
“你…”昭陽氣得牙癢，恨不能當場給安之一掌。但她不是恃強淩弱的性子，就算疑心安之有鬼，也不會對看著羸弱的她下手。
“師妹，安之姑娘！”況淩偃拿著吃食來到二人麵前，卻見昭陽一臉氣憤模樣。“你這是…？”
“哼！”昭陽頭一甩，沒理況淩偃，去與其他人分食去了。
“師妹這性子，真是…”況淩偃無奈的搖著頭，遞吃食與安之的同時，不忘寬慰：“姑娘莫往心裡去，我師妹雖是脾氣暴躁了些，但其心性是善良的。”
“嗯，我知道！”安之接了況淩偃手中食，卻隻拿著不吃。
況淩偃見狀，忙問：“怎麼？不合胃口？”
“不是！”安之否認時，將吃食送去嘴邊小咬了一口，之後便坐著不動了。
況淩偃坐去安之身邊。“姑娘似乎有心事？”
安之沒否認：“家中大事，還等兄長去，我卻無他一絲線索…”
況淩偃默然片刻。“你與你兄長，為何走散？”
安之卻隻搖了搖頭，不接話了，反問道：“公子難道就不曾疑心過我嗎？”
“這…”況淩偃尷尬的扯了扯嘴角，沒說話。
況淩偃不說，安之也不說，都就這麼靜靜的坐著。直到最後，況淩偃開口：“此次我們如此匆忙上路，是為去竹禹山，那邊訊息，有妖物作祟，姑娘…”
“我也去！”安之沒等況淩偃說完，便接話。
“會很危險！”況淩偃麵露憂心。“據說那妖物極其兇殘，已有幾名修行之人喪命於它手。”
“不用顧慮我！”安之眉眼稍擡，看著遠處山色。“你們要做什麼，去做便是。”
“可…”
“可以上路了嗎？”況淩偃還要再勸安之，被昭陽黑著臉打斷。“再磨蹭下去，天可就黑了！”
況淩偃還沒動，安之先站起身。“走吧！”
“走？”昭陽戲謔的看著安之。“你知道我們這趟去哪裡麼？就跟著走？”
安之點頭。“我知道。”
昭陽抿了抿唇，音量不自覺大起來。“你都知道還要跟著去？”
安之還是點頭。“嗯！”
“你…哼！”昭陽深吸了口氣，沒多說什麼，隻冷哼一聲，轉身走了。
“師妹…唉！”況淩偃對著昭陽背影伸手，但未得任何回應，再對安之：“安之姑娘，師妹她…”
“走吧！”安之沒聽況淩偃後麵之言，往前追昭陽等人去了。
竹禹山，是一座滿是竹子的山頭。四周百姓多有去上頭砍伐回來編織成物的，不過那是山上未鬨妖物傷人之前。
“大人，如今狀況如何？”到了竹禹山下，況淩偃問起焦頭爛額的衙官。
衙官皺著眉頭，望向山頂。“已經去了三批捉妖之人了，其中幾個還是玉芒宮高人，聽說還是尊主座下弟子呢，但都有去無回，唯一下來的，也隻是撐著最後一口氣，見到人就斷了氣。”
“尊主座下之人都沒能對付？那妖物竟如此凶猛？”況淩偃不禁倒吸一口冷水。
“誰說不是呢！”衙官歎著氣。“這段時間下來，下官這心裡是七上八下，早沒了主心骨，幸好大人和公主來了。”
“那妖物除了在山上害人，可有下過山的？”這時昭陽開口問。
“這倒是沒有！”衙官道。
“山中人夠，它自然不需下山。”安之開口：“若哪日山上徹底無人了，自然也就下山了。”
“你在說什麼？”昭陽眯著眼看安之。“你懂這些？”
安之扯了扯嘴角。“我不懂，隻是曾看過一些怪談古籍。”
昭陽沒好氣的看著安之。“那你就敢開口胡說八道？”
“師妹！”況淩偃無奈道：“你不要總如此針對安之姑娘，她說的可是有幾分道理。”
“嗬！”昭陽冷笑：“行，是我無理取鬨了，那麼就算她說的有理，那我問你，現下怎麼辦？”
況淩偃望向山頂。“隻怕得先去探探那妖物底細。”
“大人是要上山去？”況淩偃此言一出，先急的是衙官。“先前那幾批人都那般，您和公主可不能貿然前去。”
“你不用擔心，我們自會思慮周全再去。”昭陽對衙官，態度反倒是好些，再對況淩偃，又冷回去了：“你就在這裡，第一趟，我去就行！”
“這怎麼能行？”況淩偃自然不能同意。“我豈能讓你一人去冒險？”
“你是忘了我們這趟領的就是冒險的差事。”昭陽說到這，語氣突然溫和下來：“師兄是況將軍獨子，這趟本就不該讓你同我來的，說到底，總是我天家對不住你們況家。”
“師妹怎這時候說這些？”況淩偃蹙了眉頭：“我們還是仔細綢繆過再說吧。”
“唉！還有什麼好綢繆的，尊主座下的也算你我師兄師姐，他們何等修為，你我都清楚，都未能對付，現下隻能盼我這左手印能起作用了。”昭陽歎氣說完，擡起自己左手。“近來這出現的妖物，已經越來越厲害起來，也不知後麵還會遇見什麼。”
聽著昭陽之言，況淩偃也不免更添憂心，但也讓他更慎重。“正因為如此，我們纔不能貿然上山。”
昭陽問：“那你說，怎麼辦？”
“這…”況淩偃語塞。
“行了，就這麼定了！”昭陽說完一提劍，就往山上去了。
“師妹…”
“警醒些，若我回不來，回去如實稟報父皇就是，他不會怪你的。”昭陽留下最後一句話時，人也去了竹禹山深處。
“大人，這…”衙官見昭陽去了，一時沒了主意。
“好好守著周圍吧，若有情況，立即來報。”況淩偃吩咐完，竟也朝上山方向去了。
“大人，你這是？”衙官追問況淩偃。
“我跟著師妹，必要時或可接應她。”
況淩偃留下一句，人也消失在了茂林裡。衙官無法，隻能照吩咐，安排人守好山腳。也因他忙，沒留意旁邊沉默良久的安之，先是借高草掩住身影，接著身形一閃，淩空而上，朝山上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