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戲精王妃:冷王獨寵 第295章請君入甕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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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梁德帝召見薛清茵。

薛清茵聞聲在床榻上翻了個身:「走不動,不去。」

宮人隻得原話稟報回去。

梁德帝無語起身:「朕親自去瞧瞧。」

梁德帝親至,惹得殿中宮人慌忙行禮都來不及。

梁德帝也不看他們,隻徑直往裡走去。

那床榻邊的絳色床帳垂下,將裡頭人的身影掩了個結結實實,梁德帝也就不必顧忌那樣多的忌諱,一路走到床邊才停住。

「怎麼了?朕召見也不來?可知此乃大罪?」

「起不來。」薛清茵蒙著被子,透出點聲音。

「又是走不動,又是起不來。病了?」

「沒趣兒。」

梁德帝氣笑了:「讓你麵聖,你還計較什麼有趣兒沒趣兒?」

薛清茵有氣無力道:「自打有了孕,這日子便沒趣兒得緊。許多地方去不得,許多事乾不得,許多吃的也吃不得……」

薛清茵說著說著,低聲哭起來。

梁德帝還沒聽她哭過。

從來隻有她叫彆人氣哭的道理。

而薛清茵哭的聲音又細又輕,像是隨時要哭斷了氣兒一樣。

梁德帝麵色一沉:「把人扶起來,彆哭昏過去了。」

宮人連忙戰戰兢兢地撩簾帳,又把薛清茵從被子裡挖出來。

薛清茵哭得一雙眼紅彤彤的,整個人都透著股厭世的氣息。

梁德帝道:「朕尋幾個人來陪你,如何?」

薛清茵沒接話。

隻是哭。

哭得梁德帝心下也如細細密密的針紮一般。

他算知道宣王為何喜歡她喜歡得要命了。

大抵是招架不住她這樣的……

「你到底想要什麼?往日裡什麼都敢要,今日怎麼成了鋸嘴葫蘆?」梁德帝問她。

「讓我阿孃進宮來陪我。」

「你不是可以出宮見她?」

「累。」

「……好,那便讓她進宮。她有誥命在身,進宮也不算違了規矩。」

「我要看劍舞。」

「……不行。宮中不許動兵器。」

「那讓那幾個禁衛跳舞給我看。」

「……」「他們堂堂禁衛,豈能跳舞任你嬉弄?」

「哦,那演個摔跤吧。」

梁德帝想了一下禁衛脫了上衣演摔跤那幅畫麵,忍了又忍:「……你是想讓宣王提劍把他們腦袋都砍了嗎?」

薛清茵道:「看吧,這也不許那也不許。沒趣兒!」

梁德帝拿她無法,隻好問:「宣王去了何處?」

沒等宮人回答,薛清茵先開口了:「去了東宮。」她不高興地皺了下鼻子:「那太子比我還重要麼?」

梁德帝罵道:「那是兄弟手足,你怎麼還比上了?」

不過他心下卻是萬分平靜。

東宮那廂會想辦法留住宣王,太子知道,宣王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

梁德帝看著薛清茵道:「你總是這般脾氣,不怕哪日宣王忍不得了?」

薛清茵歎氣:「那便改嫁唄。」

梁德帝又罵:「什麼大逆不道的話也敢說!」

薛清茵道:「沒趣兒,隻能說些胡話來玩了。」

梁德帝道:「明日朕讓四公主來陪你玩,還有些王公勳貴家中的女眷,也可進宮來陪你……」

「玩什麼?與她們聊詩書琴棋?我一概不會。」

什麼都不會,說得還挺理直氣壯。

梁德帝隻好道:「讓禁衛打馬球給你們看……」

