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限生存指南：他和他的高光時刻 第163章 犧牲與低語
資料與意識交織的破碎空間裡，流淌的亂碼如同撕碎的星河，在虛空裡翻湧成混沌的洪流。腳下的光路時隱時現，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即將消融的冰麵，稍不留神便會墜入無底的數字深淵。
淩曜和葉燃背靠著背，劇烈的喘息聲在死寂的空間裡格外清晰。葉燃的左臂豁開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泛著幽藍的資料流正順著傷口往裡鑽，皮肉被侵蝕的“滋滋”聲刺耳得讓人心頭發緊。他用未受傷的右手攥著能量臂盾，盾麵布滿蛛網般的裂紋，連凝聚能量的光紋都在斷斷續續地閃爍。
“剛才那波清道夫，數量太多了。”葉燃咬著牙，牙根因用力而泛白，“淩曜，你的屏障還能撐多久？”
淩曜的臉色蒼白如紙，連唇瓣都失去了血色。他手中的精神力刻刀光芒黯淡得近乎熄滅，為了維持籠罩兩人的那層薄如蟬翼的“精神屏障”，他的精神力早已透支到極限。他閉眼凝神片刻，聲音沙啞得像是被砂紙磨過：“最多三分鐘。它們在適應我們的頻率，下一次攻擊，屏障必破。”
絕望像藤蔓般纏繞上來，和四周若有若無的低語糾纏在一起，順著呼吸鑽進兩人的四肢百骸。那些低語說不清是資料流的雜音，還是空間本身的呻吟，隻讓人心裡發寒，連指尖都開始發涼。
就在這時，前方那片看似穩定的資料雲團裡，突然傳來一陣截然不同的波動。那波動微弱得像風中殘燭，卻帶著一種奇異的安撫力量，直接穿透意識屏障，落進兩人的腦海：“這邊……快……”
葉燃猛地抬頭，警惕地盯著那團資料雲，眉頭擰成了疙瘩：“是陷阱嗎？”清道夫的嘶吼還在耳邊回響，混亂空間裡的每一絲異動都可能藏著致命的危險。
淩曜的瞳孔中閃過幾縷細微的藍光，精神力化作探針，飛速分析著資料雲的結構。幾秒鐘後，他當機立斷：“結構穩定，有人為構築的痕跡。賭一把！”
沒有猶豫的餘地。兩人剛要朝著資料雲衝去，四周的虛空突然劇烈扭曲，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狠狠攥住。數道漆黑的裂隙撕開空間，幾隻形態比之前更加猙獰的清道夫鑽了出來——它們的軀體像是由純粹的惡意凝結而成，利爪上還沾著未消散的資料流，朝著兩人猛撲過來。
“來不及了！”葉燃怒吼一聲，猛地將淩曜往資料雲的方向推去，推力大得讓淩曜踉蹌著向前衝了幾步。他自己則毅然轉身，將殘破的臂盾橫在胸前，渾身爆發出最後的能量，連發絲都染上了一層淡淡的紅光——他要用人牆，為淩曜爭取那關鍵的幾秒鐘。
“葉燃！”淩曜目眥欲裂，想要轉身回去，卻被葉燃推出去的慣性帶著向前。
千鈞一發之際，那團資料雲驟然擴張，化作一張溫柔的光網，瞬間將兩人同時籠罩進去。衝在最前麵的清道夫利爪擦著葉燃的後背劃過，帶起一溜滾燙的血光，可還沒等它再往前半步，閉合的資料雲便像堅固的壁壘，將所有清道夫擋在了外麵，隻留下它們撞在光壁上的沉悶聲響。
場景驟然轉換。
眼前不再是混亂的虛空，而是一個狹小卻安靜的空間。四周是不斷流動的溫和程式碼，它們像是有生命的溪流，沿著無形的牆壁緩緩流淌，散發著柔和的光芒，將這裡打造成了一個臨時的“安全屋”。
兩人跌落在由程式碼構成的“地麵”上，葉燃因背後的傷口疼得倒吸一口涼氣，冷汗瞬間浸濕了後背的衣物。淩曜立刻撲到他身邊，手中的精神力刻刀瞬間化作無數根細微的光針，小心翼翼地刺入葉燃傷口周圍的麵板，試圖封住那些還在往裡鑽的資料流。
“彆亂動，侵蝕在擴散！”淩曜的聲音帶著一絲他自己都未察覺的顫抖，指尖的光針因為緊張而微微晃動。
葉燃咧嘴想笑，嘴角卻因為疼痛而扭曲：“死不了……看來……我們賭對了。”
那個微弱的聲音再次響起，這一次帶著明顯的欣慰，還有掩不住的疲憊：“多少年了……終於……又遇到了能抵達此地的‘後來者’……”
光影在兩人麵前緩緩彙聚，逐漸凝聚成一個非常淡薄、幾乎透明的人形輪廓。那輪廓的邊緣還在微微閃爍，像是隨時會消散，顯然隻是某個人殘存的意識體。
淩曜抬頭，目光銳利地看向那道身影，語速極快地追問：“是你在指引我們？你是什麼？這裡又是哪裡？”
先驅者的意識體發出了一聲悠長的歎息，聲音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我是……失敗者。是曾經試圖挑戰‘深淵迴廊’，卻最終隕落，隻剩一絲執念不肯消散的殘響。這裡是‘迴廊’資料庫的‘廢棄扇區’，一個被它暫時遺忘的角落。”
它的“目光”掃過淩曜和葉燃，在兩人緊緊相扣的手背上停頓了一瞬——那是淩曜扶著葉燃時下意識握住的動作，無形卻堅韌的羈絆在兩人之間流轉。“你們很特彆……如此強烈的‘聯結’……或許……你們能走到我們未曾抵達的終點……”
“終點是什麼？‘深淵迴廊’到底是什麼？”淩曜追問，眼神裡滿是急切。這是他們踏入這裡以來，第一次摸到真相的邊緣。
“它是……監獄，也是搖籃。是考驗，也是歸宿。”先驅者的聲音開始斷斷續續，身影也愈發淡薄，像是被風吹得快要散開，“它在篩選……篩選能承載‘未來’的種子……小心……‘清道夫’隻是最低階的維護程式……真正的‘管理員’已經……注意到你們了……”
話音未落，整個安全屋突然劇烈震動起來！四周流淌的溫和程式碼瞬間變得狂亂，像是被投入石子的湖麵，掀起雜亂的波紋，連空間的牆壁都開始出現細微的裂痕。
“它們……在強行突破這裡……”先驅者的意識體開始劇烈閃爍，如同風中殘燭，“我的時間到了……後來者……帶上這個……”
一點微弱卻無比純粹的光點，從它即將消散的身體中飄飛出來，像有生命般鑽進淩曜的眉心。一瞬間，海量的碎片化資訊如同決堤的洪水，湧入淩曜的腦海——有關於“深淵迴廊”複雜的環形結構，有關於“管理員”令人窒息的可怕力量，還有過去無數先驅者前赴後繼、最終卻化為資料流消散的慘烈景象……
“找到……‘核心資料庫’的入口……真相……就在……”
先驅者的遺言沒能說完，它的意識體便徹底化作漫天光點，消散在空氣裡，隻留下最後一絲餘溫。
與此同時，安全屋的壁壘“哢嚓”一聲裂開，一隻巨大的、由金色規則鎖鏈纏繞而成的利爪，狠狠撕開了一道口子！
一股遠超清道夫的、令人靈魂戰栗的威壓瞬間席捲而來，讓淩曜和葉燃幾乎喘不過氣。透過那道裂縫，兩人看見了一個無法用言語形容的身影——它彷彿由無數世界的法則交織而成，龐大得撐滿了整個虛空，周身環繞著星辰般的光點，正用一雙沒有瞳孔的“眼睛”，冷漠地“注視”著這個即將崩潰的廢棄扇區。
那就是“管理員”。
葉燃強撐著傷口的劇痛站起來，下意識地擋在因資訊衝擊而暫時失神的淩曜身前。冷汗順著他的下頜滴落，後背早已被冷汗和血水浸透，可他握著能量臂盾的手，卻依舊穩如磐石。
麵對這尊堪稱神隻的存在，剛剛抓住一絲真相碎片的他們，該如何在這絕境中，尋得一線生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