「光看?」

「你同她們幾個賭一賭誰贏。」

薛清茵道:「這個有點意思,我能拿陛下賞賜的東西去賭嗎?」

「……隨你。」

梁德帝被她氣了一通,走出去,覺得腦子都漏風。

但等回到太和殿,心情又無端好了些。

好似又從那枯燥的,從來一成不變的皇宮生活中,脫離出來了會兒。

梁德帝摩挲了下指尖,問身邊的人:「薛公子怎麼樣了?」

「快要大好了。」那人答。

梁德帝點點頭:「那便好。」

不過很快,他又皺了下眉。說起來,此次骨蒸病,死的人……並不多。

……

賀鬆寧病癒了。

他終於得以走出了大殿。

畢竟他不是正兒八經的皇嗣,他病後住的大殿偏僻,和正宮、後宮都拉開了距離。

這樣一個地方,不敵前頭宮殿群的富麗堂皇、巍峨大氣。

連采光都要少上一些。

習慣了那長久的昏暗,一走出去,賀鬆寧忍不住眯了下眼。

「砰」一聲突地炸開。

賀鬆寧都驚了一跳,隨即眯起眼望向聲音炸開的方向,問:「那是什麼地方?」

宮人答:「麟德殿。」

麟德殿地勢高,在宮殿群中分外紮眼。

賀鬆寧在宮中也待了些時日,他曾經由皇帝帶著去過一回。

那裡修築起亭台樓閣,景觀美麗。

「怎會有人在此地放煙花?」賀鬆寧又問,不過心底已經隱隱有了點猜測。

那宮人道:「應當……應當是宣王妃來了興致想看吧。」

賀鬆寧心道果然。

他問:「宣王與宣王妃已經回到宮中了?」

「是,便住在麟德殿。」宮人也沒瞞他,因為這事宮中上下,朝中內外也都知道。

隻是這位薛公子一直關著養病纔不知道。

「我能去那裡嗎?」賀鬆寧問。

宮人驚奇地發現,這薛公子雖然用的是客氣的詢問句,但語氣裡卻帶著上位者的強勢。

宮人回過神,將頭埋得更低:「陛下要見公子。」

賀鬆寧隻得遺憾地收回了目光,跟著宮人到了清思殿。

怎麼會是這裡?

賀鬆寧抬頭看了一眼上頭的匾額,心下疑惑。

清思殿是宮中玩樂的地方,皇帝竟然在這裡召見他……

還是說,薛清茵在裡頭?也唯有她才會想來這樣的地方。

賀鬆寧心跳漏了一拍。

他加快了步子,等轉過一麵屏風後,便聽得女眷說話的聲音。

「我、我輸了。」那女聲輕輕顫抖,還有些委屈。

不是薛清茵的聲音。

「我……我也輸了。」又一道聲音響起。還不是薛清茵的聲音。

賀鬆寧心下疑惑,走近些,先是見到了一片開闊草地上,數名禁衛正在汗如雨下地打馬球。

宮中何時允禁衛來打馬球了?

賀鬆寧目光一轉,又見一處亭中,坐著幾個妙齡少女。

而少女中間擁簇的,正是……薛清茵!

這便是……皇帝要他來見的人。

賀鬆寧的呼吸滯了滯。

無數段破碎的夢的殘片,被拚湊在一處,最終化作那道懶散倚坐的身影。

她披著火紅的大氅,鬢邊戴花。

冬日裡的花本就奪目。

與她嬌豔的麵容襯在一處,便更紮眼。

賀鬆寧隻覺得渾身的血液都奔騰了起來,他難以壓抑住胸中那複雜而又洶湧的情感。

薛清茵……薛清茵!

他猛地上前了一步。

而這廂的薛清茵伸出手:「嗯,你們輸了,錢給我。」

貴女們苦著臉一一遞出錢去。

四公主還悄悄往裡頭多放了十來顆金瓜子。嗯,也沒有很悄悄。

薛清茵低頭一看,沒有說什麼,全部都倒進了自己的荷包裡。

「有人來了。」她們中間有人注意到了賀鬆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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